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床上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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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时夜已深了,她不欲人发现,就走了侧门,却还是被侍卫盯见了踪迹,告诉她太女有请。 说起她那个便宜母亲,也是十分好笑。自从她称病不见客,两个月来竟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尊驾金贵异常,却是连母女情分都不要了。便是皇祖母都还给她派了太医来看看,送了点东西,怎么同住一府的太女就不行了? 不见也好,还省得那些虚与委蛇。本就是逢年过节才能见一面的陌生人,也不值得她费心。 春希阁里里外外灯火大亮着,许多好信儿的小侍子,大晚上不睡觉便在这里看热闹,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宫里的内官都来了。 他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少人猜测是因为徵好品行不佳,要废太孙。 徵好:…… 要说品行不佳,那她平日行事也不能算欺女霸男,除却之前与姚侧君发生了关系外,基本上都可以说是相当谨慎,怎么就品行不佳了?难道是因为收了几个小侍奴?那人人家都有的东西,怎么就她不行了! 至于姚侧君之事,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这个时候再提,也未免太迟了吧。 侍卫将一群乱嚼舌根的小侍奴轰开,徵好这才入内。屋内透亮,徵好入门时恰好能看见姚侧君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女身边,似有预感,转过头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尚好。 刚进屋,宫里来的卫龄就迎了上来。他一站起来,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坐下,纵是太女也十分尊重这位女皇的一号心腹,跟着聚过来,皱眉问,“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母亲、大内官、姚侧君,”她不急不忙,挨个见了礼,才客客气气道,“徵儿大病初愈,入宫给皇祖母请安,出来时正巧遇见徐公子,就送他回去,所以回来得晚了。母亲与大内官莫要见怪。” 连着抬了女皇与锡山公出来,本来心里气恼,打算斥责她一顿的太女一下子哑口无言。她本都已经在竹轩更衣歇下了,姚祎温香软玉在怀,正欲大战几个回合,就被从床上薅起来迎见大内官,又等着这个死孩子到了这个时辰! 要知道,她身边的姚侧君可是难得有了兴致,甚至为她穿了半透明的情趣睡衣,穿上那睡衣,漂亮的奶子若隐若现…… 姚祎则笑容里带着些咬牙。他听说徵好病愈,本打算今夜去再续前缘的,精心准备的睡衣刚穿上,那老太婆也不通报一声就冲了进来,要和他做,搞得他现在不上不下的! 在场的各位各个心思叵测,却都不关卫龄的事。他见了徵好,十分亲热道,“女皇惦念太孙婚事,便令老奴带了几个宫里头特殊训练过的侍子来,让太孙先用着,待大婚洞房之时,也能与徐公子……一拍即合嘛!” 好一个一拍即合。 他说着,便抬手招呼让外头人进来。一排八个侍子,皆穿粉红色修身薄裳,婷婷袅袅进了室内。随着行走步伐,裙摆生风,而姿态端庄,如仙子飘飘。 八个侍子神色姿态相同,都极有规矩,但身形却各不相同。有的细腰,有的宽肩,有的大胸,有的长腿,属于是囊括万千,一叶知秋了。 卫龄笑着,“陛下说了,这些孩子您都收着,且只管先挑喜欢的,其余的便以后再做个新鲜。东宫西苑大得很,不怕安置不下。”说着,便又到她身边,低声道,“这些孩子都是陛下吩咐老奴亲自调教出来的,若是您用着好,也请尊口在陛下前道声好,也叫老奴能给陛下个交代。” 徵好微笑,“我说这样好的孩子竟是何方高人调教出的,原是大内官。大内官放心,孤明日就上折子谢皇祖母恩。” 一排美貌侍子,各个薄纱掩面。太女看得有些痴了,一听这些都是要给徵好的,一下子就傻了眼。 按礼制太女大婚,也才给八名侍子,怎么区区太孙,就能独享这些恩宠了? 她想发出反对的声音,卫龄却直接告辞了,让她十分尴尬,不知当说不当说。一旁的姚侧君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皱了皱漂亮的眉头,待看到那八名侍子时,面色更为不好。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太孙处岂不是没他的位置了? 