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疑云
书迷正在阅读:总想扑倒哥哥怎么办ABO、我在修仙当海王、先生,你报纸掉了、偏执主人饲养手册、养了一只受伤的蛇妖、[gb]霸总娇妻带球跑、迫嫁男妻、与哥哥的色欲之夜、jiejie、恶魔绅士 ( 绳缚调教 高H)
随着齐佳佳的转述,齐昊云的表情以堪比变脸的速度变化着,钟乐诚谨慎地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下一秒对方就拿出一副手铐,把他当嫌疑人原地逮捕。 幸好齐昊云控制住了自己,他只是握拳抵住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崩溃的叹息,“我要是知道你和林清玟是这种关系,打死都不会把录音给你听的……我还以为偷偷录音已经够糟糕了,天啊!” 钟乐诚赶紧制止年轻民警对自己专业性的怀疑,“我知道我现在嫌疑很大,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是无罪的,但是我发誓,我会如实回答所有我能记得的事情。” 齐昊云挫败地盯着他,像是在思考还有没有其他任何行得通的法子,但他显然失败了,缺乏证据使他妥协,年轻人坐回去,将钟乐诚曾见过的笔记本摊开在桌面上,说道:“我们现在也只能相信你了不是吗?” 这个回答让钟乐诚微微挺直了背,还好,他得到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齐昊云拿起一支水笔,“你忘掉的是哪一段时间的记忆?你以前的、比如小时候的事情也都不记得了吗?” “不,只有一段,大概是从我进入公司到离职的那段时间。” “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还是只忘记了一部分?” “一点都想不起来,就好像被抹掉一样。我甚至连自己在公司工作过都不记得。” 一旁的齐佳佳插话道:“你真的没受过什么脑损伤?以前没发生过这种片段性失忆的情况吗?” “完全没有。我很健康,真的。” 齐昊云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奇怪,通常来说都是外界刺激导致失忆吧?那你现在想起来当时的事情了吗?” “没有,我都是听别人转述的,我自己还是没有一点印象。”钟乐诚说,“但是我之前问过徐音,她说记得我的事,要不……我再问问她?” “不行!”齐昊云和齐佳佳异口同声,反倒吓了钟乐诚一跳。 “万一她真的是危险人物,那你向她打听以前的事,很有可能引起她的警惕,对你不利。”齐昊云解释道。 “你说的‘危险人物’是我女朋友!”钟乐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们完全不了解徐音,只凭着两通电话就对她妄加揣测,这让他感到愤怒,“她不可能犯罪!” “那你要怎么解释你的报警电话?” “天啊,那是一个误会而已!”钟乐诚依然为徐音辩护,“我这又失忆又昏迷的,精神状况能好到哪里去?真是误会也情有可原吧?” “你能肯定吗?你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既然你不记得真实情况,那我们就得把所有可能性都列出来。” 钟乐诚瞪着齐昊云,即使心理多不情愿,理智上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正确的。他转过头,不愿再看齐昊云毫不退缩的神情,有些烦躁地坐下来,“继续吧。” “既然你什么都记不起来,那我就只能从你记得的部分入手了,你和徐音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大概在我离职以后吧。林清玟不支持我辞职,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我就提了分手。这之后应该没多久我就和徐音在一起了。” 齐佳佳抓住了关键词,“应该?” 钟乐诚的语气有些不稳,“这些……也是徐音告诉我的。” “啊?你连你俩怎么在一起的都不记得了?”齐佳佳满脸谴责,“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你女朋友的?” “我不懂,就是一种感觉,就像你知道他是你哥一样,我看到徐音,就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至于细节,我没有去想过。” “也就是说,你失忆的部分基本都是来自别人的转述,尤其是徐音。”齐昊云说,“可是每个人立场不同,角度不同,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话也许会与事实不尽相同。” “你想说徐音对我说谎了?”钟乐诚眯了眯眼,齐昊云没有否认,“那你说,她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对她有利——你先别急着反驳,”齐昊云抬手阻止了张口欲语的钟乐诚,“我们从徐音存在嫌疑的角度出发,你的意外失忆对她来说不是一个绝好机会吗?她既不用对你下手,还能让你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只要她告诉你,你们是情侣——” “不、不,怎么可能?”钟乐诚下意识地摆手,“这也太黑暗了吧?再说了,从我报警到否认,前后不过五分钟时间,怎么可能做到失忆欺骗相信一条龙?” “唔,有道理。”齐佳佳摸着下巴,“难道是你看到徐音追上来了?” “被追了不应该跑吗,哪有闲心打电话?” “那就是她从后面持刀威胁你了?” 钟乐诚打了个寒战,“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她都敢杀人了还不敢威胁你?” “她不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 “这是重点吗!”齐佳佳有点抓狂。 “等一下,威胁。”一直旁听的齐昊云开口道:“可能徐音真的威胁他了。” “对吧!” “不过不是直接威胁。”他转向钟乐诚,“或许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我能有什么……难道她跟踪我的时候知道了什么?”