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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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天无经常会说，神崎站在潮流的边缘。 神崎买过的衣服品牌大家都会去买，神崎戴过的饰品大家都会去买同款。大家不但会买，还会拿到神崎面前来炫耀。 “神崎桑你看我买到了同款哟”“神崎桑我觉得我买的这个饰品没有神崎桑的那个好看，神崎桑的那个大概已经断货了吧”之类的话经常在神崎耳边回响。 有的时候神崎索性会把自己只穿过一次的衣服或者带过一次的饰品送人，有的时候甚至只是买到家还没有穿过的衣服也会送给别人，自然而然的收获感激的目光无数。 ……呃，主动来向自己讨衣服穿的暂时只有一个。 向自己讨衣服穿的这个人现在正站在自己的客厅里大脱特脱，白花花的背脊在客厅里闪闪发亮，娘桑在旁边跃跃欲试什么时候扑上去挠一爪。 神崎：“……” 神崎：“你不要在我家脱得这么痛快吧……” 几十分钟前，一同结束工作的天无尾随神崎爬上电车，神崎虽然很想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但是天无表现出来的那种亲昵黏糊的感觉实在是太难以甩开，于是神崎索性把他放置py，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路跟到了自己的家。 前一阵子刚把几件没怎么穿过的衣服打包送给诹访，天无看起来也很想要的样子，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神崎便带了一件自己最大的夹克给天无，天无立刻穿上，结果还是紧得不得了。天无很伤心，神崎很无奈，体形差就摆在这里，这是比代沟还要可怕的鸿沟。 那时候神崎说，你瘦不下来就像我永远也长不到你那么高一样……然后这几天天无就在拼命的减肥。 今天早上在收音室见到天无的时候天无很果断的站起身开始脱衣服，宫野张大了嘴巴看看天无又看看神崎，脸上写着心有余悸几个大字。 宫野：“……大庭广众的这样不好吧？” 神崎：“……” 事实上天无只是想表示他瘦了而已，然后眼巴巴的瞅着神崎，示意他想要神崎穿过的衣服。 神崎想自己的确经常送别人衣服没错，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主动前来要衣服的人，这个人从语言明示到肢体暗示，顺便加上颜艺，示意今天要去神崎家挑衣服。 Staff们笑得暧昧无比，神崎扶额，不知道现在说不认识他还来不来得及。 于是天无一路跟着神崎回了家，神崎破罐子破摔，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只要他能穿得上的衣服他都可以拿走。 神崎这边在衣柜里找衣服丢到客厅沙发上，那边天无又脱又穿，大有‘拿出来的衣服都归我’的架势。 ……最后天无能穿上的衣服其实少得可怜，天无可怜兮兮的瞅着神崎，委屈的单手拿着一个神崎穿着大得不行的夹克，另一只手拿着之前天无穿过的猫耳女仆装，头顶上还戴着动来动去的猫耳。 “喂，我说……” “嗯？” 神崎停顿片刻后下定决心道：“我带你去买衣服吧，算我送你的。” 如果你说你非要我穿过的那你死定了，绝对不会给你掏钱买的。 也许是因为神崎的杀气太过明显，天无瑟缩了一下，然后犹豫着点头。 两个人一起收拾东西出门，天无小碎步跟在身后：“神崎桑要带我去哪里买呀？” “UNIQLO。” “……啊？” 神崎瞟他一眼。“我保证那里的衣服肯定有你能穿得下的。” 天无扁扁嘴。 “更何况大叔我很穷啊，别的地方的衣服买不起啊。” 天无：“……” 抱怨归抱怨，天无还是乖乖跟着神崎两个人一起去乘电车。也许是时间的原因，电车上的人并不多，神崎上了车之后立刻开始闭目养神，不去理会那个baka试图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手机稀里哗啦的震动，神崎掏出手机看，上面是天无发的邮件： 「胖次也要买︿ ︿」 神崎：“……” 距离神崎家最近的UNIQLO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神崎跳下电车，熟练的领着天无左拐右拐，最终拐进UNIQLO。 “喜欢什么随便挑，大叔我都给你买哦？”神崎故作大叔样。 天无瞅他一眼，乖巧道：“哥哥你说要包养我不是开玩笑的啊。” 店员：“……” 神崎：“……” 神崎作势要砍天无，天无哈哈笑着紧走几步去柜台前挑衣服。 UNIQLO中性款式的衣服很多，天无随便扯出一件领口不是很小的衬衫放到神崎身上比比划划。 “女装我穿过啦……今天给你试的衣服里面还有女装呢。”神崎不屑一顾。“想穿什么样的衣服自己挑，大叔我今天钱包很鼓的哦？” 天无去那边挑衣服，神崎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掏出手机。手机上有竹内刚刚发过来的邮件，上面是下周的日程。 声优们的日程并不是一个月排一次，有的时候动画公司甚至需要提前几个月去预约一个声优未来的日程，但是竹内作为神崎最主要的经纪人之一，大手笔包揽了神崎的日程安排，只是每周给神崎发一次日程表，通知他下一周的安排。 “那个，神崎桑。” “嗯？” 神崎抬眼，看到这家伙手里拎着五六件衣服，胳膊上还搭着两条裤子，空出来的手里是钱包钥匙和手机，做出递出状，看着神崎。 “神崎桑是和我一起去试衣服还是……？” “哦，都可以啊，我陪你一起吧。”神崎站起身，接过天无的手机和钥匙钱包，熟练的塞进自己兜里，径自走向更衣室那边。 店员微笑着递上衣服数量的牌号，神崎随便找了个空更衣室，把牌子挂在门口，掀开帘子示意天无进去。 看到天无胳膊上搭着的两条裤子分别是米色和浅灰色，神崎随便问道：“怎么这么喜欢浅色的裤子？” 天无边脱裤子边答：“因为显得很大啊。” 