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奏
书迷正在阅读:老皇帝的小嫩妻、兽人中心大陆、临终精灵疗养手册(hurt/com 狼人法师攻/抹布精灵受)、情深如兽(H)、《反派爱情》【腹黑假男模真总裁x双性骄横小少爷】、【蛊真人】(源正)悖逆、满城尽是帐中臣[bdsm]、《陨星为名》、【黄|暴G|B】艹|男人的日日夜夜、劣性圈养(骨科 校园h)
曾经的林舒朗在主席台下仰望着叶稍,默默地关注他,奢望能与他说会话,能与他有交集就好,至于成为朋友,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他有自知之明,生活惯了肮脏黑暗的日子,即使与世无争,但那流入骨子里的低贱与卑微又怎能触碰他的神明。 可眼下,他信奉的神明正在他的怀里疯狂地暴动着,痛苦地叫喧着,身体犹如被折磨般抽搐着,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林舒朗的心。 林舒朗眼睛心疼得红了,泪水滑了下来,参杂着脸上的血迹,将本来清秀的脸顿时掩盖住了,他不知所措,也无可奈何。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稍动作的起伏逐渐小了下来,林舒朗却一刻都不容松懈,他死死地抱住叶稍,仿佛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他想要守着一个人,他没想过会与他有来往的,但命运既然能安排他们正式相识,他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为此,他能够拼尽全力。 当叶稍彻底平静下来时,周遭的一切变得那么安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整个教室两人紧紧相拥,密不可分。 “…林舒朗…我没事了,你放开我吧。” 是错觉吗? 我怎么…听到了叶稍的声音? 林舒朗慢慢松开了手,扶着叶稍的肩膀,叶稍精疲力尽的脸浮现在眼前,眼底无光,嘴唇都是血,清冷的脸上毫无生机,仿佛一具行尸走rou。 “叶稍,你…你是怎么了?你有没有地方不舒服?你看着我…我在这,你怎么了?” guntang的泪水边说边掉,林舒朗说话都不利索了,他被叶稍这副模样给吓到,他甚至怀疑叶稍已经被鬼魂附体了。 “…叶稍,你还认识我吗?你怎么样了?我是谁?你…你还认识吗?” 叶稍眼睛慢慢回神,抬眸望向林舒朗,呆滞良久,最后在林舒朗濒临崩溃时牵强地扯起了嘴角,嘶哑道:“林舒朗,我现在…真的没事了。” 叫了许久,嗓子不是一般的哑,现在的声音也就林舒朗隔的近才听得清。 “…叶稍” “呃?” “说你没事。”林舒朗握着叶稍的肩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在这…我没事的,林舒朗…” “……” 手终于脱力般地垂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大脑就是一番头晕目眩,林舒朗硬是靠着手撑着旁边的课桌缓了好久才从惊吓与紧张中恢复过来。 叶稍捡起掉落在旁边的药瓶,沉默地打开后灌了几粒药进去,药很苦,他已经失魂得没有感觉了。 在林舒朗的注视下,他如同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将翻倒的课桌一张一张地扶起来,蹲在地上将乱七八糟的文具收拾,又将林舒朗的眼镜擦干净放在桌子上。全程两人没有一句话,应该说叶稍已经单方面的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上割离下来,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刚才那样…是病吗?还是…你精神的突然想不开?” 林舒朗的在冷静下来后将脑子里徘徊了许久的问题说出了口,叶稍没有半点反应,正将染了血的笔捡了起来。 “…我问你话呢?” 林舒朗不知道为什么,早已没什么情绪的他突然憋不住一口气,那口气今天不能解决,他绝不会好受。 “叶稍 ,告诉我,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贝,叶稍还是沉浸于他的世界,无法自拔。 林舒朗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叶稍没有划破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咆哮道:“我问你话呢?你说啊!” 叶稍焦距慢慢放在了林舒朗身上,许久,那毫无感情的波澜不惊的语句传来。 “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叶稍直勾勾地盯着林舒朗,接着道:“告诉你我是个怪物?告诉你我可笑得以鲜血为欲?告诉你因为楚淮,我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林舒朗,我说过的,要你离我远点的,你为什么不听?今日我以自己的鲜血为祭,明日,就能拿着刀往你身上捅,为了看到新鲜的血液,我什么都做的出来。现在我说了,你满意了吗?” 林舒朗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松过,他真的不敢想象在叶稍每日清淡寡语的表面之下隐藏了多少痛苦不能述说,忍受了多少煎熬不能旁人知道。 “…多久了?” 叶稍牵强地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好几年了,就今年特别严重,因为楚淮回来了。” “又是…因为楚淮?是他造成的?” 林舒朗保证,他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恨楚淮,那种排山倒海的恨意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本来沉寂了好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在今天点燃,让他感觉连全身的血液都在逆行。 “是啊,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得罪他的下场。你若也想变成我这样,或是更严重,就只管继续跟我在一起,等他回来,才真是有你好受的。所以 ,林舒朗,赶紧逃吧,逃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你自己落入楚淮手中。” 望着叶稍讥讽的笑容,林舒朗默不作声。 从遇见某个人开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一切也都是尘埃落定。 “…我不会走的,我不怕…” 对上林舒朗那倔强执着的眼神,叶稍承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怔,那眼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随即又化作泡影消失得干干净净。 叶稍挣脱了林舒朗的手,拿起了收拾好的书包独自走了出去 ,忽然又停在了门口,他抬头望了望月色,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划过。 “林舒朗。” 林舒朗闻声抬头。 “我劝过你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即使…你怀着跟楚淮那一样变态的心思…” 即使…你怀着跟楚淮那一样变态的心思… 林舒朗一瞬间大脑停止运动,他瞳孔猛地缩小,他望见叶稍转过头来,眼里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又或者他看得懂… “…我都非常非常…感谢你。” 最后的叶稍颇有意味地对他笑了笑,身影转入了夜色,留下林舒朗一个人在教室里承受内心被戳穿的恐惧无地自容的窘迫感。 当叶稍一个人走下楼去,走到楼下时,他才发现那些个保镖们也在楼下,他忽然有了慌张,他是说过让他们从此在楼下等不必上去,但今天耽误了太久,难保这些保镖们没有上去探明情况,要是他们上去了看到了什么… 叶稍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后怕逐渐涌来,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他只希望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与此同时,失联了好几个月的某人在首都的阴暗角落里望着头顶上的投影屏幕,整个房间里烟雾缭绕。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叶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否则怎么一连十几天都基本是同一个画面。但他早点时候忙不过来没想那么多,现在一想,便觉得不对劲了。 楚淮将手里的烟按进了烟灰缸,有些烦躁。 原本只是来这里冷静冷静,顺便也给叶稍一点时间,没想到却还真被这里的事给绊住了。南启楚氏的一些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道:“将叶稍这些时候所经历的事,所接触的人都给我查一遍,学校,道路监控也不要放过,我要知道他这些天的所有事情。” 童叔一旁恭敬地服从了命令,转身离开了房间。 最后的屏幕上停在了叶稍早上熟睡的睡颜中,楚淮勾起嘴角变态地笑了笑。 再等等,叶稍,我马上了…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林舒朗早就已经习惯了售票员看自己的眼神,原因无他,不过是订了两张通往三角洲的飞机票罢了。 如果坚定了想要守护某个人,那么刀山火海也义不容辞。 林舒朗握紧手里的票就像握紧了未来的希望一样,但此刻却代表着不止他一个人的希望,还有叶稍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 他绝对不允许叶稍继续再留在这里了,如果是以前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那晚之后,就更加坚定了林舒朗想要带走叶稍的决心。 他必须要在楚淮回来之前,将叶稍给接走,等到了那里,他就可以一边陪着叶稍走遍沿海风景,一边等着他治疗心底的创伤。 林舒朗嘴角轻轻笑了笑,像一个孩子一样,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眼底有多温柔。 十一月中旬,叶稍所在城市开始逐渐变冷,而首都就已经开始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了整片领域,雪花不断从天而降,那是预示着新纪元的开始。 而在此刻的总统套房里,压抑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明明房间里开了暖气,却远比外面更加刺骨,狂风打在玻璃上,还有风雪不停地吹哮。 一摞照片被猛地甩到了铺着毛毯的地上,接着一声声猛烈的低喘,房间里整个桌子都被掀翻,上面数个还在播放的手机监控录像甩得到处都是,有好几个都被迎风的一脚给踩了个稀巴烂。 楚淮闭着眼慢慢地碾磨着脚下的录影带,平静下了由于狂怒而导致的呼吸不畅所引发的喘气声,他喉结上下不停地翻动着,像是极力地吞着火气。 慢慢地,他打开了眼眸,眼睛里毫无波澜,平静得如一湖死水,他就只是不停地踩着脚下的一切,仿佛在认真做着什么神圣的工程,那么认真,那么专注,仿佛什么都影响不了他。 终于,他蹲了下来,就这么盯着地上的各种各样的照片,最打眼的莫过于叶稍与林舒朗两人相拥在教室,两个同样清秀的少年相互慰籍,那是多么温馨多么治愈,却惹得他心中十分不快。 