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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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流传,日照皇室传有古术,可起死致回生。 陈关夫带着小龙子在西照城内避人耳目,暗暗寻了十日终于寻到了那处孤村。 林道温见到那人的时候,无奈一笑。倒是也没有惊讶。 “将军,此事若告诉你,恐怕林某人头不保啊”。 林道温将人引进屋,分宾主而坐于案旁。 陈关夫抱着怀里玩着拨浪鼓的小龙子坐下,闻声看向对面的人。 “林公子直言便是,公子这十日不就是在等我么?”。 林道温听了这话,不由一笑,“将军爽快人,告诉将军也可,但是将军得帮在下一个忙”。 “公子且说,若是可帮,我必竭力”。 林道温像是发现了什么趣事,“真是风水轮流转,将军竟也如此会说话”。 见人闻言默不作声,他莞尔一笑,“将军可把东西交给我罢”。 陈关夫闻此,从袖袋里掏出玉盒递到人面前案上。 林道温接过玉盒后,细看片刻才说道,“将军,此是生玉,将已死之人的素绢描画置于其中,聚于十八高楼。地上一,地下二,人便可起死”。 陈关夫闻言瞳孔急骤收缩,“公子是说我是死人?”。 林道温微微一笑,“非也,在下是说,将军曾经是死人”。 陈关夫心内沉沉,对人拱手道,“还请公子一并告知”。 林道温见此继续说道,“将军不必多礼。且听我道来”。 “世间流传,日照皇室传有古术,可起死致回生。但世人不知,这古术却是我日照封禁的邪术。其起死回生,与天夺命,术骤可谓阴邪至极”。 “此术寻西海,蛮族生玉,将生人所描死人画像封于生玉内。生人建造三栋十八鬼楼,地面上一处,地面下两处”。 “而那施术的生人,日日作画,刨心做引,寿命被夺,夜梦恶鬼。活着受罪,死了堕入修罗地狱”。 林道温简简单单的几个四字,却是让陈关夫死死握紧了手,他出声问道,“那生人,寿命几何?”。 林道温见人此般,只觉太过残忍。他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四十而终”。说完,他起身离开,给人安静。 出了孤村,他是有些累,走不动了。那句四十而终压得他素来挺拔的脊梁狠狠弯了下去。他险些觉得自己再直不起来了。 他紧紧抱着小龙子在山下坐了一天一夜。 失魂落魄的他已经顾不上潜行避人耳目,他盲目的在西照街道上行走。 忽然他猛的抬头,一把抓住身边走过的人。 “你,你再说一遍,方才所说,你再说一遍”。 那人被双目充满血丝的人吓坏了,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说,说,陛下领兵,出,出出征”。 陈关夫抖着手摸向胸前衣物,这才知道玉玺何意。 如若年轻的天子战死沙场,持玉玺者,登上皇位,护国安民。 “陛下,拓拔真和巫马申终于中计,现其已领兵围了虞山”。利高下马直入帐内禀告。 边上的军将闻言大喜,“极好,极好,不枉我装了一个月的孙子”。 案后的一身黑甲,乌发高束,素来温润守礼的君子帝王风姿,英气逼人。 “待其进攻,外面大军与虞山里的军队,里外接应,一举拿下。朕要将巫马申,拓拔真,鲜于高,挫骨扬灰!”。 一边侍立的元宝从天子话里嗅出了满满血气,他硬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忽然帐内闯进一人,高声叫道,“陛下,不好了,有一人单枪匹马闯进虞山去了”。 众将闻此皆讶声问道,“是谁如此不顾军法,擅自行动!”。 然而却被天子的厉声压过,“那人是谁!”。 此言一落,素来温文的天子,此刻却是修罗一般。在场众将,如若头悬利剑,无人敢动。 小兵被这突然的一问,如履薄冰的寂静里,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抖着声音道。 “有人说,是,是庆将军”。 小兵话音刚落,战战兢兢的众将就见天子的玉面猛的一沉,其周身气势压得他们两股战战。 只见天子一把将腰间宝剑抽出,落下一句,“众将听令,杀进虞山!”。 刺耳的锋利出鞘声直直刺进众将心里。即便知道此会扰乱军策,但无人敢反驳。 “是,陛下”。 陈关夫单枪匹马如入无人之境的杀进虞山,却是到处不见陛下身影。寻找之中,忽然耳边有人激动叫喊。 “将军!”。 那人见他看过,叫得更加大声,“将军,将军,在这儿!”。 陈关夫看过去,竟然是陈元。 待与陈元会和,陈关夫也了解了军情。他顿时懊恼不已,本来是以为陛下被围才孤身来救,怎奈自己打乱了陛下计策。 “事已至此,唯有死命与敌相战”。 陈元重新拔出自己的利剑,“是”。 随后二人领兵与蛮族勇兵竭力死战。 西凉的军士都在奋力死战冲进虞山。他们杀红的眼只有虞山。 只因他们的天子全然不顾自身安慰,单枪匹马冲在最前面。 即便单枪匹马,他们素来温润的天子也杀尽敌军无数,浑身上下喷满了蛮贼的血。 这让他们如何不浴血奋战。 “将军!”。 陈元正是酣战之时,忽然见得将军身后十几米处一人。他瞳孔急骤收缩,急声大喊道,“将军小心!”。 只见蛮族王上拓拔真,手握百斤钢刀,混乱人马中直直朝陈关夫杀去。 然而即便陈元已经声嘶力竭。却是为时已晚。 拓拔真早一骑冲到到了陈关夫身后,钢刀一举,猛的斩下。 陈关夫滚下马去。 后连忙起身,刚站直,眼前出现一只鲜血淋漓手,他猛的一顿,随即缓缓抬头。 只见天子满身满脸的血,就连那凤眸的细长睫毛也被血打湿了。其微微带些气喘,黑甲早就不见了,露出里面被血浸湿的龙袍,浑身一层血水下面是许多细小的刀伤。 然而那双凤眸一如既往的温润坚定。即便满身的血,他也是那个温润君子。 陈关夫看着那双凤眸,双眼忍不住泛红,他低低一句,“陛下”。随后便被人一把握住腕子拉上马,往虞山外飞骑而去。 陈关夫紧紧抱住人的腰腹,头压在人的后背。不一会儿,蒋明德便察觉到自己后背湿了一块。 他一手提着拓拔真的头颅,扬鞭策马飞跃一个个尸坑。耳边飞过许多人叫马嘶,而他那张玉面终是平静。 这一刻,不是太子,不是天子,不是君子,他是庆将军的长德,是陈怀庆的夫君。 他杀尽千军万马来救他的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