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群老东西最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新项目还是按照你说的去办。”

    “那款新游…”

    季玉凉手指交叉放在眼前，手肘搁在桌上，看上去像是一个在认真倾听的姿势。

    但当眼前的男人把嘴都说干以后，才发现这个倾听者一点表示都没有。

    “季总？季玉凉？你他妈没听老子说话呢？”男人发觉到了季玉凉的走神，手往桌上一拍，把季玉凉神游天外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面对合作伙伴盛怒的面容，季玉凉也显得不慌不忙，目光一敛，明明刚刚还在走神，现在一瞬间就恢复到了常态:“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新游的研发你看着办…”

    “我说你还真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啊？那几个老东西现在还闹着要罢免你呢，还有那个叫什么北极狼的外企也没死心，你现在这状态，我看差杯凉茶你就准备养老了。”

    男人说的毫不客气，他的脾气就跟他的头发一样，烫红的钢针一样根根竖起，易燃易爆炸。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没必要为那些小人糟蹋自己的身体而已。”季玉凉淡淡地回答道。

    “嚯？终于想通了？”男人颇为惊异地说了一句，说完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季玉凉办公室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做出一副颇为讽刺的表情:“我还真以为你要为这个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不过…我也很好奇，是谁改变了你这个老顽固？”男人一手撑着额头做出思考的姿势:“emmmm，难道是…那天从你们公司走出去的那个靓妹？”

    “封年，不要胡乱猜测我的私事。”季玉凉伸手整理起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表情冰冷，并不会因为眼前人是自己的工作合作伙伴而有所松动。

    “嗐，我不也是猜猜看吗？你这家伙像个和尚一样守身如玉这么多年，难免有点风吹草动还不准人家打听打听？”封年嘴角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真不是那个长的贼高，波贼大的靓妹？”

    季玉凉瞥了他一眼，两人合作这么多年，封年一眼就看懂了他表情下蕴含的意思:“那是谁？那种极品女人都看不上，你是要准备娶个天仙？”

    封年嚎了一声，那天他也是碰巧来季玉凉公司转了一圈，就看见了那大美女，从此念念不忘记挂到现在。思及此，他搓了搓手指，露出了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容:“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去试试看了。”

    “随便你。”

    “方便透露点其他消息不？”

    “代价。”

    “运营费我少收你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

    “百分之二，不能再多了。”

    季玉凉看了他一眼，也没真想从这只铁公鸡嘴里抠出多少，看他煞有其事的表情，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赵玉华每天在自己面前的搔首弄姿，如果能让封年帮自己对付她，自己不就能腾出时间来陪陪小京。

    一番极速的思索下，他再次看向封年。

    “她是赵氏集团的千金，刚从海外留学回来，其他的你自己去查。”

    “就这么点？”

    “……”

    封年一边为自己花了百分之二的运营费才换了这么一点点信息而心痛，一边又在脑子里飞快地调动脑细胞来思考这来之不易的消息。

    赵家的女儿么，难怪他之前没在圈子里看到她。

    他就喜欢这种长得高挑漂亮又千娇百媚的女人。

    只是赵家毕竟是世家，而他们封家则是近几年才发家的，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他。

    短短几分钟，封年已经连未来如何给自己岳父岳母倒茶的事都想到了，二郎腿也不翘了，整个人面容严肃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还真准备干一件大事的模样。

    “我再问一遍，你真的和她没其他纠葛了？”

    “我不喜欢她。”

    “明白了。”

    季玉凉这人看上去长得金贵又风流的样子，实际上内心相当纯情，他要是直接说了不喜欢，那就相当于不来电，不可能有其他发展，就算至少有什么，现在也没什么了。

    封年对这人相当放心。

    就在他还在暗自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个大美妞追到手的时候，季玉凉看了看表，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封年今天来的时候还听他那个助理小香说过，他们凉总今天没有什么其他安排和会议，现在也不到他平常下班的时间，那他往外走是做什么？

    他赶紧把人给叫住了:“你这是干嘛去？”

    季玉凉回头一脸正气地看着他:“翘班。”

    头一次见把翘班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而且这人还是这个公司的总裁？！

    “不是…今天太阳飞错边了，你这翘班干什么去啊？真就金屋藏娇，见色忘义了？我还在这没走呢！”封年说的愤慨，好歹他也算是季氏一个比较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吧，怎么感觉今天一来从头被忽略到尾了？