神崎：“……” 神崎总觉得自己和他聊天是个错误。 天无很快选中三件衬衫和其中那条浅灰色的裤子，满意的堆到神崎面前。 “你最近好像胖了点啊。”神崎随手翻看着衣服牌子。“以后晚上的拉面省掉吧？” “可是，肚子会饿……”天无把挑剩下的衣服也都收拾到一起。 “不再挑几件了么？” 天无笑，伸手进神崎的裤袋掏出自己的钱包。“我自己买啦……神崎桑能带我来我已经超开心了。” 神崎抱着衣服走出更衣室，对于他的话不屑一顾。 “还有什么想要的衣服快点跳，趁着大叔我今天心情好愿意包养你。” 天无立刻站在情侣衫面前挪不动步。 神崎：“……” 基佬紫色的情侣衫，上面正中印着一只可爱的小松鼠，天无随手翻出自己能穿的尺码，又在s号那里随便拿了一件统统丢进筐里。 神崎：“……” 神崎：“你拿两件男款是要给女朋友穿吗。” 天无装傻，又到摆满胖次的架子上挑胖次。 整个逛街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人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坐进麦当劳的时候神崎的意识依稀还留在刚刚最后一个逛到的首饰店里。 从头到尾两个人一共只逛了两个店面，一个UNIQLO一个首饰店，天无最后还是自己划卡买了所有的衣服，除了那两件基佬紫的情侣衫。 自己与天无都知道对方银行卡的密码，有的时候甚至会要对方帮忙取钱，神崎不太在乎这个，所以在付钱的时候是直接把卡丢给天无要他去刷卡，直到两个人都已经坐进麦当劳，神崎才意识到刚刚付款的时候天无一共用了两张卡，其中只有情侣衫是自己付的钱。 神崎：“……” 神崎理智的发现自己完全不想理对面那个正在舔冰淇淋的男人。 “和神崎桑一起逛街真好啊……好开心的。”不想理的人主动过来搭讪。“神崎桑明明喜欢最后那家店的那个皮手链的吧？为什么自己不买也不让我买啊？” 神崎看也不看他。“我自己不想买而已，完全没有拦住你的意思。” 神崎看中的皮手链不是很贵，还不到一万日元，似乎是那家店最近主打的首饰之一。神崎试戴的时候感觉还不坏，结果看到旁边站着的男人也是一种同样的渴望眼神。 如果自己买一个回去的话，神崎笃定天无也会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或者买女款的最大号回去，然后塞在包里，哪天等自己戴上的时候他也肯定会翻出来戴上，也许还要两个人带着手链拍照留念什么的…… ……这家伙真是太天然了= =想想都觉得蛋疼。 “喂，吃完你就可以走了。” “那个，神崎桑。”男人犹犹豫豫道。“神崎桑今晚，收留我吧。” “哈？” 男人双手合十，脸上写满了诚恳：“神崎桑收留我吧，就今晚，明天我就回自己家，好不好？” “不要。”神崎想也不想立刻拒绝。“我才不要你再爬上我家的床，娘桑它不喜欢。” “就一晚，神崎桑收留我嘛，我会用做饭来付房租的。” 神崎在桌子下面踹他。“不想回家睡就去住酒店，为什么非要来我家啊。” “因为神崎桑是天使啊！超——级善良的。” 男人的声音有点大，引得旁边路过的一对小情侣侧目，两个人牵着手离开的时候神崎依稀听到那妹子对他的男朋友说“你看真正的爱情是无关性别的吧”。 神崎：“……” 说实在的真的不太想理他…… 从麦当劳出来，那个baka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一直跟到电车站，神崎装作没看到他，对于他时不时丢过来的小眼神也完全无视，于是任凭他一路跟到了家门口。 “那就打扰了～”天无从神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钥匙，主动上前去开门。 神崎：“……” 神崎：“你好烦啊你……” 天无嘿嘿笑着溜进门，把手里拎着的装衣服的袋子统统丢到沙发上，在神崎家的客厅里转来转去。 “啊啊，早知道就不在麦当劳吃晚饭啦～～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多好～～” 神崎叹气。“PSP在桌子上自己过去拿，我现在要给娘桑洗澡，有事叫我。” 娘桑明显听懂了神崎的动机，nya一声开始向卧室逃窜，神崎挽起袖子钻进卧室去堵它，猫毛乱飞，最终成功捕获不想洗澡的娘桑一只，抱着它去浴室。 猫都怕水，神崎接了一小盆温水，一点一点的给娘桑洗，从爪子开始，然后用湿毛巾给它擦背部。沾了水的毛发一缕一缕的垂下来，胖胖的娘桑变成了小小的一只。 “不要怕哦，娘桑，娘桑很乖的。”神崎哄道。“喵喵喵喵喵～把爪子洗干净，好不好？嗯？” 娘桑微弱的挣扎。 艰难的给娘桑洗过澡又吹干毛发，神崎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叹口气站起身，微微感觉有些奇怪。之前几次如果自己把这个客人丢在一边不管的话，除非自己在看台本，否则这家伙肯定会在自己面前晃啊晃的刷存在感。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我没买什么新的PSP游戏啊？ 神崎蹑手蹑脚的从浴室来到客厅，发现那个baka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底座正在睡着，眉头皱得很紧，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 “ono君？”神崎轻声叫道。“ono君醒醒？” 没有回应。 神崎一怔，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摸天无的额头，但是刚刚接触过凉水的掌心温度略低，判断不出额头的温度。神崎咬住下唇，想了想，然后把自己的额头递过去，抵住对方的。 guntang。 “ono君，醒醒。”神崎把自己有些凉的手塞到天无灼热的脖颈上。“醒醒，别睡了，你在发烧。” 天无迷迷糊糊的睁眼，通红的双眼里布满血丝。 “来，起来，我们去医院。” “卡米……亚桑？” “手机给我，我给石渡酱打个电话，你把外套穿上，我们这就去医院。” 