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耻伤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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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晟,如果让他们动手,你会伤得更重!对不起,你不要怨恨我好吗?”胥缙不想辩解的,可他受不了长晟这么看着他,他关心则乱,也不仔细想想,任谁被人这么划了一刀,本能地都必然会抗拒动手的那个人。 “我怎么敢……只要能助你扳倒郑鹤,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长晟说着说着,感受到尖锐灼热的巨疼从胸前那一点传来,喉咙不知为何有些发紧,“区区……区区小伤算什么……”“长晟!” 胥缙不希望他再继续说下去,割乳只是小伤,可对一个人来说当众受此刑却是莫大的羞辱,何况长晟体质特殊,伤口说不定很难愈合。他必然会因此受更多难以启齿的罪…… 原本还想安慰长晟几句,此时,燕瑕提着治疗箱走了进来。来之前他已经听说了这次的事件,他像是忘了跟胥缙行礼,直接拉着一脸木然的长晟坐到了长凳子上,轻声对他说,“我帮你止血上药。” 此时,伤口顺着胸肌和腹沟形成的血流已经有些干涸了,只有被割开的尖端还在冒着点点血珠,浓墨重彩的血色细细如藤蔓一般在肌rou流畅的纯男性身体上,显得凄艳又诡异。 燕瑕在伤口截面处撒了止血药粉。长晟睫毛一颤,疼得两块肌rou抖动了一下。 胥缙没有离开,就在旁边认真地看着,心脏的疼痛密密麻麻,如同被无数钢针刺入,他要记住今天的屈辱,长晟只是一个靶子,他们真正要敲打的人是他这个皇帝。 他发誓,一定会让他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胥缙离开的时候,长晟才真正放松下来,当少年帝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时,他简直要被烫伤了一般,坐立难安。 燕瑕手法熟练又细致,很快处理好了伤口,“这几天你平躺入睡,不要碰到伤口,我每日抽空来给你换药。” “谢谢。” “如果……如果胸口发涨了你会很难受,但这几天你必须忍着,否则伤口难以愈合不说还容易感染。” “知道了。”燕瑕不说还好,一说长晟顿时觉得胸口已经发胀了,痒痒的,好像有要冲破什么禁锢。 长晟心里陡然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要经历这些? 无休无止,就因为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小毛病,永远有很多想象不到的屈辱和痛苦等着自己…… 作为一个从小顺遂的官家子弟,进宫复仇之路远比他想象的更难,他随时随地在突破自己的承受极限,然后又会有更深重的劫难等着他……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脑中紧绷的弦已经快断了…… “你喜欢陛下吗?” “你说什么?”长晟以为自己听错了。 “长晟,你记住,我们帮助陛下夺权,但你绝不能动感情,否则,你永远不能抽身离去,你也不想……永远都是乳器的身份对吗?”燕瑕盯着长晟得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波动,他言辞恳切,看似一切为对方着想,但却在谋划自己的隐秘奢望。 长晟……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呢? 长晟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极力否认,“我没有,我怎么可能……” 他想起和胥缙二人抵死缠绵荒yin无度的一幕幕,呐呐地说不下去,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了,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地沉溺其中。胥缙对他乳水的需索无度也觉得理所应当起来…… 而一切,都让事情渐渐偏离了正轨,不应该的,长晟眼神渐渐从迷茫恢复了清明,他苦笑着说,“你说得没错,幸亏你提醒了我。” 见长晟一点就透,燕瑕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果然,还是他最了解长晟,“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出宫了。” “好。”燕瑕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于是处理好伤口之后就走了。 如今胥缙和郑鹤之间已经势同水火,僵持不下,他也是时候站出来做些事情了。 此后几天,不乏有人来西苑看望长晟,或是好言相劝,或是落井下石,小小的陋室,一时间,热闹不已。 长晟不善言辞,白天疲于应对,晚上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受伤的左胸就想失去闸门的水库,一旦乳水涨起来,就会毫无章法地往外漏,沁染得伤口上刚刚结好的硬痂再次被泡软,钻入伤口,受伤的部位变得无比地灼热疼痛,又忍不住想用手去抠弄。 长晟不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就是噩梦连连,为了阻止自己在睡梦中本能地抠弄伤口,他不得不听从燕瑕的建议睡前将自己的手绑起来,第二天往往双手手腕都满是伤痕。漏奶的情况半旬之后才逐渐好转,而渐次愈合的地方没有重新长出完整的rutou,反而变成了一个内陷的褶子,粉嫩嫩地藏在乳晕里,和右边完整而漂亮的乳尖相比,显得残缺而可笑。 就像他这荒谬的身份一样。 ****** “你帮我了大忙,想要什么赏赐?”胥缙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一下台阶之下跪着的人。 “微臣只是无意间帮助了师傅,不敢居功。”燕瑕依然垂着头,解释道,“师傅在太医院助我良多,我并不希望他因为皇后落胎一案受牵连。”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胥缙将茶杯搁在御案上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足以令人不安。 “无论师傅有没有责任,我都会帮他。” “所以你知道。”胥缙点点头,“也好,我着人查过了,你以前是何太尉的客卿,长晟进宫也是你一手策划的,我暂时相信你。” 设计郑芙蓉落胎一事,杨清做得很缜密,但也算不上滴水不漏,好在比较干净,最终就算查出来也不会有证据落在杨清身上,也就更没人能说和胥缙有什么关系。但坏就坏在廷尉府的官员已经查到了一名太医身上,正是燕瑕口中的师傅,说是师傅,其实也是他进入太医院混熟之后认下的。燕瑕在那些人调查真相的时候做了些手脚,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成功用假证据瞒天过海。 至此,间接化解了郑鹤一党顺藤摸瓜怀疑到胥缙身上的可能性。 只要他们之间还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互相没有激怒对方,胥缙就有把握一点点瓦解对方的势力。 因此,燕瑕所做的事情不失为大功一件。 但这件事情说来轻巧,其中却涉及很多细节,廷尉府的官员可都不好糊弄,能成功足以说明其心思之缜密定然非常人所及。如果能够为他所用,其实也不错。 他今日召见他,也有试探之意。结果意外发现燕瑕知道的事情还不少,想到他和长晟关系匪浅,莫非是长晟告诉他的? 这么一想,令胥缙莫名其妙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 连带着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也锋利了不少,“何太尉之死你又知道多少?” “太尉落难之前,传书告诉我他此去是为了铲除jian臣,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失败了让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他的长子。”他沉思了一下,又道,“太尉并非谋逆,实为救主,陛下定他的罪一定是迫不得已。” “长晟告诉你的?”胥缙声音沉了下去,这件秘辛他只和长晟说过。 “微臣幸得何太尉信重,还知道不少重要的事情也许能够帮助到陛下的大业。”有些事情燕瑕已经不打算继续隐瞒了,他既然想办法让胥缙注意到自己,就做好了打算,“如今,陛下和郑鹤一党分庭抗礼已经退无可退,纵然这次皇后的事情能平稳度过,但他们没了皇子接下来作何打算实在难以预料,陛下倒不如主动出击。” “那依你所见,应该从何处入手呢?”胥缙顿时来了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