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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茫然的决心

    安宁还在王厉图肚里时乳父便在府里住下了,战场上小产那个生下来就是个死的,所以他此刻正在遭大罪。

    从没有给孩子喂过奶,是以奶孔不通。

    这一年将养得好,奶水丰沛已然下来,但乳管不畅。

    孩子在他左右两乳上都费力吸吮了一会儿,饶是乳尖被吸得刺痛不已,他疼得胸前浮现汗珠,也没有乳汁出来。

    清和可不受委屈,当即吐出嘴里没粮的rutou,哇哇大哭。

    王厉图没办法,将襁褓放在榻上,一手轻轻拍着哄他,一手附到胸上狠心捏下去。

    从左胸迸裂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僵着身体不敢再动,觉得心脏都漏跳几拍,浑身火烧似的瞬间发烫,脑海里空白一片,耳边嗡嗡作响,小儿憋屈的哭声都听不到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耳边嗡鸣声渐渐消弱,拍门声合着婴孩的哭闹叫他的心脏急跳几下,身体在打摆子,他哆嗦着慢慢侧躺在孩子身边,嘴里哄道:“乖,清儿不哭”。

    已经来做人的清和,谁的账也不买,亲爹说什么都哄不住他。他饿,他要吃饭,于是开始扯着嗓子拼命哭,“哇~哇~呜~啊~”。

    小儿眼睛都没睁开,脸上哭得红成一片,他不忍心,低头看向左边胸口,上边有一个明显的手印,都这么用力了,奶水还是没出来,又把手附上左胸,刺痛加胀痛使他浑身发颤,他就不敢再碰胸部。

    外间只有赵福、河生跟杏儿三人,赵福听着孩子的哭声急得在门前团团乱转,河生一直贴在门上偷听,此时因为心急还想透过门缝儿看,她蹙着两弯新月眉阻止他,“恐怕将军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差人请杨大夫来一趟。”

    她不知道里边情况如何,但这么久了孩子还在哭闹,肯定是王厉图没办法给孩子喂奶,只能委婉说他不适。

    河生心里最要紧的是将军,第二个是他的小主子,听到这话,也不思考为什么孩子哭她却说王厉图不适,连忙出门去找人跑腿儿请大夫。他没有回屋,转头去找他爹,刚刚偷听到了将军要把孩子给赵福,这件事他可应对不来,得去跟他爹说道说道,压压惊。另外,少夫人,啊不,赵福小姐竟然知道那是她的亲生子,好生吓人,他得遛遛弯儿,缓解紧张。

    孩子哭声隐隐有些沙哑,她当机立断让杏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食能给新生儿果腹,等外间就剩她一人,她捏紧手帕在门前扬声道:“将军,我进来了。”

    屋内王厉图正坐在榻边抱着孩子摇晃,他没理会门边的动静,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平抱在臂弯处哭泣的婴孩。

    赵福反手关好门快步跑上前,发现王厉图的头发用一根系带松松绑着拨到了脖子后边,衣裳敞开着,他衣衫下的皮肤颜色较浅,与襁褓上的手色差明显。因为怀孕而发育鼓起的胸乳,与七月份那次瞥见的明显不同,rutou更大了些直挺挺立着,乳晕也大得像枚蛋黄,都呈深褐色。

    胸乳皮肤下方青色血管根根分明,或径直或分岔汇聚到rufang顶端,却因乳晕rutou颜色太深而窥不见踪迹。

    她看得有些转不过眼睛,生完孩子的胸乳就是这般吗?

    清和的哭声扯回她的神志,她有些不自然地想转开视线,却发现他左胸上泛红的指印,定睛看了一眼,她静默着上前想要接过襁褓,王厉图将孩子往怀里抱紧。

    她心里觉得好笑,这般舍不得孩子,刚才装什么大度,于是轻声开口:“我抱着吧,你很累了。”

    王厉图不理她,稍微挪了挪身体,低声哄孩子,“清儿不哭了。”

    这个人为什么如此可怜?一腔柔情被掩盖在一身铜皮铁骨之下,只有伤害过他的人才能窥得内里的弱小和孤独,脆弱得让加害者不忍。

    她又开始心疼。

    想到适才那样与他针锋相对,她就有些恼自己,为什么不再等等。他刚得知老将军身死的消息,悲痛之下饱受折磨诞下孩子,她还不体贴他,此时简直想抱着他哭。

    伏跪到榻上歪着头看他,只看到丰朗的眉骨,对不上眼睛,她迂回劝道:“桌上有水,我先抱过去喂一点儿。”

