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剜rou取神珠,伤口撒盐闭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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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大揭底 快刀剜rou取神珠 伤口撒盐闭心门 ———————————————— 丑奴进门的时候,叶三娘已经走了。 他将补身汤搁在桌上,脚跟还未站定,便听他家小少爷又下了命令:“再去厨房拿把刀来,头要尖,刃要锋利。” 鹧鸪哨奇怪道:“少爷要取刀做什么?”这补汤里的白骨乌鸡,他都已细细剁碎,净是把嫩rou剔出来了啊。 白芍却是直着脖子坐在桌旁,双眼一动不动地凝着虚空,像是寻不见着落之所:“我叫你去就去,主子的命令,何时轮到你来质疑?” 鹧鸪哨望着白芍,他心里清楚,定然是叶三娘同媳妇说了什么。 小白兔的心,像是糖铸的小人儿一般脆,经不起三言两语多掰扯,便能“嘎嘣”一声断成两截。 他一句也未说,而是默默转身,依吩咐取来了白芍要的快刀。 “嚓——!”虽是小小薄薄的一把剔rou刀,可刀锋出鞘的一刹那,鹧鸪哨还是捏了一把冷汗。他生怕颤抖的刀刃,会割伤了他的宝贝白芍。 白芍的目光,终于舍得收回来,睇到那刀刃上去了。窄窄的刀面上,映着他模模糊糊的人影。他说:“阿丑,再去拿一碟盐来。” “少爷这是要割烤羊腿么?是少爷的二哥,从百味林新带回的美味么?” 鹧鸪哨此时打趣,他也知道不合时宜,白狼回没回来,他还能不清楚么?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能逗一脸死灰的白芍开心。 白芍的嘴角绷得纹丝不动,一点儿没给丑奴面子。他只道:“怎么还不抬腿?你是不是以为,昨晚你到我榻上滚过一遭,从此,你就是翻身骑在我头上的人了?” 原本依着鹧鸪哨的性子,此时他该油嘴滑舌道:为夫才不要骑在你头上,为夫要骑在你的臀上,插在你的小紧xue里。 可气氛凝重到,连鹧鸪哨也没心思开玩笑了,即便是在心里,他也没偷占这一嘴便宜。 他还是照办了,取来了一小碟盐。 白芍下的第三道命令,是要丑奴燃亮屋内的蜡烛。可是屋外头艳阳高照,屋里头敞亮得很,哪儿需要秉烛照明呀? “你点是不点?”白芍面对丑奴的犹豫,似乎失了耐心。 鹧鸪哨知道,这是媳妇要拷问他前的一番先兆,就像是骤雨倾盆前,将树冠吹得东倒西歪的一阵阵风。 屋内无风,蜡烛很快就点着了。 白芍将烛台移至自个儿的面前,这才持着刀,将刀尖放到焰顶上去慢慢炙烤。 两厢沉默,鹧鸪哨觉着,媳妇这仿佛是在焦灼他的面皮——他脸上覆的这一层、厚厚的人皮假面。 白芍终于开口了:“烤好了,眼下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交与你来办……” 忽然,小美人“嘶啦——”一声扯开了衣襟,大片印着吻痕的雪肌,敞露在鹧鸪哨的面前。 凌晨时,白芍还撒娇说“快要被灌满阳精”的肚皮,此时顶着一柄锋利刀尖。 鹧鸪哨心惊rou跳,想要出掌打掉那把快刀,可又怕误伤到白芍。 “少爷你这是为何!快放下刀子,有什么误会,你且容我慢慢地解释……” “不必解释了!”白芍突地大吼道,“我们之间是有‘误会’,可这‘误会’顶多持续到叶三娘进这扇门前。而从此刻开始,你我之间的误会,已经彻底地解除了……鹧、鸪、哨!” 果然。叶三娘果然是向媳妇揭了他的底。 鹧鸪哨决意向白芍坦白一切:“芍儿,你听我说……”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什么!”可白芍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初见那晚,你就是来我家盗宝的,你说对是不对?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采花贼,你来我白家的目的,自然也不是仰慕我白芍的风采,你说对是不对?你这张丑脸下头盖的,就是你‘玉面风流、人见人爱的俊脸’,你说对是不对?你隐瞒身份,潜到我家来当奴仆,就为了伺机偷珠,你说对是不对?” 