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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寝室(4)

    清晨六点,深山里的天还蒙蒙亮。在生物钟的唆使下,我从简陋的土炕上爬起身。

    点燃油灯,旁边躺的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和我千幸万苦生下的儿子。

    油灯在漏风的窗沿下摇摆不定,将我的影子拖得老长。

    这是我被拐来山里的第十个年头,我已经忘记我之前是什么人,家住哪里,甚至是...年龄,姓名,统统已经记不清晰。

    梦醒时分,总能想起自己坐在一辆大巴车里,好像有一股奇臭席卷我...说实话,我一直觉得眼前一切都是幻觉。

    或者,我想让这是幻觉。

    四只手指端在油灯的底部,轻轻念叨,“做饭,洗衣,割草,喂猪...今天还有一批‘新人’要来。”

    单手推来木扇,一阵风猛的扫过,油灯的火焰急剧的向左移动,晃荡了几下,总算恢复了平衡。

    今天的风似乎很急,忽而向左,忽而向右,都是不规则的路线。想到今天还会有‘新人’来,我被打瘸的右腿开始不住发麻。其实这条腿在我被拐来第一年试图逃跑时就已经被一锄头锤弯折,我记得那时候血rou模糊,白森森的骨头都从膝盖里戳了出来。

    本来应该已经没感觉的,这些年也见了这么多‘新人’,再柔软的心也该麻木匮乏。

    至于那些不堪的回忆,又何必去回忆...

    *

    中午时分,各家的节奏都是沉闷而缓慢的,炊烟袅袅,看着岁月静好。

    一阵狂躁的拖拉机声从山脚下传来,打破了小山村的宁静。然后就看到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群人兴奋地迎了上去,男女老少,个个笑得露出牙梗。

    来了啊。

    满满一车的货,鲜嫩水灵的很,一看就是城里娇生娇养的大学生,男女都有,现在全部陷在昏迷中,任人宰割。

    这批货很快就被瓜分干净,一个不剩,连那病入膏肓的老寡夫都要了一个男的。说是给自己冲冲喜,以阳补阳,也不知道他那个虚软的物什还能不能硬的起来。

    隔壁家买了个屁股浑圆,胸部丰满的,一看就很好生养。他们家儿子是个傻子,那家老娘们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傻,只说智商有缺陷。在这大山里看病不方便也花钱,还不一定治得好,没人舍得花这个冤枉钱,还不如生个孙子来的划算。

    小山村又安静下来,我远远地站在半山上,松了一口气。隔壁那家新买的媳妇有的是罪受,就算她可能听话,但那傻子脑袋瓜不聪明,力气倒是庞大,长得高大威武的,已经在床上玩死过一个小媳妇了,这爹娘好不容易又攒了些钱,全部搭在这种地方,索性这次挑了个经久耐用的。

    也不怕又遗传个傻子,不过山村里的人哪懂得什么基因学,净干些缺德事。

    那小媳妇被那家傻儿子自己拖拽进房里,晚上还会象征性地摆个酒,就算成亲拜堂,然后就能送入洞房,生娃娃。那傻子对这套流程倒是很熟悉,在看到未来媳妇的时候,已经傻呵呵地从裤子里把东西掏出来手冲,也不管是不是当人面。

    傻子,总是没有羞耻的,其他人又正常到哪里去。

    隔壁家买完媳妇已经没钱了,连个油灯都不舍得点,黑暗之中,新房屋里的灯照出来,幽暗幽暗的,几个已经被养残的小瘪三趴在窗户上看着里面被捆绑住的新娘。

    那新娘老早醒了,被这群或大或小的男性,用不遮掩的目光看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想要挣扎奈何动也动不了。嘴里还紧塞着毛巾,两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像个核桃,一看就没经历过什么黑暗事情。

    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门呼的开了。外面喜宴还没结束,这傻子已经迫不及待地闯进屋去,那爹娘也知道自家儿子的德行,只好着急忙慌地赶人。

    傻子痴迷地揉弄着新娘的身体,他最喜欢女人软乎乎的身体,以前没有娶媳妇的时候就弄他老娘的,这爹娘也由着他来。新娘已经吓得脸都白了,傻子已经把黑紫黑紫的yinjing掏出来抵在了她的胯间。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刚才不是还在京大组织的郊游大巴上吗?