    再伸手去抱孩子时,王厉图就松了手臂。

    孩子可能哭累了,赵福抱着他走动的时候,哭声低弱下来,等他不再哭,赵福坐到桌旁用茶盏盖儿喂他清水,他就快速蠕动着嘴巴饮下。

    他那么小,哪里知道亲娘在诓他,不一会儿就喝了个水饱。不管怎么饱的,总算填了肚子,赵福抱他起身晃悠的时候,就心满意足咂着嘴睡熟了,出生是个力气活儿,真累。

    把孩子放到床上,她才得空走到长榻边,王厉图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坐着,她刚才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孩子身上,这时候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想让他久坐,怕落病根儿,赵福开口:“将军,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吧。”

    王厉图摇头拒绝,扶着榻上案几站起身,慢慢走回去,跪到床上把孩子往内侧安置好,然后侧卧着面对襁褓,拉过薄被盖好,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胸口的胀痛也不能让他清醒,听着孩子的呼吸声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赵福给他掖好被角,想坐在床脚守着他们,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起身搬一把椅子放在床头坐下。

    过了一会儿,外间传来杏儿的声音,“小姐?”

    赵福立马起身踮着脚尖出去,到门口回头看床上一大一小睡得香甜,丝毫没被她惊扰到,便轻轻合上门。

    看到桌上的食盒,她问:“是什么?”

    杏儿正往外端东西,“羊奶。只不过不太新鲜,是昨日里做糕点剩下的。”

    “唔,等杨大夫来了再说吧。”

    杏儿将食盒盖好,往她那边推了推盘子,“嗯。小姐,我还给您带了些糕点,填填肚子吧。”

    经她这么一说,赵福才觉出胃袋空空,巳正她就从相府出发,现在已经未正,两个时辰过去,刚好错过午饭。饿过头后也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她摆手,“我不饿,你吃吧。”

    想到王厉图也没吃,还费了大力气生孩子,她问:“厨房给将军准备饭食没有?”

    “备好了,一大食盒都装不下,灶上还煨着汤,擎等着将军要呢。”

    心里的焦虑有些减缓,她想着是时候回府了,于是起身推开外间的门出去。春兰正站在门边值守,寒流冲得衣着单薄的她打一哆嗦,赶紧关好门转身。她开口问:“春兰,你知道河生去哪儿了吗?”

    春兰摇头表示不知。

    王厉图这个样子躺着,让河生差人请大夫,他就一去没了踪影,当的什么贴身仆从。赵福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也不表露,嗯一声表示知道,然后立刻转身进屋,心想着天儿可真冷,瑞雪兆丰年,今年雪下了这么多场,明年肯定有好收成。

    杏儿见她坐在那里眼梢带着欢喜,忍不住开口问:“小姐还这么喜欢那孩子啊?”

    “嗯。”

    赵福从刚才的场景里回神,一大一小的身影实在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这时候总算明白二公主做母亲后,她前去探望时她那骄傲满足的神情是为哪般。

    她也想把屋里的小儿捧在手心。

    孩子不需做什么,只要健康出生就已是令父母惊喜的一件事情。

    根本用不着王厉图筹谋那么些事,只消把这个小儿放到她怀里,还有什么事她不能答应?血缘天性让她从心底无条件爱他,她可以为了清和做任何事情,不愿叫他受一丝伤害。

    想到这里,她有些惆怅。

    最初伤害清和的正是他的生身父母。

    王厉图与她,实在不是做人双亲的好人选,他们俩的糊涂账岂是三两笔能抹去的,现在中间又夹个孩子,就算王厉图想跟她了断,也断不干净了。

    王厉图克己静严,纵使痛心伤身,仍为她生了个孩子,什么也不求,就连逼她认下孩子,也是想让她走出失去安宁的困境。再心疼孩子,也从未对她做出逾矩之事,不愿意再委屈她,便委屈自己,甘愿将辛苦孕育的小儿给了她。

    她明知王厉图做的一切事情,却故作不知,自己的感情有了偏差,却仗着他胸怀坦荡,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摸他肚腹,看他身子。直至八月份那次书房谈话,才隐约予他一点怜惜,应下他的请求,让他安心,只不过两天后,她就回了丞相府,独留他一个人挣扎着倒数孩子离开的时间。

    造孽就会有报应,天道不爽。

    她在相府痛苦煎熬了三个多月,想安宁,想自己,想他。

    她的痛苦源于冷漠,明明有情,却因为安宁而无法面对自己,冷眼旁观他受折磨,别人都说她和善温软,她却不愿救他,所以她因为有所保留而愧疚,恰是无情。

    王厉图的愧疚出于善良,痛苦源于怀上孩子的自我谴责。明明他才是需要开解的人,却仍慷慨给予她关怀呵护,一身坦荡,无所畏惧,无情却是有情。

    从八月中旬到现在,这是见王厉图的第一面。来之前,她还想着只要他好,她愿意就此消失,不再叫他为难。

    没想到误打误撞碰上孩子出生,而他并不好。

    到了如今,她也不知该怎么打破这困境,清和需要她与王厉图的呵护,可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同时陪伴他。

    哎,天意弄人!

