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顾余胃痛，新受出场，训斥何厢情
阮锦鸣被带回去，可惜没想到突然来了作业，还第二天晚上就要交。 顾余虽然懒散，但是该做的事情都会做完。既然去读书了，自然不会让自己挂科。 于是两个人一起做了一晚上作业，只不过顾余是舒舒服服的被何厢情按摩着，脚下踩着姜铎紧实饱满的胸膛，旁边还放着温牛奶和水果。阮锦鸣就没这个待遇，小狗当然只能趴在主人脚下写作业了。 阮锦鸣有些委屈，明明今晚可以好好侍奉主人，可以被主人玩弄，结果被该死的作业打扰了。 顾余看见阮锦鸣憋屈的样子好笑，大发慈悲允许阮锦鸣睡在他床脚。 外面正下过一场雨，在这样炎热的夏夜，湿润润的泥土味混着闷热扑来，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烦躁。 顾余枕着雨声入眠，结果半夜雨停，他反倒醒来了。侧头望向窗外，但窗帘拉得十分严实，特意定做的遮光性极好的窗帘，在这样的夜晚让熄了灯的房间里一丝光亮也没有。 黑暗好像突然间吞噬了顾余，阮锦鸣连睡梦中都不由自主控制的轻浅的呼吸声此时非常明显，顾余突然又烦躁又安稳，矛盾的心情让他没法再入睡。 顿了顿，顾余还是打开了床头那盏灯，灯光暖黄柔和，不甚明亮。他微微起身看向睡在床尾地上的阮锦鸣，蜷缩着靠着床，不怎么舒服的睡姿，表情却是十分安心的模样。 只是允许他睡在床尾，连床都没准他上来，看起来倒是满足极了。 在这样寂静无声的夜里，顾余看着睡得满足又安心的阮锦鸣，罕见的皱了皱眉，露出迷茫的神色来。 但这也只是一瞬，顾余很快收拾好心情，平淡下脸色。他起身一脚踹在阮锦鸣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转醒。 阮锦鸣有点懵，睡的正香突然被踹醒实在是让他有些恼火，可是抬头看到顾余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是在等他犯错。他一个激灵，睡意没了大半，更别说可笑的恼火了。 阮锦鸣匆匆跪起身子，讨好地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顾余的腿：“主人，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正要说话，顾余突然感到胃部一阵剧烈的绞痛，瞬间疼得弯下腰去，说不出话来。 阮锦鸣被吓了一大跳，慌忙直起身子扶住顾余，语气十分焦急：“主人怎么了？” 说不出话来，顾余只捂紧胃部，疼得脸色苍白，便这一小会，冷汗已经从额头流下。 “主人，主人！”阮锦鸣见状急得不行，顾不得规矩赶忙起身紧紧扶住顾余，一边大喊，“何哥！何哥！姜哥！姜哥！快过来！主人不舒服！” 听到动静的何厢情和姜铎匆忙赶过来，只看到被扶坐在床上的顾余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瞬间脸色大变。 “去医院！”何厢情当机立断，竟一把将顾余横抱起来，“姜铎快去开车，锦鸣去准备毛毯和热水放车上。” 顾余疼得压根说不出话来，也没法对此表示意见。姜铎和阮锦鸣倒是立刻出门准备，皆是匆忙跑着的。 何厢情稳稳的抱着顾余，虽走的快，却是很稳当，顾余没觉得颠簸更难受。但是饶是顾余这样冷淡懒散的性子，心里也忍不住骂了个狗血淋头。 车开的很快，几乎在超速的边缘。姜铎从后视镜里看到顾余神情痛苦，脸色苍白，只觉得心痛极了，恨不得代替顾余痛苦，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的发白。 何厢情接过坐在副驾驶的阮锦鸣递过来的热水，小心翼翼地喂到顾余唇边，声音极力保持着温和，却还是压不住那股焦急。 “小余，喝点热水压一压，马上我们就到医院了。” 这一阵胃痛来的突然，却又绵长，虽不愿意去医院，可顾余实在没有力气，稍微张嘴喝了点水，却听到很快到医院的话，便是直接闭上眼，懒得理他了。 何厢情无奈，和一直扭身看向这边的阮锦鸣对视一眼，却是不敢再出声了，以免惹顾余心烦，更加难受。 到医院的时候，方绚已经等在门口，神色焦急，让往来的医生护士都忍不住惊讶侧目。 方绚是百澜市中心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生，容貌是一顶一的清俊，能力惊才绝艳，家庭背景也很好。平日里方绚工作专注认真，本人也不喜欢社交，性格冷淡，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这还是同事们第一次看到方绚如此情绪外露。 黑色轿车一个急刹，方绚快步迎上去，扶住被何厢情抱下车的顾余，看着顾余苍白的神色，满脸心疼。 顾余已经疼到没脾气，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任由他们带着去做了一大堆检查。 并不是他们小题大做，顾余一直以来都身体不太好，像胃疼或者感冒发烧这种好像不是很严重的病，却会延续很久，他们竭力寻找原因，却还不明白为什么。 也是因为顾余这种奇怪体质，方绚日夜钻研医学，除了在顾余身边，他永远在继续学习。 顾余实在是讨厌医院，更讨厌这一大堆的检查，前面一堆不痛不痒的检查就算了，做到胃镜的时候，本来就痛到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于是顾余坐那不动，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急坏了围着他转的四个人。他们谁也不敢强迫架着顾余去，也不敢大声凶他，一个个只能放软了声音哀求轻哄。 顾余被吵的心烦，啪的一巴掌甩在他眼前不知道是谁的脸上。 方绚在顾余面前一向乖巧的不行，鲜少被打。无意间被扇了一巴掌，却也不敢委屈。他小心翼翼的握住顾余的手，轻声哄道：“小余，主人，去做一下检查好吗？