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射杀
书迷正在阅读:【黄|暴G|B】艹|男人的日日夜夜、劣性圈养(骨科 校园h)、主攻小短文、捡到一只男狐妖、【血族ABO】迷上了天敌的信息素怎么办、王子的小娇妻【双性】、我在虫族开后宫(女攻)、逃避师尊之后、【总攻】关于顶流兽人偶像团体竟然都是人妻那回事、【霹雳布袋戏】(赤隼)疯魔
世界上能有几个亓公子? 谢陨星滑着轮椅,从门后探出一双眼睛。 两楼贯穿,四嵌玻璃,是最佳的观看位置。 大厅中央高台美人撩影,艳羽摇曳,其堕落一览无余,而上位,依旧熟悉的身影。 半个月的时间,他失踪的亓公子靠在卡座沙发上,略长的头发垂下来,遮盖眉毛,脸上没什么表情,大厅晃眼红光打在脸上,露出眼角一点猩红来。 高挺鼻梁也漠然侧着,姿态懒散,亓孟垂下的手臂靠着沙发,一串新的金刚菩提佛珠从他腕间拢下来,不知几瓣的大籽富贵圆润,端得一派珠玉盈轩。 他唇是艳的,不知沾了谁的亲吻,嘴唇里吐着烟圈,烟在半空化成一朵云,又融化了。他被人簇拥在中间,分明也在笑,眼睛里却没什么神情,里面掩藏着谢陨星熟知的讥讽色。 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亓孟也还是那个亓孟。 而谢陨星也还是那个谢陨星。 谢陨星垂下眼睛,舌尖顶着上颚咧了下嘴,不知是失落还是遗憾。 谢陨星出神地想,白舜水所谓的亓家受挫,也不怎么样嘛,至少亓孟还好端端的。 他站着,他们仍旧得跪着。 1和2的区别,却差了很多。 “赌什么?”一个懒洋洋的声线拉回了谢陨星的思绪。 有一个声音响起,有些熟悉:“亓家在西南的煤矿场怎么样?我拿杜白仑作赌注。” “我对精神病院不感兴趣。” “你心爱的玩具可是为了这家医院挤破了头。”那个声音笑了,带着些沙沙的少年音,“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不介意分享出来。” 那口吻熟悉,越听让谢陨星越是不对劲,他扶着门,眼睛顺着门内瞧,见亓孟像撞见了猫儿狗儿似的妥协:“也行。” 谢陨星侧过头。 瞥向熟悉声线的来源,那里站着一个扬唇笑的少年,一对尖虎牙浮出嘴角,不正是他的朋友唐佾? 唐佾脸上并没有谢陨星昔日里熟知的谦逊恭让,也是在笑,那笑远不同于往日。 很浅,深处像藏了什么东西。 谢陨星的脸色凝重起来。 唐佾微笑地拍了拍手掌。 随着那声响,两个侍者一前一后走来,戴雪白手套,捧着铺红绸的金盘,上面平躺着一把温彻斯特M1887,霰弹枪刚上过一层枪油,很亮。 亓孟拾起茶几上落单的扑克,手指压着红桃前推,语气漫不经心:“不如全押。”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时嘘叹声和惊讶的抽气响作一团。 有人想劝说,被张丞拦下摇了摇头。 唐佾连眨了几下眼,再抬起时呼吸明显急促了,脖子发红,从嘴唇里清晰地吐出字符。 “All-in” 亓孟笑了一声,抓起了金盘里的猎枪,这些同龄人簇拥着他们往透明的高台处去。 就在枪体上膛之际,一个黑西服的侍者走了进来,可能是嫌门口站着的人碍眼,把谢陨星也拎了进去,提到了角落。 谢陨星没反应过来,脖子一紧,就换了个位置,再睁眼和这群人混在一处了,好在光线阴晦,谁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那黑制服一脸漠然地走向唐佾,唐佾抽身走向黑制服。谢陨星伸脖子,勉强能清他们对话的内容。 “少爷,唐先生说你要是敢把赌场输出去,就让你尸首分离,我背上的刀,在你们赌完之后决定要不要刺穿你,不出意外的话,要么您握着刀走出去见您父亲,要么唐先生来这里捡您的尸首。” 唐佾眼里的火光瞬间熄没,走向亓孟时掌心堵住亓孟的枪管。 “等等。” 亓孟端着猎枪侧过头,眼睛一瞬不眨:“不敢玩?” 唐佾苦笑,深吸了口气,却已然落入下风:“换筹码。” “除却杜白仑,我再加本尼的三座石油矿,筹码换回原来的。”唐佾说。 “可以。” 那双手修长有力,指骨明晰,熟练地搭上了漆黑色枪管,亓孟嘴角微微上挑,眯眼对准了枪口之下明晃晃的光霭,一发上膛,在半空响起清脆一声。 “砰——” 枪口冒出了淡淡的烟气。 在欢呼声里,第二发子弹上膛。 谢陨星之前只知道他们在赌,但不知道玩的是什么,听到枪声是瞬间就有些混乱了,他们在打什么靶子? 谢陨星拨开了人,伸脑袋看,可就在看清楚的瞬间,面孔霎白。 是移动的靶子。 大厅后方的一处驯兽场,人工生态系统,养殖虎豹豺狼,假山丘石,一群死刑犯被笼子关着,载入这个场所里,笼子门上设有高科技机关锁,只要一个密码,就能远程cao控着打开。 