    赵福暗暗叹口气回神,觉得有些腰乏,于是站起身走动,走着走着就转悠到内室门前站着不动了,心想着也不知道屋里两个人怎么样?孩子没哭,应该还在睡,王厉图也没声响,应该也在睡,他太累了,是该好好休息。

    理智觉得两个人都睡着,可心里就是跟猫挠了似的,想看他们一眼。

    正盯着鞋尖沾了泥水的缨络出神,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杨大夫鼻子通红眼角挂泪跨进来,后边小厮赶紧把门关上,阻挡住室外冷冽寒流。

    赵福见到他,快步走到杏儿旁边语速极快交代道:“你先回丞相府,免得爹娘担心,酉时再来接我。”

    然后转身回去轻声道:“将军睡着,杨大夫慢些。”

    杨大夫点头,“老夫省得,少夫人放心。”

    这是今日叫她少夫人的第三个男人,指路的小厮,河生与这名杨大夫。赵福心里纳闷,都不知道那纸休书吗?却仍一脸板正,轻轻开门,“杨大夫请。”

    却是不知她想让人唤她什么?少夫人不合适,赵小姐她又觉得疏远,恁难伺候的娇小姐,肚子里弯弯绕再多,偏偏脸上不动声色,谁看得清她的心思?

    杨大夫举步进去,她紧随其后,闪进内室关好门扇。

    王厉图睡着后变成平躺,杨大夫把医箱放在脚边打开翻出脉枕,伸手附上他手腕。他从冷风中来,身上寒气未消,王厉图被凉意激得皱眉醒转过来。赵福点上灯看他睫毛扑朔着扇动,心里就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让杨大夫在外间多待一会儿,她不该那么急迫进来,却鬼使神差般,在王厉图睁眼前走到床头他看不到的地方站着。

    王厉图困倦地眨几下眼睛,看到杨大夫后又扫视一圈屋里,然后扭头看向内侧的孩子,清和睡得很安稳。

    杨大夫诊过脉后,开口:“将军气虚体弱,实属正常。有何不适症状?”

    王厉图望着床脚处帷帐上的褶皱,强逼自己开口,“胸乳硬得发疼,孩子吮不出奶水。”

    杨大夫可没想到这一遭,小厮只说他身体不适,他真没想过是这种不适,闻言想轻咳一声,又怕王厉图面子薄羞恼,喉头滑动一下闭嘴咽口唾液,问道:“将军能否让老夫瞧瞧?”

    王厉图掀开被子,拉开肚子处的系带,手指一拨寝衣就滑落下去,露出已经涨得微微发紫的胸乳,杨大夫伸手轻捏,他痛得忍不住嘶一声。

    “啧,硬成这样,乳管还没通,奶水就下来了。老夫待会儿教将军房里人一套手法,您别怕疼,把乳管揉通就好了。”

    王厉图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没吭声。

    权贵人家大抵不会亲自哺乳,闺房情趣总还是有的,但见王厉图这般不通此事,他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将军此前哺育过吗?”

    “没有。”

    “那可能有些难办。rutou上有孔,奶水就是经此流出的,若是此前没有打开,乳管揉通了奶水也还是出不来。”

    王厉图脸上已经有些发烫,他都四十了,还要与人讨论身体私密,偏偏躲不过,“那该如何?”

    杨大夫行医三十余载,加上做学徒的十几个春秋,赤身裸体都看过许多,一点儿都不掩饰,石破天惊丢下一句,“孩子可能不会,得让大人多吸吮。”

    赵福的脸噌一下全红了,心想着,就不该进来,她为什么要偷偷站在这里?杨大夫也太粗犷了,她还在呢,这说得什么话?让她昏过去算了,王厉图醒着,待会儿咋办?屋子统共这么点儿大,藏都没地方藏。

    看王厉图双颊泛红,抿着嘴一声不吭的模样,可能怕他不明白,杨大夫又开口:“将军莫怕,疼肯定会疼,但是只要把奶孔嘬开,乳管揉通,胸乳就不会总胀痛了。”

    料想他肯定不懂,杨大夫又补充道:“不过也当不得准数。若将军奶水充盈,孩子吸吮不完,奶水存积,还是会胀痛。所以,孩子吃过后,要把剩余奶水排出。”

    王厉图哑然,喂养孩子竟有这么多讲究,红着一张脸认真听完,心里忧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起孩子,他又问:“能赶上孩子吃吗?”

