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冰冻的rou棍

    5、冰冻的rou棍

    被封在氧液中的小标本，倏然睁开了眼睛，惊恐地回望自己，着实也让希泽心头一咯噔！

    他不知该用何种眼神、何种态度，与跟自己截然不同的生物体对望——尽管都属于“人”，但他们甚至不是同一类亚种，就像穿越的人类，首次遭遇恐龙。

    他赶紧移过眼去，专注观察标本物的下体。

    只见方才在水中兀然翘立的小rou茎，在激烈的抽搐过后，明显射出了好几缕游丝，此刻已经略显疲态，乖巧地耷拉在双腿之间。

    白浆的游丝，缓缓漂离了微红的小茎孔，像是一段段绵软的牙膏一样，荡漾在淡绿色的氧水中。

    希泽下意识伸掌贴在密封舱外，隔着玻璃想要抚摸那一眼微小而顽强的出精孔——那毕竟是沉眠了万年，依旧能正常运转的身体器官。

    希泽的心情，就像看到一只病弱的小鸟，依靠着自己的力量，重新爬起来振翅高飞时，所有人都会有的惊叹和动容。

    但作为适育年龄的雌虫，生殖的本能，与接受雄性jingye、产下授精卵的渴望，使得他的动容之中，夹杂了一份不纯粹的情欲。

    他的雌性甬道中开始泌水，当他凝视着那一缕缕飘荡的爱液之时……

    几只摆着机械鱼鳍的“机器鱼”，从密封舱顶部的暗道里快速游出来，精准地追踪目标，在希泽上校雌xue内yin水泛滥之前，及时追近了浮精。

    机械嘴犹如强力的吸尘器一样，把小标本射出的、距它最近的jingye，倒吸进“鱼腔”内，然后继续游走于氧液中，将其余的精条清理干净。

    之后，它们才回到顶部的管道中，将封制于玻璃瓶中的jingye标本弹出舱体。

    希泽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生殖本能，努力做出心无旁骛的冷漠模样，把舱顶弹出的jingye瓶取走，放入飞船的仪表台中、某个自动感应开盖的取液架。剩下的，就交由基拉去分析。

    可当他做完这一切，用眼角余光，再去偷瞟标本物的反应时，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双渴切的眼睛里，熊熊燃烧着倾慕的爱与欲。

    希泽赶紧背过身，用高大的背脊抵挡那无声的火热。

    “基拉，我命令你给他的大脑皮层，注入一段、能激发他性高潮反应的梦境，你到底给他注射的什么？他……”希泽别扭地压低声音，“他为什么老那样看着我？”

    高冷的上校，哪怕面对机械的千军万马，依旧能够从容不迫的应敌；可却在对上爱慕者的眼神时，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措辞，以至于顿了好一阵子。

    “报告上校，飞船本地的资料库里，所存储的关于原始地球人的档案，少之又少，几乎没有可供我编辑的材料。更多的数据，还需要联通帝国的核心数据库，获得元老院的特殊授权，才能够访问和下载。所以，我就地取材，使用了您的形象，来对数据加以处理。”

    基拉的描述不带感情，但希泽几乎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一整场荒唐又yin靡的闹剧。

    如今的科学，已经进步到能以技术手段，触发“人造梦境”。

    只需要注入一些梦境的基本元素——譬如希泽上校的形象，放任其与做梦者的真实记忆进行混合。那么，一场虚实无缝衔接的梦境盛宴，就会在做梦者的头脑中上演，使其无法分辨出真假，全身心地徜徉其中。

    许多人用它来满足性幻想，在无法被满足的欲望狭缝里，契入对求而不得者的精神渴望。它比成瘾性的毒品更加安全，又比枯燥的单纯自慰，更加的真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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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泽无法想象，在标本物擅作主张的梦境里，自己究竟被扭曲成了怎样“不堪入目”的形象。但从那闪着直白性欲的目光中，他大约能窥知一二，以至于连转身直面那目光，都变得艰难了……

    他坐回实验室的椅子上，刻意旋转了椅身，始终背对着标本：“基拉，关闭标本物承载舱内的传声系统。下面我们的对话，属于一级军事机密。”

    “是，传声系统已关闭。”基拉照办。

    这句话意味着，此刻被封装在液舱内、已然苏醒过来的原始小人类，不仅虚弱得好似一个动弹不得的“木乃伊”，而且还既聋又哑。

    被灌满液态氧的嘴，喊不出话；外界的半丝声响，也无法通过音波在液体中的传送，输入进他的耳道了。

    希泽能想象，倘若是自己处在那个境地，应当会很恐慌，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迥异于原始地球的环境，需要靠标本自己，慢慢去习惯和适应。

