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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双印(高H部分)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种地步的,龙澈然完全没了认识,他只知道,自己一定有哪里不对,否则,怎么会……怎么会……只盯着风湘陵瞧,就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跟心魔缠身一样。

    心魔缠身……龙澈然这样想着,却不记得这种状况该念什么清心咒还是镇定诀,他现在眼中、脑中、心中唯一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仿似感觉到自上方投注下来,那两道过于灼烈的目光,风湘陵微微偏过头,脸上晕红的霞彩更深了几分。

    也是直到现在,直到两个人都已经坦诚相见的时候,他才依稀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话,是太大胆,也太……挑逗了些。

    完全侧过脸,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感觉却更甚从前,这种暧昧又火热的沉默气氛,黑暗中不了解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的刺激感,让他浑身都抑制不住微微轻颤,恍若受了惊吓,惹得正注视他的人心头顿时涌起一片怜惜。

    微俯下身,吻上那因偏头的动作而完全展露出来的脖颈,凹陷下去的地方,脉搏轻轻跳动,伸出舌尖轻舔一下,便突突地好像快了些许。

    “管账的……”龙澈然突然出声,同时撑起身子,风湘陵感觉到身上重量的抽离,也微偏过头,深色的眸子对着他,面色柔和,龙澈然心口一紧,低道,“对不起。”

    风湘陵微怔,缓缓抬手,试探着轻抚上他面颊,“怎么了?”

    这般温存的动作让龙澈然有些迷惘,继而想到某种可能的原因,却更加心头酸疼,略一垂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按住床单的手却已紧紧拧了起来,“明明答应,让你可以将我当作他……可是,真到了这种时候,想起那个约定来,还是会很不甘心呢!”

    轻触面颊的手顿了顿,却在下一刻,指掌游移,温柔地滑入那清凉发间。

    龙澈然微闭了眼,感受他动作,再睁眼时却是苦涩一笑,“而且……管账的,你也不好受吧……要强迫自己把我想象成他,这么做,根本就与迁就我没什么两样……”

    “……”

    听他是在烦恼这个,风湘陵神色如旧,唇畔的弧度却更加柔和了几分。

    然而龙澈然兀自垂头丧气,竟是没察觉到这一点,又或者是察觉了,却不敢再有多余奢望。

    “管账的,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所以……”手下揪紧的床单,千百褶皱恍如花开,越来越致密,越来越繁杂。

    龙澈然别过眼,不敢再看风湘陵,他怕,怕自己忍不住,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会溃于一时,做出连他自己都不齿的事情来。

    “所以……煮熟的鸭子,你也想让它飞了?”轻轻一笑,风湘陵叹息,未曾想自己言语之间何时学会如此不正经,居然也能用这么个比喻来形容自己?

    可是现下,偏偏在某个人面前,他就确实愿意,当只“煮熟的鸭子”。

    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上略一用力,反客为主先一步吻了上去。

    四瓣相接,刚刚熄灭的火焰重又隐约燃起,风湘陵轻蹭着那同样温热的双唇,甚至微微探出舌尖,尝试般以之轻舔撩拨……

    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理智什么的也早已在风湘陵主动的一刻丢盔弃甲,无法思考,无法顾虑,龙澈然只能凭着本能,伸出舌头绞上那不安分的柔软丁香,然后迅速夺回主动权,猛然加大力道。

    初时仍显生涩的动作,随着每一次的摩挲舔划逐渐转为流畅。纵然轻柔温存,可那交替的磨蹭与舔舐却仍是助长了本被深深压抑的欲念。

    轻喘一声,龙澈然拥住风湘陵,略略颤抖的手攀上他稍稍弓起的脊背,掌下的肌肤温润细腻,滑如凝脂,与自己手掌的薄茧摩擦过,便微微有些发热和战栗。

    “唔……”

    深吻未断,身体又被温柔抚触,风湘陵忽觉一阵难耐,唇间亦流泻出串串细碎呻吟。似对自己如此快速的沉沦有些不甘,风湘陵抬起双臂紧紧攀附着龙澈然肩背,在他又一次舔划过舌下的瞬间,丁香轻探,仿效着也更深一步侵入他口中舔舐爱抚。

    龙澈然身躯猛然一震,低吼一声,惩罚般亦加深了探索,原先绵长细柔的吻逐渐转为激烈,断断续续的吐息变得急促难耐,宛如溺水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交换着更为深切而炽热的吻,直到紧贴的胸膛收缩得厉害,才有些不舍地稍稍分开。

    星眸半阖,风湘陵急速地喘息着,身子已经隐隐有些发软、本该清明的神智亦添上了几分迷茫,他从来不知道,与龙澈然的一个吻,居然能让他忘我到如此境地。

    是真的,真的,再不用怀疑了吧……

    “澈……”

    听着耳边这一声呢喃,龙澈然撑起身,抬手掬起垂于枕间那一缕长发,贴近唇边,暗紫的乌光在略略湿润的吐息中,流淌脉脉温情。宛如着魔般,龙澈然微微勾起的薄唇一点一滴,就在这细细的牵引下,浅浅吻过。

    从始至终,只有视线仍紧紧凝住那双失却焦距的瞳孔,往常明澈的眼底晕染深邃,两簇火苗隐隐跳动着,尽皆燃烧起,都是漫溢的柔情。龙澈然虽说初涉风月,但体质到底比风湘陵刚强得多,深吻过后即使也有些微喘,仍旧很快便恢复过来。

    只是,已然澎湃的欲望,却再也无法平息。

    更尤其,现下的风湘陵,容颜染上霞色,空洞的幽眸仿佛浸上雾气,隐隐透出迷离,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迥异于平时温雅淡然的艳色,象征着他此刻,亦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沉沦。

    罢了,不用再想了吧,就算只是替身,能让他觉得快乐,又有什么关系?

    而自己,又何尝不在心底里,希冀着这样,亲昵相属的一刻。

    只不过,这种仅仅是形式上的结合,这种甚至可以称得上卑劣的行为,真的是自己所渴求的吗?

