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意外
姜绥和靖随竟然有所来往,云昭对于姜绥的身份越发感兴趣。靖随久未露面,说是入世之后有所感悟,一回到仙界就闭了关,起落宗也就此沉寂下去,众人只以为他是韬光养晦,原来暗地里也在打着抢夺轮回之门的算盘。 只怕他们想要从寅山尊手里救出含芜一事,将变得有些棘手。 相曲道:“依二位所见,寅山尊会去往哪里?他在此处做的事情,不久之后便会传到魔谷,魔尊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同样还有其他想要得到轮回之门的人,得知了宝贝再他身上,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姜绥笑意盈盈地听着相曲说完话,他仍作女子装扮,比起女子的柔媚又多了些英气,因此更是勾人,从方才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相曲。云昭见姜绥不怀好意地冲相曲抛着媚眼,顿时警觉,悄悄挪了一步,伸手将相曲拉向自己。 姜绥可是彻头彻尾的真狐狸,又懂得使用媚术,比起那个邪神蛊惑人心的本事,他们倒是半斤八两。姜绥又是个心思不定之人,万一心血来潮对着相曲抛出个媚术,就算相曲不为所动,云昭心里也总是别扭。 姜绥像是看出了云昭的小心思,声音越发柔媚:“我也不知他会躲到哪里去,不过肯定不会回他的老虎洞。据我所知,他现在的寅山尊之位坐的并不踏实,底下好多人眼巴巴等着他下台。他若是回去了,手下的人里应外合,当真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了。可能比上一位寅山尊的下场还要惨些。” 相曲道:“寅山尊乃是谨慎之人,定然早就准备了退路,我们还是快些找到他,以免再生事端。” 姜绥点头:“确实应该如此,轮回之门开启时必会引起极大的声势,到那时对手怕是会更多。可是这臭老虎跑得太快,我和靖随道友也没追得上他。相曲道友,可有良策?” 相曲微微皱眉,似乎也在苦恼。 云昭惦记含芜的安危,含芜临盆在即,在寅山尊手里多待一刻便多了一分的危险。即使他如今不是剑霄阁中人,也无法舍弃与含芜的师兄弟情谊。 云昭提议道:“不如我们分头去找。” “好。”沉默的靖随首先开口,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方盘,随后方盘一分为四,千万里之外只要催动灵力,都可催动方盘互通消息。 靖随留下方盘后,便挑了个方向自行离去,吝惜言语到了这般地步,可是和从前的性子大相径庭。 姜绥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相曲,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若是有了消息,可要早点告诉我呀。” 云昭从未见过姜绥对哪位男子这样主动亲近,以姜绥的狐狸心眼,多半是心怀鬼胎。他心知相曲不会为他美色所惑,可还是忍不住去看相曲的一举一动。 相曲对他倒也是彬彬有礼:“自是如此。” 姜绥这才慢悠悠地离开了,云昭明知相曲不会对姜绥有想法,却还是有些气闷,手里捏着靖随留下的方盘,差点要将上面的龙头抠了下来。 他们暂且找了一家客栈落脚,云昭不放心相曲身体的花毒是否清除,本想为他检查一番,也顺便清理身体。 相曲忽然伸手抓住他的尾巴,尾巴对于妖兽而言意义非凡,是最为敏感之处,而云昭受了妖心丹影响,最是害怕被人抓住尾巴,整个后背都紧紧绷着。 相曲逆着毛向上撸动,一把扣住了云昭的尾巴根,大尾巴瞬间就炸开了毛。尾巴根接近股沟,根部的毛发还有些湿,沾着之前相曲射进去的精水,被相曲这么一摸,尾巴根部反而隐隐发痒。 云昭xue里的东西还未清洗,又被相曲这般明目张胆地调戏,难堪地想要在他身上狠狠咬上一口。云昭回头瞪他:“放开我的尾巴。” 相曲先下手为强,抓着他的尾巴将人拉近,低头咬住了云昭的耳朵。吐息落在耳廓,痒得云昭不住扭动,听见相曲在他耳旁低语:“现在终于只剩下你和我了。” 