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经过打听，苏灼华才知道昨天抱她上来的人是理科1班的王巷。她中午吃饭完，去学校的超市买了一瓶饮料，接着去了理1班的教室。 本来她是打算请他吃饭的，但转念一想，他跟她不是很熟，双方坐在饭桌上怕他尴尬，虽然从一顿饭变成了一瓶饮料，但她一直打算好好谢谢他。 她走到理1班的教室门口，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她仔细找了找，最后在教室中间第三排看到了他。 王巷和同桌吃完饭，正在位置上坐着聊天，门口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们班教室门口的女孩。 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见他望了过来，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得有些快，他不受控制地起身，最后带点局促地站在了苏灼华的面前，女孩刚好比他矮一个头，一低头就能看到女孩好看的发顶。 王巷：“你找我什么事？” 苏灼华摇了摇手里的饮料，递了过去，“昨天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这个？” 王巷本想拒绝，手都抬了起来，但一看到女孩真诚注视着他的双眼，嘴里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王巷：“真的没事，举手之劳的事情。” …… 等王巷拿着饮料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周围几个男同学一窝蜂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东问西。他将手里的东西放进桌肚的最里面，对他们嘴里的话闭口不答。 ＊ 周五放学的时候，苏灼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到了校门口。校门口停着许多车，都是来接自家的孩子放学回家。 学校离家很近，苏灼华没让他爸来接她，走路二十分钟都能到。她走出校门，一抹高挑的身影突然进入视线范围，似乎跟人起了争执。 他站在路旁，前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西服的人，年龄差不多有三十几岁，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他挡着白艺生的路，虽然语气姿态放得很低，但态度却是很强硬。 那人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离得有些远，苏灼华听不清，但白艺生的脸色越变越冷，本就冷淡的气势变得更加骇人，那人又低头说了几句，两人僵持到最后，白艺生抬脚上了他们身旁停着的那辆车。 苏灼华收回自己的视线，打断脑子里面的胡思乱想。虽然她和白艺生当了一年的同桌，还莫名其妙做了两次梦，但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是那样，平平淡淡。 苏灼华回到家在玄关处换好鞋子，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交谈声，苏灼华走进去就见到她妈坐在一侧沙发上，另外一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从容的气质，在她身边，端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青年。 苏灼华看到他，眼睛都亮了，跑过去，叫了一声：“许阿姨，许川哥。” 坐在沙发上交谈的几人听到她的声音，齐齐朝这边望了过来，女人见了她，脸上的笑容更为和蔼亲切，朝她挥手，拍了拍她身边另一边空着的位置，说：“华华回来了，快，到阿姨这边来坐。” 苏灼华走过去坐下，搂着女人的手，亲密地说：“许阿姨，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许佳佯看着旁边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怎么？不欢迎阿姨吗？” 苏灼华赶忙拉着许佳的手，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没有，我喜欢都来不及。” 许川在旁边一直笑着看着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一双眼睛一直放在苏灼华的身上。 张月看着苏灼华的动作，有些酸，只能在旁边旁敲侧击，“唉，有些人啊，亲妈都不要了。” 苏灼华脸上一红，“妈，你说什么呢，我好久都没看到阿姨和许川哥了，就不能让我跟他们亲近亲近吗？” 客厅里顿时爆发出几人的哄堂大笑。 晚上的时候，苏灼华的父亲苏知回来，一行几人到市中心新开的一家中餐厅吃饭。两家人也是很久没见了，聊得很是热闹。席间，苏灼华得知阿姨和许川哥是因为要回来办点事，事情办好了就要走。 两家人本来是邻居关系，可以说是互相看着对方孩子长大的，但因为许伯父工作的原因，许家不得不搬家，但两家的这么多年的情谊还在。 苏灼华低头安静地吃着饭，大人之间的话题她插不上嘴，盘里突然多出一个虾饺。许川收回筷子，冲她眨眨眼。苏灼华被他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将虾饺吃下肚，才对着许川乖乖地道了谢。 张月看着两人的小互动，神色一动 ，故意将声音放得有些大，全桌都能听清她说的什么。 “小许啊，交女朋友了吗？”全桌都安静了下来，苏灼华也停下筷子，八卦地望着她。 许川放下筷子，礼貌温和的笑笑，态度尊敬认真，“张阿姨，还没有。” 张月看着他，越看越满意。国内顶尖大学毕业，一出来就已经找到了工作，还是一个知名公司的高层管理，他们这次回来就是办一些证明什么的，回去就直接上任。 