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错了,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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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哥你想说什么?”小柳轻声问,他心里难过的要死哪里还有心情说话聊天? 向添泽想了想,“我昏迷了多久?凌宇怎么样了?” “你昏迷了两天,凌宇被水呛了几口,现在就在村长家躺着。”小柳回答说。 向添泽松了口气,尽管知道凌宇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黑他,但那么高的悬崖,那么深的水,谁都不能保证一点儿意外都不出。 经过这次事情向添泽对凌宇有了新的认识,这个男孩儿远不像他表面那般人畜无害。以前以为对方是朵白莲花,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朵黑莲花。 “这是哪儿?”向添泽问,两只手在空中摸索着…… “我自己来!” 推开小柳,向添泽坚持自己上厕所。 “这是村里的卫生所,两天前的那场雨下得太大,村里的路被堵了,县里的救护车进不来。” 小柳担忧的站在向添泽身旁,看着他笨拙的掀开马桶圈…… “怪不得磕了头能把眼睛治的看不见,村里的卫生院之前是给牲口看病的,后来去县里培训了半个月才开始给人看病。” 小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说:“那个……不是村里的卫生院,是从b市过来的医生……” 哗啦啦的水流声伴随着小柳的话传进了向添泽的耳朵里:“事情发生后盛总就带着医生和设备过来了。” “不是说车开不进来吗?” “盛总是坐直升机来的,据说由于天气情况太差差点儿坠机。” 水流声持续的时间有点儿长,到了后面向添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提好裤子,向添泽摸索着把手伸到洗手池里。期间小柳想上前帮忙,但都被向添泽拒绝了。 “b市也有庸医,脑袋上的病怎么就把眼睛给治看不见了……”向添泽小声抱怨。 “那个……”向添泽突然别扭的问:“我刚才没有尿到外面吧?” 小柳看了看地上的一滩黄色的液体,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他用力咬了咬嘴唇让自己镇定下来,“没有泽哥,你刚才瞄的特别准,比眼睛好使的时候都准。” “去你的!” …… 由于卫生院的病房空间太小检查设备搬不进来,向添泽只能到外面的屋子做检查。 向添泽躺在冰冷的金属床板上,像一只小白鼠似的被几个医护人员翻来覆去的折腾,仪器发出的嘀嘀嘀声此起彼伏…… 小柳和乐乐一大一小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向添泽,旁边是被占领了地盘无所事事看热闹的村医。 除了机器发出的冰冷的声音,房间里一片寂静,向添泽忍无可忍的开口主动找话题…… “医生,你们是被盛怀远抓来的吧?” “安静!”医生冷漠的命令道。 向添泽撇了撇嘴,继续问:“听说你们是坐飞机来的?下着雨你们就不怕出危险?” 这回医护人员们被说中了心事,鬼知道他们造了什么孽突然被院长赶上直升机飞到这个鬼地方来。 他们永远忘不了两天前发生的事情,直升机被大雨打得摇摇晃晃,据说是医院股东的男人拼了命的要往这个破地方飞,他们甚至在飞机上用手机给家人录了视频。 几个医护人员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是向添泽看不见,他继续问道:“你们确定盛怀远是让你们救我,而不是直接弄死我?” “请保持安静!”主治医生不耐放的说。 提到这个他更生气了,那个所谓的盛总简直就是疯子,听说病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后差点儿没把他给就地活埋了,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封建社会的地主老财,哪里有一点点社会精英成功人士的样子? 向添泽置若罔闻的感叹道:“还是有钱好啊!要什么样的医生就有什么样的医生。” “翻身!”护士语气温柔的说。 向添泽听话的翻过身,只不过由于身上的伤他动作非常缓慢。 “欸!医生,你是治什么的?癌症能不能治?我有个朋友得了骨癌,一会儿我让人把他叫过来您给看看吧!也不算白来一趟是不是?” 医生脸色一黑,冷声说道:“我擅长脑科。” “脑科啊?”向添泽认真想了想说:“您这么优秀应该也会看骨科吧?” 医生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想和傻子聊天,“骨癌要看肿瘤科。” “哦!”向添泽点点头,认真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对医学上的事情不太了解。” “那医生您……” “闭嘴!”医生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声呵斥,扭头对身边的护士说:“病人再说话直接打一针安眠药物。” 