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日
临沭坐在屋顶，旁边摆满了颜料和画笔，身前是他画的日出。 等到将最后一笔落下，临沭看了看整幅画，他笑着将手里的笔丢掉了洗颜料的桶里，然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等到脖子传来的酸痛感舒缓之后，临沭才将双手合拢放在自己嘴边哈气，热气吹在有些冻僵的手上，带来了一些带着湿润的温度。 临沭就这样哈着气看着自己这半个多月的成果，他画的，是安纳西的日出，是这座小镇安静却又带着些热闹的烟火气。 画里有刚刚出来的太阳，有波光粼粼的河水，有远处的雪山，有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有开了灯的人家和还在睡梦中的屋子，还有带着露水的鲜花，全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临沭看着自己眼前随着自己吹气从自己嘴里溢出的白雾，忍不住笑弯了眼睛。现在的安纳西，已经是初冬了，冷空气带来的，是让这座小镇染上了灰白色的薄纱，显得有些清冷，但是却又有另一种温柔。 临沭理了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将自己大半张脸藏在围巾里，然后开始收拾周围的画笔颜料。 等到全部收拾好了之后，他看见了莫里斯出现在他的院子前，他朝莫里斯挥挥手，然后拿着画坐在了屋顶上看着莫里斯走近。 等到莫里斯走到了屋檐下之后，临沭拿着画问：“怎么样，好看吗？” 莫里斯看着坐在屋顶上笑得眉眼弯弯的临沭，忍不住也笑了，他看着临沭手里的那幅画，带着笑意回答“好看。” “你等我一下。”临沭走到旁边将画从阁楼的窗户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转头对莫里斯挥挥手，然后从窗户进了阁楼。 他拿起旁边的画走到了楼下放好，然后去给莫里斯开门“你今天出门有些晚。” “是的，”莫里斯进屋之后将自己头上的帽子脱下放在了旁边的衣架上，然后一边脱下围巾一边说：“因为今天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在家里多呆了一会。” 临沭也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放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我想摆脱你一下，你知道有那些还可以的画廊吗，我想把刚才那幅画卖掉。” 莫里斯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幅日出，有些惊讶“你刚刚画完就想卖掉？” “为什么不呢，已经画完了不是吗，”临沭倒了杯热水递给莫里斯说：“我说过画画好了就给画廊，然后让它到喜欢它的手中，我将它留在家里其实并没有作用，我并不是喜欢收藏自己的画的人。” 临沭说到这里喝了口水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看着莫里斯询问：“所以你知道法国有什么好的画廊吗？” 莫里斯看着临沭的表情笑了笑，然后说：“有个朋友是做这个的，虽然不是特别有名，但是并不是默默无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问问。” “那真是太好了。”临沭靠在桌子上看着莫里斯“谢谢你，莫里斯。” “不用客气，临。”莫里斯喝掉了自己水杯里剩余的水“我现在要去店里，我回来之后把这幅画带回家怎么样，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当然可以。”临沭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祝你好运，莫里斯。” “谢谢，临。”莫里斯看着临沭，感受着自己肩膀处传来的触摸感，只觉得一阵酥麻传来。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关系，这半个多月他只要和临沭接触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正常，但是又让他如此沉沦舍不得离开。 等到临沭收回自己的手的时候，莫里斯在心里有些留念的叹了口气，他看着临沭有些发红的指尖，忍不住想这双美丽的手触摸他的脸颊他的脖子，他的胸膛时候的样子，一如梦中一样，让人忘不了那样的酥麻感。 莫里斯想起了自己这些日子做过的那些带着色情寓意的梦境，再看着临沭那张英俊的脸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肩膀，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临，我想我要走了，”莫里斯缓过来之后就对临沭发出了离开的讯号。 “好，我送你。”