    季玉凉默默看了一眼他腰以下的地方，那眼神仿佛再说，你不是有腿能走吗？

    “不给我个解释，你今天也别想走。”封年决定死赖到底了，他好不容易从这铁石疙瘩身上闻出了一点八卦的味道，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当人离开。

    “给小京买烤鸭。”季玉凉顶着封年八卦的眼神说出了一个与八卦完全不相干的答案。

    “就这？”

    “就这。”

    封年还是觉得不相信，他狐疑地看着季玉凉:“为了给你弟买个烤鸭提前翘班，你之前可没对他这么好过。”

    季玉凉听他这么一说，神色带了点不自然:“这一周他都在补课，为了月考成绩努力，他难得这么有上进心，我不该表扬他吗？”

    封年一愣，一肚子话憋在嘴边相当纠结，最后无比艰难地吐出一个该字来。

    他是知道季家兄弟从小相依为命，也知道这俩兄弟其实关系挺好，但他却不敢相信，自己百试百灵的八卦雷达居然在季玉凉身上失了灵。

    不应该啊，这小子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就算他说个给女朋友买烤鸭，他都认了啊。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季玉凉对自己这位唯一的朋友表现的十分之无情，压根就没有自己送客的想法。

    旁边的秘书长看见他走出的办公室，立马走过来与他安排后续流程。

    封年越想越不服气，也走出办公室跟上了季玉凉的脚步。

    季玉凉皱着眉看他，他毫不客气地回视了过去，随后慢慢扯出一个讨好的目光:“我今天…也想吃烤鸭。”

    他到要看看哪家的烤鸭值得季大总裁这么早亲自去买。

    等坐上了车，发现司机真的往一家知名烤鸭店开去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还真买鸭啊？不是他想的那个鸭啊？！

    季玉凉因为有提前预约，所以店老板早就做好了他那一份的烤鸭。他该真是亲自下车去取回了烤鸭，并慷慨地分了一半给封年。

    封年面色有些艰难地接过那包装袋，并十分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这家店是老字号了，这两天推出了一款新品，小京就一直嚷着想吃。所以我提前打电话预约了，不然的话要排上两个小时。”季玉凉说的认真，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

    此时烤鸭店外已经排起了队，正如季玉凉所说，如果真等下班以后来买，怕是排队都要排到天黑。

    封年听着他认真的解释，只觉得自己刚刚对于好友的猜想真是污秽不堪。

    “你怎么了？”季玉凉看他的表情不好还担心地问了一句。

    封年摇了摇头:“没事。”看来他这八卦雷达确实是出毛病了，怎么能把纯洁的兄弟情往那种方面想呢？

    想到这，他看着季玉凉俊朗有型的侧脸不免叹息，这家伙还真要当和尚，满心满眼都是他弟弟，难道他要和他弟弟过一辈子吗？

    捏着手中的烤鸭，封年的良心隐隐作痛，最后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玉凉，过两天是王家小公子的生日聚会，他请了圈子不少人去不夜城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季玉凉先是听到王家两个字皱起了眉头，随后又听到不夜城这个地点更是摇了摇头，干脆果断道:“不去。”

    “诶，你先别忙着拒绝，听说那天要去的人挺多的…而且还有一些你没看过的节目。”他说到后面声音悄悄压低了一些，带着几分隐晦的暧昧。

    季玉凉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自称上流阶级的人总是喜欢举办一些聚会派对来向其他人展示他们的财力和权利，年轻人举办的则要更加夸张放纵一些。

    他还记得前些年一位世家公子举办生日派对，居然搞了个裸体par，不仅乱搞据说还有人磕了药，玩的很是疯狂。

    他一向对这些敬谢不敏，有这些时间他不如回去看季玉京多做两张卷子。

    “今年是个调教主题呢，你知道什么是调教吗？就是一个主一个奴，用道具和手段啥的，据说还请到一个女王表演，炒的挺热的。”封年知道他排斥啥，只是用一种看新鲜的语气向他介绍这些。

    季玉京听到调教和道具的字眼，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他弟那天放的黄片，他把头扭向一边，整个人看上去还像是端端正正地坐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