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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俄罗斯轮盘【剧情】

    年轻人之间的解决方式,能有什么呢?

    打一架吗?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不实际。

    花钱免灾吗?两边早就金条互送了,有用就不会在这里互相冷脸了。

    用道儿上的方式,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各捅一刀?都是有身份有脸面的少爷,怎么可能?

    这像是个难题,横在三个男人中间。木卿歌很清楚为何自己的父亲会有这种提议,他在不满他刚刚的独断。他隐瞒了很多事情不让他知道,用厉偌清和风爵做借口拒绝坦白。而他也不想多废话,既然他自己想做主,那就给他这个机会做主。

    另一间房里,木卿歌,萧衍,程骁行坐在三个不同的方位互相对视。窗外大雪纷飞,甚至都吹起了大风。

    外面冰天雪地,房间里氛围更冷。萧衍想让程骁行和解,但程骁行不愿意。他和夜弦没什么纠葛,但他就是不满木卿歌处处压着他,从他拿枪顶他头开始,这梁子就结下了。

    萧衍:“木卿歌,你最想报复的是我,不是他。”

    木卿歌:“放心,我会连你一起算进去。你今天把夜弦带过来让她做你的挡箭牌,想用她的命换取家族和平的事情我都记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萧衍。”

    萧衍:“木卿歌,我没有想利用夜弦换和平!如果我真要用她的命献祭,那刚刚她早就被带进去处理了!”

    木卿歌:“那你就不该带她过来!你别以为我会信你的花言巧语,弦儿太单纯才被你利用!你一开始想利用她来对付厉偌清,现在又想利用她来对付我!作为一个男人,只会利用女人,真是够卑劣!”

    程骁行:“木卿歌!到底谁卑劣!你为了个女人不顾黑道规矩,三番两次报复我和萧衍,手段一次比一次狠!你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无法无天吗!”

    木卿歌:“夜弦出道的事情是你们两个人一手策划的吧?我和厉偌清耗费那么多人力财力,却不敌萧衍你后台改个数据。你想通过抓住夜弦来威胁挟制我们,想看我们内斗,想从中获利,又或者你们还想赌一把?你们觉得,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夜弦?”

    萧衍一直以为他只为了夜弦,可现在看来这个男人的城府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太多。

    木卿歌:“你们想站队,想赌一把,所以你选择了厉偌清,通过萧家给他帮助和资金。你和厉偌清签的协议你觉得我不知道?”

    萧衍默默咬起了牙,木卿歌是如何知道他和厉偌清签的秘密协议?是厉偌清说的?不可能啊,他和木卿歌现在是敌对竞争状态,不可能互相通气,除非这两个人暗地里早就联手想对付萧家。

    签协议的事情程骁行根本不知道,他震惊得看着萧衍,突然有一种遭受背叛的感觉,“萧衍,你和厉偌清结盟你没告诉我?”

    这些手握重权的男人互相隐瞒的事情太多,萧衍本来就很难对人产生信任,此刻被木卿歌挑出事情,可谓是腹背受敌。

    木卿歌靠在椅背上轻喘两声笑了起来,“萧衍,你选错人了,你本该选我的。我才会赢,我一定会赢!”

    萧衍半低着头,程骁行不停指着他质问,缓缓抬眼对上木卿歌嘲讽的笑容更是浑身难受,“木卿歌,你哪儿来的自信会赢?你觉得厉偌清是吃素的?”

    木卿歌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翻过来仔细查看,“厉偌清当然不是吃素的,但他现在的手段不及我,他还不够狠,所以他会输。”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多好的兄弟都会互相背叛,多好的朋友都会互相隐瞒,这三个男人之间,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

    萧衍突然大笑起来,他往椅背上一靠长叹了口气笑道:“木卿歌,我当真是被大学里的你给骗了。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是那四个人里面最与世无争的人,你的能力不及厉偌清,你的野心不及凌渡,甚至你连风爵的玩心都没有。每天埋头学习,做饭读书。却没想到当初一心想成为医生的男人会坐在这里和我说厉偌清没你狠。真是有意思!真他妈的有意思!你隐藏得真是够深!不知道夜弦有没有见过这样表里不一的你?”

    木卿歌停下了手指,目光穿过指缝看向萧衍,他冷笑着声音低沉:“萧衍,我劝你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说多余的话,我能让霍震撞你一次就能让他再毁掉你的喉咙,你不想下半辈子还得学个手语吧?”