之所以知道他们是死刑犯,是因为他们身披囚服,披头散发,脚踝上装着金属定位器。 一旦密码锁打开,死刑犯们就开始四处逃窜,可他们一逃,就顺了设计者的意图——惊动了野兽。 有些人被林下栖息的熊撕开了肚子,有的在虎口下拼命跑拼命跑,脸上溅满了鲜血,冲破兽群攻击的幸存者还在跑,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正在不远处,被几个只有他们儿子年纪大小的少年当成赌博之物瞄准了。 谢陨星喉咙干哑,像冒出阵阵焦灼的烟,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连眼睛也渐渐泛出血丝来。 看着自以为死里逃生的罪犯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紧接着就被爆头,鲜红惨白流了满地,饿兽们循着气息扑过来,啃食地上的残肢。 他咽了口口水,却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质问:“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一声动静过大,原本抱臂旁观的张丞注意到,回过头来时却愣住了:“谢陨星?” 这一声谢陨星如石激千水,让亓党的那些人纷纷回过头来。 都是熟面孔。 谢陨星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大厅里电音震荡,灯光落入谢陨星身上,他脸上血色尽失,褪去了旁日里吊儿郎当的神情,带着覆灭般的梦幻神色,那肤色是冷感的白,眼下淡青色的血丝衬得面庞晦暗不明,只是嘴唇艳色,如食生人血。 不困也不颓了,倒像是被锁在坟墓里几十年才爬出来的吸血鬼。 唐佾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身后计数的男生出声。 “平票,还有最后一靶。” 亓孟的手指扶住了枪身,没有动,而是看向谢陨星。 “陨星,过来。” 谢陨星抿唇看着亓孟,对方垂着眼,眼底情绪不明,但漆黑的枪头很烫,陷在冷气里,还丝丝冒着烟。 经历了无数次应激反应的身体本能走向亓孟,谢陨星停下步,仰起眼睛,亓孟也看着他,谁也没有先说话。 就像谢陨星迟早要接受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他那么多年,一次次否认自我蒙骗。 这一天还是来了。 在此之前,他以为花花公子们最喜欢玩的只有女人和赌博,但确实,这也不脱离范畴。 亓孟垂着眼,还在思考怎样才能骗得谢陨星心服口服。 张丞解释说:“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被熊撕烂肚皮的那个,是个老师,强jian罪,连续强jian了十几个十岁出头的幼女,还有那个,贪污国家十几个亿携款出国,断了北部供暖,北部几百户家庭走投无路在冬夜自杀。” 谢陨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用他从前的那种抗争法,自暴自弃地将一切隔绝在外,但他血脉里的那管青色液体在跳动,仿佛活了一般,在他眼皮子底下分裂纠缠。 计数的执行人看了眼表盘的时间,声音机械:“还有三十秒。” 时间如漏斗流沙。 亓孟的思绪被打断,一个念头倏然冒了出来,将前面的想法截断。 只看着谢陨星浓密低垂的睫毛,眸色渐渐幽深起来:“谢陨星。”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屠龙的勇士去寻找恶龙,却无一生还,有好奇者悄悄地尾随,跟着勇士来到了龙xue,龙xue里铺满金银财宝,英雄用剑刺死恶龙,然后坐在尸身上,看着闪烁的珠宝,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触角。 谢陨星,你能看得到你身上慢慢长出的鳞片吗? 亓孟牵着谢陨星的手指按上了漆黑的枪体,明晃晃的枪口对准了狩猎场上奔跑的猎物。 枪身凉寒,一路蔓延到指心,谢陨星陡然睁开了眼睛。 亓孟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低下的墨色瞳孔里空空荡荡,嘴角却上扬。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礼物。” “射中了,你父辈们一生寻觅的杜白仑实验室就会重新归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