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就在炎看着尺寸明显属于副团长的短裤消失在火焰中，忍不住流下热泪的时，第一军团团长贾维斯已经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主星医院——就在昨天，他的雄主艾伯特因为突发心梗被送入了主星医院心脑血管病房急救，但他当时正被第一军团背后的贵族们缠着无法脱身，只好将雄主托付给随侍的雌侍，自己连夜镇压安抚，直到现在才勉强稳住局势。 站到病房外，这只年纪不轻的军雌摘下了军帽，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按响门铃。 “咳，进，进来。” 雄虫苍老的声音从智能门铃中传出，虽然有些虚弱，却还是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怒火。贾维斯只得低下头，待门一打开就恭敬的走到病床前跪下请罪。 “雄主，请您责罚，第一军团失去了佘彧的监视权。” “咳，咳咳...“ 病床上的艾伯特挣扎起身，他身边本还有一只侍奉的雌侍，但在贾维斯进门前就懂事的退了出去——贾维斯毕竟是雌君，就算要受到处罚，艾伯特也会给他留些面子的。 ”你...怎么回事？“ ”佘彧有心将身边的军雌收为雌奴，军团支持者们有些哗变。“ 能被家族送进第一军团镀金的雌虫无一不是家族的重要培养对象，不少虫自从拥有校级军衔就定下了各自的联姻对象。但显然，如果佘彧要强行占有他们，这些雌虫也是不能反抗，只能老老实实成为佘彧的雌虫的——毕竟虫族就是这么一个繁衍至上，雄虫至上的种族。 就算他们能靠着家族的地位在佘彧家中得到一个雌侍或者雌君之位，日后能够对佘彧施加报复，失去他们对家族来说也都是绝对的损失，哪怕这些子弟死在战场上都能比成为佘彧的雌虫更有价值。 贾维斯所在的贾家与艾家虽都是革新派的领头者，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内有十数个家族的联合施压，外有保皇派和第四第六军团打压逼迫，他们也不得不妥协，交出佘彧的监视权。 艾伯特听到他的解释沉默片刻，然后忽然拿起病床边的花瓶，狠狠砸向贾维斯的头部。 ”混账！“ 啪的一声，那个精致的花瓶就被贾维斯坚硬的额头磕成了碎片，军雌身子只是歪了歪，连一道足以流血的伤口也不曾流下。 见到这副情形，本就患上了心机梗塞的老年雄虫又觉得心中发堵起来，他平时就打不服这些硬邦邦的军雌，现在患病身体虚弱，竟然连让雌虫受伤的能力都没有了。艾伯特剧烈的咳嗽起来，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倒，必须尽快康复稳定局势，只能强迫自己忽略面对雌君的无力。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也不怪艾伯特不喜贾维斯，贾维斯出身贵族，升任军团长后长期身居高位，不擅示弱又一贯看不懂艾伯特的脸色，哪怕艾伯特此时的不适表现得如此明显，贾维斯也没有一丝半毫对不利情形隐瞒或加以美化的意思，比起雌君，他更像是个忠诚的下属，铿锵有力的道: “虽然第一军团暂时平稳，但佘彧的别墅守卫工作已经全权被第四军团接手，我们的布置已经被清除一空。卫安与林川都已拜访过佘彧，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具体情况不明，但闻尚未被放回第四军团，佘彧昨天还购买过一批刑具。” “该死的，那老不死的动作倒是挺快。” 艾伯特皱眉，暗自思考佘彧的举动——看样子那条疯狗并没有放过闻，就算卫安亲自出面捞虫也没让他把闻放出来就医。这多少让他觉得安慰了些，至少不是他一虫因为惹毛了疯狗倒霉。但林川这个时候去…… “你去准备……咳咳，咳……” 衰老的雄虫拿出光脑，瞬间给自己的雌君发去几份雄虫保护协会整理的佘彧喜好资料，信息有限，他们能分析出的也只有性癖好，雌虫选择倾向等等基础信息。 “让今天闹事的家族出虫，符合佘彧要求的……咳咳咳……屁股大的军雌优先，就算主家找不到也让他们从旁支里找虫，必须出几个，咳咳。” 艾伯特边吩咐边咳嗽，满是皱纹的脸孔都咳得通红了，可他的雌君仍旧跪在原处，专心用光脑记录着他的命令，并未起身给他倒哪怕一杯水。 艾伯特气得仰倒，却也知道军雌在生活中一向如此蠢笨，并非刻意针对，只能继续筹谋。 “过阵子……国庆日庆典，林川肯定会邀请佘彧，到时候……咳，第一军团负责安保工作，找机会把虫送给他……咳咳，咳……” “是。” 贾维斯对雄主的命令没有疑议，当即点了点头，道: “那我就返回军团进行布置了，雄主。” “等等……” 艾伯特抬手，再次叫住了他。 “佘彧写的密语一定要尽快破解……现在我们能赢过林川的，就只有，咳咳，这点儿先机了。” “抱歉，雄主。” 贾维斯摇摇头，再次耿直的道: “我们获取信息量太少，第一军团研究速度恐怕无法再加速了，但是我们发现，星际黑市的交流平台上出现了类似的数字密码，或许可以求助于……” “废物！” 不等贾维斯说完艾伯特就怒吼着将床头柜上摆放的物品全都扫到了地上，乒乓碎裂声响作一团，令他震怒的对象却仍旧跪得笔直，临危不惧——这无疑让雄虫更恼火了。 要不是贾家掌握着第一军团……要不是贾维斯擅长作战，他何必娶这么个……连个雄蛋都没下出来的东西做雌君！