    木卿歌既然说出来了,就代表他做得到。他确实够狠,这一段时间所展现出来的铁血手段连木诺野看了都产生了恐慌,所以他很着急去接触夜弦,她可能是控制木卿歌最大的筹码。

    程骁行狠狠拍在桌子上,他指着木卿歌厉声喝道:“你他妈当我死了!在我的地盘威胁我的兄弟!木卿歌,你信不信今天老子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程骁行的性格还是太暴躁,他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木远乔教过他如何对付这种人,很简单。

    木卿歌:“程骁行,你当萧衍是兄弟,为了他找我麻烦,却没想过他自己先背叛了你。他选择厉偌清站队下注的时候,可是把你晾在一边。好处他都占了,而你被当枪使一点利益没捞到现在还惹了最大的麻烦,值得吗?”

    程骁行瞥了一眼萧衍握起了拳头,“木卿歌,别以为挑拨离间有用,我和萧衍是过命的交情!”

    木卿歌:“过命?你觉得我和厉偌清没过过命?到现在,不还是在互相算计?程骁行,我要是你,就多留个心眼,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现在这三个人从原本的两方变成了三方,每个人都为了个自己的利益和恩怨站到了对立面。

    木卿歌所展现出来的手段能力堪称一绝,就连萧衍这种经历过家族内斗心机深沉的人都不一定斗得过他的腹黑,与木卿歌为敌确实不是个好选择。

    如果不是当初木卿歌因为吃醋针对他,按照萧衍的推测和利弊的时候权衡他是应该选择帮助木卿歌赢的。

    夜弦拿着手里的左轮手枪,将里面的子弹一颗一颗拆下来又装回去,子弹很有分量都是真弹,而她已经想好了如何解决这场闹剧。

    “你真的要这么做?”

    “嗯,既然是我引起的,那就由我来结束。”

    木诺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猛的女人,她真的只有18岁吗?

    “那就进去吧。”

    木诺野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夜弦走进来时,木卿歌瞬间方寸大乱,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出最冷漠最无情的一面训斥她。

    木卿歌:“为什么要跑出来?不是说了等会儿送你回去吗?夜弦,你就这么不听话!”

    夜弦:“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木卿歌:“这里不需要你解决,这里是男人的地盘,女人不要随便乱掺和,滚回去!”

    他的态度还是和刚才一样凶恶,夜弦稍稍习惯了一点抬起头摆出了一个笑脸,“男人的地盘?好像是这样,我刚刚在外面基本没看到什么女人,来这里的基本都是黑道上的人物吧?要不就是像萧总一样有权有势的大老板!”

    “夜弦!滚回去!”木卿歌真的要疯了,夜弦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他做了这么多,周旋这么多就是为了保全夜弦。

    如果夜弦听话,那她就不是夜弦了。

    少女走到桌案前,环顾着四周看向每个男人,木诺野靠在墙壁旁双手交叉着沉默看戏。

    “今天人不多,正好。”夜弦根本不理会木卿歌的怒气,她紧紧盯着程骁行,碧蓝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光芒,“程先生,这件事因我而起,本该由我这个始作俑者出来道歉,是我抢了霍震的枪,也是我在A市动了枪。冤有头债有主,应该付出代价的是我。”

    “夜弦!”木卿歌怒吼一声,因为极端的紧张整个人呼吸急促特别厉害。

    夜弦回过头看了一眼木卿歌竟然抬起手指对着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木诺野挑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

    程骁行没想到这只兔子这么有胆量,他缓和了刚刚的怒气坐到椅子上仰起头盯起了夜弦的脸,“够血性啊夜弦,你的意思是我该找你寻仇,你就不怕我划花你这么漂亮的脸蛋做不了明星吗?”

    “程骁行,你忘了我和你说的吗?”萧衍看着程骁行对他使眼色,刚刚他劝说程骁行保住夜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身后还有个厉偌清。厉偌清已经和夜弦求婚,今天但凡夜弦在这里出一点问题,厉偌清发起疯来怕不是要联合木家直接和程萧两家宣战。

    得罪一个木家就已经让他们骑虎难下,再来一个厉家,整个南部大区的局势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厉家现在的势力可比木家强悍,毕竟是已经赢得游戏的家族,手握的权势和财富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萧家或者程家能比的。

    程骁行:“怕什么,是小兔子自己跟我说要自负代价。虽说是个女人,但也不至于说话不算话吧?”

    夜弦:“当然,我夜弦一向坚守的原则,一人做事一人当。程先生,我会为破坏掉的规矩付出代价,但我付了这件事就此打住,不可以再借此生出事端和仇怨,接受吗?”

