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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的勃起总是莫名其妙

    陈佳书被一把摁坐在陈渡腿上,一个粗烫的硬物隔着裤子顶着她的屁股。

    “......”他妈随时随地都能硬的,莫名其妙。

    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刚刚我可没勾引你啊。”说罢起身要走。

    陈渡摁住她不让走,掐着她的屁股,“你有。”

    “我没有。”

    “你说要偷情。”

    陈佳书把校服拉链全拉下去,两团柔软的乳rou贴上他胸膛,轻蹭了两下,“那你偷么?”

    她明显感觉到那根东西迅速胀大了一圈,硬突突地抵着臀缝,烫得她小腹发麻,陈渡紧紧抱着她,头埋进她胸口,却是摇摇头,“不要。”

    忍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他的所求所想,陈佳书隐约猜到一些,却只觉得可笑。

    倒也没有挣脱,她便任由他抱着,钟表走得飞快,晚霞拨开云层,层层叠叠鸡尾酒一样的天色,上面是浅橙蓝灰,红色沉到底部,像是随时要倒灌下来,给这座日暮里的城市浇上一把大火。

    陈渡与她依偎在天台上,吹着晚风看夕阳看cao场,看搭建中的校庆舞台,偶尔间或亲亲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不伸舌头进去,像夕阳一样温柔又温吞的吻,等下身的反应下去,他拉她起来,带着她吃晚饭去了。

    戴一宁以共同排练为由,搬进了陈佳书的舞蹈室。

    陈佳书平时上专业课在二楼的练功房,很大的一间集体舞室,一班子人几十个,的日常排练也在那里,她作为镜头戏份最多的主舞,相应需要练习的也最多,集体排练完了再去三楼的小教室里单独下功夫,长期以来一向如此。

    小教室的钥匙是老师给她的,钥匙能给她,自然也能给别人,戴一宁靠着那点半吊子舞蹈功夫和强大的家庭人脉拿到了主舞,节目单一发就兴冲冲跑了过来,笑眯眯拉着她的手,得意又无辜地说,“佳书,你练了这么久白天鹅,一定很厉害,教教我吧?”

    陈佳书也笑,甩开手对她说,“滚。”

    陈佳书叫戴一宁滚,然而实际上滚的却是她自己。

    倒也不是不能在舞蹈室待了,那间教室本来是老师给她开小灶,她从高一就搬进去了,到现在算得上教室的半个主人,是不是主舞她都能用。

    就是恶心。

    这段时间陈佳书都在天台练舞,平时排练活动照常,大概是老师私底下有交代过,表演队里对于换主舞这样一桩大事竟无一人提及,宛若一切都自然而然原本就这样,戴一宁跳白天鹅,她跳黑天鹅,一众伴舞在旁簇拥配合,所有人默契地演出一场现实哑剧,又讽刺又搞笑。

    “陈佳书,又去天台啊?”排练完从大教室出来,戴一宁叫住她,声音挺大,叫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了,“一个人一间教室有点空哎,来和我一起吧,教室有镜子,正好方便你纠正动作形体呀。”

    陈佳书维持了大半天平静的脸终于崩开一丝裂纹,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黑白天鹅正面交锋,一旁群舞们自然嗅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瓜田一点即炸。

    陈佳书和戴一宁在表演队粉饰太平这么久,终于擦枪擦到走火,刚才还热闹融洽的气氛顿时因为她两人而绷紧了。

    陈佳书自有自的骄傲与不屑,若是私底下遇上被人嘴贱两句,她听了也只当没听见罢了,当这么多人面讲,戴一宁显然是在故意给她难堪,笑话她跳黑天鹅跳得丑,快登台演出了,动作都还记不住。

    说得跟她自己有多好似的。

    但戴一宁的评估标准大概与常人不同,她的标准尺就是陈佳书,只要比陈佳书好,就是好,若是不如陈佳书,怎样都不好。

    一段时间的排练下来,她自认为跳得比陈佳书好得多,身边的人也都这么说,这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芭蕾公主,与她相比还差得远呢。