还一娶就是娶了几百年！ “第一军团！那可是，第一军团！每年拨给你们的研究经费都能掏空五个第六军团了，竟然……连一份密语都要求助，那些宇宙流民！嗬……嗬……” 艾伯特气急攻心，喉咙中不断发出破风箱似的粗重呼吸声，半响也没说出下文。贾维斯这才发觉不对劲，匆忙上前查看雄虫的情况——只见艾伯特特脸色发青，眼睛瞪得老大，痛苦的捂着心口。他马上按下床头呼叫铃，同时帮助艾伯特躺平身子，十几秒后，随着医生护士鱼贯而入，这只多灾多难的雄虫在短短两天内，第三次被送入了急救室。 也许艾伯特真的已经老到需要退休了。 站在抢救室外，贾维斯面色凝重的看着墙上代表抢救中的红色指示灯，暗自回忆着在他赶到医院前，下属打探到的情报——艾伯特因为惊吓过度与心梗并发症，可能会提前失去生育能力，彻底进入老年期。 虫族的老年期通常都会出现在生理年龄370岁以后，进入老年期不止意味着虫族的外表会彻底改变，随之而来的还有器官和机体恢复能力的快速衰竭，不再拥有生育能力。短则三五年，长则八九年就会迎来死亡。艾伯特今年不过三百六十岁出头，虽然外表已经逐渐衰老，但在雌侍们精心照料下，本应该还有数年的生育时间... 贾维斯默默打开光脑，将这一消息发给自己家族如今的大家长，他的雄弟。 他与艾伯特只是家族联姻，感情普通，至今也没有生育嫡系雄性继承人，只在长达三百年的婚姻中勉强孕育了三只雌虫——这个生育率对虫族来说不算低，但当他要面临艾伯特的雌侍雌奴一个比一个能生，甚至还有两只雄性子嗣的情形时，就非常不妙了。 尤其艾伯特还是一只非常热衷靠联姻拉拢贵族的雄虫，生育了雄虫的雌侍背后也有各自的家族，虽然能量不及贾家，但也不是贾家可以随便磋磨的对象。 如果艾伯特真的在这个时候失去生育能力，他或许就要及时抽身了，至少他还能靠第一军团团长之位和上将军衔回贾家过完生命最后的几十年，而不是被继承人除掉给亲生雌父让位。 细细筹谋着，贾维斯在抢救室外坐了下来，像一只称职的雌君那样，等待他雄主的最后审判。 谁曾想，这么一等，竟然就等到了天光泛亮。 直到次日六点，为了保住衰老雄虫生殖能力而彻夜努力的医生护士们才将雄虫推出急救室，就在其中一个医生与贾维斯擦肩而过时，贾维斯看到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艾伯特要进入衰老期了，就算有再多年轻雌虫反哺，也最多只有几个月光景。 贾维斯呼吸一滞，几百年的婚姻生活还是让他对即将死亡的艾伯特产生了同情，可惜他还不知道，失去生育能力只是艾伯特倒霉的开始罢了。 随着医生最终审判的下达，艾家贾家开始暗流涌动，千里之外的佘彧也正面临巨大的挑战——这只不该在这个”凌晨时间“出现的矮小雄虫踮起脚尖弯曲膝盖，像只狩猎的蜘蛛一般缓缓走下楼梯，靠近玄关闪着绿灯的快递通道，连胸口都几乎没有任何起伏。 当然，如果有人看到他这副动作，大概并不会善良的将他比作蜘蛛，而是会想到一个形象的词汇——蹑手蹑脚，或者另一个有些古老的词汇——偷鸡摸狗。 熟练的星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打开了快递通道，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某只军雌的房间并没有任何动静，便将里面一个小型的黑色纸盒揣到怀里，又以同样的姿势爬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间。 呼...幸亏是被他先拿到了。 撅着屁股弓进被窝，星盗头子咔咔两下撕碎纸盒，看着里面包装完好的尿道棒，他忍不住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咳，虽然他买这东西不过是大半夜逛购物网站时脑子一热，根本没想过要开发闻的尿道，也对闻那根大jiba丝毫不感兴趣！但要是让闻那个爱脑补的大屁股看到了，铁定会误会他买尿道棒是为了……为了插大jiba，到时候他二当家脸皮要往哪儿搁啊！ 佘彧面色凝重，下定决心。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闻知道！ 与此同时，本该空无一物的客厅中，已经卷起等待清洁的地毯与沙发边缘交叠的部分忽然颤动几下，随后，某只穿着斑点狗毛绒家居服的健壮军雌就一脸不可置信的从那个狭窄缝隙中挤了出来。 他只是想早些起床，仔细找找他昨天被享用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新裤子的——雄主似乎真的很喜欢那条怪异的红色短裤，享用他时非常勇猛，就这么莫名其妙弄丢了他还怪舍不得的。 结果他竟然意外撞到雄主蹑手蹑脚取快递的场面…… 幸亏他作战经验丰富，又恰巧在搜索沙发下方的缝隙，一感到不对劲就立刻钻到了沙发与地毯卷形成的缝隙中躲避，万一被雄虫发现自己竟然偷窥了整个过程……以雄主的爱面子程度，他可能不需要等到革新派倒台，现在就能被雄主一脚踢出门去，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闻面色凝重，下定决心。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雄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