    似是想压下心头那一涌而起的退意,龙澈然猛然俯下身,吻上风湘陵额际,然后,是眉、眼、鼻、颊、唇……不带有分毫掠夺,而是极其珍重、仿若仪式般地,于那清雅容颜之上洒落一个又一个绵密轻柔的吻。细若雨丝,轻若柳絮,龙澈然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补偿他呵护他,就算只是借着别人的名义,他也想,为自己那夜犯下的过错,赔罪。

    这一次,温柔待他。

    眼前仍旧充斥着早已习惯的幽暗,风湘陵却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感到某种奇妙的安逸与温暖。那些细腻温存的轻触浅啄,一点点烙印在身上,并不似那一夜,疯狂啃噬,也不似另一夜,只为愧悔。

    这些吻,轻轻地,恍如羽毛落在身上,还有些微痒,当龙澈然伸出舌尖轻轻舔过的时候,那种亲昵摩擦的感觉,便会将他身体里深埋的情火,一一点燃。

    可是……

    又能燃烧多久,一夜?抑或更长?

    微微动了动唇,风湘陵松开原本攀在龙澈然肩上的右手,以手背覆上紧闭的双眼,那里,有些温热的液体正回流而下,喉间晕开,一片苦涩。

    龙澈然,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真的怕,怕自己会……

    然而,没有听到他的祈求,龙澈然仍旧不住地吮吻,掌下交替地抚摸,略有些粗糙的指尖与温软湿润的唇舌一起,虽说并不算熟练,但那偶尔的疼痛与不适却仿佛在给已经挑起的欲望增温,身体里愈见鲜明的感觉,直激起阵阵颤栗。

    直到那吻的力道逐渐加深,向下蔓延,猛然窜过背脊的快感让风湘陵身子瞬间一酥,却是低吟初落,便已因身体某处蓦然袭上的湿热触感惊呼出声。

    “澈……不、别碰那……别……”

    风湘陵猛然弓起身,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空气,继而又是重重的一下舔吻,令他腰腹之间立时一阵酥麻,斜斜歪倒在床沿,身子已经软软地使不上力,却仍旧挣扎着想要坐起,无奈一只手臂拦上来,握住他手的同时,压制得他无法动弹。

    让人羞耻的快感仍旧不断传来,全身最隐秘的地方正在被龙澈然……那动作虽然依旧温柔,但风湘陵却只觉得铺天盖地的苦,胶合着身体诚实而本能的反应,都化作不可抑制的声声呼唤。

    “澈……澈……”

    “澈——”

    最后的叹息添了少有的无措,风湘陵茫然地挥动着手臂,另一只手却被紧紧握住,而那力道正在逐渐加重、逐渐加重,亲吻和探索的力道亦同。

    终于,理智完全被欲望所淹没,只剩了汹涌而来的激烈快感,不停冲击着他,冲击着彼此纠缠窜烧的情火。

    “澈……”

    几如泣诉的一唤,让原给迷醉了心神的龙澈然瞬间恢复了少许理智。听着那已几近破碎甚至绝望的泣吟,似是察觉到风湘陵变化,流连于那无瑕肌肤的单掌未停,深吮着的双唇却已稍稍歇止。龙澈然抬起头,俊朗面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沉沉都是压抑的□,在看向风湘陵的同时,终于,开始燎原。

    俯下身,轻触那瑟瑟半阖的眼睑,他问,“可以了么?”

    往常清爽的音调此刻已有了些沙哑,交织着隐忍的□,惑人心弦。风湘陵手指轻颤,亦温柔回吻他,原已闭合的紫眸浅睁,不知何时添染上薄薄水雾……似在诱惑,似在祈求,似在倾诉。

    明明空洞无物,却又饱含千言。或许,世上任何一种语句,都再比不上,他此刻,这样似有若无的目光所给出的答案。

    张臂,龙澈然拥紧风湘陵,感觉到徘徊发间的指又一次轻抚而下……形同应允的温柔让他再也克制不住,细吻连绵间,温热双掌握上腰臀。下一刻,那炽热的前端小心试探着撑开秘处,随后,缓慢而坚决地没入体内。

    “啊……”纵然龙澈然这次足够温柔,且已经做了最为充分的润泽,可随着那热铁一般的巨物被一寸寸打入体内,身子强行撑开的不适与排拒感仍教风湘陵不禁呻吟出声。

    那夜里,痛苦的回忆也蓦然闪现脑海。

    容颜微白,风湘陵急剧喘息着试图让自己尽快习惯体内的存在,那贲张的欲望却已又挺进了几分。

    片刻后,龙澈然才终于停下了侵入,给予身下人短暂的缓和。可是,他自己却实在不怎么好受,额头胸前一直在不停渗出汗珠。

    感觉到那种灼热微湿的液体时不时滴在自己身上,风湘陵知他忍得辛苦,勉强笑了笑让他放心,几个吐息松弛身子缓下痛楚,原本攀在龙澈然脖颈的手松开一只,顺着肩胛手臂缓缓下滑,然后,摸到他的手。

    微微一转,指与指,相扣。

    体内的存在感依旧鲜明,但初时的不适却已减轻许多。知道自己已能稍微适应,风湘陵双腿微沉,主动加深了二人本已亲密的交合。

    被这般举动激得身躯剧震,龙澈然眸光一黯,再度吻上风湘陵的同时,积蓄已久的欲望终于再难按捺。强撑着最后几丝理智尽量控制力度,他已然缓缓挺动腰肢、展开压抑许久的掠夺。

    由规律温存的浅动而始,炽热欲望一次次擦过内壁直顶至深。包围吸附着的紧致温软带来阵阵叫人疯狂的无上快感,进而牵引出更深的渴求。龙澈然意识已有些疯狂,但仍旧极尽怜惜地轻吻着风湘陵,下身的律动却不能自持,开始逐渐转剧。由缓而急、由浅而深,纵情需索间,残存的理智渐去,只余下满心的情意与渴望……

    “风湘陵、风湘陵……”

    “呜……澈……别、别这么……”

    仿若呢喃的呼唤粗哑,撞击着脏腑的顶刺越渐狂烈,再搭上腹前套握搓揉着的宽掌,交错袭至的痛楚与快感叫风湘陵几乎难以禁受。眼前让人迷失的黑暗,愈发清晰的触觉听觉,都让他整个身子比从前更加敏感……

    宽掌的粗糙、欲望的硬挺,连同耳畔落着的压抑粗喘,龙澈然一直不停诉说的渴盼,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清晰。

