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老气的有些格格不入
“那就说说，你和刘淼上山后发生了什么？”审讯室里王黎端了杯水放到刘白的桌子上，“上山后？车抛锚了啊。” “然后呢？你们两个是怎么在没车的情况下从东林山到公墓的？” 这才是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警局的这么多人都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然后，我爷爷的管家来找我，说我爷爷昨天出门到晚上都没回去。” “管家来找你？” “对啊，我爷爷有很严重的老年痴呆，昨天早上趁着管家和保姆在忙，就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管家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当时正和淼淼吵架，他来了跟我说爷爷的事我就带着淼淼下山去找爷爷了。” “你爷爷的管家怎么会知道你们在哪儿？” 如果说这么多事儿都是巧合的话，那这个突然出现的管家就非常的不合常理，有谁带喜欢的女生出去玩，还会和管家报备的吗！ “我去东林山本来是想和淼淼表白的，之前有让他帮我选地点，所以他知道我昨天会在那。” “表白？” 这都什么破破慥慥的事儿啊，管家给你选，你就去啊！怎么想这事儿怎么蹊跷，况且还是个老山头子，大晚上的表白，车里还什么都没有。 秦肃声察觉到了这件事很不对劲，但是没有说话，继续观察着审讯室里的刘白。 “对啊，不然你当我没事闲的大晚上约女孩去那深山老林干啥？约妹子还不找个舒舒服的地方，何苦去那受罪。”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想起来昨天是我奶奶的忌日，我爷爷一早出门应该是想去看我奶奶，所以我们就去了公墓。” “等等，你们怎么去的？” “坐车啊，管家开车来的。” “监控里面没有车辆是从东林山去北郊的，你们走的哪条路？” “管家开的车，我怎么知道怎么走的，走的好像是山路，路程太远了，还有点颠，后来我就睡着了，到了管家才把我和淼淼叫醒的。” “你是说你和刘淼都睡着了？” “嗯，她昨天早上有补考，又跟我在外面折腾了一天，上山的时候就已经困了，车还抛锚，脾气就不好，这我俩才吵了架。” “那你们是在哪上的公墓？” “后山啊，我奶奶的墓在最里面，我家每次去看我奶奶的时候都是走的后山。” 这就难怪公墓的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了。 监控室里的刘白喝了一口水，王黎像一只时刻准备猎食的鹰，盯着刘白的一举一动。 “到了后山后，我就让淼淼待在车里，我和管家上山了，毕竟公墓这种地方，大晚上的还是不要让女孩子上去，怪渗人的。到了山上，我奶奶的墓前没有看见我爷爷，我和管家就分头去找了，也不知道是谁挖的坑，大晚上的我一眼没看到，就栽进去了，”一边说着，刘白还一边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脑袋，“这脑袋，就是那时候磕石头上了。” “那刘淼呢，她在车里坐着总不能是在车里摔成那样的吧！” “我摔坑里之后就给管家打电话，但是一直无法接通，实在没办法了，就给淼淼打了个电话，她就上山来找我，结果也是一个没留神从上面摔下来了，那个坑底下石头贼多，我看她摔下来，怕她伤着，就在她身下面垫了一下，结果没抵住她，我俩一起摔下来了，我脑袋磕到石头上摔晕了，等我醒了的时候就看见淼淼胳膊上腿上全是血，坐在那哭，噗”刘白说着说着突然就笑了起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起来淼淼昨天那个样子，有点好笑，她以为我死了，在那骂我混蛋，说我有钱了就变坏了，天地良心，我虽然爱玩，但我从来不沾花惹草。可我看她哭得那么难过，真的以为我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拿她已经全然没办法了。去的时候，我没告诉她那是公墓后山，我怕她害怕，我只和她说是去找我爷爷。” 谁想听他秀恩爱啊！ “求救电话是谁打的？” “什么求救电话？没打电话啊，就山区那破网，还能打电话？我和淼淼在那坑里待了好久才把管家喊过来。” “没人打电话？那用刘淼手机给张潇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给张潇？是碰到的吧，我俩都没打电话啊。”刘白的表情很自然，眼神也没有任何闪躲，看样子是没有说谎的。 “接着说，” “管家找到爷爷后，回到车里发现淼淼不见了，意识到我俩可能出事了，把爷爷锁在车里之后出来找我俩，发现我俩在坑里，就把我俩拽上来了，然后去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淼淼因为流血过多昏迷了，回家就听说警察漫山遍野的找我俩，我还纳闷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俩出事儿了呢？” ...... 就因为你俩，我们一队人半夜两点从被窝里爬出来去公墓搜山，你还好意思问！秦肃声看了看一旁的江天，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很显然，江队也注意到了这个人。 “找个人去把管家带回来。”