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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看一个年尽半百的女人的身体,我打量


    “你特殊时期,我就不折腾了……”说完,他扳过我的身子,再次低下头,用舌尖将站在胸口的细链子,勾住,挑起,轻轻拉拽,然后抵进我口里,说:“这真的是我的吻,你要记得。”

    我嘴里含着他的舌尖,和舌尖上的项链的一段,柔软与金属硬度,多么像与他合为一体时的那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可能已开始谢幕。

    所以,我恨他,恨他给我生活搅起滔天大浪,而他走后,我该如何平息呢?

    我有什么力量来平息?我又要用去多少孤寂来平息?岁月给我的,没有未来,只有回忆,回忆多一点,苦痛增几分……如今回忆这么多……他只是让我记得,记得其实是一柄精美的小刀,想一次,就生生地割你的皮rou一次;记得是一双带着倒刺的筷子,吞咽一口饭菜,就会满口的鲜血,而你还不能违背这食之欲……

    “没事吧?”

    方向东开始细心地帮我冲洗,替我擦干身子。

    “没事,可能是因为都闭经了,所以这次不多,而且,你也没坚持……我没事。”

    走到房间门口,方向东和我都不约而同地停下。

    “我……睡哪?”方向东问。

    “音儿房间吧。”

    “恩……那,你好好睡。”他说完在我肩膀上亲了一下,进门了,并且,关了门。

    轻轻的碰门声,就像在我面前关闭了一个世界那样,突然,什么都好像消失了,不曾存在过,看不到,触摸不到……真真像做了个梦,不过,梦里的余温这时化作了一条晶亮的链子,被遗落了,就像灰姑娘丢掉的那只水晶鞋,把现实和梦境弱弱地连接起来。

    我知道,他和我的想法一样,想在分别的这一夜里,对自己做个梳理和调整。

    我喜欢他这样做,如果他还在一种沉迷中给彼此制造矛盾的话,也许,内心的不安会让我说不定某一刻,会去劝说音儿离开他……有个情绪的调整,真好,让我也看到他内心有矛和盾的争斗。

    肯定睡不好。我也关了门,躺在床上,慢慢回忆这几天……也许错在我,一定是错在我,如果我是个古板的妇女,对他生冷一些,古板一些,他哪来的胆量彼此接近啊……真的是我的错,我这个封闭了很多年的人,偏偏看见他,才觉得了爱的饥渴?他满足了我对爱的所有要求,浪漫,体贴,被周围的人所艳羡,当然,也弥补了我在性生活上太大的缺憾,让我体会到了根本不可能体会的……我的人生因为他而开始绚烂……他是我的寂寞烟花,是我的寂空一月,是我此生最后一次青春回眸。

    夜,就那样,一点一点褪去,我找不到脸颊上的泪水,躺在那里,只是被风干的那种无助感……我会真正地像沙漠里的一棵草,只有烈日的暴晒,没有风的怜悯,没有雨露的记挂,渐渐枯萎、死去吧?等到真的雨水来了,只会将那干枯的叶子打掉,落在沙粒中间,被风裹卷,掩埋……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问风问雨问天空,他们都会茫然无措……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早上,看见方向东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没睡好。也许他也看到了我的样子。

    彼此很沉默,很友好。

    “阿姨,别煎蛋了,这就行了。”

    “恩。”

    “那我一会就走了,如果国庆节有空,就过来看看吧,我们房子挺大,也挺舒服。”

    “恩。”

    吃完早餐,我送他出门。

    他看了看我,咬着嘴唇,低了头一下,再抬头起来,就是一脸浮浮的微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那么,对视了十几秒,一转身,他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进电梯间,看见电梯关门时他落寞的神情,看见电梯上那个橙色的指示灯,一直亮,一直亮,知道熄灭……长长舒一口气,关上门,回到家,打开所有的窗户,开始收拾房间……我想,还是把他的气味都驱散了吧,否则,我的人生该怎么过?