    这一刻,不管从前,不管未来,不管正邪,不管对错,需要真切感受的,唯一只剩下,这尽皆属于彼此的情热。

    心神恍惚间,风湘陵只觉那硬物又一次深深挺上,某种陌生却强烈的快感已骤然贯穿全身——

    眼前本来沉沉的黑暗,仿佛突然劈进一道惊电,瞬间白光一片。

    随即,没入沉沦。

    已是深夜,低垂的床幔间,犹还弥散着丝丝未褪的缠绵,薄如蝶翼的月色,缓缓透窗而入,随着滴漏声声,渐渐攀上树梢,更大胆些的仿若试图窥进朦胧纱帐,却只映得一片,如烟。

    龙澈然半撑着身子,胸膛贴靠风湘陵后背,激情过后回复清明的黑眸仍有些绵延的深沉,面容低垂,凝视怀中人露在外面的半边肩膀。

    珠圆玉润,一朵浅淡的樱红小花绽放在上面,几许羞涩,像被月色偷偷吻过。

    忍不住,龙澈然俯下身,却在察觉到手掌之下的肌肤轻轻一颤的同时,顿住动作。

    略微蜷缩起来,风湘陵侧躺着身子,无神的双眼直直盯着前方,绞住胸前衾被的手,指节隐隐发白,咬着的嘴唇也是。

    体温是暖的,但脸色,依旧苍白。

    所以,我温暖了你的身子,却终究,无法温暖你的心?

    挫败般黯了神色,龙澈然缓缓松开圈在风湘陵腰间的手,那肌肤宛若可以吸住他,让指尖都流连相依,但却还是,不得不放手。

    “澈……”放得一半,龙澈然听见一声低喃。

    这才注意到,从刚刚起,风湘陵唤他的方式,竟是有了变化的。甩开脑中突兀而起的甜蜜,龙澈然自嘲地想,这也代表不了什么,床帏之间一时情动,难免会亲昵些,更何况他们现在连这种关系都有了,若还像从前那般,未免也太过矫情。

    这厢龙澈然还在替风湘陵解释,那边却又接着说话了。

    “以后……别再那样了……”

    龙澈然心一沉,不由自主低头看向风湘陵,那人的眼眨也未眨,仍旧木然盯着前方,微微荡漾的软烟纱帐被风轻飘飘扬起,龙澈然恍惚有种错觉,现在的风湘陵也如这薄而透明的东西,伸手去抓,反而会迅速飘远。

    只是,他没看到,那向枕内埋进些许的脸庞,在说出刚刚那句话时,隐隐浮起的娇艳红晕。

    松开手,龙澈然倒向一边,握紧的拳头无力般摊开,二人身上盖着同一条衾被,中间因突然拉开的距离而空出来,夜里有些寒冷的空气便开始汹涌窜入。

    后背蓦然沁凉,风湘陵轻轻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朝后缩了缩,似在寻求温暖。

    然而龙澈然却未能领会这个小动作所包含的意思,“我知道了,”半晌,他方才轻叹口气,笑了一笑,怆然间颇有些自嘲,“以后,本大爷不会再这样了。”

    连做替身都不合格,还真是……

    原本呆呆朝着一个方向的紫眸,眼睫终于轻颤两下,微微低垂,风湘陵略略蜷了蜷身子,身后突兀而至的空虚感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也有些焦虑。

    生气了么?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会让你委屈……”闷闷出声,风湘陵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

    龙澈然干笑,“不用解释,本大爷都知道,哈哈,没关系!你知道本大爷向来扛得住事,管账的,不用觉得内疚。”

    内疚?

    风湘陵一怔,他……是有点内疚,可也不全是如此……面上一红,不由又想起先前龙澈然那般大胆的举动,身上居然隐隐有些发热,就像那个时候,完全失控的先兆。

    虽然一直在极力排斥,但他当时真的近乎完全疯狂,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喜欢龙澈然那样的爱抚和亲吻。

    因为脑中不可抑制浮现的绮丽画面,风湘陵愈发羞窘,干脆用被子蒙住脸,虽说看不见,但掩耳盗铃安抚一下自己总行吧!

    这边龙澈然留意到风湘陵动静,本以为他或许都不愿与自己同床而眠,该是起身穿衣了,谁想静待片刻,却再没声息。

    不安的感觉隐隐闪现,终究是担心大过一切,龙澈然转过脸,却见风湘陵整个人都面朝里缩进被子,只看得见露在外面的光洁脊背。

    “管账的!你在干什么?你这样是要把自己冻死还是闷死啊!”

    猛然一惊,龙澈然急忙凑过去要扯他被子,可里面的家伙居然越抓越紧,裹起来层层叠叠跟蚕蛹一般。龙澈然愈发着急,干脆蛮劲儿上冲,一把将衾被整个掀开来。

    瞬间失了遮蔽,风湘陵心下着慌,血色尽数涌上脸颊,几要烧起来,“澈……”忍不住张口唤他,一边还不肯放弃地伸手去寻不知落向何方的衾被。

    盈盈紫眸闪闪烁烁,顾盼间竟似半带恳求半带引诱,更枉论他此时全身上下未着寸缕,莹润肌理宛如美玉浑然天成,白皙中隐隐泛起薄红,所有这些都没有一丝遗漏,尽皆落入龙澈然眼底。

    不行!

    察觉到自己正悄悄复燃的欲望,狠狠一咬牙,龙澈然单腿跨过风湘陵欲要下床,却是刚有动作,就被那只正胡乱摸索的手碰到。两个人同时倒抽一口气,他居然抓住了他现下最要命的地方!

    惊觉手中灼烫的物体在自己最初下意识的一捏下蓦然涨大,风湘陵呆愣片刻,随后才猛的明白过来。赶紧松开手,身子一侧,又将半边脸埋进枕头,作鸵鸟状。虽说不是没有经验了,可用手体会那东西的触感,却还是头一回。

    然而,他这番实则含羞带怯的反应,以龙澈然此刻的心情看来,却完全走了样。

    这算是,嫌弃么?

    终于知道,我不是你那个他了?