张月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装着些深意，开玩笑似的说，“小时候华华一直粘着你，有时候我都哄不好，结果你一出马，她就变得乖乖的。我和你妈还开玩笑，说干脆以后让她嫁给你。” “妈，你在说什么呢。”苏灼华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满脸通红，觉得尴尬死了，小时候的事情还拿到现在来说干什么。再说小时候，许川哥对她那么好，她肯定粘着他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吃饭吃饭。”张月也就是开个玩笑，见女儿这么不好意思，赶忙转移话题，过了一会，桌上的气氛顿时恢复了过来。 许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看一眼旁脸色泛红的女孩。少女皮肤白里透红，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已经抽条，整个身形纤细柔软。他突然惊觉，旁边的女孩已经长大了，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吃完饭后，他们互相道了别，许家母子拒绝了苏父苏母的邀请，在附近定了一家酒店。苏灼华坐上车，看着站在路边的两人，摇下车窗挥了挥手。 周末很快过去，周一上午许多人都精神不济，恹恹地趴在桌上。陈杰拍着讲台，道：“马上就要高考了，打起精神来，放两天假就把骨头给放软了？” 底下有人硬打起精神，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盯着黑板，但那双眼睛里分明就没有神采，陈杰气的将手上的粉笔头一扔，道：“算了算了，你们上自习，这样讲着也没什么用。” 说完他就将讲台旁边的椅子拖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批改起早上交到他这儿来的数学作业。 教室里变得安安静静，时不时有翻动课本纸张的声音，还有笔尖触在纸上的沙沙声。苏灼华倒还好，虽然放了两天假，但作息很规律，没有觉得很困。 她将桌上被一大叠书本压着的数学错题本抽出来，翻开认真看了起来。马上又要月考了，她必须得好好准备。 上次她的排名堪堪排在年级第十，得多亏了除数学以外的其他科目，将她的排名死死地往上拽。 她看向旁边的少年，次次都是年级第一，数学随随便便一考就是一百四十多，每次都能将第二名拉开几十分。作为同桌，苏灼华很清楚他每天上课都在干嘛，不是低头玩手机就是趴着睡觉，每本书都跟新的一样，都没见他怎么翻开过。 “苏灼华，上来一下。” 正当她思想越来越发散，就被一阵叫声拉了回来。 陈杰坐在讲台上，手里批改着的是苏灼华作业。字迹工整漂亮，卷面整洁，会让人产生好感。 陈杰看着那几道错题，发现都是一个题型，基本上犯的都是同一个一个错误，他有理由怀疑这个知识点苏灼华没搞明白。 苏灼华从位置上起身，轻手轻脚地站在了讲台边上，心里忍不住砰砰乱跳。 每一题都是她认认真真绞尽脑汁算出来的，做完还检查了几遍，这才敢交上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陈杰没提她作业的事，直接从旁边的资料拿了一本书出来，感觉像是随便翻了几页，指着其中一道题，“你先把这道题做出来。”然后又低头批改起作业。 苏灼华有些摸不清状况，但还是接过资料书，向第一排的同学借了一支笔和草稿纸，趴在讲台上做了起来。 她再三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小声开口，“陈老师，我做完了。” 陈杰没抬头，只说：“你往后翻翻，看做没做对。” 苏灼华找到那道题的答案，她算出来的结果是二，答案却是根号二，她正看着，想着哪一步算错了。 陈杰就问：“算对没？” 苏灼华：“没。” 陈杰：“知道为什么没有吗？” 苏灼华：“不知道…” 陈杰指着她错的那几道题，说：“这几道题，你都是犯的同一个错误。” 苏灼华弯腰认真听着陈杰给她讲解知识点，才发现她真的没搞懂，讲完之后她将那几道错题改过来，全都改对了，陈杰才让她下去。 在她之后，也有人被叫上去，一直到下课，陈杰才抱着那一叠没批改的作业走出了教室。 他一走，班里好多同学背脊一软，全都趴在了桌子上，看样子他们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下一节课是英语课，她找好等下要朗诵的课文，将书折了一个小角，方便她等会找到位置。 他们班英语课的前五分钟要朗读课文，她作为英语课代表的任务就是每天上课之后，让同学们将书翻到那一页，让全班一起朗读。 张娇华拿着教案走到讲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她穿着一套精简干净的职业套装，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丸子头，耳边有两束碎发修饰，画了一个淡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干练大方。 她一眼就看到了教室后排低着头玩手机的人，与班上朗声读课文的同学格格不入。 她眯着眼，脸上笑容不变，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等班里安静下来，她优雅地走到讲台边上，两手撑着两台边缘，笑咪咪道：“大家读的不错，现在我再抽一位同学起来重新再读一遍。” 她的目光在全班同学的脸上都扫了一遍，最后将视线停在了苏灼华身上。 不止苏灼华，全班同学都以为她会叫苏灼华的名字，没想到她下一句却是：“就…白艺生同学吧。” 全班同学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叫到名字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