天无眨眨眼，死盯着神崎看。“神崎桑是天使啊。” “嗯，天使，来，你的手机给我。”神崎哄道。“放在哪里了？” “我明天日程是空的，所以打算今晚赖在神崎桑家里，这样明天就可以做好了晚餐，穿着女仆装等神崎桑回家。”天无眯着眼睛笑。“神崎桑是好人呢，不会赶我走的。” 神崎轻吐一口气，继续哄道：“那好，我们先去医院，今天逛街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了吧？怎么不告诉我呢？” 神崎第一次庆幸两个大男人没有逛街的好习惯，如果两个人中间随便有一个人是女孩子的话，恐怕现在还在外面闲逛，这家伙也肯定是在硬撑着不说。 ……怪不得要来我家留宿，你是笨蛋吗！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现在放开我，我要换衣服，然后带你去医院。” “放开神崎桑的话，神崎桑就会溜走了。”男人灼热的手指锁住神崎的手腕。“我要是不一直紧跟着神崎桑，只要稍微松懈一点的话，神崎桑就会从我身边离开的。” 鸡同鸭讲，完全说不通，发高烧的病人简直无理可循。 “那我不走，不去医院了，我拿药给你，你去床上躺着。” 天无乖乖点头，迟迟松开神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进神崎的卧室。 “本来就是笨蛋，生病了就变成大笨蛋。”神崎端着退烧药和热水走进屋，那个笨蛋正在认真的铺床，然后把自己塞进去，在床上嗅来嗅去。 “真好闻，神崎桑的味道。” 如果他不是病人的话估计自己现在就会踹他一脚。神崎这样想，然后坐在床边，把药片递给他。“退烧药，吃了然后睡一觉吧。” 天无顺从的吞掉药片，然后喝掉一整杯微微有些烫的热水。“我要是变成了大笨蛋的话，神崎桑会不会不要我了。” 神崎被这句话逗笑了，感觉自己笑得莫名其妙。“没事。”神崎揉了揉天无的头毛。“现在也挺笨的，不过我还是没有抛弃你啊，睡吧，我去看一会台本，等你睡醒了大概就会退烧了。” 站起身，小指被勾住，神崎好脾气的回头看他。 “神崎桑，在我旁边看台本好不好，我不吵你。”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眼的男人放软声线问他。 娘桑从外面悄声进来，用鼻尖碰了碰天无勾着神崎小指的食指，然后悄无声息的跃上窗台，消失在窗帘后面。 都说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神崎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无论有什么大大小小的疾病都是自己一个人撑过去，所以太清楚那种需要别人的感觉。脆弱的时候需要的仅仅是旁边有一个能信任的人而已，这个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陪伴着就好。 而现在，那个脆弱的人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被需要的人是自己。是谁都好，神崎唯独不想让天无也体验到那种明明很希望一个人能陪着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独自死磕的感觉。 神崎叹息，点头，去客厅把自己的背包拿进卧室，又关掉电灯，打开床头的小灯。 暖黄色灯光笼罩整个卧室的时候天无还睁着眼看神崎的一系列动作，神崎捧着台本在床边地板上坐下，顺手摸了摸天无的头。 “睡吧，我在呢。” Chapter9 神崎想，自己终究还是要比旁人敏锐一点。 上课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正在注意着自己，而下课的时候在自己回头的一瞬间那道视线就会立刻消失，而天无总是趴在课桌上休息或者在按手机。放学之后也是一样，天无匆匆道别之后便跟着近藤离开，从方向上看去大概是去篮球馆。 如果这样神崎还是感觉不到天无在躲着自己的话，那么自己这二十年几乎算得上是白活。 神崎想了想，大概明白天无躲着自己的原委。 那一次天无在自己家留宿的时候，两个人睡的是同一张床。神崎的生物钟十分精准，虽然第二天是周日但是依旧早早的醒过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淋浴洗漱，然后再回到床上打算再补一会儿眠。天无的鼾声的确很吵，神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叫醒他的时候反而被鼾声催眠再次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外力。 唇上传来奇怪而又陌生的触感，神崎立刻睁开眼，看到的是放大得极近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在瞬间写满名为惊恐的情绪。 “天无君？” 唇上湿漉漉的带着同款薄荷牙膏的味道，神崎下意识的舔了舔，然后立刻意识到这是某人刚刚舔过的部分，下一秒，愣在原地的那个笨蛋脸上通红，然后跌跌撞撞的逃出卧室。 神崎走出卧室的时候，那个人正在把早饭摆到桌上，看到神崎出来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声“神崎桑”，避开了神崎的目光。 早饭只是简单的面包牛奶，牛奶似乎是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神崎把目光移向天无的脚腕，似乎真的已经行动自如。 “脚踝……脚踝没事了。”天无磕磕巴巴的说。“多谢，多谢神崎桑昨晚的收留。” 神崎十分想抓住天无的领子摇晃他问他我有这么可怕吗你居然怕成这个样子，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所以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那个笨蛋似乎钻了奇怪的牛角尖，神崎心想这样不行，决定在放学后去堵他。 