云昭耳朵发烫,却还想着姜绥对相曲抛媚眼的事情,刻意冷着脸道:“那又如何。” 相曲将他抱到床上,腾出手要去解他的衣服:“让我好好看看你。” 云昭见相曲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又心疼起来:“我现在又不好看……别看我。” 相曲将手放在他的肚子上,特意遮挡之下已经看不出他还挺着大肚子,可只有云昭自己知道怀着孩子有多么辛苦,即使身怀仙骨,连日奔波担惊受怕也会疲累。眼下还要救出含芜,可是就算救出了含芜,他和相曲就能如愿去过安稳的日子吗? 相曲笑意更深:“那就让师兄给你看个宝贝。” 相曲不知从哪变出一只蜻蜓,蜻蜓翅膀上有许多小黑点,好像一个个小眼睛。 之前相曲便趁着寅山尊不注意,往他的布袋中放了一只小虫进去,本是想要那虫子咬破布袋救出含芜,不料布袋材料特殊,小虫竟然咬不破它。相曲便要小虫假死藏在布袋之中,到了这个时间,小虫才从假死状态恢复,给他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回应,而只要通过手上的这只蜻蜓,便可找到小虫,从而发现寅山尊的藏身之地。 他之所以不在姜绥面前提起此事,一是因为他并不信任姜绥此人,二是因为靖随的出现。相曲早就听闻靖随的师弟与妖兽结为了道侣,故而他怀疑靖随也与寅山尊之间是否有所联系,先前才装做毫不知情,为的就是引开他们二人,与云昭单独去寻寅山尊。 据小虫传回的消息,含芜如今暂且安全,而寅山尊因为害怕被人追踪,一直在更换路线,以相曲的意思,不如等他安定下来他们再去,如此也能省些力气。 云昭拉着相曲的衣袖要他也躺在身旁,手指搭在他的脉搏,没有在他体内察觉到残留的花毒才算彻底安心。 之前相曲中了花毒之时,云昭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才会不顾羞耻当众做出那些事情。 如此说来,他们与邪神也是打过两次交道,每一次都是云昭吃了大亏便宜了相曲。这还只是邪神收到重创后的残存神力,当真无法想象邪神全盛之时是怎样场景,而以一己之力将其镇压的仙人又是谁。 云昭偎在相曲怀里,相曲一手抚摸他的后背,温煦灵力渗入云昭身体,云昭感到身体中的妖力开始减退,头顶的耳朵已经褪去,而他的大尾巴也在慢慢缩小。 云昭反而有些不适应了:“你不是很喜欢玩……狐狸尾巴吗?” 相曲道:“方才亲你的时候,一嘴都是狐狸毛,还是你原来的样子更好。” 云昭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貌,相曲眼眸微动,看见云昭的面容时,又想起花毒带给他的幻象。少年云昭追在他身后,一边追着一边掉眼泪,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走。 相曲不敢回头,只有抬头看着万剑山峰顶的太阳才能坚定地走下去。他听见云昭跌倒的声音,他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回头。他可以先安抚云昭的情绪,或者是再撒一个慌去骗他,等到云昭不那么伤心之后他再悄悄离开。 万剑山的太阳升起又落下,斗转星移间,等到相曲睁开眼睛,云昭乖巧地蹲在他床边,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开口:“师兄,说好今天要陪我去练剑,你怎么还没起床。” 此时的云昭,显然只有十六七岁,而这四周摆设,竟然是他还未拜普易为师时住的房间。 “师兄,别睡懒觉了,过几天就是剑法大会了,你一定要拿第一名给我看!”云昭拉着相曲的手臂,催促他快些穿衣,甚至已经提着衣服等在一旁,熟练亲密地为相曲系上腰带,最后趁着相曲不留神,踮起脚在相曲脸旁落下一吻。 “我在落霞峰等你。”云昭双颊红扑扑,偷吻之后便跑出了房间。 难道,这是在他的梦中?除此之外,相曲想不到究竟为什么,他会回到还未和云昭分离之前的万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