护士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以高冷着称的贺医生发火。 “好的贺医生!”护士点头应道。 向添泽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拆除,他终于被允许回到熟悉的病床上。 小柳把向添泽安顿好后说道:“泽哥你好好休息,我去李大爷家给你熬点粥,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向添泽一点都不饿,或许是这两天体内被输了太多的药物和营养的缘故。 确认小柳彻底离开后向添泽静静的躺了一会儿,他无数次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然而随着重复次数的越来越多向添泽的心越来越凉…… 他多么希望下一次睁开眼睛能看到正常的世界,在人前伪装的坚强此时彻底被打破,向添泽捂住眼睛,一串串泪水浸湿了枕头…… 他看不见了…… 或许后半辈子他永远都会活在黑暗中,没有亲人,没有工作,他将在黑暗中忍受孤独直到死去…… 饶是再坚强乐观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想必也无法坦然接受,更何况不那么坚强乐观的向添泽…… 向添泽再也忍受不住,啜泣声渐渐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人一旦失去视觉后听觉就特别灵敏,尽管来人的动静很小,但向添泽还是察觉到了。 “谁?”刚哭过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哥哥!” 是乐乐的声音,向添泽放下心来,他脆弱的样子没有被别人看到。 “哥哥你别哭,小柳哥哥说你的眼睛能治好的。”乐乐趴在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帮向添泽擦掉脸上的泪水。 “谢谢!” “哥哥要是好不了,乐乐以后做你的拐杖。” 向添泽愣了愣,心头烫得不行。 他伸手摸了摸乐乐的头,笑着问:“乐乐以后愿不愿意和哥哥一起生活。” 乐乐点点头,想都没想的回答道:“想!我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傻孩子!” 向添泽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低声说道:“不要轻易对别人说‘永远’,没有谁和谁是永远在一起的。” “我和哥哥一定会。”乐乐认真道。 “虽然我让你叫我哥哥,但是我都能当你叔叔了,我比你大二十多岁肯定会比你先变老,先死掉。” “那我给哥哥养老送终!” 向添泽愣了一下,下一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哥我还年轻着呢!” 见向添泽笑乐乐也跟着笑了起来,“哥哥不伤心了?” 乐乐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从小的经历让他的心智比同龄孩子要成熟得多,有些话向添泽也不想瞒着他。 “乐乐!” 向添泽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语气,“你……愿意当我的儿子吗?” “我们一起给你爷爷养老,送走爷爷后我带你回b市怎么样?” 乐乐愣愣的望着向添泽,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啦啦留下来。 半天没听见乐乐的回应,向添泽心里有些打鼓——应该没有哪个孩子想要一个瞎子当爸爸吧!向添泽自嘲的想。 然而下一秒胸前就拱进来一个小脑袋,乐乐带着哭腔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当哥哥的儿子……” 向添泽笑了,这辈分儿…… 狭窄的病房里,一大一小相互依偎着,像极了寒夜里相互取暖的小动物。 盛怀远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面,他冷漠的瞥了乐乐一眼,轻轻走到病床边。 向添泽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全干,多少年了……已经多少钱没有看见向添泽哭过了…… 向添泽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他就像是一只刺猬,外壳又硬又扎人,但内里却是又软又脆弱,所以就算是哭他也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还记得上一次看见向添泽哭是在他mama的忌日,那天也是自己第一次正式见向添泽的家人——一块冰冷的墓碑。 记得他曾经在阿姨墓前发过誓,一定会一辈子对向添泽好,可是他食言了。 盛怀远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向添泽的脸,眼眶一热隐隐有液体涌上来。 他连忙抬头看向天花板,等眼里的湿意散去才重新低下头…… “对不起……”盛怀远轻声说道。 如果不是他,向添泽就不会承受这些痛苦…… 如果不是他,向添泽现在或许已经成了德艺双馨的影帝视帝…… 如果不是他,这双珍珠一样明亮的眼睛也不会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