    她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身体在抖,手心都是汗,油灯透过来的光远远照不清她惊恐的脸。身上的麻绳已经被傻子使劲扯开,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衣服已经被扒光,胯间突然伸进来一只手,在空隙里停顿了一会,突然就插了进来。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呼,那只手又抽了回去,她大气都不敢出。就这么僵持半分钟的样子,傻子像是想起该做什么,掏出yinjing就想插进干涸的洞xue里,她死命夹着腿,却被大力掰了开来。yinjing骤然插入的剧痛让她不断尖叫出声,傻子很喜欢她叫,粗粝的大掌粗暴地掐着她的rufang,很快便充血挺立在那里,怎么也消不下去。

    床上象征早生贵子的花生桂圆已经被碾得粉碎,硌得生疼,但是床上那张绝望惊恐的脸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这点疼又怎么比得上下身的惨恻。血沫横飞,惨不忍睹,昭示着她正在发生的不平凡的一切。

    她的嗓子哑了,却还在不断地求饶。但傻子哪里会听得进去,只顾自己舒坦,挺括的腰身不断抽插着,狠狠撞击着,重重揉捏着。

    油灯悠悠地被风吹灭,我听着隔壁新娘凄惨的尖叫声,不知怎么就是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受得怎样的对待。

    想不起来也好。

    今晚的月光不知为何有些刺眼。

    我那名义上的丈夫被隔壁的声音挑起情欲,趴在我身上伏动几下就抽射出来。他已经肾虚不行,那短短几秒钟根本不会让我有什么快感,我就想尸体一样躺在那里,任他动作。反正儿子生了,也逃不掉,出去可能还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受人指点。

    第二天天气阴郁。

    我站在山上望向东边,一眼便能望到村头,以往太阳都从地平线上升起。今天,它应该不愿意再出现在这里吧。

    当生活被一种非常规的力量打破时,只有两种人生可以抵御,一种是疯狂,一种是消极。隔壁的新娘,还有所有昨天被拐来的所有人,属于第一种。他们开始秘密地接触,看来都是认识的,不眠不休,看着都很沉默乖巧,像是认命了。

    也许吧。

    整月的安然无恙,他们也被准许在村落里走动,只是不能出村,那里有人把守着。我其实无意间发现他们在做些什么,只是我不想管,甚至帮了她们一把。

    推波助澜,真是给人莫大的希望。

    我在村里直饮水源内投放百草枯,这是我攒了许久没有用出去的。

    大概晚上十点左右,今天特别的安静,连隔壁的鼾声,呓语声都消失无踪。我抱着虚弱的儿子坐在土炕上,点燃了村子里第一把火。火光映上来,照得墙壁通红,灰烬带着火星飞舞起来,真美。

    这是十年以来她见过最美的光亮,仅次于阳光。

    我那名义上的丈夫一直在疯狂地咒骂,无力地挣扎。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年,我想说几句话道个别,诅咒他...但是话到嘴边,又没了心情。

    何必呢,死了多好,不用面对漫漫长夜,何尝不是幸福?

    这注定是一个不普通的夜晚。

    隔天,天气彻底放晴,一扫阴霾之气,阳光四处的跳跃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村子已经化为一片灰烬,但所有人都死了,除了那些大学生,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踏足这里。

    也许很多年后,这里就被一场山洪掩埋了痕迹。

    *

    干登从大巴车里醒来时,已近目的地中央水库。车内没有人说话,气氛凝滞。

    他们不知道那到底是真实还是噩梦,心中的烦闷得不到宣泄。

    野炊时,一群人几罐啤酒下肚,脸一红,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他们还好好活着不是吗?身上也没有任何被凌虐过后的痕迹。虽然心里的答案让他们汗毛直竖,只能强迫自己相信那是做梦。

    干登现在性格孤僻,不爱主动社交。但她知道那并不是梦,只是绝望深渊凝聚而成的梦魇,一直徘徊在那块地方,他们只是凑巧撞进去,经历的都是真实的经历,悲惨的人生。

    夏桐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她的怀里,只留两个鼻孔呼气,显得更加自闭。手脚凉冰冰的,额头沁出一头冷汗,燥郁不安。眼皮却不争气地耷拉下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夏桐实在是太累了,这一梦实实在在地过了十年人生。

    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干登视线里,有些踌躇不定。是一个俊俏可爱的男生,一双眼睛像是澄澈的水晶落在了水中,荡漾着歉意的涟漪。

    “对不起,在梦中...”大概是酒喝多了,鼓起了勇气,却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对不起。”只好一个劲地道歉。

    干登暗暗好笑,这就是梦中那个名义上的丈夫,这反差...

    空凌仿佛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一秒一秒,端的难熬。

    “与你无关。”依旧是平淡的声音。

    这声音却勾起了空凌梦中的记忆,床上娇喘的气息,年轻柔嫩的躯体,一遍遍在他眼前回放。那时他实在粗野的很,一切恍如梦境。

    “对不起。”脚步声跌跌撞撞地远去。

    干登顶了顶上颚,眼神随着那道身影远去。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