临沭和莫里斯走到了门口，临沭看着莫里斯戴好围巾，整个人透着一股精英绅士风，临沭调侃到：“莫里斯的穿着永远这样全套。” “有吗？”莫里斯看了看自己的穿搭，高领毛衣加大衣，腿上穿的是休闲西装裤，脚上穿的是皮鞋，莫里斯抬头望着就穿着厚实的米色毛衣的临沭笑了“或许吧，毕竟是要上班的人啊，其实很羡慕临你这样的穿法，看着很舒服。” “谢谢，你穿的很帅气。”临沭拿过旁边的帽子递给莫里斯“很成熟稳重不是吗，让人很有安全感。” “谢谢。”你喜欢那就是最好的了，莫里斯这样想着从临沭手里接过帽子戴好，然后和临沭拥抱了一下就离开了。 临沭看着莫里斯离开，然后关上门活动了一下身体。 等到临沭活动完然后将收好之后，临沭去了楼上叫醒了临旬。 临沭蹲在地板上给临旬穿衣服，他看着临旬迷迷糊糊的小脸蛋，还有上面睡久了印上去的枕头上的印花笑了“旬旬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临旬听见临沭的问题迷迷糊糊的摇头“不知道鸭。” 临沭捏了捏临旬的脸温柔的说：“今天是旬旬的生日呀，旬旬知道吗？” “生日鸭，”临旬因为一下子没有站稳就跌到了临沭的怀里，然后他揉着眼睛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清醒了过来“生日是什么鸭。” “生日啊，”临沭理了理临旬的衣服说：“生日就是旬旬来到爸爸身边的日子呀，就是旬旬出生的日子，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呢。” “啊，今天是旬旬的生日鸭。”临旬摇头晃脑的看着临沭笑了“庆祝鸭。” “对啊，爸爸给你做面条和蛋糕好不好啊，”临沭亲了亲临旬的脸颊说:“然后再买点小烟花来玩好不好啊？” “好哇。”临旬软软的环着临沭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最喜欢爸爸鸭。” 临沭笑着揉了揉临旬的脑袋说：“小马屁精。” 不过这样说着他还是抱起临旬下了楼，临沭将临旬放在座位上之后去端了一份早餐，然后看着临旬吃完之后给临旬戴好围巾就带着临旬出了门。 他们慢悠悠的沿着接道走着，之后去买了鸡蛋面粉一些菜还有一些仙女棒什么的小玩意儿就回家了。 等到了家之后临沭陪着临旬玩了一会儿，也就十一点了，于是他亲了亲临旬的额头就去准备材料擀面了。 临沭擀了一根细细的不怎么长的面条，然后放下水，又去煎了一个鸡蛋放好，等到面好了之后就捞起来放在已经调好味道的碗里又下了一把青菜，等到青菜好了之后就将青菜放在面上，最后将鸡蛋放在最上面。 临沭端着那碗长寿面出来笑着对临旬说：“旬旬吃饭了。” “好～” 临旬听见临沭在叫他之后连忙拍拍屁股小跑到餐桌旁边，然后被临沭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临旬看着自己面前还在冒热气的面条拿起自己的小筷子挑了一筷子，他看着自己筷子上面的面条看向临沭笑着说：“面面！” “对，旬旬尝尝看好吃吗？” “好哒！”临旬一脸郑重地张开嘴将那一筷子面条吃进了嘴里，然后嚼巴嚼巴吞了下去对临沭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次！” 临沭撑着脑袋看着临旬一个人吃得开心的模样笑了，谁知道一会儿就看见临旬夹了一筷子面条递给他“爸爸吃鸭。” “噗呲，”临沭看着临旬嘴角的面汤还有自己眼前那只小短手夹着的面条笑了，然后伸头将那口面吃进了嘴巴里说：“谢谢旬旬啊，好吃。旬旬自己吃，爸爸一会儿自己煮。” “好哒。”临旬看见临沭吃完自己夹的面条之后笑眯眯的动了动自己的小手，然后又开始吃自己的面条。 等到临旬吃完捧起碗将汤都喝完之后，临沭才拿起帕子给临旬擦嘴巴，临沭一边擦一边说：“旬旬今天就三岁啦，开心吗。” 临旬仰起脖子配合着临沭的动作，等到听见临沭的问题之后点点头“开心的呀。” “旬旬开心就好。”临沭擦好之后将临旬抱下椅子“旬旬自己玩吧。” “好哒。” 临沭看着乖巧的自己玩的临旬笑了笑，然后端起碗筷去了厨房，然后给自己也煮了一碗面。 吃碗面之后临沭陪着临旬玩了一会儿，之后看着太阳正好，临沭就带着临旬去了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两个人就躺在堂以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最后睡得迷迷糊糊的，太阳光落在院子里这一大一小两只身上，都显得格外轻柔。风时不时的吹起他们的头发，迷迷糊糊中，临沭时不时摸一摸躺在自己身上的临旬的头发。 等到临沭睡醒之后，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三点钟。 临沭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然后抱着临旬进了屋子将临旬放在沙发上自己伸了伸腰去厨房里做蛋糕和晚餐了了。 等到晚餐和蛋糕做好之后临沭转头，就看见了趴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临旬，那副呆呆萌萌的样子把他逗笑了。 