    时间过得很快,方向东走后,日子像像没有灵魂的流水,哗哗地淌了几个月。

    天气也渐凉,我收起了方向东送的那条裙子。虽然他每周都会给我打两三个电话,但是,总会有令人尴尬的沉默,我常常找不到要说的话,每当我问了他和音儿的生活之后,就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彼此听着彼此的呼吸,然后,再挂断。

    快到国庆节了。音儿三天两头地给我电话,让我和李江雨一起去过节,说顺便定了他们的婚事……这是无法拒绝的事,也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事,所以,答应了音儿之后,我就时常回家看着台历发呆……几张薄薄的纸片之后,就是我和方向东的重见么?在亲人面前,我又该如何掩饰和忘却呢?

    9 月29号。

    这天晚上下班回来,我盯着台历上那几个字,看啊看,心里酸酸的,又有种冲动在一层厚厚的包裹里面左右冲撞……我拍着胸口,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千万不要多想……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方向东。

    “机票定好了,明天中午的,你和我叔分别从各自那起飞,我和小音去机场接你们……心情要好一点,别想太多。”

    他挂了,他没有听我说一句话,就挂了。

    我怔怔地,怔怔地坐了好几个小时,才去收拾东西。

    9 月30日中午一点多,我拉着行李箱,从机场刚出来,就看见方向东手插在裤兜里,安静地站在人群之后。音儿没来?

    方向东接过我的行李箱说:“音儿下午还得忙一下午,所以我一个人来接你了,我叔的飞机两个小时后才能到,我带你去个地方喝喝茶,等会吧。”

    车子驶出机场,到了距离机场最近的一个小城,也许是濒临s 市的原因,小城也相当繁华。方向东把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我疑惑地看着那个酒店的名称…

    …心里既诧异又有些莫名的气恼,我坐在车上不下车,也不说话。

    “想歪了吧?只是去大堂喝茶,这环境好,有竹林有小溪。”

    我疑惑地看看他,他笑了……绽放出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就好像,我秘密花园里的花儿,刹那间全开放了……一片一片一片的明媚啊,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22、爱之不能

    大堂里的冷气很足,穿了外套的我,仍觉有些凉意。坐下来,抱着茶杯喝水,身体里才慢慢有了暖意。

    “想和你说会话,才带你来这里的。”方向东温和的眼神,如晨光,带着明媚的金色,洒在我身上。

    “恩。”

    “我知道我离开后,你一个人肯定挺……苦闷的。我先说说我和小音吧。”

    “恩。”

    “咋说呢……我知道你希望我能专心对小音好,这次回来我也很努力,毕竟是女孩子,可塑性应该很强,跟她沟通过不少次,也很sao情地表现过……但是男女关系很奇怪,她认定我是她的,我们之间是熟悉的亲近的,就往往觉得什么都没必要,故意不配合,还嘻嘻哈哈地取笑我,比如说吧,我给她买了身挺好的睡衣,就很性感的那种,我希望她能在不经意间穿上,过来勾引一下我啊什么的,她说,穿衣服脱衣服多麻烦,又不是没见过,遮一下又扯掉,有毛病啊……再比如,我想两个人真正地交融,只偶尔地一次说不用T 了,我体外,她能立刻把我推下去,说我不知道珍惜她……再比如,我问她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那种的,培养下情趣,她说我恶心低俗,说没感情没美感的动作片很无聊……反正,很多很多……我也不是说她不可爱,她行为上还是个小姑娘似的单纯,爱笑爱闹,简单直接。只是,你知道,情趣这种东西,在我和小音之间很难找到……”

    “你说这……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想说,我很想努力地去爱小音吧。”

    “日子长着呢,现在音儿只是闹腾,年轻,很少能静下心来反思自己的生活,也没多少心眼,稍稍年长一点,也许就会理解你了,有时候,爱一个人,也要陪着她一起成长……这次来,我希望看到你们幸福。”

    我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竹叶飒飒而动,看着竹林下溪水蜿蜒,一切宁静平和,生活,就该这样的。

    “恩。”

    “小方……”

    “嗯?”