    大伙儿从柜子里拿包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下来,磨磨蹭蹭在原地看热闹。众人你我暗中交换好几番眼神,看这架势,看这走向,该不会要当场打起来吧?突然有点兴奋,同时又有点紧张。

    陈佳书脸上明显现出一瞬怒容,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压了下去。

    她眼眸微眯,显得漆黑狭长,带着些凌厉的审视看向戴一宁,戴一宁被看得一怯,随即不满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陈佳书扯了扯嘴角,嘲讽的话扔回给她,说,“镜子你多照照,我不必了。”

    陈佳书去了天台。

    这里是水泥地,没有铺地砖,跳几步就要踩到地缝或是凹凸不平的小坑,脚感很差,比不得舞蹈室平滑柔韧的橡木地板,但一名舞者不可能永远在一片坦途上舞蹈。

    手臂抬起来,飘飞的衣袂下露出一段紧致内陷的腰线,她舞步交替,踮脚跳跃,踩着点在空中完成一个流畅的大开,身体像蝴蝶一样翩翩舒展开来。

    这里没有镜子,没有配乐,地板很糙很脏,却也安静,不需要为了旁的杂事分散精力。夕阳的晚风里,她把自己放得很松,腰肢轻软,舞步悠扬。

    换角一事不光影响到陈佳书,指导老师同样压力很大。原本她是全力举荐陈佳书的,毕竟这个孩子外形实力一样没得挑,出演白天鹅是板上钉钉的事。

    原本。

    上头的意思她一个当老师的没地儿置喙反驳,章都盖了节目单都出了,这才叫板上钉钉。

    平心而论,戴一宁的白天鹅跳得不错,怎么说也是附中第一梯队的苗子,挺优秀也挺努力一孩子,却毕竟是不如陈佳书。

    没有比陈佳书更适合跳白天鹅的了。排练的时候,宋老师时常看着她的身影暗暗惋惜,她的黑天鹅跳得差强人意,动作踩点勉强称得上标准,放舞台上是合格的,却不是她应有的水平。

    可要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从零做到优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若是给戴一宁的白天鹅打八十分,陈佳书的黑天鹅应该在七十五分左右。没什么毛病,副主舞比主舞稍逊一点是很正常的事情,观众面对的是台上一分钟,他们仍然会为这场送上掌声。

    但宋老师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原本可以看到一位一百分的白天鹅。

    陈佳书的进步稳扎稳打,刚开始她的动作透着生涩,踩点也不准,但这不是她的问题。

    黑天鹅很难,从技术层面上讲丝毫不亚于白天鹅,甚至难度更大,需要爆发力,经典的三十二圈挥鞭转对舞者脚尖力度的把控要求极高,只不过因为不是主舞,又是代表邪恶的反派,所以大多数人只记住了真善美的白天鹅。

    若是换成别人,宋老师绝对不会贸然安排她去跳黑天鹅,但这是陈佳书,她心中有愧。

    她没有理由不答应。陈佳书的功底摆在那里,从一开始的生疏到日渐纯熟,排练的时间只剩两周,她也只用了两周而已。

    她已经做到了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一连串高强度的复杂动作以最后一个大跳结束,陈佳书将动作定格,没定住,腿落地的角度略偏了一点,几乎要摔倒,好在靠着基础优越的协调性圆回来了,险险维持住身体平衡没有出漏。

    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出了最致命的纰漏。

    今天是彩排,校庆前的最后一天。

    她又试了一次,这一次的动作完成得流畅许多,定点准度也跟上来了,但还是差点意思。

    没有黑天鹅的爆发力。

    她的动作太收着了,缺乏力量,还是像个含蓄优雅的小公主,没有那种夸张冶媚的“黑”感。

    没有灵魂。

    宋老师眉头微皱,却没有说什么。比起以往动不动就落到头上的严厉点评,她在这次的排练中显得格外沉默,看向陈佳书的眼神时有不满,却又心疼居多,很矛盾。

    陈佳书心底涌上几分烦躁,不想面对老师失望的神色,她收回动作别开目光。

    转过身,却恰好对上戴一宁几人戏谑的笑脸。

    她带了几个小姐妹来看彩排,也就是专程来看她笑话的,“陈佳书跳得像只黑乌鸦一样,动作又笨又好笑,不信你们来看!”