    心头的愧疚自嘲被风湘陵这般毫不留情的态度一激,堪堪全都化作了长久以来压抑的隐忍与愤怒。

    俯视那让自己几乎眷恋到无以复加的人,龙澈然惨然一笑,“管账的,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好残忍……”

    风湘陵愣住,不明所以。

    “你那么会撒谎,心里想的事也总喜欢瞒着本大爷……却为什么?此时此刻,一点点的虚假情意都不肯施舍,用完了,就一脚踢开,管账的……你……”

    说不出话,声音竟隐隐有些哽涩。

    “施舍”?

    风湘陵完全不明白龙澈然在说什么,但他已然察觉到不对劲——他们之间,有什么地方存在偏差,将刚刚的对话连起来一看,莫非……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说同一件事?

    微微眯起眼,风湘陵沉默。

    然而,龙澈然见着他这样仿似依旧不肯动容的神态,却是愈发心痛到了极点,只恨不能将身下这人揉碎了,让他只属于自己,只想着自己,再不用分离,再不会嫉妒。

    是,他是嫉妒。

    从来就学不会那些劳什子无欲无求的圣人做派,他不仅嫉妒,而且是嫉妒到发疯发狂!什么只要风湘陵幸福,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那根本就是安慰自己欺骗别人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想法,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眼睁睁看他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直到此刻,龙澈然才真正觉得,洛樱英说得对,是个人都会有私心,若是很喜欢,便会想完全拥有,完全将之据为己有,任何人,都无法夺走。

    龙澈然以为自己够坚强,够乐观,够洒脱,甚至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等风湘陵的那个他回来,他就自己离开……多可笑啊!话说出口很容易,现在却发现竟然这般难做,原来他也不过是个,一旦喜欢上,就停不下来的可怜虫。

    就着跨过他的姿势,龙澈然仅仅向侧沉下身,便圈臂拥住风湘陵,依旧是胸膛贴着他后背,这样,便可以将头埋进那柔软的发间,闻着熟悉的清雅芬芳,然后,亲吻他耳垂,在他耳边说话,亲昵得仿佛连成一个整体,密不可分。

    “管账的,你真的不能,对本大爷,有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本大爷好像,也没那么差劲吧?”

    怀中的身躯动了动,然后龙澈然感觉到,那柔软的发轻轻磨蹭自己鼻端,没有丝毫犹豫的,是点头,然后,顿了一顿,又像缓缓摇了下头。

    但无论哪种意思,揣摸起来,想必都不过如此,一点点朋友般的喜欢,与完全不喜欢,又有什么分别呢?在两人有了这样尴尬的肌肤之亲后,就算只是朋友,也没有可能再维持下去了吧。

    心,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不知是抱着风湘陵的原因,还是,已经预料,已经习惯,或者……已经麻痹?

    “管账的,本大爷真的很想知道啊!能让你舍得拒绝本大爷这么优秀的人,那家伙,究竟是有什么三头六臂呢,还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或者干脆是个妖怪,给你施了法……哎……反正,不管怎么说,那家伙肯定不是人!”

    身侧传来闷闷的隐忍笑声,龙澈然哭笑不得地瞪住风湘陵,心头却稍稍泛起温暖,不管怎么说,能时时逗得他笑,就还不算太失败。

    也不知,自己还能再看几回,这样明媚的笑颜。

    缓缓收紧双臂,胸腔的震动都清晰可辨,然后,龙澈然终于感觉到,那不停轻颤的身躯渐渐平静下来,却仍旧可见唇角眉间隐约的笑纹,“龙哥这话倒对了大半,其实不瞒你说,本魔君虽则不才,但看上的人,倒还真是颇有些与众不同的!”

    龙澈然心中哀叹,这管账的,都不知道给本大爷留点面子悲情一下,居然就这样承认他不如人家?气急,真想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看那到底是石头做的,还是铁做的。

    又是一阵闷笑,逼得龙澈然叫苦连天,“管账的,你笑够了没?本大爷要揍人了!”作势挥起一只拳头。

    “龙哥且慢!”风湘陵抓住他手,微微侧过脸,唇边笑意渐深,“本魔君话还未说完,你这般鲁莽行事,可是会后悔终生。”

    憋气,龙澈然狠道,“好!给你个机会发表遗言,本大爷看心情决定要不要将你就地处决。”

    轻轻一笑,五指在那只拳头上轻轻描摹,风湘陵舒服地向后靠着,密密实实的体温透过脊背融进身体里。

    果然,还是这样最温暖。

    “龙哥,你猜得很对,本魔君看上的那个人,确实三头六臂,神通广大,而且还是妖怪,给本魔君施了法,让你眼里的这副铁石心肠,也就此沉迷……”

    “管账的,你故意的吧!”气结不已。

    “是真的啊!他自己都时常强调他是‘英明神武玉树临风见解不凡能力强悍举世无双’,龙哥你说——这不是妖怪是什么?”神色如常,风湘陵一派正经地娓娓道来,最后的问句也仿佛极为认真。

    龙澈然本就心头忿忿,这下更是毫不犹豫接下话来,“妖怪!就是妖怪,世上哪有这种人,他分明就是……”愣住,这才猛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刚刚风湘陵那句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不,不止是“有、点、耳、熟”而已,这、这……这明明……

    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风湘陵,那人却已再次将脸藏进枕头,肩膀颤抖得厉害,分明是憋笑到喘不过起来。

    脑中立时轰然炸响数道闷雷,龙澈然一个激灵就翻身压住风湘陵,死死的,像是怕他偷溜掉一般,“弹、管账的!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那些、那些……那些是本大爷说过的话呀!你说……说是你看上的人说的,他……他怎么会跟本大爷说同样的话?不对、不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呆子!

    无奈地叹口气,风湘陵挣扎着侧过脸,憋闷得厉害,天,这家伙没必要吧?连他肩膀也压得这般严实,吃饱喝足了就要毁尸灭迹啊?

    “是是是……”咬牙,“他、不、是、人,怎么会跟是人的龙哥说一样的话?”

    愣住,喃喃,“哦……果然……他不会跟本大爷说一样的话啊……唉……唉?啊!啊——那、那难道是指……指那个人就是本本本本大爷?!”

    “哼!才不是那个意思,你听错了!立刻、马上——给、我、滚、下、去——”风湘陵扭动着身子,拼命想掀掉上头这个超级大镇塔。苍天呐,他是疯了才会喜欢这么个又笨又重又难缠的锤头的吧!