    “没什么……”本想用自己的话,做个密封的袋子,把过往都封存起来,让彼此都不要刻意触碰,又觉得,有些事,真的拿出来说,反而更留痕迹,还不如你知我知的这种朦胧状态的,大家都避而不谈好了,自然的消亡,可能最直接和彻底。

    “虽然……我内心有一定的犹豫,但这次,还是定下婚期吧,和小音在一起久了,她都很依赖我了。”

    “不能有犹豫!”我说,“你和音儿要决定生活在一起,就不能有犹豫,你要有百分之百给她幸福的责任感,要心甘情愿……你还是好好调整下自己的心态吧。”

    “嗯……我尽量。”

    和方向东的谈话让我渐趋宁静,我闭上眼睛,就看见眼前有一条虽然孤独,却笔直的小径,没有杂草,也没有鲜花,但我是可以一直闭着眼睛走向终点的。

    就这样吧。

    时间过得很快。几杯茶后,我便和方向东一起去接李江雨。

    他也老了。本身就比我大十岁,身边又总是没人照顾,这些年来发胖严重,整个人看着像肿了一样,或者看起来像一块让人失去食欲的面包。

    方向东热络地接过行李,打开车门,手扶门框,让李江雨坐在副驾驶座。

    S 市干净整洁,街上花团锦簇,最好看的是一种艳红艳红的长枝植物,那种花儿,挤着堆儿开放,繁盛地把整个枝条侵占地没有一片叶子,不盛花朵的重量,并弯弯地垂下。

    “那什么花儿啊?好漂亮。”我问。

    “哦,那个……三角梅。开的很奔放,很热情。”

    是啊,多像一个人的青春,有一种不堪重负的繁茂和激烈。

    “小方,上次也没在家见到你,叔我这工作,真的身不由己,不过也快退了……你和音儿认识好长时间了?”李江雨终于主动地问了一句话。

    “恩,差不多五年了,大三那会就好了……叔,阿姨,晚上请你们吃海鲜吧。”

    “就在家吃呗,那玩意儿我吃不惯。”李江雨说。

    “来海边了,怎么能不吃海鲜呢,我给您点您爱吃的,太怪异的咱不吃……”

    “就听孩子们安排吧……在家吃音儿肯定不答应的。”我用手指戳了戳李江雨的肩膀。

    “好,音儿这会也快下班了吧?”

    “恩,还真是,我打个电话……”

    音儿刚下班,方向东说接到我们了,一并过去捎上她,大家一起回家,洗洗然后去海鲜一条街吃海鲜。

    见到音儿的时候,她扑过来坐在我身边,毛茸茸的头发在我肩头和下巴处磨蹭几下,一下子就让我鼻头发酸……这孩子……我半搂着她,看她青春洋溢的脸庞,幸福单纯的笑容。

    “妈,您怎么还这么漂亮啊!”

    “这孩子,从小就会说话……怎么不说说你爸我啊?”李江雨拧头过来,面容慈祥温和。

    “爸,可不是我说您,您真的得减肥了,这样子和我妈走在一起,实在有点不般配……不过,您还是能迷倒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太太的……哈哈。”音儿开心地笑着。

    “爸,您不知道,向东可能干了,会做饭会做家务,还勤快,您说我们国庆节就结婚好不好?我太需要有个人伺候我了。”

    “作为女孩子,一点矜持都没有!”李江雨笑着批评。

    “妈,你知道的,向东是不是很勤快?有他照顾我,我可省心了……”音儿拽拽我胳膊,又往我怀里一靠。

    “真不知羞,呵呵,结吧,国庆就结,呵呵。”我笑着,一边真心地说,一边心里隐隐作痛,还有说不清的愧疚自责在胸口左右冲撞。

    到家了。音儿他们的房子买的很好,大,敞亮,又有湖景,这在S 市来说,已经很不错了……真希望他们能这样幸福地过一辈子。

    “叔,阿姨,你们先冲洗一下,两个卫生间,不冲突……小音,给爸妈拿换的衣服,就沙发上那两套……叔,阿姨,昨天给你们买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呆会穿上试试。,厨房里煲了汤,我去看看,冲完澡,每人喝一碗。”方向东一边换鞋,一边就奔厨房。