天无这些天虽然走路还是很正常，但是神崎确信他不能去打篮球，所以和近藤一起离开去篮球馆不过是幌子，神崎笃定只要自己走的路线没有错误的话就能准确的堵到他。 放学的时候神崎刻意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避开与近藤一同离开教室的天无，然后偷偷跟在后面，果不其然在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天无与另外几个班的关系比较好的几位打过招呼后转了个弯，慢腾腾的走向校门的方向。 神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然后在天无走到那个比较偏僻的拐角时出声叫住他。 “天无君。” 天无明显一僵。如果是之前的天无，神崎感觉自己这种在病床上宅了一年的身体肯定追不上落荒而逃的天无，但是现在的天无脚踝有伤，逃跑的速度甚至还比不过一个普通人。 果然，天无没有跑，只是慢慢的转过身来，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 “天无君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天无的声音细如蚊讷。 神崎在天无正对面站定。“你就是在躲着我。” “神崎桑，没有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我偷偷亲你。” 神崎笑。“为什么要偷偷亲我呢？” “……诶？”天无愣愣的抬起头，正看到神崎的笑颜。“神崎桑没有生气……就是说，神崎桑接受我了吗？” 这回轮到神崎愣住。“可是我们都是男孩子啊。” 天无避开问题不答，反而上前了一步，俯视神崎：“神崎桑呢，神崎桑也喜欢我吗？” 神崎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天无完整的脸，这个距离危险而又暧昧，神崎下意识的想后退，却被对方圈住腰。 神崎在准备来堵天无之前便已经彻头彻尾的想过要怎样去堵住天无，要怎样去调戏他，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神崎想过天无大概是喜欢自己的，但是神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这个问题大概在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外，所以在当天无距离这样近的询问自己的时候，自己才会哑口无言。 这与自己原来预想的话题走向完全不同，在自己的构思之下，这个人应该一直躲避，而自己一直追问，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被他圈在怀里，眼看着对方handsome的颜越靠越近。 太近了，太近了，神崎下意识的闭上眼，却没有躲开他压过来的唇。 喜欢吗？喜欢他吗？神崎后知后觉的问自己，却发现这个答案根本无足轻重。 唇与唇生涩的摩擦，神崎想推开他，反而被他扣住后脑，对方的舌头湿漉漉的撬开齿缝，神崎试探性的轻咬对方的舌头，对方却没躲。对方刚开始的时候不得要领，不过很快占据主动，黏糊糊的舔弄神崎的口腔黏膜。 远不似和女孩子亲吻时的主动，神崎用自己的舌头去推嘴巴里陌生的东西，结果自己的舌头也被缠上，软绵绵但是灵活的东西钻来钻去，神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泛着对方的气息。 直到对方亲了个够，钳制神崎的力气才迟迟消退，神崎一拳锤到对方的胸口上。 “疼疼疼。”对方哼哼唧唧。“我家的神崎桑好暴力。” “谁是你家的。”神崎不满的回道，用手背抹掉下巴上淌出来的口水。“都是你的口水，脏死了。” “原来神崎桑也是喜欢我的，好开心。” “我可没说。” 对方只是笑，用力的把神崎塞进怀里。“真好，没有被神崎桑甩掉，太好了，神崎桑也喜欢我，我好幸福啊呜呜。” 这个姿势让神崎不爽，非常不爽，于是神崎用力的拧了把天无的腰。“亲完就跑，还躲着我，你这是追求别人的态度吗！” 对方还是自顾自的嘟嘟囔囔：“还好神崎桑没有讨厌我，如果被讨厌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神崎默默的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了呢，神崎桑，这一定是命运吧，虽然神崎桑比我要大一点，但是神崎桑还是来到了我身边，刚刚好还就坐在我前边，这一定是命运啊，是命运把神崎桑送到了我身旁。最近总感觉我也许上辈子就认识神崎桑也说不定呢，只是上辈子还不够，缘分还没尽呢，所以这辈子神崎桑还是要到我身边来，下辈子也是一样……不，下辈子不用神崎桑到我身边来，下辈子让我到神崎桑身边去好了，这样就不用神崎桑自己折腾了……” 嗯，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大概是上辈子就已经开始的孽缘。 “我说……”神崎戳戳他的后腰。“你什么时候松开我啊。” 天无讪讪的缩回手。 “那个……”天无试探的问。“神崎桑和我交往……吧，我……我可以任你欺负。” 神崎木着脸答：“我经常欺负人吗？” 天无扭扭捏捏扭扭捏捏。“……嗯。” 世界上的告白有多种多样，神崎想，自己大概是遇到了最奇葩的那种，而这告白，自己还真就不想拒绝。 “为什么是我啊，我是说，为什么是和自己同样性别的男孩子啊。” 天无想了想，答道：“不是啊，我喜欢的只是神崎桑而已，不，我喜欢的只是浩史而已，性别什么的都一样啊，只因为神崎桑是神崎桑，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啊。” 神崎想，自己遇到的其实是一个笨蛋。 