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的受宠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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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初面上出了一层薄汗,白嫩中透着红润,衬得人气色很好。他抹抹额头,转移话题道:“光点心就能做得这么好吃,想不出他们家热菜能有多好,下回我们去店里吃吧。” “是还行,”这家店是他爷爷朋友的孙子开的,选了市中心一栋闹中取静的小洋房,装修与菜式都是花了心思的,温微生问:“明天?” 秦正初说:“这周末不行,我们要发新歌了,得去财神庙拜一拜。” 温微生顿了顿,道:“等你有空了来找我吧。” 秦正初点头应了,刚巧温微生带来的点心吃差不多了,他擦擦手,闲聊道:“现在火不火全靠命,其实跟实力没多大关系。” 要是他们的歌能爆哪怕一首,那日子指不定过得多舒服。 “也不能这样想,除了做好自己以外,背后团队也占了很关键的位置,具体看你们的目标了,”温微生笑了笑,“好好规划一下,成不成功另说,水花总归是能激起一点的。” 他并没有说什么‘沧海遗珠’,‘是金子总会发光’之类振奋人心的话,过高的期望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现在这时代,纯靠实力到底不大现实,除了玄而又玄的运气之外,主要还是看身后的人。 当然,没有一点儿实力也不行,毕竟朽木不可雕也。 秦正初道:“哪儿有那么容易,不见得签个公司,有个团队就能起来了。” 温微生浅显地点了点,“看你自身的条件,看他们能做到的程度。” 这是随口提到的话题,秦正初并非自己想不到。而且他也不是真想火,闻言立马打退堂鼓道:“算了,太麻烦了,我们只要小火就够了。” 他说到小时还伸手比划了一下,真的是特别小一点。 温微生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想,走这条路应该会很辛苦吧。” 秦正初附和道:“也是,何必呢。” 他们这乐队纯属闹着玩儿的性质,实力普通,成员更普通,每个人都不想把它当作一番事业来做。现在这种能接活动,能唱现场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还是知足吧。 “反正咱们这小破乐队不讲什么保密,我等下去和他们说一声,晚上我插一首新歌进去怎么样?” 温微生眉眼柔和,他说:“好。” 秦正初也挺得意,旁的不说,温老师捧场绝对是一流的。他之前把他们在某音乐平台的乐队名字发给过他,之后秦正初也没放在心上,发过就忘。但有一次偶然间提到了这个话题,秦正初这才想起来问他听后感,此时才得知温微生不仅把他们上传的歌曲挨个儿听遍,而且还挑了好多首放到他的喜欢里循环听。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真好,尤其在这个人学识渊博,身份特殊的情况下。 自从温微生来了之后,秦正初就罢工了。不排练,不和乐队成员讨论新曲子,只顾着和他坐一块儿闲聊天,一件正事不干。 温微生看不惯他这样‘虚度光阴’,想让他过去继续练,但秦正初仗着温老师好说话,为人温柔平和,非赖着不走了。 “我不想练,我累了,我真的好累。”秦正初一边说一边往他身上倒。 温微生把他扶正了,没片刻又倒了,扭骨糖似的撒娇。 陈常不知道该做什么,同当代年轻人不一样,他平常没有玩手机的习惯,游戏、短视频、社交软件,一概不碰。再者陈常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联系,可他又必须要装出一副自顾自繁忙的样子出来,无法,只能戴上耳机,百度了一本最近他看到一半的书接着看了下去,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长时间盯着小屏幕眼睛容易酸,陈常刚抬头准备换一换视野,就看到秦正初无赖似的揩油吃豆腐,那粘人劲儿可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微生也双标,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还乐得同他这样闹。 陈常气得要死不活,恨不得立刻化身那打鸳鸯的棍,一下就把他们给拆散了。可惜此等美事只存在于想象中,对于现实,他无能为力。 算了算时间,他们该去现场调试设备,准备起来了。 这里离酒吧距离颇近,属于靠步行就能达到的便利,陈常照例走在最后边,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比陌生人还要生疏些。 到了之后,陈常单坐一桌,看半天酒单选饮品,点单,付钱。期间,温微生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过。 