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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双修之约(徒弟毁掉师尊婚礼,缔结双修之约,师尊母亲看见)

    流冬镇河洛酒家,门外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经过,街上围观人群吵吵嚷嚷沸反盈天。

    一群小孩跟在新娘轿子旁边一边跳一边哼唱祝福的歌谣,随行媒婆从衣兜里抓两把喜糖撒给他们。一波小孩抢到糖跑掉了,很快又有另一波小孩围上来唱歌讨糖吃。

    酒楼里,坐在窗边的人往外面探头探脑,位置稍远一些的也喝酒吃rou讨论这桩风光亲事。

    听说灵虚宗少宗主娶了度城富豪的千金小姐,两人一个是修道界翘楚,一个是豪门明珠,真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有多嘴的问了一句,灵虚宗少宗主天人之姿,那乔家小姐怎么说也得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才说得过去吧。

    另一人笑话他瞎cao心,要是新娘子不好看,那少宗主能看得上?老宗主能让自己儿子受委屈?两人想必是一对家境相貌都相当登对的玉人。

    周围讨论声不绝于耳,酒客们张口闭口少宗主乔小姐,姬倦酒桌上空了七八壶酒坛,脑袋晕的发疼,耳朵里全是刚才听来的关于这次成亲的消息。

    抱着一壶新开的酒趴在桌上,意识沉浮间他想起上次受伤,姚阑歌用酒给他取名字,希望他以后长乐无忧,不必时时借酒浇愁。

    心里冒出来一股没头没脑的较气劲,凭什么你希望我少喝酒我就要少喝酒,我偏偏要喝,还要十坛百坛的喝,把我自己喝死算了,反正你忙着娶妻又不会来管我。

    姬倦酒又喝光了十来坛,后来越喝越生气越喝越想不通,哐当踹桌子一脚,御剑从酒楼窗户飞出去,突然起飞掠走的举动把周围酒客们吓了一跳。

    飞到不知道哪片荒草野山,姬倦酒一拳一拳捶在面前一棵老树上,粗壮的树干留下深陷的拳印,他自己的手也被磨得鲜血直流。

    姬倦酒越发泄越上火,全身的怒气都冲到脑门里,却觉一股熟悉的感觉冒出来。他下意识闭眼,发现自己的神识与一只潜伏在山林深处的蛇妖相连,能够通过那只蛇的视角看清周围陌生的环境。

    凝神再探,不止是那只蛇,遍布在这片山林各个幽暗之处的魔兽,天上飞的树上窜的地上爬的,他都能与它们神识相连并且cao控他们的行为。

    控制着自己脑中那根神经再发散,神识如同蜘蛛网一般往这座山四周蔓延开,他感知到的魔兽越来越多。

    他想起姚阑歌说过他能控制比自己等级低的魔兽,现在自己似乎误打误撞掌握了应该怎么使用这个技能。

    姬倦酒兴奋不已,这个发现简直让他绝处逢生。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原地打坐专心控制那些千奇百怪的魔兽,引导他们汇聚在一起成群结队往灵虚宗而去。

    .

    灵虚宗大堂人头攒动,不仅有好奇扒在门口观望的灵虚宗弟子,还有受邀而来的乔家亲戚。大堂最上方坐着新娘新郎双方父母,四位老人都十分欣慰等着新人行礼参拜。

    主持婚礼的司仪叫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正要高喊夫妻对拜,几个灵虚宗弟子突然冒冒失失闯进来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婚礼。

    姚葛呵斥他们没看见这里在干什么吗,跑进来捣什么乱。那几名弟子却指着门外发抖道,宗门外有大批魔兽袭来,且种类杂多,不少魔兽修为还不低。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尤其是乔家那边一群凡人亲戚。姚葛立马安抚众人不要慌张,让一批人留在殿内保护亲家带来的客人,一批人去山后通知其他弟子,剩下的跟他出去先行抵御。

    这次来袭的魔兽看起来来势汹汹,杀伤力却出人意料的低,对灵虚宗弟子只使用最低级的攻击,但却冲着宗内建筑尤其是大堂发动最猛烈的进攻。

    灵虚宗众人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就把他们赶跑,但周围建筑却损失惨重,大堂半边燃起了熊熊烈火已经不能用来继续进行婚礼了。

    姚葛和姚阑歌对在场受惊的众人道歉,表示婚礼暂且搁置,先把一片狼藉的现场收拾了再说。

    姚阑歌在屋内换下新郎服重新穿上素白道袍,出门却见姬倦酒依在走廊柱子边看着他,握剑的手背皮开rou绽,鲜血还没来得及清洗。

    姬倦酒用毫不掩饰的得意口吻道,“这或许是上天的警示,师尊就不该举行这场婚礼。”

    “上天的警示?”姚阑歌上前抬起他受伤的右手,目光在伤口上细细扫过,注意到被血液凝固在手背上的灰尘和几根杂草,“你去过哪处魔兽栖居的树林吧?今天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你故意将魔兽召来。”

    姚阑歌知道他有控制魔兽的能力,见被对方戳破,姬倦酒并不狡辩,反而握住他的手,“没错,的确是弟子故意毁了师尊婚礼。既然师尊不能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弟子来帮你做。”

    姚阑歌将手抽出,神色愠怒,“你凭什么质疑我做的决定正不正确?就算你今天能毁掉婚礼,下次补办也一样能毁掉吗?你知不知道若是这桩亲事出了差错,别人会怎么议论灵虚宗和乔府,父亲的颜面该往哪里搁?”