    程骁行见识过夜弦的胆量,她确实与众不同。

    “好啊,不过先让我看看你能付出什么代价!”程骁行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面对夜弦提出的解决方式也大方地想听听。

    “先打住,既然程先生这边已经同意,木先生这边呢?”夜弦今天要一次性解决两个男人,不止是程骁行,还有木卿歌。

    “夜弦,你到底要做什么!别在这里耍性子,你想任性也给我先回家去!”木卿歌始终把她当小孩子,对她宠溺了这么久都快忘了当初夜弦在暮色是如何一人做事一人当的。

    夜弦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她微微侧头余光撇在男人的脸上突然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笑里面竟然带着不屑,让男人浑身一紧。

    “木先生,我欠你的,今日也一并把代价还你。你帮助我的我很感激,但就像萧先生所说,万事只求取而不付出,一定会走向崩坏的局面。我们做个交易吧?”

    木卿歌真的恨死了萧衍,他对夜弦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又给夜弦洗脑了吗?

    “夜弦,我不需要你还,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我有自己的考虑和利益,你别以为我会为了你白做那些事情!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局势战争!”

    他想用夜弦不懂的东西吓退她,但少女却仰天大笑,她从身后掏出一把左轮手枪,这一刻,木卿歌几乎装不下去。

    她,又拿到枪了。

    “夜弦!谁给你的!把枪给我!很危险的!快听话,把枪给我!”

    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她的男人,厉偌清和木卿歌。

    夜弦笑了笑抬起手中的左轮手枪扣着弹夹,啪,分离开来。她将里面的子弹一颗一颗卸了下来摆在桌面上。

    “几位少爷,看清楚了,一共6颗子弹,我全部放在桌子上了。”

    夜弦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当初她上擂台对付霍震的时候就没有听从任何人的摆布。

    木卿歌想上去抢夺那把空枪,夜弦却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桌子上的一颗子弹填进弹夹,猛地一转狠狠一拍将子弹上了膛对准了木卿歌的头。

    这一下子,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警觉起来,就连萧衍也站起身劝阻起夜弦。

    萧衍:“弦儿,你知道规矩的,把枪放下!”

    程骁行:“妈的,你真他妈猛!敢拿枪指他?”

    木卿歌终于能体会到厉偌清的痛苦,这样的夜弦凶猛异常根本不会听从任何人,“夜弦,你要做什么?你拿枪指我,想杀了我?”

    夜弦看着自己手上的左轮缓缓打开了保险,她刚刚已经快速转动过弹夹,现在开枪六分之一的机会射出子弹,打死眼前的男人。

    木诺野仍然抱着双臂看戏,不过攥着衣服布料的手心竟然也出了汗。

    “木先生,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木卿歌死死盯着夜弦的眼睛,她不是在开玩笑,而他也拿她没办法,沉默良久后他松口了,“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今天不止向程先生付出破坏规矩的代价,还会偿还你帮我欠下的仇怨债务,还完了你和程骁行就不可以再有任何的冲突。”

    原来她是为了阻止他们残杀,夜弦想得太简单,如果真的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或许还能解决,现在是几个家族之间的矛盾,那些老狐狸在这几十年里积冤颇深,他和程骁行对决不过是个导火索。

    萧衍:“弦儿,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之间的纠葛不止这些。”

    夜弦:“我不管你们有任何其他的纠葛,利益也好,仇怨也罢,我今天就只想解决我和你们两个人的恩怨!”

    夜弦决定了,她决定好的事情无法改变。

    那把枪在少女的手中转动,她坐到了桌案上竟然把玩起了左轮手枪。

    “简单一点,我们玩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做俄罗斯轮盘。”

    “!!!”

    “!!!”

    “!!!”

    “!!!”

    四个男人,没有一个不为之一震。俄罗斯轮盘赌(Russian roulette)是一种残忍的赌博游戏。与其他使用扑克、色子等赌具的赌博不同的是,俄罗斯轮盘赌的赌具是左轮手枪和人的性命。俄罗斯轮盘赌的规则很简单: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旁观的赌博者,则对参加者的性命压赌注。

    夜弦抬起头时,脸上竟然是笑容。她举起那把左轮手枪并不着急开始游戏,“参与游戏的两位都是黑道中人,想必也听闻过这种亡命之徒的游戏吧?”

    程骁行:“我听说过不奇怪,你会玩才最奇怪!”

    夜弦摊开双手笑道:“我中俄混血,这游戏在我那个国家很流行,不奇怪吧?”

    木卿歌:“我拒绝,我不参与,你也不允许玩这种游戏!”