世界上可能与自己在一起的人也有很多样，可以是大欧派的漂亮姑娘，可以是有着好看臀部的可爱的姑娘，神崎幻想过很多种自己未来的伴侣的样子，却从来都没有预想过自己遇到的会是面前的这一款，欧派也不大，臀部……没看过，身上算不上瘦，稍微有点rou，有一张帅气得很微妙的脸，主要的是，他不是一个女孩子。 更主要的是，自己完全没有拒绝他的打算。 神崎承认自己是颜控，却还没控到分不清性别的程度，面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男性气息十足的男孩子，而不是一个会散发出磁性荷尔蒙的女孩子。 这样看来，原来笨蛋的不止对方一个才是。 “一起回家吧？”天无提议。 神崎爽快的点头。 从天无偷亲自己闹别扭害羞开始，一直到刚刚的和好，中间不过隔了55个小时而已。55个小时之前，自己失去了一个朋友，55个小时之后，自己多出来一个男朋友。 啊，人生，人生真是微妙。神崎默默在心里感慨。 路过便利店，天无一头扎进去买了雪糕出来，熟练的掰成两半，将其中的一半递给神崎。 “呐，神崎桑。” “嗯？” “神崎桑……想考什么大学？” 神崎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全日本这么多大学，如果可能的话，这家伙想和自己考上同一所大学，而不是只在高中的时候交往这高三一年。 “我……” “神崎桑想做什么呢？将来想做什么样的工作？” 天无一直都没有问神崎家里为什么只有神崎一个人住，神崎便也一直避而不谈，但是今天……总该说点什么。 “我父亲……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只不过经常出差，母亲一直跟在他身边料理他的生活，所以我是一个人住。”神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我原来总觉得，我的未来和父亲应该是一样的吧，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然后拿着普普通通的薪水……” “不是啦，我问的不是这个。”天无把手背到身后，在神崎面前倒着走。“我想知道神崎桑的梦想……就是那种不是很容易实现的梦想，神崎桑想做什么工作呢？” 不知怎的，神崎突然想到那个时常会继续的光怪陆离的梦境，在那个梦境里，自己的职业是—— “声优吧，声优怎么样？用自己的声音来赚钱。” 天无停下脚步，神崎差点一头撞在他的身上。“声优……听起来很不错啊，如果能和神崎桑一起的话。” 神崎欣然点头。“如果能给高达配音就好了，我超爱那个的。只可惜……”神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苦笑。“大概没有机会了吧。” 在这个胸腔里，一共只有四片半的肺叶，大概这一生都与声优无缘了吧。 “如果神崎桑真的特别想成为声优的话，”天无摘下神崎摸在胸口的手，严肃的说。“那么我来成为声优怎么样？神崎桑想成为但是成为不了的，想完成但是完成不了的愿望统统都可以告诉我，我来替你完成。” 年轻真好。神崎想，年轻真好，没有比年轻更好的事情了。还年轻就是还有希望，还有梦想，还有能力完成所有未完成的事情。年轻就意味着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挥霍，去浪费，去把所有的遗憾都一一补完。 面前的家伙很认真，态度认真，情绪也认真，神崎本来想笑话他的，但是笑不出来，信誓旦旦的说会替你完成心愿的男人的身高比自己要高不少，仰视他的时候浓重的安全感扑面而来。 “别闹。”神崎摸了摸天无的头，岔开话题。“我真是不想和你一起走路，还要仰头看你。” 天无立刻微微塌下肩膀与神崎平视。 “这样好不好？” 神崎莫名感觉到不爽：“你怎么对谁都是这副软柿子的模样啊。” 天无无辜的眨巴眼。“有吗？” “当然有，隔壁班的福山不是经常过来调戏你，你还乖乖站在那里任他调戏。” 天无哼哼唧唧的笑，小指勾住神崎的小指晃晃悠悠的走。“他们都不欺负我这个软柿子哦？会来主动捏我的只有神崎桑哦？” 神崎挣脱未果，只得任由天无牵着，一路走过那条惯例的回家的路。天刚刚黑一点点，周遭匆匆而来的行人匆匆而过，万家灯火中，只有天无一人，从远方而来，停留到自己身边，站住脚，勾住自己的手指，翘着嘴角，与自己同频率的前行，并有继续同行下去的打算。 “ono君。” “嗯？” “……” 天无：“？” 神崎刚想张嘴说什么却被天无抢了先：“呐，神崎桑，等暑假的时候一起去旅游吧，去北海道。” “……诶？” “在我说这句话之前神崎桑想说什么？” 神崎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对不起我忘了。” 天无嘿嘿嘿的笑，用力的勾了勾小指：“我想和神崎桑一起去旅游，去哪里都好，不去北海道的话去别的地方也好……只要是和神崎桑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没等神崎反应过来天无又说道：“神崎桑肯定要说钱的事，我打工就是为了想和喜欢的人出去玩，现在我已经凑够了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的钱啦，这一次全程都必须是我来拿钱。说来神崎桑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呢，真好啊，遇到神崎桑，遇到的是神崎桑。” 天无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拉扯着神崎向前走，神崎脑子里蹦出来的是一个个总过来向天无搭讪的同级姑娘，还有那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春心。 ……感觉，不太有自信啊…… 这个即将成年的男孩子又handsome又耀眼，会打篮球会画画，声音也好听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长眼看上了自己这种无趣的男人，糟糕，太糟糕了，简直是毁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又到了分别的路口，神崎第一次感觉路程这样的短，旁边这个人虽然从来不八卦，但是女孩子们总喜欢拉着他八卦，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他本来就很奇怪的脑回路里塞了无数奇怪的东西，一路上讲讲这个讲讲那个，神崎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大概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八卦…… 想了想张口就是黄段子的自己，再想想大欧派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还有当年自己车祸前的女朋友，神崎在想自己要不要在日记上和自己打个赌，看看天无花多久会把自己甩掉。 神崎没有松手，天无也没有主动松开。在原本应该告别并分别左右前行的路口两个人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默契选择继续前行。 神崎勾着天无的小指把他带到弯弯扭扭的小巷里，鼓足勇气，转头，甩开他的手，拽过他的领子，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准确无误的亲住对方的唇。 然后转头就逃。 手臂被捉住，身体被转过来，神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方困住，面前是放大的对方的脸，神崎睁着眼，唇与唇相叠的时候呼吸交错，对方的口腔里带着与自己一样的牛奶冰棒的味道，这味道太醇太香，比自己经常作为早饭的奶油面包更有家的味道。 对方的话语挤在唇缝里递过来。 “喜欢我吗？嗯？” 嗯，喜欢。 “神崎桑，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他不说，但是还好他懂，还好懂的人是他，还好他都懂。 Chapter10 神崎想，天无的属相不属于十二里的任何一个，他属的是蟑螂，生命顽强。 前一晚还在发高烧，夜里神崎起夜回来的时候摸了摸天无的额头，汗津津的额头的温度已经与自己掌心的温度无二。 神崎：“……” 这家伙的身体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一起做广播也有了几年的时间，神崎知道对方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身为声优没有几个人的身体是十足的健康，多多少少都带着点病，自己也是一样，肠胃方面的机能近乎为零，感冒也是三天两天的找上门来。还好没怎么太耽误工作，event或者live之前都不会得太严重的病。 ……天无这技能倒是神奇的不行，明明睡着之前还在发高烧，几个小时之后就已经退烧，现在这家伙正缩在自家大号的单人床上鼾声如雷。 娘桑警觉地抖抖耳朵，在黑夜里盯着神崎看，神崎走过去安抚它片刻，这才回到床上躺好。 然后就被搂住了。 天无咕哝了一句什么神崎没听清，只知道自己被这家伙像抱一个等身抱枕一样的塞进怀里，自己不安分的试图挣脱，还被天无更用力的揉了揉。 “喂喂。”神崎声音极轻。“现在你不是病人了哦，我不会照顾你了哦？” 男人明显还在睡着，丝毫没有要理会神崎的意思。 次日清晨，神崎醒过来的时候那家伙不在卧室里，屋外水声哗啦哗啦，神崎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把还没响的闹铃顺手关掉。 “ono君？” “啊，神崎桑这么早就醒啦？”浴室被拉开一条缝，男人从里面探头出来，湿哒哒的头发还在往地上滴水。“我很快就洗完了，然后一起出去吃早饭吧？” 浴室门咣的关上，完全没给神崎一点反驳的余地，神崎愤怒的去敲浴室的门，里面的男人光溜溜的愣在那里。 看到神崎进来，天无摆了一个妩媚的pose：“浩史君要一起洗么？” 神崎：“……” 神崎黑着脸出去了。 天无很快洗好，赤裸裸的满屋乱晃，把之前发烧时穿着的衣服都塞进神崎的洗衣机里。 神崎：“……” 神崎：“快点穿上衣服啊你！不怕再发烧吗！” 天无赤身裸体的走过来，对着正准备脱衣服洗澡的神崎扬了扬二头肌：“我超强壮的，已经好啦，都是神崎桑照顾的好。” 神崎：“哦。” 天无一脸期待的看着神崎。 神崎：“你什么时候出去，我要洗澡了。” 天无哀怨的爬出浴室。 神崎心情很好，在知道天无已经退烧的时候心情就已经变得很好，大家都知道该如何能照顾好自己，也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多说，只是点到而止就已经足够。 所以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站在他身边就好。 其实刚刚天无在自己面前裸奔的目的神崎一清二楚，为了过一阵子的orepara这家伙是在努力减肥，虽然神崎觉得这家伙有减肥的时间不如多锻炼一下口才，让自己的CM不那么惊险万分，但是既然是这家伙认定的事情那么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神崎早就放弃和他讲道理了。 “神崎桑我帮你洗澡吧……我好饿，我要吃东西，我要和神崎桑一起吃早餐……”男人在门外哼哼唧唧。“都是男人怕什么的，神崎桑总是不愿意和我坦诚相见，就算我比你大……” 呯的一声，衣着整齐的神崎打开门，将脸上的黑线统统摔到对方白净赤裸的上半身上。 “谁说你比我大了！大叔我比你大好吗！来比啊！” “来比来比！”天无作势就要脱胖次。 神崎毫不犹豫的狠狠掐一把天无腰上的rou。 “诶哟诶哟疼疼疼，神崎桑好暴力，那就算神崎桑比我大好了，不玩了。” “什么叫算！”神崎炸毛。