要是检查出来原因了就不会痛了。” “不去，我要休息。” 顾余略微睁眼，顺手掐了一把方绚白皙细嫩的脸，语气虽然虚弱但是不容置疑。 没有办法，方绚只好亲自去安排最好的单人病房，其他人劝说无果，不敢惹顾余生气，也只能细心伺候顾余睡下。 也许的确是痛的狠了，顾余很是有些疲累，喝了一杯方绚送过来的安神茶，愣是没多久就睡着了。 何厢情坐在床边帮顾余捏了捏被角，将灯都熄灭了，才轻手轻脚走出病房。 姜铎靠在门边，阮锦鸣和方绚坐在对面的排椅上，见何厢情出来，方绚轻声问：“小余睡着了？” 何厢情轻轻点头，方绚才松了一口气，声音更加轻柔：“我去看了小余的其他项检查，所有数据都很正常。” 闻言几人都皱起了眉头，却无可奈何。连方绚都找不出异常，他们更没有办法。只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担心，顾余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似毫不在意，可是他们却没有资格干涉顾余的想法和决定，只能在自己有限的权利里为顾余做能做一切。 顾余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了。 何厢情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拿着平板浏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第一时间便发觉顾余醒来，立刻放下平板过去看顾余的情况。 “小余，你醒了，身体现在怎么样，还有不舒服嘛？” 何厢情声音轻柔温和，满满都是关切。 可惜关切的对象无动于衷，顾余坐起身，何厢情立马拿起旁边的枕头枕在顾余腰后，这种让顾余更加舒适的动作何厢情做起来无比自然。 折腾了大半夜，顾余揉了揉头才道：“不痛了。” 何厢情听到这句才放下心来，温声问道：“那小余要现在起来洗漱用早餐吗？姜铎和锦鸣出去买早餐还没回来，小余想吃什么，我发消息让他们再去买。” “几点了？”窗帘将窗子遮得严实，屋内暗淡，辨不出时间。顾余觉得自己没睡多久，脑袋还有点迷糊，“把窗帘拉开。” “七点了。” 何厢情一边回话一边拉开窗帘，阳光洒落，病房里突然就亮堂起来。 顾余懒得动，便指使着何厢情拿来牙刷直接坐在床上刷牙。 何厢情单独拿过来一个盆接住顾余的漱口水，又打过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伺候顾余洗好脸。 他很享受这样伺候顾余的时候，没有一丝不耐烦，满满的都是安心。 “小余！” 方绚一进门就看见顾余醒了，脸上立刻露出纯粹的笑容，又赶忙上前检查顾余的身体。 方绚对别人永远是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和顾余对人相似。可是一旦在顾余面前，他就好似脱去了全部的伪装，纯粹乖巧的不可思议。因为他一直都十分听话懂事，顾余对他也没有特别冷淡。 不过这时顾余刚醒，他一向有起床气，便啪的打掉方绚想要检查他身体的手。 方绚愣了一下，立马收回手轻声哄道：“对不起小余，我着急了，还胃痛吗？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耐烦这种当他是小孩子似的语气，尤其是已经被问过一遍，被胃痛折磨的并没有睡好的顾余本就情绪不高，这会更是有些烦躁。 屋内两人本就是驯服的不行，全副心神都放在顾余身上，而且一个比一个敏锐，自然立刻发现顾余情绪变得差劲。 何厢情和方绚立刻就有点慌，语气动作更加小心轻柔。 方绚小心的靠过去，撒娇似的说：“小余，我好担心你，好久不见你还是突然接到你胃疼的电话，我很担心。” 顾余懒得理他，他一点也不缺关心，甚至不想来医院。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压根没什么事清，这种情况也不会太罕见，但是他对医院一点好感也没有。 这次是痛的太急太狠，让他说不出话来，且全身没有力气，否则不会同意来医院。 于是顾余面露不善地看着决定来医院的罪魁祸首何厢情，语气很差的说：“下次再没经过我同意把我送来医院，你就给我滚，换条狗伺候我。” 何厢情听得出来顾余是认真的，所以忍不住颤抖一下，脸色被这句话吓得有点发白，只能勉强撑着回话：“是，是我的错，小猫再也不敢了。” 能留在顾余身边尽心伺候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多少人嫉妒他至死。何厢情能在顾余身边待这么久的原因一是让顾余省心省事，二是因为听话懂事，三就是因为何厢情很少犯错。 何厢情本来就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在西区的时候就很会察言观色，总结错误。被顾余收养培养后更是心思缜密，别人惹过顾余不悦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 这次他明知道顾余不想来医院却还是决定来了，的的确确是关心则乱，但也要承受主人的怒火，毕竟顾余身边并不是非要他不可。 是他离不开顾余，顾余却并不把他当回事。 “滚出去。”顾余烦躁地赶人。 “是。”顾余明显在气头上，何厢情垂在腿边的手指狠狠一颤，不敢继续在房间里待着惹顾余心烦，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见状，方绚也吞下了想劝顾余继续去检查的话。对顾余，他们只有哄着求着，卑微的祈求可以多看他们一眼，绝不敢多说一句，让顾余不悦生气的后果无论是什么他们都难以承受。 顾余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他去做，而他们只有被动的承受一切后果，等待顾余给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