    夜弦转过头,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严肃的眼神让木卿歌产生了一丝恐惧,“木先生听说过中间人吗?在黑道两方的谈判中需要一个黑白通吃有权有势的中间人进行调解。”

    夜弦有太多的未知,木卿歌不知为何一个刚刚18岁的小女孩儿会知道黑道上的各种规矩,他不愿意玩,当夜弦说出那个游戏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夜弦会以身犯险。

    木卿歌:“夜弦,你想做中间人?你够资格吗?”

    夜弦:“很明显我这种身份不够格。但是有这么一种情况,只要这个中间人愿意主动参与到双方的亡命游戏中,那她就足够资格坐下来和两方谈判!”

    她太疯了,超乎木诺野的想象,夜弦刚刚问他要左轮手枪的时候还以为她想拿着枪用自己的命去威胁木卿歌放弃对付程家,却没想到这把枪到现在竟然出现了新玩法,她果然与众不同啊!

    木卿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夜弦,他知道她的性格,死活不听的任性兔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木卿歌的眼神还是变软了,他怎么可能忍心那般凶恶地对待她。

    夜弦用一根手指推倒了桌面的剩下的五颗子弹,铜质子弹掉落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清脆好听,“一共三个人,每个人2枪的机会,先放弃者失败,事情因我而起那第一枪就从我开始。”

    当枪口对准自己的下巴时,夜弦的身体都不由得紧绷起来。

    “弦儿!把枪放下来!不要玩这种游戏!”木卿歌服软了,用她的命来换和平他做不到,“我答应你,你先把枪放下来!”

    这样的事情她做过一次,对厉偌清管用对木卿歌同样管用。夜弦仰着头,冰冷的枪口对着自己的下颚,她撇过眼睛看向程骁行,“程先生,冤有头债有主,这一枪我先还你。”

    咔吧

    扣下扳机的空枪声在房间里回荡,夜弦缓缓睁开眼睛,浑身热汗在这几秒的时间里瞬间冒起,她笑了笑转过头看向了程骁行,“程先生,该你了。”

    夜弦是个疯子,这件事木卿歌知道,其他人还未曾见过。她的疯狂永远出乎所有人预料,那把左轮手枪伸到程骁行的面前,他现在被一个女人逼着骑虎难下,她已经对自己开了第一枪,而他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怯场。可是那是真枪啊!桌上的子弹全都是真的,如果这一枪他运气不好,直接给自己爆头,那一切都完了。

    夜弦举着手枪对着他晃了两下,正常人都会犹豫甚至是拒绝,没有人会真的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除非他是个疯子。萧衍更是拉着他的手臂对他摇头,比起性命,尊严又算什么?

    “这个游戏很难接受吧,这很正常,毕竟程先生不是霍震那种街头拼命的亡命之徒,他输给我一整只手,不过那个男人才是真血性,我要哪只手他就砍哪只手给我。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他,那可是个真汉子!”

    木诺野听说过霍震输掉一只手的事情,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这激将法也是够厉害,面前的程骁行马上就要上钩了。

    “这个游戏很公平,在这把枪面前,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财富权势,有的只是运气,但就是因为只看运气才最刺激最好玩!”夜弦一边说一边扫视房间里的众人,眼神中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凝重严肃变成了疯狂。

    “夜弦,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木卿歌!我夜弦生来就不是为了听谁的话,当个乖宝宝的!我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也有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游戏,你有胆子就跟我玩,没胆子就一旁呆着去!”

    夜弦的本质和她的父亲一样,一个患有精神病的疯子,充斥着暴力和疯狂,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她残破的人生。

    少女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强烈到可怕,她猩红了眼睛,怒视着所有人,碧蓝的眼瞳深处是她最原始的疯狂。

    “程骁行,你玩吗?”

    当程骁行接过手枪时,萧衍看到的是夜弦兴奋的眼神。她死死盯着程骁行的动作,看着他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可是扣动扳机的手指始终没有勇气压下去。

    这种游戏需要的何止是勇气,更多的是气血。

    “夜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程骁行要是死在这里,你觉得这件事还会结束吗?”萧衍根本无法接受,一个小孩子要玩这种亡命的游戏,到底是谁教她的?难道是带她进来的那个人?木诺野?

    “木诺野,是你?枪是你给的?”

