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围真的不存在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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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今天也怪怪的,他低下头替我烧柴,期间无数次张嘴最后却还是没说话,他似乎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这是希尔离开的第一天,想他。 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希尔打破僵局的能力,我实在不知道这时候对勇者说什么好,好在勇者在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时候始终选择不说,否则我没法回应他的很多问题。 “谢谢。”在勇者第二次替我折断柴火的时候,我开口。 勇者缩了缩身体,眼神放空半晌才声音微弱地回答说:“没事。”随后他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重新恢复到欲言又止的状态。 搞不懂他那么大的个头为什么总是在我关注他的时候缩起来,我长得非常凶神恶煞吗? “那来帮我尝尝吧。” 我将汤勺递给他,他小心翼翼接过汤勺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在心中默数,三,二,一。 他果然被烫到了。 勇者,真的说什么做什么啊。 “味道如何?” 勇者愧疚的表情再一次让我焦虑起来,他第二次想要尝试着去品尝汤的味道。 “……”太听话了。 “你难道不会吹一下再喝吗?”我无奈地替他检查,再强大的人口腔也是柔软的,遇到高温也会产生应激反应。 勇者显然并不能理解我说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他大概是觉得我再指责他的愚蠢,好吧,可能我确实话语里表现出了这个意思,但是,我本身没有这个意思! “不要喝了,伸出舌头。” 他手足无措把汤勺放回锅里,然后伸出舌头,似乎是为了再次地讨好我,他努力的程度让我忍不住扶额。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舌头变得更红了。 我耸耸肩,“没事了。” 从那之后的餐饭,他都要偷偷尝一口味道,然后眼含期待地在角落里看着我,等我什么时候再问他味道。 说实话,我甚至很好奇他过去吃的都是什么东西才能让他连烫是一种什么感觉都没有体验过。 我开口问过他,他再一次露出了困惑的熟悉表情,“抱歉,我很少吃过热的食物,大多数时候,我的饮食都局限于被剩下的饭菜。” ……见鬼,我不该问的。 我早就应该想到。 而他下一句话更是让我差点爆炸,“请您放心,我并没有被克扣过饮食,事实上,一位子爵一顿餐饭的食物重量足以填饱一个普通三口之家一天的饮食量了,rou类和蛋类更是应有尽有。” 勇者真的明白自己每一句话所说的含义吗。 我一时间甚至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言语中的深层含义,信息量太大,我作为一个乡下人,一名普通的药剂师也算是小有积蓄,至少如果我想,我也能过上村长一家那样的生活。 但是……他说的子爵的饮食标准应该不是指村长一家那样的黄油面包,蒜香法棍和香肠吧。 事实上,我们村子里,没有一位村民能够像勇者一样健壮,更不存在什么过人的力量。 贵族爵位的基本常识我还是懂的,不过我完全不会去思考他们的生活水准,这与我的生活毫无关联。 但勇者显然对此知之甚详,我们对彼此的认知显然都有偏离,他缺乏正常人的常识,而我缺乏对贵族们的了解。 造就出勇者的贵族们究竟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看这些“宠物”的? 头痛。 希尔离开的十五天中,勇者和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不是指上床,我是指我们两个人彼此之间的观念交流。 他的描述让我填补了我以前根本不可能想到的空缺,比如饮食,比如地位,再比如奢华的性生活。 希尔和我虽然在性方面都格外玩得开,但至少……我还不至于通过血腥和暴力来刺激自己的yinjing。 超乎想象的变态行径从勇者的口中一一在我脑海中脑补出具体形象,那足够令人胆寒。 人彘、兽交、性奴拍卖、食人…… 不得不说,那的确给我带来了冲击,连续好几天我都做了噩梦,直到希尔的回归才让我连绵不断的噩梦停歇。 “我想死你们了。”希尔没有一点法师的架子,大张旗鼓地向我介绍着城中种类众多的娼馆,我们那里毕竟只是一个繁华的村庄,远远比不上城市,而城市里的娼馆多种多样,特色娼馆更是一绝。 “不过……如果说城里最有特色的可能还是……”希尔拉长声音,带着奇异的傲慢说,“那果然还是斗兽场了吧。” “人杀人,失败者会被绑起来开膛破肚喂给秃鹫,胜利者会不停战斗,直到他成为下一个失败者或者他被人买下来作为工具。” “很有意思的。”希尔笑着说,“可惜,你没能看到那样的盛景。” —— 我看见了。 就如希尔所说,那的确是一场盛景。 我漫步在被鲜血侵染成深红色的台阶上,俯视着舞台上惊心动魄的戏剧,人与人互相撕咬着,直至某一方的死亡。 秃鹫在头顶盘旋,发出令人厌恶的尖叫。 啧。 衣着华丽的人和衣衫褴褛的人在此时此刻做到了真正的平等,平等的死亡降临在每个人的身上。 鲜血与血rou混合在一起,为这幅巨大的杰作涂抹上最后的颜料。 说实话,如果他们不是我的同类,我一定会为这件作品打上满分。但我清晰地知道,那些碎块,正是我曾经的同类。 —— 希尔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看着他,一个疯狂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酝酿。 “不过,”希尔双手叉腰精气十足,“那已经是历史了。” “……”我干巴巴地说:“那还真是不巧。” —— 我应该去看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