    “管账的!管账的!不会的不会的!这么重要的话我怎么可能听错?!不会听错的,不会的,对不对……”

    “对不对……”

    恳求的、低哑的嗓音,窒闷得仿佛从心底深处满溢出来,好像连风都不忍心再有流动,不忍心打断龙澈然苦苦等候的、风湘陵接下来可能说出口的话。

    证明,那对,还是不对。

    “……”良久良久,风湘陵终于敌不过龙澈然近乎绝望的坚持和让人心酸的试探,轻轻开了口,“对,你没听错,没有听错。”

    没听错……

    没听错?

    那……那就是说……

    龙澈然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似要故作轻松,“那你的意思不会是……是你看上……呃,那个……本大爷?你……喜欢我?”不确定地顿了一顿,方才挤出最后三个字,龙澈然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回答,方才按捺不住探身看向风湘陵。只这一眼,居然让他欣喜地发现,那白皙面庞层层泛起薄红,还欲盖弥彰地逃避自己视线,娇艳欲滴的唇轻轻咬着,不言不语间仿似默认一切可能。

    心头顿时风卷云残都是剧烈狂喜,龙澈然死死抓着风湘陵肩膀,紧紧盯住他每一丝每一毫的表情变化,半晌之后猛然收手在自己胸前使劲一掐,立时疼得嘶一声。

    “怎么?”风湘陵听见动静,心下紧张就要询问,却在回头的那一刻,整张脸都贴上一张泛着勃发热力的胸膛,紧紧的,却又无比珍惜,眉心抵处,阵阵剧烈的跳动仿佛永无止尽,唯有越来越快,越来越强。

    “你也喜欢我是不是?对不对?可你明明说,你喜欢的是别人,怎么现在那个别人又成了本大爷?管账的,你不是又在骗我吧?这个玩笑会要人命的,拜托你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吓我了!”

    剪不断理还乱,龙澈然脑内仍是一团糟糕,但至少,那个隐约的猜测,已经足够让他欢喜异常,紧紧搂着风湘陵就像飞上天一般。

    许是龙澈然毫不掩饰的欣悦和热情感染了他,又许是挣扎得筋疲力尽终究累了,风湘陵渐渐停下胡乱折腾的动作,任龙澈然抱着他又亲又吻,耳畔不时传来,都是那人或欢呼或呢喃或疑惑或猜测的话语,絮絮叨叨。

    还有那,不知问了多少遍的——“对不对?”

    对不对……

    风湘陵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欠他太多,太多了。

    “澈……”

    龙澈然本来欢腾异常,此时一听风湘陵出声,立刻像等待主人交待的小狗般,乖乖安静下来,不再动弹也不再说话,屏息凝神听着。

    “澈,你记不记得,刚刚我们……那时候,我一直,叫的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不是任何其他人的。”

    “从始至终,都知道是你,从没有将你当做别人。”

    “愿意跟你……完全只因为,是你,是澈,所以才愿意的。”

    好温柔,龙澈然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突然冒出来的幸福泡泡填满了,风湘陵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神情语气,都好温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从没体会过这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温柔。

    恍惚竟有种,从十八层地狱直接一跃升上到九天仙阙的感觉,多么不真实,就像一个美梦。但是风湘陵,絮絮叨叨跟他说的这些话,让美梦一夕之间变成现实。

    胸口刚刚掐红的印记,还在隐隐约约的疼。

    多好,不是梦。

    “管账的……”龙澈然鼻头酸酸,轻轻磨蹭风湘陵头顶湿软的发。

    “你不问我,骗你的原因?”风湘陵想,如果他问,自己或许会说,说一些,真实的想法,真心的话。

    在这种气氛下,他绝不会忍心骗他。

    也许,可以稍稍说出一些,算是分担,算是坦诚。

    可意料之外的,龙澈然却选择了放弃,放弃这从来没有、也许以后很久之后也不会再有的机会,只是摇了摇头,“那没关系,”说着,又不再满足于浅浅碰触,转而缠绵般将脸埋入风湘陵颈后长发,“如果你愿意说,又到了可以的时候,自会说的,如果觉得暂时还不行,那也没关系,本大爷会等,只要……”

    “我喜欢你。”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终是悄悄溜走了,风湘陵除了这句,再说不出更多。

    但这句话,却是真的,真的——

    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出于什么理由,仍然选择隐瞒你,欺骗你,甚至离开你,但惟有这句话,你一定要记得,是真的……

    我是真的,喜欢着澈,喜欢着你。

    深吸了口气,风湘陵觉得眼眶开始涌出某种难以压抑的涩。低低的,仿若叹息的,这一句真话,说出来,竟然是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呵!

    转过脸,眼神空空,但却似恰恰能对上,那人的瞳孔,“我喜欢你,澈,不是你刚刚要求的,一点点,而是,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才会摇头……”

    “管账的……”龙澈然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本以为,只要风湘陵能稍稍表露一点对自己的好感,就已足够,毕竟他总是不习惯表露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不想强求他,只要能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就够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澈,你信不信,就算我以前真的喜欢过谁,但现在,我只喜欢你。”

    缓缓握住缠在腰间的手,轻柔但坚定地,风湘陵将它移到自己胸口,按住,龙澈然感觉到,那里跳动的旋律,很快,越来越快,已经可以赶上自己的节奏。

    浅浅一勾唇,风湘陵笑,“这里现在,只有你一人,澈,我……”

    稍稍撑起身子,虽然此时二人的姿势不太方便,但风湘陵还是艰难地扭过头,上方,龙澈然正一脸痴愣地看他。

    顺着熟悉的温热呼吸,柔软唇瓣准确寻到位置,然后,暖暖印上,一个洁白如羽毛的轻吻。

    “我爱你……”

    这里,只有你一人,澈,我爱你。

    龙澈然呆呆地凝住风湘陵,近在咫尺。那张绝美的容颜,刚刚那样细腻地吻过自己的唇,缓缓吐出,便是梦回百转流年黯换,也再不可能遗忘的话语。

    喉头有些哽咽,龙澈然狠狠印上那在他看来“一点也不可爱”的红唇,舌尖摩挲缠绵,很快便引逗起对方热切回应,相互撷取着更深的甘美。纵然刚刚才解放不久,这过于激情的一吻仍是挑起了原本平息的热度。钳制着的双臂因而收紧,肌肤与肌肤相叠合,交缠着的唇舌进一步探索那醉人的温暖。

