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门扉轻掩 宴城抱着柔若无骨的少年缓步走向床 自怀中来的一道目光快把她灼穿了,从出了甲号房的门直到坐上了床就没消失过,笑着低头看向逢曦:只见美人眼尾飘红,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却还咬唇强忍着不愿示弱的样子,不知是跟自个较劲还是跟她较劲,平日里跋扈不讨人欢喜的徐逢曦此时却可爱得紧。 宴城忍俊不禁,引得美人握拳往她心口使力一锤。 "哎哟!”宴城夸张地捂心一叫,“小逢,你这也不像身子弱的啊,瞧瞧这小拳,直打我心里去了,真麻”还煞有介事地揉了揉心口。 “你少油嘴滑舌!”逢曦美目清冷冷瞪着她。 “诶!不信你摸摸~”似怕他不信,还牵着他的手攀在她胸膛上。 说着双臂环着柳腰,头靠着逢曦的肩蹭了蹭迷恋地深嗅了一大口美人乌发间她辨不清的清幽香气,贪婪地像大漠中猛然找到水源的旅人。 “你这阵子去哪了?去你府上寻你也不见人。” 逢曦视线对上她下颚稍稍思索“跟他有关?” 宴城静默了片刻,最后咧嘴笑了:“是,但不完全是。” 徐逢曦没想到她能应得这么快,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早已经猜到了,可偏偏还存着侥幸想着她能说出不一样的来,听了心又如同被紧攥住,疼得他眼眶通红。 宴城抚上他莹白的颊难得认真地看着他:“小逢,我既入了这斗兽场,就已经作好出不去的打算了。” “我明白。”他闻言轻轻低下头,呼气声有些闷。 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到底还是十五的少年,自以为暗里发的小脾气还是明晃晃地摆在明面上。 “既然明白你就该尽早抽身,不必再趟这滩浑水。好孩子,你是有福分的,既然信佛就少入这污池,沾了一身腥也就罢了,怕的是多做停留时日越长就是佛也渡不了你,你可知?”宴城温柔地摸摸他软顺的乌发。 她抿了抿唇,晦涩地开口:“京里出乱子是迟早的事。与我撇干净关系有利无害,别使小性子,多听听你阿娘的话,到时我怕是无暇顾及你,只有她才能保全你。” 她是最愿意护住这难得的清池的,可是她现在朝中羽翼未丰,怕是遮蔽不住他。 语闭,便张开双臂直直砸进床中,眼前倒转的景象使她有些迷乱窒息,顶上的纱帐天网般把二人罩住,两只比翼鸟绣得艳俗,黑沉无神的眼死盯着她,这般轻薄的帐几欲直接把她压死,逼得她闭紧了眼。 小逢 小逢 我回不了头的 我生来,就是为了入这斗兽场的 父亲疯了 我也快疯了。 感觉到逢曦身上散发出的幽香离她越来越近,可她不想睁眼。 唇上忽暖 先是轻柔的一含,后又如蕴着浓厚情意的雨点,密密匝匝地打在这片嫩蕊上。 呼吸渐粗 二人唇角牵连着一缕可疑的银丝 轻巧地翻身把美人压在身下,像她战时把敌人逼得节节败退那般,反过来在身下人的唇上攻城略池,似是要把平日里所强压制住的欲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以博得一丝呼吸的机会。 狠狠扯开罗带,唇覆上雪原上傲然挺立绽放的红梅,红梅在颤,她的心也跟着微颤。 逢曦腰身如虹桥微拱,如虔诚的信徒,献上他所珍爱的一切。抱紧了她的颈,以求更加亲近,能融为一体的亲近。他急切地解开宴城的玉带,二人眼中都盛满了欲色,浓烈而又狂热。 宴城微抬着身子,以方便他动作,盯着他泛着水光的红梅,喉口愈发干涩。 待到逢曦颤手解开玉带。 她发狠咬住那修长又脆弱的脖颈,左手抚着他被情yu蒸腾泛着粉红的雪肤,右手不停地抚弄着那粉nen的花rui,直到他浑身一颤,将她的右手变得一片微热濡湿。 逢曦口中溢出细碎的shen吟,腰身蛇般难耐的蹭着金丝暗纹锦被。 ”唔......好......好了,快着些。“他迫不及待地催促。 直到利剑刺入这花rui时,二人长呼出一口气僵直了身子脑中皆空白了一瞬。 她是因身经百战难遇如此紧致销魂的身子而飘飘欲仙,而他却因在此道与她不过第二回,酸中带麻。 停了一瞬后,她便轻柔的lv动起来,逼得他又禁不住口,呼出令她更加疯狂侵占的野劲。 男人急促地喘息着,忽又被女人猛然一撞,再也止不住的shen吟把他带到了极乐之巅,眼中闪过一道白光,泪珠儿断了线...... 丑时,楼里静了下来。 宴城望着身旁的少年,心头又涌起一阵止不住的怒气,一下下轻抚着他无暇剔透泛粉的玉颈,碧瞳中雾蒙蒙,杀意愈演愈烈,咧嘴无声诡笑着,带茧的手渐渐使了蛮劲。此时眼中都是一张张无比扭曲的脸,本能地辨认出帝王,皇女,同僚,还有,钟离寒楼。 钟离寒楼。 自那桂殿兰宫走来的少年郎居高临下,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那张芙蓉花般矜贵的脸背着光她却看得清晰,弧度优美的凤眼散漫微睁,殷红的唇上下开合着,她听不见任何东西,脑中都是带刺的鸣响,但她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又看到宴流虞握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狞笑划入自己心口,喷薄而出的血溅了她满脸,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想抓住他握着匕首的手,将触碰到时,宴流虞化成了一团雾气散去。 复又能听得见了,滴水声回响在她耳边,脑中的刺痛感又突然加重,无数条黑影不知从何处显现,一拥而上张开嗜血的大口撕咬着她的皮rou与筋骨,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身子软绵绵的,手脚并用咬牙勉力欲把身上的黑影推开,额上青筋暴起沁出一层冷汗也无济于事,她就像一块破布,被撕扯被掏净。 混乱中听到一声清晰的呜咽提醒了她。 是谁? 她喘着粗气缓过来,眸色渐清明,便见到徐逢曦涨红了那张被情yu蒸腾过泛粉的脸,似是陷入梦魇还未醒,而自己的手正紧握着那颈子,松了力道卸下桎梏轻柔地安抚他。心下没有任何情绪,等到再抬头看向那双比翼鸟,剩下的只有麻木,空洞的麻木。 真荒唐。 点了徐逢曦某处xue道,替他拢紧被遮住他身子上几点深浅不一、星罗棋布的红梅。 慢条斯理起身下床披上外袍,独自靠坐在廊下木栏上,冷不丁打了个冷战,今年京中比去年还稍早入秋一些,卸了内力坐了一会越发觉得寒凉,一瓣桂花打着旋落到她腿上,宴城拿起细细端详。 刚入秋桂花应是开得正酣,却不知何故大半落了满庭,中庭的老桂树枝上挂着几只泛黄的纱灯,与鎏金般的桂花相得益彰,倒显得庭中有了些暖意。 抽出烟杆捏碎桂花混进烟丝里点燃狠狠吸了口,在肺腑里通了个来回,缓缓把烟吐在空中与庭中浓郁的桂香融在了一起,咧嘴笑了笑,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忽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揉了揉鬓角欲让自己清醒一些。 庭中的老桂树微颤了一下,接连落了好几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