    几个小姐妹来看了,凑在一起嗤嗤地低笑。

    见陈佳书转头看过来了,她们又纷纷站直了身体各自移开目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佳书收回视线,转身的刹那,却又从眼角余光里瞥见她们重新聚在一起,嘴巴扬起笑开,用口型对着她的背影说,黑乌鸦。

    练功房里闷得喘不过气,陈佳书重新一遍遍练习,出了很多汗,却没感觉到热,后背一阵阵地发凉。

    彩排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去练习,大部队往综合楼走,陈佳书仍是一个人去了天台。

    她的足尖鞋又跳破了一双,前面沙沙的,里面的衬布都扯出来一点,得换一双了。

    她有很多鞋子,都放在小教室里,那里有一个大柜子,她的水壶护腕,好几条没拆的练功服和裤袜都在里面,像半个家一样。

    不知道被戴一宁糟蹋得怎么样了。她披上校服,拿鞋顺便回去瞄一眼。

    手往口袋里摸了个空,陈佳书想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的钥匙好像落陈渡那里了。

    “我的舞蹈室钥匙。”

    “在我这里。”陈渡几乎秒回,“下课给你,你在哪?”

    “先帮我去拿双鞋,我在楼顶。”他那边离得近,陈佳书也正好省去被恶心一回。

    “好,那我......”陈渡刚输到一半,聊天框又弹出一条——

    “关掉手机上课。”

    “你干嘛呢?”林峰的脸冲着他。

    “......你干嘛?”陈渡莫名其妙。

    “看你一脸春心荡漾。”林峰掏出手机打开前置,往他脸上怼,“看看,好好看看自己有多荡漾。”说着也低头往屏幕里瞅了一眼,妈的,这小子笑得跟傻逼似的还挺帅,嫉妒得不行。

    陈渡收了笑,眉眼又恢复冷淡,“神经病。”

    “哈!让我发现了吧?”林峰兴奋地指出,“新口头禅!你最近骂人特别喜欢用神经病,跟哪儿学的?”

    “管得着么。”

    “是女朋友吧?”

    “你羡慕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啊,你才神经病吧?”林峰有点无语,算了,“撸串去?”

    “不吃,有事。”

    脚趾头也想得到什么事,“带你姐一起呗。”

    “她要练舞。”

    “......哦,对,明天校庆来着,你姐跳那个什么,白天鹅?”

    “黑天鹅。”陈渡淡淡道。

    “卧槽牛逼啊!还有黑的?白天鹅的黑化进阶plus版吗?开大就变黑?会魔法还带吸血的那种,靠,我靠,最强法师,真牛,真厉害啊......”林峰一拍大腿,满目赞叹,跟着就在那儿自顾自地想象开了。

    “......谢谢。”他抽了抽嘴角,硬生生把那句神经病憋了回去。

    薛耀奇捏着手机过来,屏幕举到陈渡眼前晃了晃,“漏洞升级,他们那边得跟着防盗,说是干脆原先的卸了构架重搭,加急,给报价二十万,接不接?”

    “不接。”陈渡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薛耀奇挺讶异,“这还不接?够你干好几单了。”

    “工作量够我十几单了。漏洞要补,数据包得升级,升级如果遇上有专利的价格得另算,架构重搭说不定是后台加前端,不知道多少节点,哪个扔出去都能卖高价。”

    陈渡粗粗看了一眼,二十万,根本不够看的,“他说这二十万税前税后?包不包成本?一次性到账还是又给我塞一堆乱七八糟的水股?”

    薛耀奇呐呐:“啊,就......”

    就什么都没说呗。“要求列得挺详细,到算钱了给画个饼,这你敢接?”

    薛耀奇:“啊,就。”

    学生果然好骗。陈渡摇摇头,“我觉得他们没诚意,所以没必要。”

    “走了。”他拎起书包,从桌肚里拿出一串粉嫩嫩的钥匙捏在手里,“明天记得来看表演。”

    剩下薛耀奇和林峰面面相觑,两眼发着呆,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等人走了,薛耀奇小声琢磨,“我怎么感觉......”

