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再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了,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两天发生的事。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眼睛肿了,胀得难受。 我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匆匆扫了一眼屁股青紫的痕迹就盖上了。 打得可真狠。 趴着睡了一晚上身体僵硬,我勉强地控制自己翻了身。 平躺着虽然疼,但我一天多没吃东西,趴着压着胃格外难受。 尽管我知道他迟早会进来的,但他进来的一刹那我还是慌了神。 我喉咙发苦,勉强控制思绪喊了人。 "陈,陈老师好。" 他一顿,点点头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还是害怕他,只低下眼睛说没有。他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探我的额头。我又一哆嗦。 他看了我一眼,收回手轻声喊我:"辛涵。" 他的语气终于回到过去,我勉强抬眼看他。 "有什么不舒服告诉我。" 他又重复了一次。 我看到他询问的眼神,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开口。 "屁股疼,头昏…" "你昨晚上发烧了,今天刚刚退。" 原来发烧了,昨晚半睡半醒间他似乎喂了药。我抽出手碰碰额头,已经不烫了。 "那个……谢谢" 我张了张嘴,有太多的话语堵在胸口,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憋住干巴巴一句谢谢。我悻悻挠头,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 他并没有太在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儿。我注意到他换了一身灰色的卫衣,脚上踏着拖鞋,更像一个男大学生了。 对比在被窝里不着寸缕的自己,我只想把脚趾头都往回缩。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自在,问我要洗澡吗? 昨晚他应该给我简单清理过了,但是发烧捂了汗,身上又汗津津的。我试着动了动,疼得厉害。 "还是洗一个吧…" "衣服已经给你放在卫生间了,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需要叫我。" 他没有问别的,径直走了出去。我感激他的尊重给我留了一丝面子,哪怕我在他面前已经抬不起头了。 热水淋在被打伤的地方犹如再被折磨一次,我尽量不让自己有大的动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我突然想起不只屁股,其他地方也被打过。 因为我当时迟迟摆不好姿势,腿上也留了几条淡淡的红印,手指沾着泡沫轻轻摸过去,好像从心间儿悄悄走过什么。右手背上参杂着自己的牙印儿和皮带留下的红痕,昨晚上的画面重现在眼前,我别过眼不再看镜子。 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不是昨天那身儿了,他换了一条新的裙子,吊牌都没剪,一看就是早上去新买的。我愣了一秒才想明白,昨天的紧身牛仔裤应该是穿不上了吧。 心里闪过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他是在我吹头发的时候敲的门,我说了句进来才想起应该是我出去的。 卫生间里因为我刚洗完澡,热气缭绕,雾腾腾的,气氛显得不太对了。 我木木的站在原地,直到他接过吹风机给我吹头发我才反应过来。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比我高出一个头,不知所措。 "陈老师…" "嗯?" 他倒是平静,独独留下我一个人风中凌乱。他说过不调教小孩儿的,这一顿打我能理解为老师教育学生,那现在算什么,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儿吗? 可如今没有醉,我也没有那个再自取其辱的勇气了。我忍了忍没开口,只是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他吹头发太不专业,我的小波浪都快被他吹没了。 因为吹风机的声音,他说话时就往我这边凑了凑,还能感受到呼出的热气,我缩了缩脖子,透过镜子我看到自己耳朵红了。 我不禁审视了自己一眼,身上的小白裙只到膝间,他应该不知道我的尺码买得有些大了。是我不常穿的娃娃衬衫领,如果忽略肿得半个鸡蛋大的眼睛还是能看的。 或许是我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过于明显,他让我有话就说。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说的太多了。 他抬了眼,看向镜子里的我。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我知道的啊,我们早就该谈谈了。可你应该明白我的那些支吾其词,三缄其口。我已经等不到夏天了,就想透过人群,一眼望到你。 "陈老师,对不起…我会好好去上每一节课的。其实被…"我顿了顿,"被打屁股的时候,我那些认错是真的,不是我为了让你少打几下才这么说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擅长解释。 "我知道,但是说你真正想说的!" 我回望过去,他是我唯一可以推诚相见的人,在他面前我可以自由思想,自由交谈。 "你说你不调教小孩儿,那些幼稚的错误其实我没有经常犯的,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学一学,很快就会了……" 吹风机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他没说话,空气就这么静着,静着。 我感受到我的呼吸,还有他的。 他手指划过我的头发,顺着背脊往下,路过的地方,皮肤颤栗。终于,他停在了屁股上,轻轻一拍。 "啊…"我往前躲。 "昨天打你的时候,疼吗?"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抛出一个新的。 我抿抿嘴,点头。 他凑近我,缓缓开口:"会更疼。不止你的屁股…" 他手指接着游走到我的股缝,菊花,yinchun…… 这里,这里,这里,通通都会疼,你,受不了的。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站在我旁边,仍旧温和。如果是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去吃饭吧。"他并不纠结。 我在他转身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袖口:"我不怕。" "先吃饭。"他语气坚定。 好吧,有句话说一一既然事已至此,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