    因而他没有封闭其视觉，让小东西继续转动着好奇的眼珠，观察自己的背影。最起码，使其不至栖身于漆黑一片、完全的孤独与恐慌之中……

    ＊

    原始地球历公元2021年，那是一个有些哀伤的冬天。最后一片秋叶，渐渐地飘离枝头，街道上不知不觉刮起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冷风。

    陈兵的英语徐老师，并没有辞职，只是因为怀孕，而短暂离开了岗位。

    学校的确花重金聘请了一位地地道道的外教，但他不叫希泽，更没有俊如天神的容貌，而是一位头毛油腻、有些矮胖的中年美国老头儿。

    没有人崇洋媚外，大家都围在徐老师身边，祝福她“生个健康快乐的小宝宝”，叮嘱她“早一些回来教我们啊”。

    有几个多愁善感的小女生，甚至悄悄抹起了眼泪。而陈兵当时也站在人群里，暗暗许着和她们一样的心愿。

    然而，陈兵并没有等来徐老师回归的时刻，他就被迫与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戛然而别。

    “陈主任，你确定要让你儿子进去么？这项技术目前还只是处于早期的试验阶段，离成熟还差得远，甚至都没得到我国医药监督局的研究批准。”刘医生苦口婆心地劝，“老外的技术，能不能信得过，这还得要大大地打一个问号啊！”

    “你说得对，人体冬眠技术，确实离大规模医疗普及应用的前景，还很遥远。对于健康人来说，要不要相信它，的确还是一个‘问号’。但对于我儿子来说，如果不相信，那他的生命，很快就要面临‘句号’，一个没有任何转机、死气沉沉的‘句号’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年近五十岁的陈宇，老来得子，却遭遇如此不幸，泪花盈在眼眶里，忍得太过艰辛。

    “你真的想好了吗？”刘医生也能感同身受，所以苦苦相劝，“一旦进了冬眠舱，你们父子俩这辈子的缘分，就到头了！假如不进去，你们至少还能再相处八个月！”

    陈兵所患的血癌，至少还能容许他，再在世上存活八个月到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里，陈宇可以暂离工作，像儿子小时候一样，带着陈兵周游世界：去南极观极光，去北极赏冰雪；去南太平洋的荒岛上，给他讲解进化论的奇迹；父子俩一起仰望着浩宇，谈论着人类航天的梦想……

    陈宇想跟儿子一起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但来不及了！

    因为冬眠前期，需要进行循序渐进的一系列准备，如果他选择，亲手把儿子送进那个、奇寒彻骨的“大冰柜”的话……

    “你让我再想想……”陈宇主任推了推眼镜，从他那纠结的语气里，旁人亦能听出他的万般不舍和心痛。

    刘医生也沉默地坐在一边，不逼着老陈下决定。

    陈宇深思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眼里闪着令人敬佩的坚定：“老刘，事到如今，我们只有相信科学，相信未来世界的医学进步，一定可以给我儿子，续一个保质保量的明天！为人父母的，不能这么自私，为了短暂的相处，而断绝了我儿子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那一天，是陈兵进入“大冰柜”的最后期限。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拖拉着脚步，因病入膏盲而失去了神采的面色，显得尤为疲倦和苍白。

    父亲沉默地签了字，母亲则捧着鲜花，努力挤出最令人心安的笑容。

    二老站在冷冻室的门口，竭尽全力、拼凑起心如刀割的碎片，支撑起最为乐观的姿态，为心爱的儿子送行。

    陈兵一步三回头，无论做好了怎样的心理建设，真到了那一步，还是好难割舍下这一切……

    “妈！爸！”他突然高喊两声，赤着脚冲回了原地，紧紧抱着父母亲哭泣，“呜呜呜……我不要冬眠，我不要一个人去那个、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未来世界！我要再陪陪你们，请让我们再多陪你们一天！哪怕是一天，一天就好，呜呜呜……我不要……”

    泪水冲刷着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在场的医护人员。

    一个人，作为一颗时光的种子，被埋进寒冷黑暗的地底，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

    可是那个陌生而孤独的世界里，不再有慈祥的父母，不再有亲切的老师，不再有熟悉的同学，不再有你过去珍视的一切……

    十七岁的男孩，独自一个人漂泊到时光之海的彼岸。在兴许残酷到难以生存的明天，他即便能够顺利醒来，又是否有勇气面对？届时，他又能依傍着谁？

    但陈兵的母亲，于绝望中说出的那一段话，将永载人体冬眠技术的史册。

    “孩子，要心存希望。无论你去到了什么地方，爸爸mama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你要相信，在那个遥远的未来，也会有一个像爸爸mama一样爱着你的人，在等待着迎接你！去吧，我的儿子，大胆地去！记住，这是新生，不是永别！”

    （待续。所以陈兵就是一根冷冻了万年以上的rou棍啦。希泽既是他的爱人，也像是他重获新生后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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