楚淮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照片,那些…记录了叶稍与林舒朗生活的一点一滴的照片,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专属叶稍的样子。 照片里面的叶稍会对着林舒朗幼稚地翻白眼,会咬着豆浆吸管毫无戒备地对着某处发呆 ,会牵着林舒朗的手在空无一人的小巷行走,会在晚上学校灯光尽灭后与林舒朗并排回家… 那么多,都是连楚淮自己都没有与叶稍共享的美好时光,全被一个叫林舒朗的外人给夺走了。 楚淮蹲在那不知过了多久,童叔在一旁慢慢走近,将一张照片递给楚淮,正是林舒朗去取飞机票时的照片。 “少爷,据我们的人调查发现,这个林舒朗已经订了今晚九点的飞机票两张,今夜就应该要动身了。” 楚淮那早已迷失在照片上的眼神才慢慢聚焦,他低低琢磨着“飞机票”三个字,一股凛冽的杀意慢慢从他眼里折射出来,接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冲上了头顶,他猛地站了起来 ,牙齿疯狂地摩擦打颤,眼球都像是要蹦出来一样,险些连站都站不稳,直打踉跄。 “飞机票?他他妈想带叶稍去哪?不…不对…” 楚淮疯狂摇了摇头,眼里血丝都暴露了出来。 是…叶稍他自己想去哪? 他一定是想逃,所以教唆林舒朗去买的 他们想要远走高飞? 这一想法在一瞬间占领了楚淮整个大脑,林舒朗非常成功地抚上了楚淮最大的逆鳞,犯了他最大的忌讳,触碰了他最重要的宝贝… 他该死… 那种想要林舒朗脑袋的念头愈发强烈,强烈到他全身所有细胞都叫嚣着噬他骨血,剥其皮骨的愿望。 他的手慢慢握紧,安静的房间里能够听到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滔天的怒火让他急不可耐,手骨被他握得泛白也面不改色,他还有种被背叛的心碎感。 叶稍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就这么想要逃? 连待在那座他待过的城市都不愿意吗? 就这么恶心我的一切吗? 很好,真是…他妈的太好了。 …… 晚上的天气又变成了阴雨季,气温骤降,叶稍晚上走到校门口时由于没有带伞一路上被雨水淋湿了。 奇怪的是林舒朗那个家伙一下午都不见了人影,一下子没有那个憨憨在身边还挺不习惯的。即使叶稍百般嫌弃也不得不说,林舒朗那家伙逐渐地在他心中有了分量,是自肖洛离开后他真心在学校交往的唯一的朋友。 其实他挺自私的,一方面赶他走,一方面又奢求他那一丝丝的温暖。肖洛走后,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时刻为自己着想,也再也没有人真心关心他了,如果可以,只要楚淮不找麻烦,他并不介意真正的与他坦诚相待,也不介意高中三年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可当一辆黑色越野车平静地停在校门口时,一切美梦都碎了。 叶稍已经忘记怎么抬脚了,他想跑的,从看到这辆车的一瞬间他就想跑的…可他的身体动不了了,他的血液都凝固了下来,他双膝发软,差一点就要直接跪了下去,他想过会来这一遭,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雨水不断淋着他的身体,他麻木地一动不动,望着车门打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就被车里的保镖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顿时溅起一地的水。 那个身影穿着天蓝色校服,看不出死活,全身被绑了起来,露出来的原本白皙的地方被青肿淤痕覆盖,上身鼻青脸肿,在雨水的渗透下看不清容貌,身躯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是…林舒朗… 叶稍身体开始颤抖,他多想过去看看他是死是活,可他快连呼吸都赶不上了,这是他最怕的场景,他曾经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可当这一幕来得如此突然时,他的心像是撕碎了一般的痛… 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那个老老实实陪着他,时刻为他着想的那个憨憨,就这么被打得不像人样地丢在他面前,任雨水冲洗,任旁人观赏,他已经不像个人了,就像只牲畜,任人宰割… 是自己害的他,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自己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为什么躺在地上那个人的不是自己… 叶稍感觉喉咙有着猩味,他看着车中一个个保镖下车,踏着雨水,打在林舒朗的“尸体”上。 最后是一个精致的皮鞋着地,童叔为他在一旁打着伞,那个人步伐悠闲地拿着一把伞一步一步地朝叶稍走了过来,他西装革履,却举止轻浮,那样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放大,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为他打起了伞。 楚淮懒散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叶稍湿了的头发,眼底是无尽的宠溺与病态的疯狂,那恶魔般的话语逐渐传来,将叶稍拉回了现实。 “真是的,外面下着雨呢,怎么不打伞就出来了?真是不像话啊。” 那温柔的语气犹如最温柔的情人,手指流转间抚上了叶稍白皙的脖颈,锋利的指尖在不重不轻下留下丝丝印记,最后停在了叶稍精致的下巴处慢慢将其抬起使叶稍直面楚淮笑意盈盈的嘴脸。 “这么久了,有没有想我?我们的游戏…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不待叶稍反应,楚淮就欺身而上覆盖住了叶稍的唇,他们在那雨伞之下,旁若无人地仿佛如同分开多年的恋人一般亲密地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