江天回过头去和身后的人说了一声，那人就出去了，秦肃声一直很安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刘白交代的很配合，所有的点都能对得上，之前的问题也都解释了，可就是有些地方过于马虎了！他交代太顺了，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可是所有的合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合理，管家突然的出现，没有任何迹象的表白，无从查证的线路，莫名其妙的大坑，还有两个人都睡着了，太多的巧合了。 刘淼那边的问询基本上也结束了，大致内容差不多，只不过确实如刘白所说，刘淼不知道自己当晚所处的是公墓的后山，她的手机是无意之间滑落了，她自己都以为丢在那个山里了。 刘淼和刘白说的内容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只有一个细节不同，就是在刘淼摔到坑里的时候确实是刘白护住了她，刘白也确实晕了，只不过刘淼没有以为他死了，是刘白晕了之后被她叫醒就开始撒呓挣，就开始像小时候一样哭，说“你变了，你不和我好了，明明小时候说好的我可以管你mama叫mama的，我让你做我女朋友你不同意，我要把你娶回家你也不同意......” 看起来白小爷也是好面子没有把自己的老底儿卖出来。 “江队，你怎么看？”秦肃声看了一眼沉思的江天，脸色很阴沉，“太巧了，怎么就能这么巧？两点接到警情半个小时集｜合，三点半到公墓山上，人就已经走了。拍电视剧都没这么巧的事。” “果然，咱俩想的是一样的，要去公墓查一下那个坑吗？” “嗯，你下午和张晓分头行动，你去公墓看看，有没有什么之前被我们忽略的，让张晓去东林山查下进山的路。” “好”，秦肃声的电话在他结束和江天的对话之后，很有眼色的响了。是池乔，不知道是不是漠漠出了什么事。 “我出去接个电话。”秦肃声抬起手示意了江队一下，江天摆摆手，他就出去了，出了审讯室，秦肃声去了消防楼梯里。 “喂，池老师。” “喂，秦先生，您，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池乔这个习惯的您被咽回去的时候，让秦肃声注意到了，看着消防楼梯的指示灯牌倒是勾了勾嘴角。 “嗯，方便的，有事吗？是漠漠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吗？”他一上午事也不少，忙里忙外的，这个时间池老师打电话过来，他就以为是漠漠在学校出了什么事。 “不不不，您，你早上不是问我，漠漠昨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吗？我现在有时间可以跟你讲一下。漠漠昨天.......”池乔那边说什么他没有停的特别仔细，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电话说的话估计要一段时间了，现在也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倒不如见面说。 “池老师，你现在午休了吗？” “嗯，怎么了？” “我请你吃饭吧！” “啊？不不，不用了，我.....” 嗯？这是怎么了？咋还结巴上了？ 池乔一下就把秦肃声拽回了早上的时候，对于池乔的心理画像，再加上他每次提出和他去干什么事儿的时候，他都会紧张的有一点结巴，本能地想要拒绝。 “没事的，我们见面说，我去你的学校接你，你出来吧。” “啊？不，不用了...”池乔的语气明显是慌乱的，似乎根本没有做好准备，秦肃声就更是好奇了。 “好了，你现在就下楼，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了。”他没有给池乔再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从小编瞎话就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人还在警局消防通道，心都飞到了学校cao场了！ “江队，我中午出去吃个饭，您跟王哥说一声哈！下午就直接去公墓了。” “嗯？有约了？” “约了漠漠的班主任谈事情，放心吧，就一个小时，耽误不了事儿！” “行吧，你自己注意时间，千万别耽误正事儿。”江天知道他家里的一些情况，之前也见过漠漠，也知道秦肃声最紧张的就是他这个meimei，不然也不会这么纵容他。 “嗯，走了！”他拍了拍江天的肩膀，出了门，里面的问询还在继续。 等他到十一中门口的时候，池乔已经等在那了。 “不好意思池老师，刚才局里有点事儿，我又回去处理了一下。”池乔还是想最开始见得那样，微微颔首，特别礼貌的说了一句，“没事儿，我也是刚到。” 不过看池乔的样子，好像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秦肃声很难有这样认错的时候，平时和局里那些人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就算放了鸽子也不会在意的。可是只有池乔，他太认真了，认真到把自己的一句玩笑都当真了。 “真没事，道德律己，不律人。”池乔的声音很轻，秦肃声去看他眼睛的时候，他也没有生气，不过这一句话出口，倒是让秦肃声有些意外。 池乔这样的人，好像就是现在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