“就是我比你大！” “好好好，神崎桑的神崎桑一米长。” 神崎：“……” 神崎：“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不行，神崎桑头发还没干，这样出去会感冒的。”天无抓住神崎按在沙发上，然后拿风筒过来亲自给神崎吹头发。“现在年轻的时候还好，再老一点会头痛的。” 神崎不耐烦的去捉天无的手。“我自己吹啦……” 天无倒也没怎么坚持，默默把风筒让给神崎。 “我说……你真的好了？”神崎边吹头发边问他。“明明昨晚还在发高烧，怎么突然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唔。”天无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从小就这样啊，在我觉得‘我绝对不可以生病’的时候，无论什么病都好得很快的……大概是气场吧，我散发出的气场太强大，所以病痛的妖怪都很快的离我而去了。” 又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神崎不想理他，这家伙从自己这里学来最多的就是装傻，不但学去其中奥妙还运用自如，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真的，没骗你，虽然我一直身体都不太好，但是从来不会得太严重的病，倒是神崎桑……神崎桑的身体太差了，都不知道好好照顾一下自己。” “哦，我果然应该结婚了吧。” 冷场。 神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更知道自己没说错话，有些东西就应该从一开始便扼杀在摇篮里，这样才会防止它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生长。 “那个……神崎桑今年也来吧，orepara。” 对方岔开话题的本领并不高明，甚至说是笨拙得可以，认识这么久神崎知道对方钻牛角尖的本领有多么强，没有立刻反驳自己已经很给自己这个前辈面子了。 “……我才没有时间去呢，大叔我还要努力赚钱。” “我在关系席上已经给你留了位置。”天无摸摸肚子。“我的体重已经减下来一点了，在台上一定会kirakira的……” 没有时间去的神崎的时间表的确很紧，所以神崎提前与竹内打了招呼，串开所有live的时间，并且也瞒着天无问内部人员要来时间表，虽然感觉很对不起其他的声优们，神崎只能保证在那一个人上台的时候在台下坐好。 不会掩饰紧张的笨蛋在台上闪闪发亮，腋汗出的吓人，神崎在台下笑着看过去，感觉无比的心满意足。 关系席上都是台上众多声优的家人，不过神崎并没有指望能在这边看到mamaD的身影。票刚入手的时候mamaD特意给神崎打了电话说成功抢到第一排的票，问神崎要不要来普通席一起看，神崎心想果然mama才最爱自家的孩子的人，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比不上。 天无的part结束，神崎立刻偷偷溜出会场，饭们的热情高涨，神崎也一直带着笑，一直到走出会场之后这才掏出手机给那家伙发短信。 「－д′－笨蛋永远是笨蛋。」 没想到那边立刻回道：「我看到你了（′?ω?）」 骗人，这绝对是骗人的，我又不是没上过舞台，站在舞台上面看下面永远是一片漆黑的，你说你看到我了你骗鬼呢。 手机嗡嗡嗡震动，神崎吓了一跳，上面提示是天无的电话。 “做什么？” 对面是吵闹的音乐声，不过声音很怪，像是被装在盒子里一般。 “我看到神崎桑了，真的，但是那个时候神崎桑在低头笑，没有看我。” “……喔。” “神崎桑不说点什么吗？” “专心点啊baka，石渡酱呢？怎么没有没收你的手机？” “……” 神崎想了想，还是安抚道：“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上台，放轻松，你能做到的。” “嗯！” 电话被挂断，神崎松了口气，抬头看到有两个漂亮的姑娘站在对面不远处的地方，其中一个正在低头按手机，另外一个正看着神崎，露出惊讶的神情。 神崎眨眨眼睛，微笑，那个姑娘点点头。 神崎匆忙把口罩戴好，又把围巾向上拽了拽。 － DGS的碰头会永远没什么秩序，打游戏为主碰头为辅，神崎在游戏里救场的同时天无一直在不停的拖后腿，神崎bakabaka连发，然后还要继续帮这家伙解决boss。 说是碰头会其实没有什么内容，诹访依照惯例对着台本好一阵棒读，然后抬眼问两个人有没有听懂。 ……对不起如果我们也按照你这个语气来的话那差不多就该失业了。 天无明显在走神，那边内P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其他staff有其他staff要做的事情，整个会议室对桌子上台本尚且抱有求知欲的只有神崎一个人。 神崎：“……” 算了，这么多年过来，DGS这个风格也不是一天两天。 天无的肚子突然十分明显的咕噜噜一声，大魔王立刻一脸解脱的一挥手散会，完全不管剩下的内容还是不是需要一起讨论一番。 可能会有争议的部分大魔王会十分敬业的问两个人的态度，就算是要瞒着两位主持的企划，大魔王也会提前与两个人的经纪人打招呼。两个now peak的声优毕竟还要靠公众形象来吃饭，折腾得太过火也可能被NG，神崎知道诹访其实很注重这些细节的部分，所以台本什么的……之后再说。 因为这个时候的天无正在可怜兮兮的扯着神崎的袖子。 “神崎桑，我们去吃饭吧，怎么样？” “饿的是你又不是我！自己去吃啦！” “神崎桑也没有吃啊，我们一起吧，你看距离收音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不会迟到的。” 根本不是时间问题好吗！！ “走吧走吧神崎桑我要吃——拉——面——”天无推着神崎的后背向前推，周围staff视而不见。 神崎：“……” 今天的晚饭时间不算晚，并不像每次那样把晚饭变成宵夜。天无似乎确实饿得狠了，坐在座位上不安的扭动。 