    冲了澡,换了衣服,喝了汤,我越发地觉得音儿该有这样安定舒适的生活。

    收了几个碗,我去刷碗。

    “阿姨,我来!”方向东跟着就进了厨房。

    “不用,就几个碗,我来,你也歇着,跑了一天了。”

    “您不知道这些都摆哪儿……”说着他就从我手上夺下汤碗。又从我背后解下围裙……解围裙的时候,他的呼吸又顺着我的脖子热乎乎地喷了下来……几乎要站不住地想倒在他身上,做个短暂的依靠……可是,不能!

    他取下围裙的时候,环绕着我的腰,有一个不着痕迹的浅显的拥抱,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赶紧出了厨房。

    由于走的太急,差点碰在一个人身上,我一抬头,看见音儿正拿这个削好的苹果过来……“妈,你怎么了?”

    “哦……没事,喝汤……喝热了……”我手摸着左脸,找话说。

    “呵呵,我还以为您生病了呢,给,女儿削的苹果,孝敬妈的……不许说我懒啊,虽然我没洗碗,可是,我还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嘿嘿……”音儿一扭身,去沙发上坐下了,又给李江雨削苹果,还一句一句地问老李她是不是个乖女儿…

    …呵,女儿嘛,总是喜欢在爸妈跟前撒娇的。

    我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咬着吃,心里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该如何平静度过,如何心无波澜地看着她和方向东走进婚姻……我是祝福他们的,是没有资格嫉妒的,在音儿面前,我什么都可以给予,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的不露痕迹……

    23、罪爱

    “妈,我和向东定了,后天,8 号一上班就去领证去!”音儿从卧室出来脸没洗牙没刷地就给我说。

    “好啊。”

    “妈,那今晚就在家庆祝下吧,我想吃您做的菜了!”

    “这几天你哪天没吃啊?”

    “人家就是想天天吃嘛……妈做的饭怎么吃都吃不够!”音儿过来,从后面抱着我的腰,晃啊晃的。

    “呵呵,别闹,正擦地呢……”我扬了下手中的毛巾,音儿赶紧跳着跑进卫生间。

    恩,能结婚就好,音儿越是这样没心没肺地撒娇耍赖,我越觉得轻松,也觉得有些事的隐忍是值得的……也许子女在父母面前,永远是第一位的,有了孩子,心里就没了自己……她以她的方式爱他,就很好。那我就明天晚上飞机回吧,8号也刚好上班,一切都好,一切刚刚好,都顺利地结束了……我暗自舒了口气。

    为了庆祝他们的婚期确定,下午全家出去采购,准备在家好好做顿饭。

    回到家,音儿鞋子一踢掉,就去房间上网了,说着急收菜挪车什么的,李江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方向东泡了茶端过去,一边看电视,一边翻报纸。

    进厨房的就只有我和方向东。

    “音儿收什么菜?还挪车的?”我问。

    “哦,网上的游戏,模拟的菜园子,好多人玩,你种我偷,热闹,小音都玩地废寝忘食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方向东择菜,老样子,半蹲在我旁边。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腰部露出的那片肌肤……我曾抚摸过的,不管真的心疼他是否烫伤,还是装模作样也罢,我的手指肚在他那里,抚摸了无数个圈圈……天,我想什么呢……咬住嘴唇摇摇头,把水开大,让双手在凉凉的水流中清醒一下……

    “水溢出来了。”方向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帮我关了水龙头。然后不言不语地拉开我的手,没做一点停留,说,“我来洗菜。你老走神。”

    我擦擦手,有一阵子竟然傻站着。

    “最近还好吧?”他突然问。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们好就好。”

    “如果我们不好呢?”