    他们俩对视一眼,忽然异口同声,

    “他就是想偷懒呢?”

    “他是不是懒得做?”

    “......”

    “......”

    “cao!”

    “cao!”

    陈佳书的钥匙扣是个粉耳朵白肚皮的小兔子,陈渡看到这只兔子总会想到她本人,白白的小小的很可爱,伸手呼一呼就缩成一团小毛球了,毛茸茸软乎乎的,脾气却也很差,急了就要咬人。咬人也可爱。

    他轻车熟路直奔三楼,以前陈佳书常待的那间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音乐声也没有跳舞的脚步声,像是没人似的,门却半掩着没锁。

    他推门进去,门“吱呀”一声,戴一宁触电般转身,眼睛瞪得很大。

    她站在柜子边,看见是陈渡,僵硬的表情松懈下来,盯着他笑道,“是你,请问有什么事么?”

    “陈佳书的鞋子放在哪里?”

    “啊,那里。”戴一宁小跑着跑到另一边,拉开那边的柜门,“她的东西都放在这里的,一直没有动过。”

    柜子里整整齐齐的,衣服裤袜叠得平整方正,陈佳书的水壶和一些小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在旁边,是她一贯的收纳风格。

    陈渡从最底下拿了两双新的足尖鞋出来。戴一宁问他说,“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没了。”他说。

    “哦,好的。”戴一宁便把柜门关上了。

    陈渡看她一眼,“先走了。”

    “嗯嗯,有事随时可以过来的。”戴一宁微笑着向他挥挥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忙,大概是急着给人送鞋过去。

    看着陈渡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戴一宁松了口气。

    屏幕跳出“下单成功”的提示,陈渡放下手机,斜着腿半靠在拐角墙上,仰起头,神色晦明。

    两分钟后戴一宁接到外卖电话,满头雾水,“我的外卖?......我没点餐啊,那这是......别人......啊,”她脸腾一下红了,捂着嘴笑起来,甜蜜又羞涩地,“好的稍等一下,马上下来。”

    她从教室跑出来,走出两步又倒回去锁了门,接着扶着扶手跑下楼,蹬蹬蹬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与之同时,走廊尽头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疾速闪出,迈开长腿几步飞奔至教室门口。陈渡拿出钥匙打开门,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他走到柜子边,刚刚戴一宁所站的位置。

    他脑中闪现刚才她转身时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神情,即使那慌乱只有短短不到一秒的瞬间,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因而便觉得这个人很不对劲。在舞蹈教室不放音乐不跳舞,跑柜子这边鬼鬼祟祟的是在做什么?

    若是其他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不管他事,但这是陈佳书的舞蹈室。

    舞蹈室有一排长柜,这是最边上一个。

    他打开柜子,里面叠放着舞团明天演出的表演服。大舞蹈室是各年级各班级艺术生的公用教室,多少有些不方便,戏服发放下来后,宋老师便将它们放到了这里。

    柜子有两层,下面是伴舞的,一水儿的白裙白袜小白鞋,上面是几个主要角色的,扮演王子的紧身礼服,白天鹅的天鹅裙和羽毛发饰,还有黑天鹅的衣服配饰。

    与其他叠放平整的衣服相比,黑天鹅的裙子稍显凌乱,像是叠到一半就被匆忙放下了。

    陈渡把那件黑天鹅的裙子拿出来,提着领子展开垂在面前,一眼便看见腰部一圈被人为扯坏的黑羽装饰。提着衣服翻了个面,裙子背后中间的位置被剪破了一道口子。

    好好一条裙子被毁得稀里哗啦破破烂烂的,穿身上不知道多难看,站台上不知道多难堪。

    陈渡捏着衣角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人与人之间的恶意再一次刷新他的认知底线。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优秀是她自己的事,陈佳书能挡谁的路?可笑又可恶。

    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思考或是愤怒下去,三楼下去拿外卖再拿上来大概需要五分钟,而他需要在对方走上二楼楼梯转角之前从走廊出去。

    他把衣服原样放回去,关上柜门锁好教室门,不留痕迹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