天无的不安实在是太明显了，带得神崎也觉得周围的气场十分不舒服，在桌子下面踹了天无一脚，神崎问他：“前几天orepara，你怎么看到我的？” 这是神崎总结出来的，专门可以用在天无身上的技能，就是转移话题到彼此的身上。这个办法在天无焦虑的时候尤为好用，虽然这家伙并不会像自己这样时常状态为负，但是当这家伙在饿着肚子的时候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而且只在自己面前。 “我就是能看到嘛，神崎桑的身形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台上看台下明明是一片漆黑的。” “我是在CM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后来上台的时候看到的哦，神崎桑来的真晚……看完我的演出就走了吗？” “嗯，不然怎么发简讯给你。” “要是神崎桑看不到我回简讯的话，会不会超寂寞的？” 神崎：“……” 拉面被呈上来，恰到好处的打断二人的谈话，虽然很烫但是天无依旧吃得很快，期间还不忘把上面的鱼板都丢到神崎碗里。 “神崎桑就喜欢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含着面的那家伙含糊道。 神崎立刻反驳他：“拉面也没有营养。” 天无埋头吃吃吃，神崎确实不饿，但是看这家伙吃得这么香的样子多多少少还是勾起了少许食欲。为免对方吃完之后再过来讨自己吃过的面，神崎把碗里大半的拉面都夹到对方的碗里，然后才开始细嚼慢咽。神崎自认为对食物要求不高，世界上的食物只有两种，一种是好吃的，一种是只能填肚子的，大半的食物其实都只是填肚子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事物才是需要专心品尝的。 拉面显然是后者，被天无逼着吃了这么多年的拉面做夜宵，神崎完全没感觉出这东西的魅力在哪里，居然值得这个baka如此爱不释手。 “喂。” “嗯？” “拉面到底哪里好吃了？” 天无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抽出纸巾擦擦嘴巴道：“神崎桑到底哪里不可爱了？” “……哈？” “神崎桑明明很可爱啊，可爱的不得了，无论是蹭得累还是别扭都特别可爱啊。” 神崎：“……” 天无兴致勃勃的解释：“神崎桑总说自己大叔，但是在我眼里神崎桑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可爱的那个，所以我也觉得拉面好吃。” 神崎：“……” Ono君，大概牛久大佛也拯救不了你的脑回路…… － DGS的录制一如既往的顺利，不负责任的大魔王一次又一次的诓二人说出类似羞耻py的话语，提示板写的刷刷响，天无笨蛋总是不能像碰头会那样说出有趣的话题，还要靠后期剪辑来把时间缩短。 两期DGS的休息时间，天无主动请缨下楼去自动贩卖机买DP，回来的时候蹭到神崎这边问道：“我今天是不是又让神崎桑烦躁了？” 神崎被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你每天都挺让我烦躁的。” 天无立刻像史莱姆一样软了下去。 推门走进休息室的八木桥被天无吓了一跳:“天无桑这是怎么了？” “HP为负了。” 八木桥心有余悸的点头。“走吧，诹访桑让我们早点过去。” 很快搞定第二期的录制，在看到监督的ok手势后二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天无又开始捂着肚子哀嚎。 “好饿，没吃饱，好饿啊……” ……为了orepara而减肥减得太狠了吗……神崎心想，这样下去肯定还会胖回来啊笨蛋。 “神崎桑之后没有工作了吧？一起回家？” “嗯……” 冬夜，惯例的位置，神崎不停的对双手呵气，还是觉得冷得不行。旁边天无看过来，向神崎伸出双手。 神崎试着攥了一下对方的手指……比自己的还要凉。 “叫你手汗那么严重，现在终于知道冷了吧？”神崎把天无的手指圈在自己手里，用掌心努力把他捂热一点点。 “神崎桑不要抓着我的手不放啊，我会害羞的。”天无豆芽颜，一副欠揍的模样。 喂喂喂我好心好意的想要给你暖手你就是这个态度对我的吗！ 神崎不想理他，甩开他湿漉漉的爪子。 “还是别叫计程车了，我们一起走回去吧？怎么样？” “你不是饿了吗？” “能和神崎桑一起走回家比填饱肚子更重要啦……一起走吧。” “……哦。” 接着昏暗的月色，天无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的内容大概是他今天新接到的游戏角色，那个游戏角色黑发戴眼镜，武器是苦无，似乎和男主还是青梅竹马云云。说的人不怎么用心，听的人也是一样，因为说的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听的人的态度上，听的人便不得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神崎桑，今天不太专心啊，是累了吗？” “唔？我还好啊。” 天无站住脚。 神崎转头看他。昏暗的夜色下，神崎敏锐的意识到他似乎要说一些什么极其不得了的东西。 “我……” 神崎立刻打断他：“一起吃夜宵吧。” 天无愣住。 “都是成年人了，吃个夜宵也没什么，走吧，你不是饿了吗。” 你会懂的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知道的吧，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就像我知道如果我不打断你你会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东西一样，你也该明白我的态度吧？ 他明白。 天无垂下眼，然后点头。 “嗯，我知道了……吃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