    “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

    “没如果,都要结婚了,别说这话。”

    “恩。”

    “你歇着去吧,我一个人做饭。”我说。

    “本来就没人帮你,你还不要我,再说,我不帮你,小音还不把我吃了?”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我切菜,锅里的水开了,要煮粉条,他手忙脚乱地过来,站在我身后,伸手开我头顶前方的柜子。

    “别动,小心切到手。”他打开柜子,身体紧紧地贴着我,从我头顶拿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的粉条……我一动不动,顿时傻了一般……往日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扑面而来。

    因为柜子比较高,他需要身子前倾……两层单薄的衣服,热量瞬时穿透,他的身体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是被靠压在台案前……而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变化……yingying地顶着我,并在臀部之间有意无意地来回摩擦……熟悉的眩晕之后是无比的慌乱。

    “快点!”我说。

    “我不敢。”

    “去!乱说!快点拿了东西走开!”

    “呵呵。”他笑了。

    一个微小的玩笑,又将多日来加固起来的堤坝冲垮了,我和他之间,又突然没有了距离,没有了假装,没有了故意的冷漠。

    粉条他拿走了,放进锅里,火开的极小。

    “挺想你的……这些天一直觉得不应该……也想了,都快憋死了你不知道。”

    “那是你的事。”

    “你呢?”

    “我不。”

    “你可真傻,你不知道女人虚假娇憨的拒绝是男人的春药啊?”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菜刀在案板上剁得当当响。

    “叔,您喜欢味道偏重还是偏淡?”方向东反身在厨房门口喊着问。一种打探?一种欲盖弥彰?还是逃开话题?

    “我爸喜欢味道重的,多放酱油才好!还有向东,你得改口叫爸了!昨晚我给你爸妈打电话都改了称呼呢!”音儿的声音响亮地从客厅传进来。

    “那你看看,给个刻度,一会我就知道放多少了。”方向东在叫音儿。

    “哎呀,你看菜颜色重点就可以了,我才不要油烟味呢……进去进去!”音儿过来,一把把方向东推进来,自己呼啦一下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了一多半,走了。

    厨房一下子因为半封闭的原因,显得局促起来,一抬头一转身,都可以碰触到方向东似的……

    “我说小音傻吧……”方向东有意无意地说。

    我装作没听见,把切好的菜装盘。又递给他一摞碟子和小碗:“冲一下,待会用。”

    方向东仔细地冲完小碗和碟子。我又说:“甩甩,要不里面还有不少水。”

    他听话地拿起来,背对着我,使劲儿地甩起来。

    “哎呀……”我的手都来不及遮挡,那一溜串的水珠几乎都落在我的背后…

    …

    “怎么了?我看看。”方向东放下碗,看了我一眼后,竟然沉默了。

    我着急地拽拽裙子……棉质的睡裙,因为被水打湿,服帖地粘在身上,并透出深重的rou色……而最大的一片湿处,恰恰在两臀之间……

    当方向东站在我背后,看着那一片水渍的时候,双手就忍不住覆盖了上去,然后是由轻到重的揉捏……再慢慢,他的口含住我的耳垂,身子贴了上来……

    “别……”

    “不!”

    说着,他忽然掀起我的裙子,扒我内裤。

    “怎么还这么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心跳地我都要死掉了,我双手按压住胸口,仿佛不按住,心就会冲出身体,跳离我……那种跳,是不安中的挣扎,不知道是希望赶紧开始还是希望赶紧结束。

    “我会很快的。”他在我耳边轻轻地吹着气说,又勾过头,吻了我一下,像是在给我安慰。

    说着他开了水龙头,在哗哗的水流声中,他从后面,准确地进入了我,然后就是那醉心的深入和抽离……水流声中还依稀可以听见客厅的电视声……我的心被强烈的羞耻感和前所未有的新奇、紧张刺激着,这一次的高潮来得太快……我几乎要软了身子倒下去,还好,方向东从后面扶起我,抽出几张纸,垫在我内裤里,帮我穿好,并拉平整裙子。又极具诱惑地用舌湿润我的双唇,再留一个轻吻……因刚才呼吸的急促,我几乎口里干的几乎能起火,唇自然也是干裂的。

