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秀清馆
定康十一年,腊月初六。 入夜。 京城张灯结彩,热闹的街市满是行人,但今年的京城似乎比往年要更加热闹,顺着人声鼎沸的长街走到头,便能看到那挂着“秀清馆”牌匾的门口挤满了男人。 “哎,别挤别挤,我都看不到了。” “徐兄也来了?您、您不怕被夫人见到?!” “据说这美人的长相惊为天人,被秀清馆的秘药调教了一年有余,至今还是个雏,此次拍卖也不知起价多少。” “看这阵势,那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价格。” “不知今天哪位老爷能买下。” 人们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秀清馆的常客早已被请到前排就坐,方台上浓妆艳抹的琴妓弹着勾人心魂的曲子,一盏茶的功夫后,从屏风背面走出一位妖娆的男子。 “秀清馆欢迎各位官人老爷的到来,”男子笑颜如花地冲着台下作揖,“想必各位也是听说了我们馆内新得了一位美人,为了能让他更好地伺候各位老爷们,馆里用了上好的新秘药,时隔一年,如今也到他伺候各位的时候了。” 男子拍两下手,几个男人从后台搬出一张厚重的木椅,木椅上盖着锦缎,锦缎下隐隐能看出一个人形轮廓。 众人一片哗然。 “瑶儿,你就别让我们眼馋了,快点让我们看一下是怎样的美人。”坐在头排的富绅劝道。 “哎,老爷您真是急性子。”名为瑶儿的男子娇嗔地看了一眼刚刚开口的富绅,扭着腰走到椅子旁,掀开了柔软的锦缎。 “秀清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美人,就在这。” 锦缎被扔至一旁,椅子上坐着的美人终于暴露在众人眼中。 原本喧闹的四周瞬间变得寂然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 瑶儿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让老爷们瞧瞧你。” 瘦削的下巴被迫抬起,美人的脸终于呈现在众人面前,秀清馆这几个月传出的流言果真不假,那美人三千青丝如瀑垂在身后,鼻梁挺拔,肤若凝脂,眉眼的线条像是画出来的一般流畅干净,超凡脱俗的气质在这秽乱不堪的馆中,绝世而独立,他安静地垂着眼帘,避开台下那群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 “这脸蛋,连我都嫉妒呢。”瑶儿轻抚美人的脸,满意地观察台下众人的反应。 “光是脸蛋好看,也是无趣的,身子骨要得软,抱起来才能舒服,”瑶儿说着,开始解椅子上美人的衣带。 众人蠢蠢欲动。 美人无力地挣扎了一下,最后绝望地将头垂在一边,他上台之前被灌了软经散,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人摆布。 长裤被褪下,瑶儿将他的双腿架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光洁的下体暴露在外,前排的富人伸着脖子盯着美人的屁股,几乎移不开眼。 两条纤长的腿光滑细腻,皮肤白皙透着粉,腿间没有一丝杂毛,就连性器都如玉饰一般干净粉嫩。 “这屁股,rou多才好cao,来,看看。”瑶儿像是在展示物品一样拍了拍美人丰满的臀rou,将他的臀瓣掰开露出紧闭的xiaoxue。 “这xue被药泡了一年,保证可以始终湿滑紧致,不容易cao松,甚至可以吸收阳精,不需要清理,”瑶儿伸出一指在xue口轻轻戳弄,xiaoxue便立刻敏感地收缩,“他还是个雏,老爷们可以买回去体验开苞的紧致,慢慢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接下来是本馆最得意的作品。” 此时台下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椅子上的美人吸引,瑶儿拉开美人的衣襟,大片白玉凝脂般的肌肤呈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美人崩溃地闭上眼。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身为男子原本平坦的胸膛被一对隆起的酥胸替代,浑圆饱满的rufang微微颤抖着,瑶儿双手抓揉美人的乳rou,介绍道:“这对奶子是用了馆里的秘药再加上针法催出来的,不光揉起来舒服,而且……” rufang被用力掐揉,粉红的rutou逐渐挺立,随着瑶儿的揉弄,竟慢慢地渗出白色的奶液! “揉得越频繁奶水也越多,若是府里还有孩子,也可以用他去哺乳,营养不比奶娘差。” 