    良久,当龙澈然察觉到,再不停下,真的会出大问题的时候,他才略带惩罚性地轻轻咬了咬风湘陵唇瓣,随即恋恋地放开。胸膛虽仍旧紧紧贴着风湘陵脊背,但稍稍动了动腰,将那已经肿胀至极限的欲望挪开,尽量不让怀中人察觉。

    然而那么强烈的压迫感,风湘陵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心内为他的体贴泛起丝丝甜意,但到底还是不忍他辛苦,风湘陵略一犹豫,仍是鼓足勇气要开口。

    反正,连刚刚那种露骨的告白都说了,还计较这些也未免也太小家子气。

    风湘陵这样想,但熟料龙澈然已经先他一步说话了,语气却是带些小小的埋怨,“管账的,你抢了本大爷的先。”

    “嗯?”什么先?

    龙澈然咬他耳垂,扯一扯,“刚刚那句话,应该由本大爷先说才对!”

    是指这个,抢了先?风湘陵恍然,虽说龙澈然此时语气不满,但他却能听出来,深层次里,那种因为理解而生的关怀与不舍。

    心下温暖,风湘陵摇了摇头,胸前,二人的十指正紧紧相扣,“澈,你说我说,不都是一样?更何况……”

    略带些调侃地,风湘陵轻笑,“上一次,是你说,这一次,是我说。一人一次,不是很公平么?”

    被他这话噎住,龙澈然一时无语,心头却不知为何,翻涌而起都是感动和幸福,一时难以自制,手脚并用就向风湘陵黏糊上去。

    这不动不要紧,一动就有问题,还没等龙澈然享受够,便猛然惊觉,自己的某个部位高高立起,竟直接顶在了怀中人股间。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甜美,龙澈然想退开,却根本无法,尤其现下脑海里居然隐隐闪现之前风湘陵承欢身下的妩媚宛转,那种别样的姿态,在此刻二人都已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想来,诱惑力更绝胜先前。

    风湘陵身躯轻颤了颤,龙澈然紧紧盯住他,终于,在看到那人将脸埋入枕间,颊畔一缕羞色的时候,意识到对方这是无言的应许,心头雀跃难当,立时就要狠狠亲吻一番。

    这次,一定要在管账的身上,都留下本大爷的印记,看哪个不怕死的还敢肖想!

    正要付诸实践,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很不体贴地拉开风湘陵仅剩的,可以用来掩饰羞窘的枕头,龙澈然撇嘴,“管账的,你之前有句话,让本大爷现在想起来,还是很、不、高、兴!”

    语气不善,风湘陵有些茫然无辜地仰起脸,伸手想去抓枕头,龙澈然干脆将那碍事的东西扔到床脚,要不是因为还可以有“别的用处”,他恐怕会直接将它仍到床帐外面了。

    “你让本大爷以后别再‘那样’?是指‘哪样’?”居然敢质疑他龙澈然大爷的能力?虽然才没做过几次,但他好歹悟性非凡,居然遭人嫌弃,而且还是风湘陵的嫌弃,想想就不能善了。

    瞬间红了面庞,风湘陵手胡乱抓着,总算抓住被单一角,就想扯上来盖住脸。

    龙澈然哪里会让他得逞,现在的风湘陵实在太可爱,可爱到让他忍不住就要化身饿狼扑向小白兔。虽然风湘陵在其他方面实在不像小白兔,但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乖乖认输的好,否则某位天生的犬科动物怕是会将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已有这个觉悟,风湘陵再察觉那两串灼热目光着了火似的在自己光溜溜的身上扫射时,立即就知大事不妙。

    “澈!你等等,听我说!”

    喉头滚动,龙澈然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好啊!你说,本大爷洗耳恭听。”

    “那是因为……啊……澈,别、别摸……”捂住嘴,刚刚那呻吟太过妩媚,连风湘陵自己都吓了一跳,更别提听在龙澈然耳朵里,只觉得全身血管都像要爆炸了,顿时目露青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拆吞入腹。

    再不解释清楚,恐怕又得像昨夜那般……虽说自己也并不讨厌,但是……但是……

    “澈!你这次,别再吻那里!”一咬牙,风湘陵迅速说道,豁出去了,什么顾虑啊尊严啊,遇到这个家伙就没一个剩下的。

    龙澈然起先是怔住,有些不知所以然,却再将之前的情况又想了一番后,恍惚明白过来风湘陵指的是什么。

    手缓缓下移,然后试探性地伸出一指轻轻揉弄那处隐密之地。

    “……这里?”

    风湘陵身子一颤,强忍住不再发出那种丢脸的声音,龙澈然见他这般诱人的反应,又想起不久前动情至极的风湘陵,只觉得自己竟然能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心头又是骄傲又是欣喜,还夹杂一丝想要更加使坏的甜蜜。

    “你不喜欢?”一指缓缓试探深入,龙澈然满意地察觉到怀中身子抖得厉害,压抑在喉间的轻喘也因答话而控制不住开始浅浅逸出。

    “我……嗯……不想委屈你……那太……啊……”手颤颤着摸向床沿,紧紧攀住,风湘陵微微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那略有些粗糙的指尖刮着体内的感觉,然而,却毫无用处,反倒只是将之绞得更紧,吞得更深。

    真是甜蜜的折磨!

    龙澈然额头开始沁出汗珠,但脑中总算尚还剩得几分清明。

    不想委屈他?隐约有些了解了风湘陵的意思,再加上记忆里,他那么做的时候,确是风湘陵情动难以自抑的时候。而且,比起现在手指略有些干燥阻塞的前进,那时,他进入风湘陵体内时,分明要更加湿润和柔软。

    算是不经意达到的效果?之前只是单纯地想对他温柔,那狂躁的一夜,承载他野蛮攻势的地方,他忍不住想亲吻,想怜爱,从未觉得,委屈什么……更何况,风湘陵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是他的宝贝,现下,都能属于自己,感激珍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觉得委屈?