    “背对着燃气灶,我炒菜,你烤一会。”

    他打开火,柔和地看着我,说:“真好,这感觉。”

    “我们,过分了……”背后热烘烘的,我低着头,不敢看方向东,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就不能躲开诱惑,就不能拒绝呢?他们8 号就领证结婚,而今天,是6 号!

    “其实有时候,我一个人的时候,都有一种奢望,真想永远地爱你们,陪你们一直生活,等你老了我亲自伺候你,比小音肯定都做得好。我们相亲相爱地在一起……”

    “你傻啊……我会越来越老,越来越老,也不会坦然地面对音儿,我对音儿来说,是要毫无保留去奉献的,而不是抢夺,甚至是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而且,你很快就会受不了一个老太婆的,当我从脸到脚,会到处是褶皱,皮肤松弛,甚至,那个时候,你都没法……你这娃,想问题怎么那么简单理想呢?你别说你不嫌弃,你不嫌弃,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可是,我真的有时候会很困惑,我分不清,我甚至觉得,我对你的依赖要更大一些,她只是我要爱,要照顾的人,像个孩子……你当我胡说呢,反正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娃……别说了,好好过你们的吧。刚才的,就当没发生。”

    衣服干了,我拉开厨房的门,去卫生间准备清理……下面感觉一团糟。

    音儿正坐在李江雨的旁边,两个人乐呵呵地看小品,高兴处音儿还会拍着大腿面哈哈叫好。

    看我出来,音儿招手说:“妈,你正好过来歇会,向东炒菜香着呢。让他去弄,好好享享女婿娃的福!”

    我心里一疼,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一句话应对,笑了一下,慌乱中进了卫生间。

    音儿倒没追问什么,注意力又被小品勾过去了。

    24、心罚(大结局)

    刚蹲下,粘稠的液体就滴进了那盆清水中,竟很多。

    其实,自从方向东那次走后,又接连两个月,月经就似有似无了。我知道,青春的那一次回眸太短暂……刚才若不是环境的刺激,若不是很久的不曾相见,若不是很快的结束,我给方向东的,必定是干涩和摩擦中的微痛……还好,一切都刚刚好,所以,所以我也不必背负着对音儿的愧疚,再添一份对方向东的不安……是他让我把后面的人生过成了空中的烟花。一次绚烂,永久的沉寂……但,至少我有过绚烂的时候,所以,能在我力所能及,身所能及的时候,给他愉悦,我是愿意的……假如不用考虑别的因素的话。

    所以,以此做个结尾,还能有个完美的背影,如果再延续,我的身心是不可能很协调地去喜欢一个人,去给予一个人……我不要那尴尬,我不要一个男人看着我怜悯哀叹我的衰老……明晚就回去!

    这样想着,似乎内心又能有点坦然了……如果把过去封闭起来,扔进记忆的大海,那就随便他漂流到什么地方吧,最好沉底,永不上浮。

    晚饭真的很丰盛。

    音儿大声叫嚣着要吃撑到死,李江雨也是胃口大开。方向东还倒了白酒陪他一起喝。

    “向东,给我爸妈敬酒,然后改称呼!快!”

    方向东站起身,开始真的倒酒。

    “爸!喝!”

    李江雨乐得合不拢嘴了,连声的好好好,两人一干而尽。

    “嗯……妈,敬您!”