钟乐诚冥思苦想,想不通自己会被抓到什么所谓的“把柄”。他倦怠的撑着脑袋思考,目光毫无焦点地掠过齐昊云手中转圈的黑笔,摊开的笔记本,垫在本子下露出一角的照片…… 照片。 钟乐诚感觉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他一拍桌子,另两人刷刷抬头看他。钟乐诚有些失态地嚷嚷道:“林清玟!” “什么!” “把柄——林清玟。”钟乐诚将两手握拳碰在一起,语速飞快,“林清玟失踪是因为被当做了人质!你们看,她被上报失踪的时间和我报警的时间相近,她一定是被当做制约我的把柄,而我只有知道此事才会取消报警,因为她被徐音——”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一颗子弹射入胸口,而子弹刻着徐音的名字。他拒绝读懂齐昊云和齐佳佳此时的表情,也拒绝去想两件事之间如此巧合的时间差背后究竟有无联系、拒绝承认那一种被他拒之门外的可能性。 一时没人说话。钟乐诚摸了摸鼻梁,撑着桌子站起,“太迟了,没别的问题的话,我得回去了。” “你确定你还要回去?”齐昊云不赞同地阻止,齐佳佳也在一边用力摇头。 “那我还能去哪儿?”钟乐诚反问。 “起码让我们跟你一起——” “不行,你们不是觉得张翠萍有问题吗?你一个警察跟我一起露面,她肯定会有所察觉。” 两人好说歹说,钟乐诚始终拒绝同行的提议,齐昊云只好再三提醒他小心行事,齐佳佳则悄悄给钟乐诚留了自己的号码,让他有情况及时联系。 钟乐诚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派出所已是暮色四合,他竟然在那里待了三个多小时。而进展呢?一堆无凭无据的推测而已。 可即使这样,过于理所当然的推论也足以令他后怕。难道徐音真的对林清玟……不,这太荒谬了,在两通电话之间的短暂间隙,她怎么可能找到林清玟,绑架她、将她作为人质? 唯一可能的解释是徐音提前控制住了她,但也说不通,如果徐音早就察觉自己知道了她的犯罪秘密,应该直接对他下死手才对。如果她杀人被他撞破纯属意外,她就更没有动机在此之前绑架林清玟才对。 钟乐诚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都因为逻辑不通而被一一排除。这倒是让他稍微安心一些:既然无法得出合理的结论,那只能是条件错误——徐音根本不会是杀人犯。 真是疯了,我居然因为一个完全说不通的假设烦心。钟乐诚摇摇头,想到齐昊云兄妹怀疑徐音就觉得好笑,他们要是和她相处哪怕十分钟,就会知道自己错得有离谱。他将子虚乌有的假想踢到一边,拉开单元楼的大门。 张聪像往常一样蹲在钟乐诚家门口玩耍,以往他并不在意,但得知了张翠萍的种种嫌疑,他也不由得对这个痴傻的男人有几分警惕。 “大哥哥回来了!”张聪完全察觉不出对方的敌意,挥舞着手里的玩具欢呼。钟乐诚向楼上瞥了一眼,确认张翠萍没有躲在暗处偷窥他的一举一动后,才对张聪一点头,准备找钥匙开门。 “今天晚回家,mama骂我。”张聪站起身,拍着裤子上的灰喃喃自语,钟乐诚开门的手停住了,他转头看台阶上的张聪,“你说什么?” 张聪“啊”了一声,捂住嘴巴要跑,钟乐诚三两步上去一把拽住他,“你刚才说什么?” 张聪抱着玩具摇头,就是不肯说话。 “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和你mama告状,我们拉勾。”钟乐诚耐着性子试探,“我只想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张聪依然不肯配合,钟乐诚用玩具和零食当诱饵,加码到第三辆玩具车时,张聪才开口说道:“今天晚回家,mama骂我。”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去?” “mama说,看到大哥哥回家,我才可以回家。” 钟乐诚捏住他的肩膀,“每一天你都在监视我出门和回家吗?” 张聪被钟乐诚吓到,眼神乱飘不敢看他,不断重复,“看到大哥哥回家,我才可以回家。” 张翠萍,又是张翠萍。她为什么要这样指使自己的儿子?这有什么意义? 钟乐诚恐惧又茫然,抬头望去,502的门扉紧闭,张翠萍却好像在通过儿子的眼睛盯着他。 恐惧像针一样刺入钟乐诚的心脏,他抓着张聪肩膀的手指在发抖,选择摆在他面前,是挖掘张翠萍的秘密,还是逃进房间,不闻不问? 钟乐诚内心天人交战,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一切事物都蒙上阴翳,而他不愿意带着阴翳过活。再三思考,他试探道:“张聪,我把你当好朋友,你愿意和我交朋友吗?” 张聪毫不犹豫点头,“愿意!” “那好,既然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要交换秘密。” “交换秘密?”张聪傻乎乎重复。 “就是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只有你和我知道,跟别人都不能说,你听懂了吗?” “跟mama也不能说吗?” “对,跟mama更不能说,你要是说了,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好,我不和mama说!”张聪表情认真,“大哥哥问我问我!” 钟乐诚的心跳加快了,他没想到接近真相如此容易,但机会只有这一次,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吐出了问题:“你家里除了你和mama,还有其他人吗?” “有啊,有好多大哥哥,还有大jiejie,但是我不喜欢他们。”张聪撅起嘴巴。 “为什么?” “他们会把家里面弄脏,害mama洗地板。” “‘弄脏’是什么意思?”钟乐诚乘胜追击,张聪却嚷嚷起来,“你说问一个问题的!大哥哥耍赖!” “好吧好吧,那你来问我。”钟乐诚叹口气,张聪想了想,问出那个一直让他好奇的疑问,“大哥哥以前也把地板弄脏,为什么大哥哥没有不见掉呢?” 张聪的问题让钟乐诚始料未及,他像一尊雕塑般动弹不得,“你是说,我去过你家?” “嗯嗯,还有漂亮jiejie!” “哪个漂亮jiejie?” “就是跟你一起的漂亮jiejie,这个漂亮jiejie!”张聪伸出了手臂,指向钟乐诚身后。 钟乐诚欲说的话卡住了,像是被掐住喉咙一样。他转过头,徐音正站在家门口,似笑非笑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