    “管账的,你真傻!”龙澈然凑上前,吻上他耳珠,轻轻舔吮,啃咬,直到那小巧的花瓣开始微微发红,肿胀。

    “唔……”体内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增加到三根,风湘陵拼命摇头,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磨蹭龙澈然脸颊,泛着湿润的微光。

    深紫眸子染了夜色,已然愈发黯沉,似能将人吞噬一般的深邃,薄薄雾气笼起,像水一样溶漾生光,映入心底,都是绝对无法抗拒的魅惑。

    “澈……”手紧紧抓住床沿,风湘陵侧着身子,极力想摆脱龙澈然不断在他体内翻搅的手指,可却,欲罢不能。先前那种不适和疼痛正在逐渐消失,一点点都幻作刺激他发狂的快感。

    而龙澈然,亦是察觉到了,与此同时,他的忍耐也已达到极限。

    抽出手指,圈上风湘陵的腰,就着他此刻背靠自己胸膛的姿势,龙澈然略略用力,将他抬起来,然后,一个挺身,从后面,没入风湘陵体内。

    “啊……”理智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丢盔弃甲,风湘陵只是依着本能,一手抓住床沿,一手肘臂微弯,撑住绵软的身子。

    细碎的吻落上眼前光裸的脊背,龙澈然听着风湘陵情难自禁的喘息和呻吟,得到鼓励般,越来越大力地推送着自己。横在风湘陵小腹上,托住他的手缓缓下移,握住那已然□的欲望之源。

    “哈啊……澈……不……”喉头逸出的惊呼瞬间被席卷而来的快感迫为低吟,两处同时传来的力道几乎要将他逼疯,风湘陵额头抵上手背,似在哀泣。墨玉般的长发顺着脊背的坡度,滑落下去,散在身前。

    龙澈然着迷般吻上那因此□出来的美妙后颈,吸吮出一朵只属于他的小巧樱色。

    只属于他……

    这个认知让那双幽然黑瞳中本还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瞬间消散无影,龙澈然撑在两侧的手探索着摸向床边,覆上风湘陵因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的五指。

    “嗯——!”

    在紧紧扣住的那一刻,所有其他的东西似乎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他和他,这神圣而漫长的仪式。

    此夜,正浓。

    作者有话要说:某琴狗血了,此章“公平”误用,亲们请拍砖之~~~~(>_<)~~~~

    原作那么经典的“公平”剧情,紫紫那么让人感动的时空转换,竟让偶搞得这么……唉,没法形容了|||

    亲们就随便看看随便鞭挞偶吧,不过这漫长一夜(何?!)总算过去了望天,小楼乃精力如此旺盛紫紫身体咋米受得了啊啊啊啊,心疼(- -谁害的?)

    第九十五章 犹恐双心变离鸳 之 燕尔

    翌日。

    当风湘陵终于从沉眠中悠悠醒转,身旁叫人眷恋的温暖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初夏白日里灿暖阳光的热度。

    虽然眼前仍旧一片黑暗,但风湘陵却觉得,心里好像蕴了一簇小小火苗,亮亮地闪烁。眨了眨眼,似平常一般,风湘陵撩开床帷起身下床,在熟悉的位置摸到齐备的用具,风湘陵微微一笑,开始梳洗。

    昨日几乎一整天都在床上度过,后来又是几番云雨,最后终是支撑不住疲惫的身子,也没处理便靠在龙澈然怀中睡熟了。而现下一身里衣齐整,身子也不觉得粘腻,想来是龙澈然趁他睡着时为他拭净身子、换了衣衫。

    轻轻一叹,即使现在想来,风湘陵仍旧有些恍如梦中,自己向来是极为自制到近乎严苛的人,怎么会那般轻易就……

    然而,腰间隐约的酸麻、体内残留着的曾为之深深填满的触感和刺痛,仿佛都在暧昧的暗示,他们过度纵情,这不可磨灭的事实。

    面上微红,风湘陵正欲移至另一案前,却在同时,熟悉的足音从外院传来,不消片刻,龙澈然已然推门入房,手上还提着个食盒。

    见风湘陵起身,已净了脸,此刻似正要去拿木梳,龙澈然神色一柔,将手中食盒往桌上一搁,便自床头木架上取来外衫披上他肩头。

    “管账的,”轻声一唤,龙澈然双臂顺着披衣的姿势轻环住风湘陵肩膀,绕至胸前,“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不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放心,是早上,不信你过来,我刚刚出去买的早膳。”

    松开手,将风湘陵带至桌前,却是在他坐下的时候俯首吻了下那侧颈,偷腥意满后方才开始布置。偷袭般的轻啄让风湘陵心下莞尔,胸口已是泛起丝丝甜意……将龙澈然为自己披上的外衫系好后,风湘陵闻着鼻端淡淡的米香,笑问,“是什么?”

    “清粥,再加些小菜……”顿了一顿,又解释,“别说本大爷没舍得买山珍海味,是因为……那个……”

    眉心微皱,风湘陵本来还觉得龙澈然什么时候将这些事了解得如此清楚了,却在听他嗫嚅吞吐的时候,恍然想到某种可能,他该不会在大街上问人家这种事吧?譬如男子之间……第二日要怎么云云。

    那种场面,只消一想,就觉得天昏地暗,浑身无力,可……确实就像龙澈然会做的事。

    这边龙澈然见风湘陵沉默,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连忙窘道,“管账的!本大爷就是去问了一个看病的,朝他开点药,顺便就知道了!没、没到处声张的!”

    虽然很想将“管账的是本大爷的”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某个可能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曾经情敌,但龙澈然到底还是知晓风湘陵个性,见好就收。

    “没事,澈,我没怪你,”微微笑笑,风湘陵柔声道,起先的惊讶过去,现下,只觉得龙澈然实在窝心。更何况,这向来酒rou伺候的大爷,如今得陪他一起吃清粥小菜,说不感动,怎么可能?