    萧衍和木卿歌同时看向木诺野,他耸了耸肩没有否认,“这位夜小姐只是问我借了枪,我出于好心就借给她了。”

    “好心?诺野!“木卿歌一把扯住他胸口的领带,黑色的眸子里冒出了怒火,他果然还是对夜弦出手了。

    木诺野全程笑容,握住木卿歌的手说道:“冷静点,哥。”

    “枪是我要的,这位木先生也是我拜托他带我过来的,游戏的内容也是我自己决定的,与他无关。不过萧先生和这诶木先生干站在这里看也很无聊吧,要不要下注?你们两位的身份地位足够帮我做个见证吧,看看这六分之一的机会会落在谁的头上?”

    夜弦的想法越来越疯狂,她甚至还要另外两个男人下赌注。

    萧衍:“夜弦!”

    夜弦:“程骁行!开枪啊!一个大男人怂什么!”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划过,程骁行咬紧牙关怒骂一声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草!”

    咔吧

    空枪

    男人的体内在这一瞬间分泌的肾上腺素将他所有的感官提到最顶峰,当他发现是空枪时,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极端的刺激带来了极端的释放,在生与死之间的博弈中,男人兴奋了起来。

    这种游戏的刺激感太恐怖,会令人上瘾。

    左轮手枪伸到了木卿歌面前,程骁行红着眼睛对着他惨笑,夜弦坐在棕红色的桌案上一只手撑着头笑意盎然,“轮到你了,木叔叔。”

    “轮到你了,木卿歌!”

    程骁行手中的枪此刻重若千金,人类的本能便是恐惧死亡,木卿歌也不例外。只是人之所以是人,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理智可以控制本能。木卿歌接过那把枪,当他把枪抵上自己的下巴时,黑色的眼瞳里只剩下夜弦的身影。

    他想过自杀,在夜弦答应厉偌清的求婚后,他万念俱灰想着自杀一了百了,他从不惧怕死亡,他惧怕的只有失去她,如果她希望他开枪,木卿歌会毫不犹豫。

    “夜弦,如果我输了,让霍震送你去找厉偌清。”

    如果这是遗言,对木卿歌来说太简短了点,但只要她活着…………

    咔吧

    又是空枪,莫名的幸运。

    夜弦对着木卿歌伸出手,他有些恍惚,在死亡面前,强装的镇定无法掩盖本能的恐惧,木卿歌没有交枪,抬眼紧盯着夜弦声音低沉带颤,“够了,弦儿,到此为止吧,你要的我都答应你,我不会再针对程家,我可以息事宁人,我放弃这个游戏。”

    木卿歌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暴露出软肋,他从头到尾要的不过就是夜弦的安全,现在的游戏就是本末倒置。

    夜弦根本没想停止,她抓住枪柄用了点力气将左轮手枪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

    “木叔叔主动放弃,出局。”

    木卿歌输了,不是输给了生死,而是输给了夜弦。

    “那现在,轮到我了。”

    程骁行瞪大了眼睛,看着夜弦再一次抵上自己的下颚,她歪着头严重的兴奋和疯狂令他一个黑道家主都为之胆寒,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三分之一的死亡机会,这是一场赌局。

    夜弦仰着头看向天花板,她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迟迟没有按下去。木卿歌对夜弦没有一点办法,她是独立,总想着自己解决,她不喜欢欠债,却用最令人恐惧的方式折磨所有人。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夜弦,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对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夜弦的选择永远和他背道而驰,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爱上她是一场注定会输的游戏,而他早就深陷其中,就像现在等着最后三分之一的死亡机会彻底毁掉他。

    “这个游戏是我的父亲教我的。”

    她没有动枪,仰着头说起了以前的故事。

    “我和木叔叔说过我的父亲,也说过我的身世,不过在座的其他人不知道吧,我出生在一个叫做白城的海边小镇,那个地方在十八年前是个三不管的肮脏地方。那里面最多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夜弦顿了顿,余光瞥着程骁行笑着说道:“是黑帮,大大小小,各种帮派,各色人种的黑帮。白城最大的犯罪来源,偷渡。而我的父亲,就是偷渡过来的俄罗斯男人。所以,我是中俄混血。像我这种混血儿在白城随处可见,那个地方,枪支,肚皮,妓院,随处可见。那是一个连警察局都被黑帮冲进去砸过无数次的犯罪天堂。想要在那种地方活下来,我从4岁开始就要学会格斗和打拳,6岁懂得如何反侦察逃跑,10岁知道攻击人体哪个部位可以致人死地。哦,对了,忘了说,我的父亲在白城最多的职业就是黑帮中间人。他自己,好像就是混黑道的。“

    夜弦的身世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是最复杂的。她自己没多少经历,但她的父亲却是个狠角色,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夜弦原来从小就和黑道有渊源,怪不得今天她能力压四个男人强势到了极点。

