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起源
“诶，你听说了吗？一班的陆君夜和白恕昨天在寝室打起来了，两个人去医务室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彩！” “啊？真的假的？！” “真的！听男寝的人说那个寝室都要被他们两人给掀翻了！” “这么激烈的吗？因为什么事啊？” ?… “说什么呢！！”柳月进到教室，瞬间被挡在走道两女生的叽喳声吸引注意力。 八卦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三班的人都知道柳月喜欢白恕，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不敢在她面前讨论白恕这个人。 柳月眼神凌厉的扫过那两个女孩，今天早上一来，到处都在传这件事情。她五指收拢紧扣掌心，微长的指甲盖掐入rou中，感觉不到痛意一样。 打架的事情算是在学校里传开了，不过大多数学生都不知道这两人是因为什么梁子而动手相向。 珞瑜一中校纪校规严苛，敢这么明目张胆干架还闹到明面上来的，这俩算是开了先例。 沈听雨昨天几乎拦不住，还是自己被这两人误伤，挨了下重击那两个家伙才罢休。陆君夜和白恕是一个神经病找上一个疯子，年轻气盛的谁都不服输，都卯足了劲往对方身上招呼。 当时混乱中，不知是谁先打到了沈听雨，直接一拳挥到了沈听雨的脸上，他被挥拳产生的冲击力给掀了出去，靠倒了桌子。 沈听雨脑袋嗡嗡的，鼻血滑落下地。 巨大的动静。 没一会，旁寝的人纷纷跑来看戏。闹大了，最后被宿管找了主任找，两人还鼻青脸肿的被训斥警戒写检讨书。 事情传开，引得一众学生纷纷猜测这两人打起来的原因，毕竟陆君夜和白恕都算是校园名人，事出后话题热度只高不下。 再加上还有被误伤的第三者沈听雨，闲言碎语一时四起，各种奇葩猜测都有。 传得最多的是陆君夜白恕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子，两个人为爱大打出手，沈听雨因为劝架而被误伤。 珞瑜的论坛炸了一整天都是各种讨论这件事情，但是大多都是不靠谱的推理。 只有柳月和任曦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听雨。 至此，任曦不得不相信柳月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沈听雨被迫搬回了家，陆君夜说什么都不准他再住寝室。 打架的事情请过家长，陆君夜被陆正则不痛不痒的训了一顿后，这件事似乎就不了了之。 那天混乱中，沈听雨的猫跑不见了，找了许久，但是直到他搬离寝室都没有找到毛球。 沈听雨也不敢让白恕帮忙找毛球。一是陆君夜疑心重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他，二则是被白恕撞见那种恶心的事，他也没脸去找人家帮忙了。 五月中旬。 沈听雨被最近的事闹得没怎么复习，而第二天就要三模了。于是沈听雨下午放学时走的较晚，在教室里温习。 教室一般都是最后走的人锁门，沈听雨一个人在教室坐了许久，等他收拾完东西要回家时，他却发现教室门被从外锁了。 他走到后门查看，发现后门也是一样的情况。 沈听雨拉开教室的窗户，密集的防盗网栏杆打破了他朝外看的想法。 他又尝试叫人，但除了他的呼叫声，教室外的楼道就寂静得只能偶尔听见些许风声，这栋教学楼的学生老师走空了。 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圆月逐渐显露头角，整栋教学楼就只有此处亮着光。沈听雨伶仃的身影被无线拉长，他双手攀在窗边朝外面看，不得不相信这里真的只剩他一人。 沈听雨垂眸回到自己的位置，神色黯然的拿出书本继续复习。 这晚一班教室的灯亮了彻夜。 夜凉如水，穿的单薄的沈听雨在教室过了一晚后，身体素质极差的他又发烧了。 方凉是第一个到教室的，开门后就看到第一排趴着一个人。那人脑袋埋在臂弯里，不知道维持着这个姿势趴了多久。 “沈听雨？” 她叫了一声没动静，带着疑惑走到沈听雨的身旁。方凉伸出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一触碰不得了，沈听雨裸在空气中的肢体冰冷似铁。 “沈听雨！！”她的声音惊慌地拔高。 方凉上手端过沈听雨的脸，发现他眼睛睁不开，迷迷糊糊的满脸通红，碰一下，额头烫得惊心。 “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沈听雨再醒来后，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入目是洁白亮着灯的墙顶。 眼睛微偏，他看到了一个白褂阿姨仰着头在换吊瓶。 “醒了啊，第一瓶打完了，还有一瓶，再躺会吧。” 沈听雨简直是校医务室的常客、财神爷，时不时就来这送钱。阿姨麻利的给他换完吊瓶，看了他几眼微微叹气。 “阿姨，到几点了？”沈听雨没忘记今天三模考试。 “别想了。你针打完也考不了试，不是我说你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注意点！” 沈听雨听完沉默了。 医务室的病人只有他一个，阿姨走后，沈听雨慢慢将自己支撑起来，背靠着病床陷入呆滞。 诸事不顺心，养了没多久的猫也不见了。 委屈随着孤寂被无线放大，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倒霉事总是一件一件找上他。 拔完针后，沈听雨对阿姨说他想走，但遭到了阻拦。他被强制留在了医务室里，好心的阿姨趁着没什么人，自己开小灶给沈听雨煮了份面。 阿姨将煮好的面盛碗放在他面前，沈听雨看着满满一碗，堆满rou丝的汤面有些局促。 局促后更多的是感动。 面条看起来很有食欲，面汤油花点点浮于表面，还撒着翠绿的葱花。滑嫩的rou丝大小均匀的缀在面上，显示了做饭者超高的刀工。 “李姨…” 阿姨声音轻柔，在他一旁温声道，“先吃吧，让你好好吃饭是不是没听？以后可不能这个样子了。” 沈听雨听话的捧着碗吃起来，从小口慢嚼到大口吞咽，他吃着吃着就泪流满脸。 咸涩的泪水流下时稀里糊涂的混着面条一起进入嘴中。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阿姨监督他吃饭，见他抬头脸上挂着泪水，抽出纸巾帮他擦脸。 沈听雨知道，沈婷的心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从前还没搬回陆家就是如此，当她成功升级为陆太太只有更甚。 出生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吃过沈婷做的饭?每日每夜，只有写不完的作业。 阿姨不太清楚沈听雨的家里情况，但可以预见不容乐观。这个孩子总是神情怏怏，眉宇间是化不去的忧郁。 一直在医务室待到中午李阿姨才放他走。 到教室，一众学生都在讨论上午考试的内容，对着答案，哀嚎欢喜声交错。 沈听雨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趴到了桌子上休息。 没多久，陆君夜走过来了，他拉过沈听雨的手，要他跟他出去。 沈听雨一愣，被他拉起跟在后面走。 陆君夜走得很快，他在后面完全是被拖着往前的。一路来到一教顶楼天台，陆君夜才松开手。 “昨天为什么没有回来？你去哪了？你他妈是不是去找白恕了？” 沈听雨漠然的看着他。 “说话。你是不是真的和白恕…和他在一起了…”陆君夜话到此处，阴鸷的面色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紧张失措。 “和你有关系吗？”沈听雨问。看来陆君夜还不知道他昨天被锁在教室过了一夜，这个人什么都不懂，就只会朝他发疯。 楼顶的风大，喧嚣着吹乱沈听雨的头发，露出他病态惨白的脸。 初入夏的正午，太阳势头有些猛。沈听雨站了一会，被炽热的日光晒得有点发晕，“如果你没事我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