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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的命运轨线,注定相连。

    ——徒事生多时,无人解所扰。

    自从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剧情线之复杂、世界线之缭乱后,便一直在利用自己手头上仅有的那么一点资料在研究如何还原事件原本的真相。说白了,他在一根筋的推演和假设。但是,邪恶的剧情君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此轻易地凭借着那仅仅五分之一的剧情就完全正确且顺利地完成推演呢?所以毫无疑问的,他又失败了。但其中的好几个假设却在后日如奇迹一般的,吻合了剧情发展后期的某几个重要剧情点。

    现在他的推测还停留在男主和原身经历了什么,以及原身到底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大秘密,等等……毕竟,当时的他还年轻不明白有些剧情可以狗血奇葩到什么程度。

    “哥,你在看什么?能让你如此着迷的,是美女吗?是不是我明年就能有侄儿了?!!”北凛秋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他一扭头就能看到那张帅得他腿软的脸,刚想说出口的脏话又给吞咽了回去。唉,没办法,有个超帅又活宝的花痴小妹是他也是原主的幸与不幸。“别乱说,你自己的婚事都没好,好意思关心我的婚事吗?”他看着北凛秋,想到了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meimei奕秋,心里黯然生了几分苦涩。他……连亲生meimei的婚礼都因为和学妹的事情跟父母闹掰了,没能去参加成。

    北凛秋不服,便反驳道:“我和桃溪一个月后就完婚了,你呢?孤零零一人,无妻无子女,你让爹娘怎么想?”很显然,北凛秋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不喜欢女人,但他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替原主擅自做主,告诉她自己的状况打击她,只能是推脱的说还没有遇到心爱的人。实际上,他已经想好了要收养一个孩子来蒙混过关了。想通了来自meimei的催婚计划该怎么面对以后,他一心一意地沉浸在了对她的调侃中,把北凛秋都给说得不好意思了,只好跑去桃溪那里寻求安慰。他事后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但想到桃溪,便觉得自己担心都是多余的。北凛秋会不好意思,他是没有想到的,不过想到桃溪应该会好好照顾她的这事上,他就没那么担心了。虽然和北凛秋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兄妹,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是真心的把她当自己meimei了。

    他有时候真的会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这个虚拟的世界才是自己所生活的地方。毕竟,在这里有关心自己的meimei、爱戴自己的下属以及朴素简单的慢节奏生活……一切都那么有人情味,令他流连忘返。但当他每次会有这种想法产生的时候他都会打自己一巴掌,再怎么喜欢这个虚拟世界也不能为此迷恋至极,他无法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无法忘记自己死时的痛苦与死亡原因的不合理,想到这,他的眼神变得阴狠了起来。早晚有一天他会逃出去的,逃离这个虚假的世界,他想。

    那天,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从系统手里拿到了很多以后也许价值就殆尽了,但在当下十分有用的资料文献。其中就有一份是关于剧情君的文献记载,那是第一个逃出去的人在成功逃出去之前写下的,那个人走了以后,这个就成了唯一一个有关于剧情君的资料记载。唯一可惜的便是这个要根据等级才能逐步解锁的,跟那份得到的原主的生平简介也是一样的。这也是让他讨厌的一点:要氪金。他拿到并解封了以后才明白这天戏下根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可他已经不能反悔了,只能流下贫穷的眼泪。

    但他真的凭借着这些少得可怜的资料推演出了剧情君的目的以及原身的布局,只是之所以会自称失败,还是因为想到不够周全,从而导偏了很多至关重要的剧情。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主线任务的完成。

    虽然不清楚男主到底怎么了,但他本着能利用就利用的原则,对于男主的示好他并不打算拒绝,原主固然心机深沉,可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就被迫经历这么惨,也是让他对男主没好感的原因之一。

    也许是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后,产生的愧疚使得他无端的对男主生了厌恶之情,毕竟原主和他的相似之处如此之多,有位哲学家曾经说过:“一个人如果可以拥有具备自我倾向的选择所有的事物的权利,那么他必定会选择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一切。”赵长青就这么一种人。他现在只想要剧情线索越来越多,好让他顺利完成任务。

    但有时候吧,很多人真的就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赵长青就是这么多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就在他看着自己的肚子,又抬起头再看看系统的时候,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个煞笔系统,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要你把我弄成那种铜墙铁壁一般的体质吗?为什么我还是有了?”

    “宿主,你才真的sb,那可是男主诶!男主做的手脚,你以为系统可以做到抵挡吗?”系统一脸的委屈巴巴,一天天的,不是要面对无良上司就是要面对无理取闹的宿主。况且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露馅了,那才叫个凄惨。

    赵长青似乎抓住了一个重点,逼问道:“男主动了手脚?”

    艹,系统默默地在心头流着泪,现在他的处境可不是一个惨字就可以概括起来的。为什么自己多嘴给说了出来?