    夜弦:“白城的帮派太多了,走在路上巷子里不是尸体就是即将变成尸体的人,那个地方烂透了逃都逃不出去。那个男人就在那里面存活,为了妻女的命他从来不站队,永远只当中间人赚点调停的钱。直到有一次,调解的一方当场反悔,被那个男人一拳送去见了上帝。我记得好像是帮派的二把手吧,对他进行了追杀。那天下雨,1V50,全灭。”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木卿歌知道她有多憎恨自己的父亲,她的前半生有多痛苦在这里也就只有他知道。全场鸦雀无声,这样的信息量如同炸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就算是黑道世家,程骁行和木卿歌都从来没有正面应对过最底层的厮杀。

    “他一个人灭掉了半个黑帮,在白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越来越多的帮派找过来借着讨说法的名义想拉拢他,不过他不愿意。因为只要选择了一个帮派,他的妻女将会被其他所有的帮派威胁。他把当初调停失败的两方人又叫到了一张桌子上,就像今天这样,玩这个叫做俄罗斯轮盘的游戏,而他也参与其中,一人两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夜弦扣动了扳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她缓缓睁开眼睛咧开嘴笑了起来,又是空枪。

    “那个男人很喜欢这种游戏,他说在他的家乡很多人都是这么玩的。甚至在酒吧,每晚都有因此丧命的各种人,没有人觉得生命不可挥霍,赢了就是两瓶伏特加,输了就只有一地的脑浆。他是个疯子,有精神病。可是上天就是这么眷顾他,运气好到爆棚,六分之一的概率,死活就是轮不到他。程先生,你说会轮到你吗?”

    夜弦已经陷入了完全的疯狂,此时这把枪只剩下二分之一的概率,程骁行伸手接枪的时候,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是继续还是和木卿歌一样放弃,此刻程骁行陷入了抉择。他的运气真的足够吗?二分之一,选错就是死。

    夜弦撑着手肘神情冷淡,两条小腿悬在空中轻微摇晃,这样莫名其妙的轻松更让木诺野觉得她疯,天生的亡命之徒。

    “开枪吗?程先生?”

    少女的声音在此刻像极了催命符,二分之一,选错会死。程骁行扣着扳机的手指已经抖得不像话,用自己的命去赌,就为了一个游戏?

    夜弦和她父亲一样是亡命之徒,可他程骁行不是啊?他生来就富贵,被娇生惯养得长大,继承的家业父辈也全部帮他扑好了路,又怎么会让他去拼命?

    木卿歌炸他车的那件事是他这一生遇见过的唯一一次危及到生命的大事,可现在他的命就在自己的手上,选错就必须死!

    程骁行不知不觉已经低垂了脑袋,萧衍看清了他已经无法控制的满头大汗,发红的双眼满是血丝,程骁行忍不住的粗喘最是调动房间里的紧张气氛。

    “小兔子…………你够狠啊…………哈哈哈…………”

    程骁行的声音压抑着恐惧情绪,夜弦嗤笑一声手掌撑着侧脸歪头,“很刺激不是吗?用自己的命来博得快感,那种肾上腺素急升又骤降的落差可以刺激到全部的大脑皮层,你可以体会到这一生都不一定能尝到的最强烈的快感!”

    极端的心理刺激会带动生理刺激,夜弦说得没错,这种博命的快感真的很畅快,程骁行明明很恐惧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很享受这种刺激出来的快感,这是激烈的性交都无法给他的极端快感,他的心在渴望和恐惧中来回跳落,这是只有疯子才能完全享受的变态快感。

    男人的喉结重重滚落了三次,程骁行闭上眼睛暴吼一声,“cao你大爷!”

    “程骁行!够了!”

    扣着扳机的那根手指被萧衍死死扣住,那把枪的弹夹只转到了一半又弹了回去,程骁行抬起头看向萧衍的时候黑色的瞳孔都缩成了一点,额头上的汗全部淌了下来,惨白的脸血色全无,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着,一只白瓷的手掌伸了过来。

    “我会付出代价给你,所以二分之一我来选。”

    那把手枪落在了夜弦手中,浸了手汗的手枪有些粘腻,夜弦换了个姿势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右脑。

    “我放弃了,夜弦,你赢了。”

    程骁行松口了,这场亡命游戏夜弦赢了。

    夜弦眯起眼睛,对准脑袋的枪却没有移开。

    “代价是我答应好的,破坏规矩就要偿还。”

    “夜弦!”