前三条兴许都对,可这第四条,鹧鸪哨可不能认:“不是,我……” “即便身份被揭穿,你还想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花言巧语地迷惑我,你说对是不对!” 此话一出,叫鹧鸪哨还如何申冤呢? 白芍抓住了这片刻的缄口,认定是鹧鸪哨心虚了。 他也心如刀绞,颤着泪光说道:“你走吧,你走,现在就离开我白家,放心,我不会叫你空手而归的……” 鹧鸪哨警觉这话中有异,赶紧道:“芍儿你别胡思乱想!” 白芍将刀柄对准了鹧鸪哨道:“你不是爱扮我的家奴么?好,那身为主子,我给你下的最后命令便是——剖开我的身子,我将珠儿取给你。如此,你贼不走空的兰陵盗王,便可保美名不损了。你看,刀都替你烤好了,割rou时应当很是利索;我还替你准备好了盐,等你取走了明珠,还能顺手在我的伤口上撒点盐,叫我痛得更彻底些……如何?是不是称了你的心,遂了你的意!” 鹧鸪哨知道,白芍这说的全是气话。他那么怕疼的一个娇少爷,破个苞都能疼出千行泪来,更别提什么“剜rou取珠”。 再说,即便是真在肚皮上划拉出了一个大口子,那珠子肯不肯给面子从里头钻出来,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芍儿别闹了,为夫知道错了。可木已成舟,眼下生米已煮成了熟饭,说不定啊,你那白软软的小肚皮里,都已经有了我的骨rou,你就不怕那冰凉凉的刀尖,吓到了咱们未出世的孩儿?” 鹧鸪哨一面剥人皮面具,一面还满嘴遛马:“呜哇——呜哇——他要是在你肚里哭起来,你不得又吓得扑进我怀里来?” 软趴趴的假面、连带着刺目的疤痕,随着调笑声落地。 鹧鸪哨弯着笑眸,吞下半粒解药,等着恢复瓷亮的嗓子,好再度将白芍轻哄入怀。当然,胸口的剑伤也是他描画上去的,回头再擦。 可是这一次,白芍发誓再也不要受骗,下了斩钉截铁的决心:“我不是同你说笑!鹧鸪哨,你要么立即放手离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打我白府夜明珠的主意;要么,你执意不肯离开,只有放不下夜明珠这一个理由——你不动手,是不是要逼我替你取!” 见白芍猛地将刀尖逼近小腹,鹧鸪哨大气都不敢出。 曾从大内密室的连环七杀阵上,燕踏而行;曾叫全副甲胄的七十二名羽林卫,金枪相向、团团包围;曾与西域高手酣战三天三夜,从未皱过一丝眉头的鹧鸪哨,面对白芍的以死相逼,真正地慌了一瞬。 鹧鸪哨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沉步退后。 唉,小执拗,小暴脾气!算了,大不了回去重换一副面具。 可这回,白芍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三娘早有提醒:“你休想再换一重身份靠近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从江湖上找侍卫,因为你,我现在谁也不信!” “那怎么行!芍儿你别任性,你也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想对你不利……” “暗处?有多暗?”白芍反问道,“比你的处心积虑、蓄意接近,还要‘暗’么?有人真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再说了……” 一股怒火,在白芍的心间涌动,他明知道这句话不该说,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谁知道这么久以来,针对阴阳人的种种‘不利’,是不是你为了接近我而搞的鬼!毕竟,头一个窥见我身子秘密的人,就是你!没准你为了说服我需要招揽个侍卫,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你……真就是这样想的?在芍儿的心里,原来我鹧鸪哨是这样的人?”举重若轻的神情消失了,难得一见的,鹧鸪哨眼中的悲伤,如蒙冰霜。 “……”白芍就算想说不是,也已来不及了。 “好……如此,鹧鸪哨不再作客府上打扰了。恳请白少爷保重!”黑影凌空一闪,鹧鸪哨已然消匿了踪迹。 临走时,从他袖里飞落了一卷书,白芍定睛一看,竟是久违的那一本。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