    姬倦酒终于明白为什么姚阑歌喜欢他却不愿意拒绝婚约,他抓住对方和他坦言的机会,争辩道,“别人议论就议论了,丢脸也不过是被人背后说道,过一段时间人们自然就会淡忘,况且天底下谁没几件让人背后嚼舌根的往事?

    但是师尊为了父亲的颜面,竟然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用自己余生几百年来作为父亲脸面的牺牲品,这种代价值得吗?恕弟子不能理解。”

    姚阑歌被他说得心中撼动,往后退了半步一时无法反驳。姬倦酒趁势将他抱入怀中,抚摸对方背后柔软的长发,“师尊,如果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你我一定会抱憾终生的,你能不能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去和你父亲争一争。”

    两人之间沉默半晌,姚阑歌推开他往前走,姬倦酒心中慌乱跟着他走,对方冷着脸转身看向他,“跪下。”

    姬倦酒不依,他怎么知道这么重要的时候姚阑歌会去干什么,一定要紧跟在他身边才安心,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师尊。”

    姚阑歌不为所动,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再靠近半步,以后就不必叫我师尊了。”

    师尊的意思是他会不要自己了?

    姬倦酒再不敢造次,扑通一声跪在姚阑歌面前。他对师尊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将他赶走,师尊待他已是极好,就算现在赶他走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师尊真的不要他了,他还是会难过,会不甘心。

    姚阑歌不再赘言,转身快步离开。

    出了院落拐进大堂,姚葛正在指挥一群弟子把烧毁的摆件搬出去扔掉。姚阑歌走到他身边跪下,先是向着另一边正在和亲戚攀谈安抚的乔老爷拜了一拜,又转身对父亲拜了一拜。

    姚葛被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吓住,私下里叫起他的小名,“阿阑,你这是做什么?”

    乔老爷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跟乔夫人一起走过来,就听见姚阑歌说道,“孩儿不孝,请父亲取消与乔小姐的婚约。”

    乔家二老不敢置信相互对视一眼,姚葛怒不可遏地大吼,“你说什么?”

    姚阑歌垂下眼,温顺却格外坚定的重复一遍,“请父亲取消与乔小姐的婚约。”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

    姬倦酒在走廊上跪的腿麻,但他怕再惹师尊生气对方真的会不要他,于是不敢乱动更不敢站起来。

    姚阑歌从夜幕深处款款而来,步履轻松像是刚卸去肩上许多压力。

    走近了姬倦酒发现他脸上有几道非常显眼的红色指印,顿时惊怒地变了脸色就要站起来,“师尊,谁打的你?”

    姚阑歌按住他肩膀让他重新跪在地上,捂了一下破皮的脸,神色却仍然透着不慌不忙的从容,“把手伸过来。”

    姬倦酒虽然生气,却也不敢不听姚阑歌的话,愤愤盯着对方半边脸伸出右手。

    姚阑歌与他十指相扣,在对方手背上书写一串符文,又道,“你把这道符文写在我手背上。”

    姬倦酒看着符文认真读了下去,还没读完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这是修道界缔结双修之约的符文。

    缔约后两人可以通过交合辅助修炼,再练功时灵力增长幅度是从前的几倍。从此以后身体若是被缔约以外的人碰了快感会大幅减少,但与缔约之人交合时却会如鱼得水,获得强于以前任何时候的快乐。

    所以在修道界,缔结双修之约意味着选择道侣和宣示主权。

    姬倦酒以为自己在做梦,反复将符文读了好几遍,这才手指颤抖着点在对方手背上。刚写下一个符号,他忽然抬头问,“师尊的婚约怎么办?”

    姚阑歌低头凝视着他,淡淡道,“父亲没有同意,但是我会说服他。”

    如果新郎都不愿意成亲了,双方父母还能按着他的头强迫他拜堂不成。既然姚阑歌心意已决,取消婚约是迟早的事,只不过需要给姚葛平息怒火的时间。

    姬倦酒明白对方脸上巴掌印怎么来的了,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埋头在对方手背轻吻,珍而重之的写下那份双修之约。

    两边都写成,手背上符咒闪起一阵金光,变作两个圆环绕在紧扣的两只手腕上,金光闪耀片刻又消匿于皮rou之间。

    姬倦酒发愣盯着金光消失之处,从此这份契约便长在了两人身体里,除非双方都同意取消,否则就会如同一个深刻的印记,伴随他们终身。

    姚阑歌俯身勾起他的下巴,手指在对方嘴唇上摩挲,“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正大光明的吻我,情投意合的吻我,放肆任性的吻我。

    姬倦酒心中悸动,按下他的脑袋,仰头与对方缠绵深吻。

    缔结双修之约后,两人的身体都变得十分敏感,尤其是姚阑歌,只是被对方用力亲吻,后xue就情不自禁阖动不已,双手按在对方肩上才没有跌坐下去。

    姬倦酒发觉师尊身体软的站不住,他自己也情动难耐,站起身将姚阑歌打横抱起,一边吻住对方的唇一边抱着人走进屋中关上房门。

    走廊转角处有两个人默默看了许久,小丫鬟终于忍不住低声惊呼,“夫人,仙君怎么可以这样?他就是为了那个弟子才毁了乔家小姐的婚约吗?那人不是他的徒弟吗?他们方才……他们……”

    柳慧抬手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原本只是惊讶于儿子毁约,跟着他走出来想要劝慰一阵,却不想听到了刚才那番对话,又看到了师徒缔约的背德场景。

    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她自己最清楚,绝对不会干出这种让家族蒙羞父母遭受耻笑的蠢事,必定是那个从街上捡回来的徒弟从中教唆,勾引他做出种种出格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