    “只要下得狠手,个把时辰就能出奶。而且孩子出生一天之内大都不用喂食,少数闹得紧就喂点儿,没奶给些温水也行,孩子在胎里营养足够,刚出生没那么需要。”

    赵福全身发热一动不敢动,只觉得三魂去了两条半,脑海里全是王厉图褐色的rutou乳晕,布满血管的胸部,她摇摇头拧紧大腿逼自己回神。

    杨大夫可能觉得事项有些细碎,就说:“老夫写下来吧”,说着话,将脉枕收回医箱走到桌旁想找纸笔,环顾四周却发现了床头赵福的身影,她满脸为难捂上嘴拼命给他摆手。

    想到刚才的一席话都被她听了去,杨大夫心里有些怪。不过他从前在山中采药,去农户家中出诊时,见过丈母娘直接脱掉女婿裤子帮忙接生的,所以觉得赵福听到那些话也没什么,况且刚才有他挡着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

    也怪他,一把上脉,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松开眉头,冲她点一下头。

    赵福见状,无声地舒了口气。

    杨大夫用右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床,左手指着她滑向门口,示意掩护她出去。两人竟然无声达成一致意见,他起身到床边坐下,轻咳一声开口:“将军,老夫刚才手冷没有摸清,需要再看看您的脉象,好给您开个药膳方子调养。”

    王厉图不疑有他,将手伸出来。

    杨大夫手在背后摆摆,然后附上王厉图的手腕,连脉枕都不拿出来。他骗人少,借口拙劣,细节也处理不当,就能骗骗刚生产的王厉图罢了。

    有杨大夫挡着王厉图的视线,赵福踮着脚尖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缩着肩膀轻轻开门,门扇转动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吓得全身发热,这扇门开十次有九次都是无声的,就这一回有声音还让她碰上。

    灵光一闪,她拉开门迅速转身,装出一副刚闯进屋的模样,眼神诚挚地看着杨大夫扭过来的惊愕脸庞,问道:“杨大夫,我看您进来很久了,想问问您需要什么东西?”

    杨大夫瞪大眼睛,对她无声夸赞一声厉害,回答道:“少夫人来得正好,老夫这就随你出去开方子。”

    这俩人的双簧有模有样地演着,看客压根儿就没往门这边瞧。

    杨大夫回头看王厉图,发现他眼皮越睁越紧,于是轻轻提起医箱走到门边,拉着赵福出去。

    “将军房里人在哪儿?少夫人差人把她叫来吧,我得教她点儿东西。”

    赵福心里开始别扭,她觉得王厉图应该没有碰过文惠,但还是不愿将他俩想到一处去,于是开口:“您先说给我听,到时候我再给她说。”

    杨大夫再心大,也知道她应该避着些,这高门大院儿的,规矩严着呢,他皱眉开口:“这恐怕不妥。”

    “府里都在忙活老将军的身后事,您看这院子里才几个伺候的,”说罢,觉得还不能说服这个老大夫,于是咬咬牙开口:“他以前好歹是我父亲,我这时候能帮上一点儿是一点儿。”

    杨大夫终于想起她已经不是将府的少夫人了,觉得她被将府休弃仍能如此关怀王厉图,而且对他的不当称谓也无指责之意,不愧是丞相府小姐,当真明理大度又颇重情义。于是本着医者面前男女无差的原则,将注意事项给她一一说清,后来看她执笔细心记录的样子,心下安慰,是个知冷知热的,亲生女儿也就这般了。

    杨大夫是有名的产医,又因为醉心医术不喜乱嚼舌根,京中有头脸的达官贵人都算着时候等他排日子,所以忙碌得很。将军府这桩事又顶重要,还要保密,动辄就得避人耳目独自跑来,此时这桩差事算是做得圆满,他内心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交代清楚后匆匆走了。

    来之前御史府小厮已经传信儿说大公子发动了,这位亦是个金贵的主儿,虽然派去了大徒弟打头阵,也得赶紧着。

    快出生那个可是御史的长孙,他能不着紧吗?

    他走后,赵福坐着开始发愣,她肯定不能帮王厉图做那些事,又不愿看到别人碰王厉图身子,此时就非常纠结,脑海里王厉图苍白脸颊跟胸乳上那片深褐色交叠浮现,使她时而蹙眉时而痴呆。

    想到最后,河生都回来了,手中纸张的边角被揉得软烂,她也没有想出什么妙计,只能将写满按摩手法和吃食的信笺交给他,然后便匆匆离去,此时已经酉时两刻,杏儿都托人来叫她两回了。

    不该管的事情,还是莫要多事,免得像王厉图那般再将两人关系弄得不清不楚。

    糊涂也好,不堪的牵挂也罢,就这样吧,他们需要时间来冲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