客人走了,徵好看只有姚侧君在,想来应该是今日由他来侍奉,也不好多逗留,便带着那份侍子大礼包也告退了。 王府本就不大,却人口众多,留给各个皇孙的面积更加狭窄。她的小院在最偏僻处,面积本就不大,这么多人更安置不下,但又不能让女皇亲赐的人与下人挤在通铺,于是便让绿琳将带人去包个京中酒楼,让这些侍子们暂歇。 “太孙,这个时辰,哪还能包到京中的酒楼?”绿琳问。 “去枫楼,叫段红叶安排。” 绿琳又试探道,“您不留下一位,今晚好有人侍奉?” “侍奉?”徵好撇嘴,“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用不着人侍奉。” 此侍奉非彼侍奉,绿琳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但跟在她身边多年,作为贴身侍从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没事少说话,所以便领了人,去枫楼交接了。 徵好对那些规规矩矩的任务型zuoai不感兴趣。她总是盼着些更有趣的。 但有趣其实是一个相当抽象的概念,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 绿琳不在院子里,屋里头就没什么得力的侍奉的。好在前些日子收了羡鱼,最开始做事总是局促,渐渐两个月过去,也顺手起来了,更是个值得被托付的稳重性子。 只是回小院时,屋里头没人像往常一样迎出来。通常她不在,到夜里室内也是灯火通明地等她,今天屋子里也黑黢黢一片,仿佛是个荒无人烟的废弃居所,荒凉寂寥。 推开门,屋子里也一片寂静。这个时辰外头伺候的侍子都已经睡了,守夜也是羡鱼绿琳轮换,今日不知道轮到了谁,但若是绿琳出门,也应该与羡鱼换班才是,怎么也不至于四周无人的地步。 她定住脚步,向檐角望风点上看去,挥了挥手,便有人自上轻盈地飞身而下,肃立在她身前,“主上。” “怎么回事?”她轻声问。 侍卫道,“并无异常,无人出入,只是绿琳姑姑走后,灯便熄了。” “羡鱼在里头?” “是。” 她略微了然,道一句知道了,那侍卫便又纵身窜上房檐,隐蔽在夜色之后。 刚刚觉得无趣,这乐趣不就来了吗? 她入内,随手抄了个白玉灯盏,摸到火石将灯盏点亮,却也不急去点周遭的其余烛灯。夜深天冷,门窗都紧闭着,今夜的月亮隐蔽在云后,深深夜色几乎没有月光。 执着灯盏,只能看见方寸之间。她慢慢走着,硬鞋底踏在木板地面上,声音清晰,一步一响。 角落似乎有呼吸声,细细听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行至榻边,她垂眼勾唇,慢慢将被子掀开一角。 被子里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来,用一双愧疚痛苦的眼睛望着她,烛光映在眼底,透露出几分希冀与真挚。 能被看上选来贴身侍候,一开始也是因为一张漂亮无辜的脸,再才是做事谨慎小心懂事。小家伙似乎不染世俗,但却不知在哪沾了几分欲望,一直在心头起起伏伏,偶尔甚至漂浮到了眼角眉梢,在为太孙束发时,映在清晰明亮的铜镜中。 徵好似笑非笑,指尖勾起他的下巴,火光照着少年清纯的脸庞,一双眼睛忽闪。 “你也想入孤的后院?” “奴……”他恐惧地颤抖,“奴也想侍奉太孙……” “哦?”她挑眉,显然不信,“人人都想侍奉太孙,更想侍奉太孙来得到更多。你想要的,是家族荣华?还是脱籍为妾?还是……日后后宫尊容,做贵君、皇贵君?” “奴什么都不想要!”他慌张直起身,被子便从身上滑落,他也什么都不顾及了,赤身裸体便滚下床,膝盖磕跪在冷硬的木地板上,“奴能入府过上吃饱饭的日子,是太孙大发善心,后侍奉内室,更是太孙恩典。此生能遇见太孙,奴已经知足了,不敢求更多!只是奴……奴却忍不住贪心,听说陛下赐您美侍,便活泛了也想榻上奉主的心,一时蒙蔽了双眼……” 他扯着徵好的衣角,一下子吐出了许多话,到最后便实在忍不住哽咽,眼泪大滴大滴滑落。那双眼睛本就清澈明亮,被泪水滋润时更加透彻清明,如从水中刚刚捞出来的大颗黑宝石。 他越哭越伤心,似乎是积攒了许多年的委屈终于发xiele出来,自抑不能,捧着手里的衣裳将整张脸埋在里头,将呜咽声遮盖,省得脏了太孙的耳朵。 但徵好……她顶喜欢男人哭,各种各样的哭,有坚强有柔弱,见到着小鹿一般的可爱少年扯着她裙裾哭泣,虽然面上不动,但心早已化了。 况且视角下少年整张裸露的后背都在眼前,他削瘦的肩膀轻颤,蝴蝶骨薄如蝉翼,随动作微微振翅。纵是在烛光下,肤色也白皙如凝脂,不带一丝瑕疵。 徵好便坐下,将自己的下摆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微笑着捏着他的下巴抬起脸,看他鼻头眼睛红红,连带着眉毛都被点了粉嫩颜色的委屈娇弱样子。 “那就给孤看看,你那颗榻上奉主的心,能做什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