其实不止现在,除陈常上车时他们有简单说上几句外,那之后,温微生基本是单方面无视他。别说交流了,连眼神也不多给一个。 陈常不仅要当一个透明人,还要被迫看他情敌的受宠现场,实在折磨。好在他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不至于说坐不下去。 这么长一段独处的时间,陈常自己也转过弯来了。温微生说的没错,他这个行为除了平白给他添堵之外,毫无意义。毕竟人约会完了,他还能跟着上车一起回家不成。 一路上见温微生不理他,陈常自己也挺丧,在沉默中揣揣不安。他后悔方才的言行,怨自己明知关系已经那么僵了,为什么不想着改善,还要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惹他生气。可等到排练现场,看到他们的亲密举动之后,陈常又突然改变想法了。 还真来对了,他就是要给他们添堵。 - 要让温微生说他中意秦正初哪里,那还真没个结论,相处下来只觉得他样样都好。但要说最吸引他的地方,还是秦正初在舞台上唱歌的模样。 在那之前,温微生从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人在台上唱了两首歌,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从而心生好感。 他情感淡,性格古板,本质是一个冷漠的人,因此从小到大异性缘同性缘一向都不大好,连交朋友都费劲,遑论找对象这种极含技术水平的cao作了。温微生很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且没有纠正的打算。 哪曾想心弦莫名其妙地就被撩动了,还这样来势汹汹,猝不及防。 秦正初的歌他本来就要专心听的,但当他唱到某一首时,温微生听得格外认真——这也很好理解,因为这是他们乐队还未发布的新歌,是单为他唱的。 但落在陈常眼里,就又是另一番解读了。他一秒钟都看不下去,马上跑到温微生身边,先假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然后毫不见外地坐下挑刺道:“歌词好奇怪,无病呻吟,感觉有点夸张了。” 温微生没搭理他,只做着自己的事情。 五颜六色、昏昏暗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别的看不大清,唯独照得那一双眼缱绻多情,长睫毛轻轻地翻啊翻,像秋水,像寒星,美不胜收。 陈常想,如果温微生可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愿意溺死其中。 “你理理我。”陈常拉了拉温微生的袖子,生硬说道。 温微生不耐烦地抽出袖子,拧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截然不同的目光。 倒也不能说失落,毕竟这在预料之中。 现在秦正初在台上唱的是一首火了十来年的情歌,曲调轻缓,歌词却悲伤,他的嗓音很有共情力,听得人不自觉地也有些惆怅。温微生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越瞧越满意,真是哪哪都好,简直挑不出一处错来。 歌唱得这么绝倒也罢了,长得还对他胃口,性格、脾气又刚好与他互补,相处起来一点儿不觉得吃力。温微生再转头看看陈常,真诚发问:“我真的说过喜欢你?” 他的五官深刻,鼻挺眼神凶,看着有点儿硬,毫无亲和力可言。那身材就更不用说了,与温微生如今的审美完全背道而驰。 陈常冷哼一声,不满道:“不仅说了,还抱着我猛亲。” 温微生:…… “喝醉之后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陈常仿佛吃了枪药,一点就炸,“是你先问的。” “懒得跟你讲。”温微生说完,便拿起放在一旁座位上的鲜花进休息室里去了。 秦正初正坐着喝可乐,易拉罐里插了根塑料吸管,边咬边喝。温微生刚进去,夸赞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秦正初就先皱眉道:“太浮夸了,我不要。你当我是小姑娘吗,收个花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温微生不懂他的脾气从哪里来,便解释道:“没哄你,你唱得好,我想送。” “原来你听到了,我还以为你没空来听我唱歌呢。”秦正初嘲讽道。 这话说得稀奇,他这段时间在台下白坐了不成? 寥寥几句,贝斯手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对,主动咳了一声,插两句话主动打了个圆场。 秦正初稍有克制,说话起码不带刺了,他问:“我们今天唱了几首新歌?” 温微生无奈答:“三首。” “好吧,”秦正初小声嘟囔,“算你听了。” “你在想什么?”温微生皱着眉问他。 秦正初别扭地转过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