    木卿歌彻底输了,他就是对夜弦无可奈何,求也要求着她活着,没了她,他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可是木卿歌的速度赶不上夜弦扣动扳机的速度,枪声淹没在男人的呼喊声中。

    A市大雪,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迈巴赫不得不减缓速度,厉偌清正在发消息,但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死丫头,又不看手机!”

    天已经很黑了,大雪纷飞的夜晚他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姜堰瞥了一眼后视镜说道:“可能还没收工,等会儿再给她打个电话吧。”

    厉偌清关上了手机,他想给木卿歌发消息,可是编辑了半天也没发过去,现在他们是竞争关系,有些事情也该避嫌,但是这次的事情他还是打算站在他的身边。

    “阿堰,你觉得我会赢吗?”

    姜堰目不斜视,看向远处的大雪语气平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有时候你还是欠缺一些东西。”

    “欠缺什么?”

    “狠心。”

    要想成大事者,千万不可以心慈手软,狠心是最至关重要的一步。

    “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阿堰?我真的不想算计自己的兄弟…………”

    “我知道,这很让你痛苦,可是这是必经之路,你的父亲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厉家现在的地位就是依靠他的手段能力,如果你不去争,会失去很多东西和特权。”

    这些厉偌清都懂,他现在呼风唤雨的地位就是因为他赢得游戏的父亲,如果他输了,以后他的孩子就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程家大门门口,门卫验明身份之后开了门,厉偌清刚进大厅就看到了被拦在会议室外面的风爵。

    风爵:“什么意思?我的资格不够进去吗?”

    安保:“对不起,风先生,里面是重要会议,您暂时不能进去打扰。”

    风爵:“你觉得我资格不够?风家家主的资格不够进去吗?把程家人叫出来!想联合起来欺负卿歌一个人,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厉偌清皱着眉头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去,突然从身后走出来的凌渡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赶紧拦住风爵吧,不然他非得把这里掀了不可。”

    厉偌清露出了一丝笑容跟着凌渡走上前一把架住风爵的两条胳膊吓了他一跳。

    风爵:“卧槽,你俩做什么?放开我!”

    厉偌清:“怕你拆了程家,先过来。”

    风爵:“靠!拆了又怎么样?卿歌一个人在里面被欺负呢!老子可是他大哥,得扛起大哥的责任!”

    凌渡:“你别进去掺和了,卿歌的父亲在里面,你进去了可是要搅局!”

    风爵一愣,“啥玩意儿?他爸回来了?卧槽?”

    木远乔可比风爵他爸要可怕多了,小时候看他一眼那威严的眼神能吓哭一群熊孩子。

    厉偌清:“得亏我俩阻止你,不然你冲进去等会儿出都出不来!”

    风爵:“早说啊,差点冲进去,妈的,我爷爷但凡知道了我都没好果子吃!算了算了,他爸都来了肯定不怕有人欺负他,不进去了!”

    这三个人始终没有忘记各自的情谊,他们没有任何的交流却都不约而同地跑过来为木卿歌撑腰,生怕这些人欺负了他,所谓的兄弟情,就是如此啊。

    ——————

    日式庭院里陈设简单却充满艺术感,偌大的庭院空荡荡一片,唯有中央的一棵红梅树开得正盛。红梅艳丽娇媚却无香,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枝头,雪花融化在枝头的花蕾上,融化了半块又将艳红色的梅花冻成了冰块。

    青黑色的鹅卵石铺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圈的形状,夜弦看不懂筑山亭只觉得庭院里放几块孤零零的大石头特别奇怪。

    “这里真好看。”

    少女长长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冰冷的空气中飘荡,温热的房间呆久了出来接触的冷空气能让她瞬间清醒。

    “为什么?”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颤抖的音调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里面太热了嘛,出来透透气。”

    “夜弦…………”

    他太无力了,对夜弦,无力无助又痛苦。

    “下雪真漂亮啊,好想吃小笼包,这里能点外卖吗?”

    她永远在装疯卖傻,木卿歌受不了了,他多想发火,多想发泄,可是……………

    他怎么忍心,怎么可以对她发泄情绪……………

    “这里远,有外卖也要很久吧。”萧衍站到夜弦身旁和她一起看起了庭院里的梅树。

    “看看嘛,饿了,想吃小笼包。”

    夜弦转头看向萧衍,他苦笑一声把自己的手机打开开始找外卖,那一枪还是空的,她赢得彻底。

    “想吃什么,点吧。”

    “谢谢老板!”