    “那……你身子还好吗?”盛一碗粥推到风湘陵手边,龙澈然想了想,又问。

    “……嗯……”知道他是指什么,风湘陵摇了摇头含糊地表示无碍,却因体内仍残留着的触感而微微红了脸庞。

    龙澈然看着这样的他,昨夜缠绵的情景不由再次浮上脑海,回想起彼此裸裎相拥与深深结合的时刻,立时身子一热,忙又调息着让微起的□平复下去。

    不知是内功性质本就纯阳较难“降火”,还是已品尝到情爱欢愉的缘故,龙澈然总觉得他似乎有些血气过旺,只些许刺激便——

    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想出了神,龙澈然抬眸望向风湘陵正要为方才分心之事道歉,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因入眼的情景而怔了一怔。

    眼前,风湘陵清雅的面容之上同样泛着薄红,一匙清粥触上嘴边,张唇正欲含住。龙澈然头脑一热,身体已在理智之前做出反应,伸长脖子凑过去,一口咬住汤匙,然后,趁风湘陵怔愣之际,对上那嫣红的唇瓣,将清粥哺入其中,末了,还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轻舔一下。

    再一次偷腥成功,龙澈然满脸窃笑地坐回去,终于安安分分开始解决自己的早膳。只不过,刚刚那一举动的后果也需得自己来承受,倒不是说风湘陵会如何发怒,而是……默念清心诀、清心诀……

    似是知晓龙澈然已经足够“自食其果”了,风湘陵回神过后,竟也没跟他发脾气,兀自吃着清粥和龙澈然偶尔夹来的小菜,只是,面上新添的晕色,却还是让某人大为赏心悦目了一番,当然,清心诀也多念了一遍。

    这样一顿早餐,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中沉默地吃完了,但大意都是——食之无味,食之无味也。(天音:澈澈,乃确定不是“食髓知味”?)

    收拾好碗筷,龙澈然抬眼,正见风湘陵起身,向窗边走去。眼珠子一转,龙澈然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前。

    察觉到身后人鬼鬼祟祟的举动,风湘陵略一勾唇,笑问,“怎么了?”

    龙澈然满脸神秘地靠近他,在他耳边道,“有东西要送给你。”

    莞尔一笑,什么东西需要这般神神秘秘的?半带揶揄,风湘陵微微偏过头,“不会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东西,要趁我看不见的时候给吧?”

    龙澈然有些郁卒,狠狠跺了跺脚,回敬道,“本大爷若真是打这个主意,那等你眼睛好了,还不得借题发挥剥了本大爷的皮?”

    噗嗤一下笑出声,风湘陵有些无辜地摊开手,“那,就拿出来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本魔君是个会剥人皮的妖精,你若不能让我满意,可得小心了——”

    “你确实是个妖精!”龙澈然听着他说话,欺上前搂住他腰,下巴轻蹭着那耳边鬓发,颇有些感叹地轻道。

    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在这种情况下说来,居然会让人有种刻意调情的错觉?要不是知晓龙澈然迟钝单纯无人能及,风湘陵恐怕真会以为他是故意的。不过,现下,窗外阳光透窗而来,两个人在晨色熹微中静静相拥,真让他有种可以就此靠着他一辈子的感觉。

    微微低下头,风湘陵握住腹前交叠的手掌,虽说也许时间不多,但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回报他一份足以铭记一生的幸福。

    “管账的……”

    风湘陵还在静静思索着什么,却听龙澈然低唤一声,疑惑偏头,突然察觉到手中多了一带滑滑的、像是丝缎般的东西。

    “这是?”

    “是跟本大爷头上系的这个一样的,紫色,本大爷觉得,跟你惯穿的衣服颜色应该挺相配的,所以就……”龙澈然说着,略有些忐忑。

    沉默,风湘陵手指轻轻抚触那柔软的触感,跟龙澈然缠着的,一样?

    我喜欢看你披发的样子。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有些遥远,风湘陵却不由微垂了眼,轻问,“我就这样,披着头发,你不喜欢?”

    “当然不是!”龙澈然似是对风湘陵这个疑问有些生气,圈在他腹前的手也紧了紧,“你怎样我都喜欢!只是,想看看不一样的你,总觉得……管账的你好像,还可以有很多不同的一面,本大爷都想看到,都想了解!”

    想拥有,完完整整,独一无二的你。

    直接却而又毫不做作,这番真挚的表白令风湘陵一时愣住,龙澈然却丝毫不觉得如何,只是低头宣誓般,在他颈上烙下一吻,“因为,你已经是本大爷的人了!现在,将来,永远都是!”

    不问过去,只要现在,将来……

    风湘陵鼻头微酸,许久,方才微微一笑,“好……澈,帮我系上吧。”

    龙澈然心头雀跃,赶紧取来一旁木梳,将风湘陵带到凳子上坐下。

    初夏的阳光很灿烂,在木梳缓缓滑过发丝的时候,映上去,微微闪烁着星子般的光泽,龙澈然极尽温柔地捧着风湘陵长发,小心翼翼地梳着。

    “管账的,已经长这么长了,坐着的时候都快要垂到地上,想本大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只到腰这儿呢!”

    “……是,长得很快。”

    “这样好看,不许瞒着本大爷偷偷剪掉哦!”

    “澈,你多虑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是不敢轻易毁伤的……”

    “管账的你又忘了,本大爷最不记得这些乱七八糟三纲五常的事。还有哦,少骗本大爷,本大爷可是很精的,你若真没剪过头发,那到现在,该长成什么样子了?”

    “……”

    “被本大爷猜中了吧!嘿嘿!反正啊,现在这些头发本大爷根根都数清楚了,从今以后,要是少了一根,那就唯你是问!”

    ……

    放下木梳,双手分别寻至左右耳畔,龙澈然撩起风湘陵鬓边两束头发,然后,用那淡紫的缎带束在脑后,仔细打了一个结。

    左瞧瞧右瞧瞧,不满意,再来!

    风湘陵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感觉龙澈然的手在自己头上,结了解,解了结……反反复复,也只是一个结而已,可心,却似随着他每一次的动作,每一次都添上一个结,紧紧的,繁复的,一数,早已不知,缠绵几何。

    真应了那句古诗,身似双丝网,心有千千结。

    轻轻一笑,风湘陵体会着龙澈然十指温柔的抚触,突然又想起原就知道的那个传说——爱人青丝,一梳到尾,便是在佛前,求了一段,白发齐眉。

    那一年,他确实剪了长发,为母亲,为师父,为那个,也曾替他梳发的男子。

    可现在,这个人——龙澈然,要他为他,留这一头,如云长发。

    都说,发有多长,情便有多长。那么,澈,你我的情,会走多长?会赶上,这一头青丝,逶迤遥遥么?

    会么……?

    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