    他笑着说,碰杯的时候,我们的笑容相撞,于是笑容像两个青花瓷的瓶子,这么一碰,就稀里哗啦地碎了,掉了一地渣滓……笑容背后,我看见他些许的无奈,还有一丝轻如纱幔的悲伤,那悲伤被隐忍的风又很快给吹散了……他看到我的,大概是强装出来的无所谓吧。

    我们也是一饮而尽。

    这次家宴,无论从气氛还是丰盛程度上来说,都是极好极完美的。所以音儿被幸福感重重包裹,我看得出来。

    “音儿,那我和你爸明天就回去了,后天都还上班呢,春节的时候你俩一起回来,两边老人那都住住。”

    “没问题!”音儿咬着一个小排骨,含混地应答着。

    方向东给我和李江雨的杯子里又添了点红酒。

    “爸,妈,祝你们生活幸福。”他郑重地站起来,举杯说,“爸,今年要退了,就陪妈多走走吧,多散散心。”

    李江雨满脸酡红地应着。

    “向东,我也要和你喝一杯,祝咱俩结婚幸福……哈哈。”音儿举着酒杯,朝我和李江雨分别挤挤眼睛,嘻嘻哈哈地去碰方向东手中的酒杯。

    “你不会喝酒,别喝!”方向东夺过音儿的酒杯,自己一口喝干了。

    李江雨说:“对,对,音儿你可不能喝酒啊!”

    音儿吐吐舌头,仍然那么开心。

    第二天下午,音儿和方向东又同时把我和李江雨送到机场。

    我的飞机比李江雨的略早。

    在候机室,李江雨说:“我打算今年就退了,我们也老了,像小方说的那样,陪陪你,开始习惯作伴吧……这一辈子,唉,也对不住你。”

    “没什么对不住的,你也不舒坦不是……就是不知道一起过会不会习惯。”

    “肯定比年轻的时候好,毕竟,不会吵架了。”

    “嗯……也许吧……只要孩子们好。”

    “是啊……小方和音儿不错。他们,情投意合的……”

    感叹着,又开始沉默,直到我登机时。

    回到家,我打开行李箱,居然发现里面有一套化妆品。兰蔻的。

    打开,里面有一张小条,卷成一个小细棒,拆开——“你要一直一直美丽下去。”

    方向东!

    他给我的?!

    为什么?

    突然,他的字,绞着我的心,就像拧一件湿衣服,心上,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滴什么……不是血,不是泪,却酸一阵疼一阵地让人难安……他想要做什么?!

    也许他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给我和他划上一个句号?如果是这样,倒也好理解……千万不要再敲开我的窗,千万不要再拨动我琴弦……这样想着,就站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美丽?呵,多么青春的一个词语,他舍得用给我,舍得让我一直拥有?真是个会说话的孩子……

    于是,我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看一个年尽半百的女人的身体,我打量这身体是否还有美丽的地方……我看到了细腰,看到了下垂但还未干瘪的rufang,看到了被方向东抚摸并赞叹过的毫不臃肿的小腹……我得洗澡,我得干干净净地最后穿一次那件衣服,然后,用上他送的化妆品……恩,多好,像隆重的祭祀一样,我要把这一切完完整整地结束。

    洗完澡,脸上,脖颈拍上爽肤水,擦上滋润晚霜……换上方向东送的那条裙子,戴上他送的那条项链……那吻一样的项链布满脖颈……又突然想化个淡妆,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能真正地美丽着……

    “一直一直”呵,他说的可真轻巧……

    轻轻地擦上一层粉底液,眼影眼线,长睫毛,冷傲的眉,腮红,粉润的唇……照着镜子,我竟然也觉得自己美了,神采奕奕地美,于是,我对着镜子里人儿笑了,可是我发现,在我笑的同时,我的脸,还算粉白明晰的脸,从眼角处的皱纹开始,像瓷器,像瓦片,像玻璃,像一切易碎的东西那样,由皲裂到最后的破碎……原来,我的脸是那样的惨不忍睹……粉底让毛孔更粗,让皱纹像沟壑一样明晰,唇膏的亮丽遮掩不掉那逐渐干瘪没有立体感的唇形……莫名的泪水,将我的脸冲刷地红一道,黑一道,像个丑陋的鬼魅……就连我的两个肩头,瘦削地、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