    “系统,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每天要死的人那么多,你却偏偏捡了我回来?”他笑了,眼里却含着泪水,眼眶红红的像兔子的眼睛,眼泪在那里盈聚在不肯落下,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憔悴不已。“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自己能活过来的时候有多开心,我以为我只要好好地完成任务就可以见到我最爱的人们,就能看到他们的笑容了,可是我没想到自己是个傻子,被你像个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并在之后处理,是我太自负了。”他说的压抑,越是笑,眼泪就越多,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呵,也对,是我太傻了,不该怪别人。我不该想着这些东西,天天都在推演着这些没用的剧情,想要预测天命,结果呢?还是没躲过一劫,我每天都要逼自己冷静下来,可我明明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会真的冷静下来,我每天都在逼自己想很多事情,可想的这些一点用都在目前提供不了,谁TM的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提供帮助?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没有在现实世界里值得我回去的家人、女朋友,我是不是就会轻松很多?”系统看着这个崩溃的男人,心中微微一痛,充满了对他的同情,毕竟系统也是由人变化来的,还无法做到AI智能一般的绝情。就在这时候,有些似乎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了上来,填补了曾经无法想起的空白记忆,心里满是对此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说如果我死了,剧情是不是就会偏轨了?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死的,对不对?那原主会不会回来?他如果回来我是不是就解脱了?还是直接进入到下一个世界?”赵长青从一开始的崩溃逐渐演变成了癫狂,要不是系统没实体,他估计都想抓住系统的衣襟问他。

    “不……不会……你要是和孩子死了,这个世界就离塌没两样了,我们……是不会死的。你要冷静,并不是你的推演没有用,而是很多剧情无法被想到。而且我也无法告诉你很多事情,因为这都是不会被剧情君允许的事情,如果我告诉了你,就是害了你。至于剧情的走偏,那不是你的努力没有用,而是有很多至关重要的剧情点注定无法改变,比如怀在孕这件事上,你注定无法改变。你拿到的资料不是要随着等级的提升才能逐步解锁的吗?等你等级够了以后就能明白一切了。”他难得的没有暴走,而是耐心的和赵长青进行了初步的解释,“等你等级越高就会越明白世界线和剧情线的复杂与恐怖之处。不过也不怪你,这是一个A+级别的世界,很多剧情不到解锁的时候就越不能清晰明了,就使得任务的困难系数明显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不要觉得自己只需要完成主线任务,支线任务也是很重要的,甚至有个别支线任务完成了,主线任务也会跟着完成的。你可能是某方面的潜在能力太可怕了,一进来就被迫进入了一个A+级别的任务世界。这可是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我猜你接下来的某个世界极为有可能要去到一个S+的世界去完成任务。”

    “原主会回来吗?是谁想让我死?为什么我还是有了小孩?”他从系统的话里提炼出了比较简洁的问题来问系统,他对于一些事情的答案心中已了然。但他多想问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也不可能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他也知道有些问题即使问了出口,也不会有答案的,即使答案不过几句而已……

    但出乎意料的,系统做出了回答,“原主会不会回来看剧情后续,是剧情君不想让你活下去,而小孩是你注定会有的,你不要他的话,我们会出很大问题的,那到时候离死也就不远了。”

    有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这句话概括的很到位,赵长青其实很聪明,而且是那种很难以想象的聪明,要是自己想通了就会省下很多事。

    系统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很了解他,在记忆恢复以后。可是,系统知道一个非常残酷的事情,他现在还想不起自己……明明曾共生死却偏偏都给命运捉弄了,他就知道系统君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也许有很多时候,并不是想就可以了的……

    赵长青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小孩子,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这个孩子当成累赘、负担、罪恶的象征……也许有很多时候,并不是想就可以了的。爱时没有,不爱却有……

    这就如同血淋淋的伤疤上又被撒了一层盐一般,真正意义上的触及到了困兽的死xue。他从迷茫中慢慢领会到了生命的珍贵之处,决定留下他。当然,他不是犯圣母病了,想留下一个施暴者给予的负担,而是同情这个孩子,就像同情他自己一样。他本身也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他的降临让本来能够生活得幸福美满的母亲在精神上倍受折磨,虽然母亲不曾流露出对他的厌恶,但这种无言间的真情流露才更让人煎熬不已。

    留下这个孩子也有好处不是吗?而且,无论他对男主再怎么不满,也不可以怪在小孩子的头上。

    “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算好?”就在他煎熬的时候,窗户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人无意间透露出来的细微响声毫无保留地倾入到他的耳中。

    “谁?是谁在那里!”他本想凭借着这副身体在体能上的优势去追伏那个疑似刺客的人,一出门便见不到那个人的踪影了,只有一枚做工精细、就算只观重着一些不重要的末节处便也能知道是上等货色的飞镖留于原地,应该是走得太过于匆忙导致的。这飞镖看着看着也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类型的飞镖他敢说绝对是私人订制的,因为公制的没有这么好的锻造手艺。仔细观察着镖柄上所篆刻着的图案,他突然想起来飞镖是属于谁的了。他几乎不敢置信,因为这个上面刻着的兰桃双株,正是桃溪最喜欢的图纹案样。

    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铁证印据了当初在所有猜想当中最恶劣也最不愿意实现的猜想其实是正确的这个事实给打击到了,但事情到这步他又不敢真的随便下定论,万一自己判断错误了,就真的害她们彼此错过一辈子长相厮守的机会了。他在纠结着,系统也在纠结中,这两个人倒是在某些方面上拧巴的程度达到了高度相似的地步,只不过两个人纠结的事情不相同而言。

    他想着改天去试探一下桃溪的口风,查明原因。

    只是没想到这一查,查出来了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