    夜弦接过手机,低头看起外卖来。木诺野叫走了木卿歌,再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似乎事件已经走向了终结。

    木卿歌出来的时候,被门口守着的三个男人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的是到现在互相敌对的三个男人还是站到了他的身后,明明前几天在生意场上厮杀到红眼,可现在他有困难,他们还是站了过来。

    厉偌清:“怎么样?状况怎么样了?”

    木卿歌只是看着他们笑,风爵不想猜着急慌忙得问,“到底怎么样了?程家很难搞吗?”

    凌渡:“你爸不是来了吗?不好解决吗?”

    风爵:“我靠,程家是不是不肯罢手?妈的,你等着我帮你出头!”

    木卿歌:“都解决了,都结束了,结束了…………”

    看到这三个男人的时候,木卿歌的情绪崩到最后还是断了,他张开手臂紧紧搂住三个男人,低垂着脑袋偷偷将头埋进了风爵的肩头。

    “我好累…………对不起…………借我靠一会儿…………”

    三个人不明所以却还是抱住了木卿歌的身体,甩不掉的还是从小到大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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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弦将左轮手枪的弹夹拆开,萧衍突然笑了,因为那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夜弦骗了所有人。

    “可我明明看到你把子弹填进去了,为什么会是空的?”

    夜弦甩了下右臂,一颗铜色的子弹从指间滑落,夜弦两根手指夹着子弹在萧衍面前展示了五秒,紧接着当着他的面塞进弹夹,啪,弹夹弹回枪膛,夜弦举起手枪对准那棵梅树连开六枪,全是空响。

    萧衍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神色久久未能平复。夜弦哼笑一声再一次在萧衍面前打开弹夹,空的。那颗子弹在他眼前,消失了。

    男人的眼睛睁的很大,又看着夜弦在他眼前展现那颗根本没塞进去的子弹。

    “这世界上最不可预测的就是运气,我不是赌徒,不会真的用命去拼,我想赢所以只能作弊。”

    夜弦出老千不是第一次了,但萧衍第一次见。

    “你手法这么快吗?”

    “嗯,我练过小魔术,原本是想逗妈咪开心的,练了很久,但已经没什么可以用的地方了…………”

    萧衍对夜弦的了解还是太少,她的身世一页就写完了,文字生硬字字残忍。

    “那你刚刚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你的父亲?”

    夜弦看着萧衍,把动作放到最慢,能让萧衍看清所有子弹都放进了弹夹,她歪着头抿嘴笑了起来。

    小兔子笑与不笑都同样吸引人,可对他一人,那便是最美。

    “真的哦,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运气。他不需要作弊,六分之一的机会就是不会轮到他。那个男人,命硬得狠。”

    萧衍看着夜弦的笑脸心里百味沉杂,一个混黑道的父亲,酗酒家暴,亡命之徒,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女儿,她继承了黑帮父亲的疯狂,都长这么大了。

    “夜弦!”

    平地一声惊雷起,这突破天际响彻云霄的怒吼,不用想就知道是厉偌清。夜弦猛地转头,就看到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男人。

    “完了,凉透了!”

    夜弦提着枪躲到了萧衍的身后,右手抓着他的肩膀企图用萧衍当挡箭牌。

    “死丫头!你他妈又不听话乱跑!过来!老子要抽烂你的屁股!”

    “你都要抽我了,我还过去?你当我傻子?”

    夜弦别的没啥用,顶嘴技术一流。气得厉偌清真的低头把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一根长长的皮带绕在手掌里两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当知道夜弦被带到这里私自跑出来掺和的时候,厉偌清的太阳xue突突得跳,要不是姜堰拦着,今天程家和厉家也得结仇。

    “夜弦!你他妈找死!”

    厉偌清冲过来的时候夜弦一个翻身跃过围栏逃进了庭院,原本白茫茫的雪地被踩出一连串脚印,两个人在庭院追逐,黑色的皮带在空气中震出脆响,夜弦的屁股在混乱中被抽了两道疼得龇牙咧嘴上蹿下跳。

    风爵都习惯了,站在旁边还起哄让厉偌清多抽两下,木卿歌今天被她吓得魂不守舍对她被皮带抽忍着心疼不去阻拦。

    夜弦疼得直叫,没办法跑过去躲到萧衍的身后求饶,厉偌清凶起来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挥着皮带抽了萧衍一道,两个男人还差点打起来,夜弦趁机躲到姜堰身后,还对着厉偌清做鬼脸。

    金色长发的双马尾少女头上落满了白色的雪花,她穿梭在各种男人的身边,奔跑跳跃嚣张得做鬼脸,丝毫不在乎惹怒他们,而这些男人的反应各有不同,心里却只有对她无可奈何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