临沭走到临旬旁边蹲下来捏了捏临旬的脸“醒啦？” “醒啦，”临旬戳了戳临沭的手“香香。” “被香醒的？” “昂。”临旬仰起头看着临沭，笑眯眯的点头。 “吃了会睡了吃，”临沭叹了口气点了一下临旬的额头“你会变胖的，小猪猪。” “哼哼～”临旬叫了两声之后拉着临沭的衣角骄傲的说：“小猪猪。” “哈哈哈，”临沭被临旬的这个动作逗笑了，然后抱着临旬的头亲了一口“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嘿嘿嘿。” “哈哈哈。”临沭摸摸临旬的脑袋“我一定要给你录下来，以后你长大了啊，就给你看，哈哈哈。” “好哒～” 临沭看着临旬呆呆萌萌的样子说：“走吧，吃蛋糕。” 等到临沭端着蛋糕去了餐桌，然后真的拿出了摄影机放好，然后抱着临旬对着摄影机说：“今天是我家旬旬三岁生日啦，转眼你都到爸爸身边三年了，你很乖，很可爱啊，爸爸爱你。” 临沭说到这里低头亲了亲临旬的脑袋，然后看着临旬说：“我家旬旬生日快乐啊。” “快乐啊。”临旬用手抓了抓临沭的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摄影机，一副福娃模样。 “那吃蛋糕吧。“临沭将临旬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临旬，然后给自己也切了一块吃了起来。 吃完蛋糕，他们又吃了些饭，等到吃完了碗也洗好之后，临沭就带着临旬到院子里点仙女棒。 临旬看着临沭手里发光的棒棒惊讶极了，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的从临沭手中接过，然后开始快乐的转圈圈。 “爸爸，光光啊！” “对啊，光光。”临沭给自己也点了几根，然后慢悠悠的晃悠着，仙女棒发出的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明明暗暗就像是真正的仙人仙童一般。 玩着玩着，莫里斯从隔壁走出来，莫里斯敲了敲围栏，等到临沭转头之后，他笑着说：“我可以加入你们吗，两位美丽的天使。” “莫里斯叔叔！”临旬转头看见莫里斯之后拿着仙女棒跑了过去然后举起自己手中的仙女棒说：“给你光光啊！” “谢谢旬旬啊，”莫里斯接过临旬手中的仙女棒，然后推开围栏进了院子，他拿着燃烧的仙女棒牵着临旬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了临沭。 莫里斯看着拿着拿着焰火的临沭，看着那样美丽的光照在临沭脸上，显得就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 莫里斯看着临沭笑了，然后捂着自己的心脏说：“临，你真美丽。” “谢谢。”临沭对莫里斯笑了笑，然后点燃了一根新的仙女棒弯腰递给临旬，他直起腰之后突然发现眼前有些白色，他抬头，就看见了无数的白色碎片从天空中飘落，落在这世间。 “下雪了啊。” “对啊，下雪了。”莫里斯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光亮，他看着雪花落在临沭的头上肩上，将临沭衬得更加美丽。 莫里斯看着临沭黑色头发上雪白的雪花，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刚刚学到的一个词，白头偕老。 莫里斯笑着伸手将临沭肩头的雪花拍落，然后看着临沭手里还在闪烁的仙女棒问：“怎么想起玩焰火？” “今天旬旬生日，所以打算庆祝庆祝。” “啊，抱歉，我空手来了。” “没有，”临沭看着莫里斯手里快要燃尽的仙女棒，给了一根新的给他，然后看着重新绽放的火花说：“下次补上就好了。” 莫里斯低头看了看一脸惊喜的看着雪花的临旬笑了笑，然后转头望着临沭温柔的说：“我会的。” “好。” 临沭看着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他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雪花，然后看着雪花在自己手心化成水珠，他看着自己手心的水珠想到想着自己下一幅画雪景好了。 随着风飘落的雪花，覆盖了整座小镇，也落在了院子里三人的头上肩上，显得格外和谐。 不远处的阴影里，杨澜看着朋友发给他的视频，是临沭给临旬过生日的视频，他笑着隔着屏幕摸了摸临沭和临旬的脸。 看了好一会儿他打开车窗伸出手去接了些雪花，然后再进来的时候瞬间被车里的热风融化。 而不远处，是莫里斯和临沭拿着仙女棒共赏雪景的模样，杨澜看着自己手上的水珠捏紧了拳头。 过了许久，杨澜才看着在院子里玩得开心的临旬也轻轻笑了。 今天不是周日，但是他还是来了。 虽然不能送礼物，也不能抱抱临旬，但是，就这样在这里看着他们开心，就挺好的了。 杨澜看着自己车窗慢慢覆盖上的白色雪花，然后透过他们看着院子里隐隐约约的身影笑了。 “生日快乐啊，旬旬。” 就这样，他们再安纳西度过了今年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