瑶儿将那身完全失去遮挡意义的白衣撤下,这次美人彻底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若是玩几年腻味了,也可以带回秀清馆作妓,秀清馆会从嫖客的钱中抽三成还给各位老爷。” “现在开始竞拍,起价——五千两白银!” 原本安静了一段时间的馆内瞬间炸起一阵惊呼,提前准备好银两的开始疯狂叫价,椅子上的美人听着台下的叫喊,安静地一动不动。 “三万两!” “三万一千两!” “三万五千两!” “三万五千五百两!” “三万五千五百两!还有没有人加价?三万五千五百两一次,三万五千五百两两次——” “五万两。” 瑶儿惊喜地看着角落里伸出的牌子,举牌的是一位管家,他的身后坐着一位年逾半百的肥胖老头,老头摸着胡须玩味地欣赏着台上的美人,带着白玉扳指的手举起,向瑶儿招了一下。 “五万两,还有没有人加价?” “五万两一次。” “五万两两次。” “五万两……三次!成交!感谢这位老爷的厚爱!” 美人被拍下,人们惋惜地散开,有人认出了拍下美人的是参州出了名的盐商何富,何富家中养了不少小馆供他玩乐,传闻何富以折磨男妓为乐,这美人八成是有得受了。 也有人期待何富能玩腻了将美人送回秀清馆,如果美人还完好无损,攒点钱来玩上一次也是值得的。 …… 易清尘被人放进木箱中,他能听到外面是瑶儿和何富管家的声音。 “这美人,性子有点烈。” “无妨,老爷就喜欢这样的。” “他现在还不能动,软经散的效果要明日才能散去,老爷若喜欢喂了药的,今夜就可在这把他开苞。” “府上有急事,老爷今夜就要赶回参州,我们就不多留了。” “那诸位慢走。” 木箱被搬到马车上,随着一声马鞭的抽打声,易清尘的身体开始随着前行的马车微微摇晃。 易清尘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心也随着寒冬的温度逐渐凉了下去。 他本是渭州瓷器商人易正群的私生子,母亲亡故后,易正群将他带回府上抚养,奈何易夫人眼中根本容不下这个私生子的存在,后来易正群商路不济濒临破产,易夫人便趁着易正群不在家将他卖至京城的秀清馆,易清尘本以为父亲会来寻他,将他赎回,然而整整一年过去,他等来的不是父亲,而是秀清馆对他非人般的折磨。 秀清馆难得收到如此美人,本想调伏,奈何易清尘性格刚烈,又怕打坏损了皮相,只得将他日日夜夜地灌药针扎,以求得未来卖予某个老爷换个好价钱。 秀清馆也确实做到了,从未有哪个妓子被卖出五万两白银的价格,而他也要被送到不知哪个老爷的府上日夜承欢,等到人老珠黄被送回秀清馆继续卖身。 想到未来的处境,易清尘不禁扯起一丝苦笑。 此时已是深夜,易清尘在马车的摇晃中昏昏欲睡,然而还未等他彻底睡熟,马车的行进戛然而止,四周突然响起惨烈的厮杀声,易清尘缩在木箱中紧张地听着四周的声音。 这是发生了什么? 惨叫随着刀尖没入身体的噗嗤一声而停止,四周陷入沉寂,易清尘听到有人慢步走到货车前,掀开覆盖在上面厚实的毯子。 “大哥,咱这次赚大了!” 身边的箱子被一个接一个地打开,易清尘竭力令自己的呼吸平缓,寒气猛然灌了进来,只听得那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抬头大喊道: “大哥!这里有个女人!” …… 梁雁行站在一边擦刀,看着手下的兄弟们清点此次劫来的货物,乌梁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盘踞在山上的乌梁寨以此为优势,长年累月发展飞速,走镖的人除非特殊情况几乎从不踏足这条险路,这次何富急于回府,选择此路也是无奈之举,却也没想到这一赌把一条老命赌个精光。 “女人?”梁雁行挑眉,望向那一车货物,大步走去,果然见到箱中缩着一位赤裸的美人,忙解开身上的狐皮大氅将他裹了起来,一把抱入怀中。 梁雁行将易清尘放置在何富先前坐的轿辇中,颇为感兴趣地问:“你怎么在箱子里?” 易清尘沉默。 “大哥,这有一份卖身契,”轿外的小弟从何富怀中摸出带血的信封,交给梁雁行。 梁雁行看了看那按了手印的纸,揣进怀中,继续看向易清尘:“你是被买来的?” 易清尘柔若无骨地躺在那里,他几乎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只能抬眼看向这高大魁梧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剑眉英挺,眉骨很高,一双乌黑的眼亮得如皓月朗星,身材高大却不粗犷,若不是刚才隐约听到了乌梁寨的名号,易清尘还以为是哪位驻扎在此的将军。 梁雁行翘着腿坐在一边,似乎发现了易清尘的异常,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果然是被下药了。” 梁雁行掀开车帘走出轿子,号令着弟兄们拉好货物回山寨。 说罢回眸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易清尘。 易清尘眨了眨眼,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