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堡
白小鹿没和段小飞说太多，就是意思现在陆慎言的脑子有点不稳定，各方面可能表现的……有点不正常，段小飞这小子心直口快的就来了一句，“啊！我知道了，脑子被撞坏了？”说的是一脸的‘我懂我懂’样子。 人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白小鹿想来火也没地撒，这要是和段小飞上了脾气这不是蛮不讲理吗？思来想去，白小鹿也只能含笑点头，让段小飞回头明儿见着他陆哥千万别刺激他，有什么事都顺着他来，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违背人伦的。 一早，白小鹿早早的就起了床，陆慎言还缩在被窝里睡着，他想既然段小飞都来了，今儿他去公司一趟把事情处理处理，然后再去一趟医院，再跑一下场地把事情都给定下来。 这刚刚下了楼就瞧见趴在海洋球池子里的段小飞，拿着个手机和个傻子似的乐呵。 “哎，哥，你起这么早啊？”段小飞瞧见从楼上下楼的白小鹿，笑呵呵的站起身。 “恩，我去公司一趟。等下你陆哥醒了陪着他，我就交给你看着了，回头要是人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白小鹿说。 “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了！” 段小飞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做人做事还算妥当，白小鹿心里信得过。 因为时间紧张，加上他不想太长时间离开陆慎言，所以他抵达公司的时候还没人来，把昨天堆积出来的文件和急需处理的事情忙完处理好，已经十点半点。 等到白小鹿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收拾东西准备走，就快十一点了。 “哟，掐着点来的啊？”医生笑着说。 “我也不想，太忙了。我和你说点事。”白小鹿有些不好意思。 “我饿得不行，早饭没吃忙到现在，一块去楼底下的快餐店边吃边聊。” 快餐店没包厢，中午这个点人满为患，两个人等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等到个双人位，点好餐，上好餐，白小鹿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把陆慎言现在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其实白小鹿挺纳闷的，陆慎言按道理来说目前所表现出来的人格就那么三个，但是为什么会因为外界一下的影响又会出现一个人格呢？这不合理，人格的出现多数属于心理的扭曲或者隐忍而导致产生的…… 除非剧烈的刺激精神下才会瞬间分裂出其他的人格，按说人格是自我保护意识的精神产物，所以白小鹿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陆慎言只是看了一个晚上的就会这样，这让白小鹿觉得很危险。 虽然陆慎言现在一切的表现很乖巧可爱，也没什么危险他人的成分，但是白小鹿总觉着这么继续下去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医生听完面色淡淡，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一盏汤喝了一口才说：“那也只是第一个人格，像孩子一样的人格，只是他把自己的身份属性改变而已，其实本质来说是不变的。孩子的定性不稳，保持那样的心理本就是多变的，但是依旧维持在一个高度上面，不会上去，也不会下来。” 白小鹿摇了摇头，不是很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人格没有改变，只是这个人格他在扮演自己想要的角色，人格还是那个人格，就好像演戏一样，明白了吗？陆慎言的第一个发现的人格就是孩子人格，保持着孩子的天性，你需要太担心。”医生解释。 “可是……可是那天晚上看的明明是那个装逼的总裁人格啊！”白小鹿道。 医生抿了抿唇，想了想，“人格和人格之间是互通的，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记忆不共享。我想或许是总裁人格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宝宝人格醒了，才导致这样……” 白小鹿了然。 和医生又深刻探讨了一下人格问题，医生告诉他，这个治疗过程要慢慢来，他问白小鹿这几天本人是否醒过，白小鹿摇头，这几天一直都是几个人格在转换，而且有个共通点，只要睡觉醒来那么人格就会转换。 医生说这应该是人格和人格之间互相设定的一个转换密码，只要不睡觉，那么之前的人格就会一直存在，加上这么几天下来本人还没醒过来的情况下，可能是在逃避什么，他让白小鹿试图和其他的人格多加交流把本人的人格唤醒。 至于逃避什么，这点也只有白小鹿自己去想了，医生肯定没办法知道。 在出车祸之前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白小鹿坐在车里抽了足足一包的烟，在想，绞尽脑汁的去想。 问题一直放在了陆慎言车祸前的冷战上，会不会问题就出在这里？ 硕大的别墅呈现出了冰冷的环境，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黑影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是白小鹿买醉烦恼的第几个晚上了？ “咔哒——！”门开，灯开。 白小鹿如惊弓之鸟站起身，看着站在玄関口的陆慎言皱眉，“你还知道回家？” 陆慎言面无表情，眼底毫无波澜，似乎白小鹿眼前的怒火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一切都选择了视而不见的平淡，他说：“公司忙。” 白小鹿的歇斯底里像极了怨妇，他愤怒的将酒瓶狠狠砸碎在地面，飞射四溅的玻璃渣割破了白小鹿的脚踝。 他受够了这样的陆慎言。 总是面无表情。 总是不会笑。 也不会说好话来哄他。 “忙忙忙！公司到底有多忙？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陆慎言你他妈能不能多看看我？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摆着一张死人脸？你就不能对我笑笑吗？”白小鹿挥舞着双手在怒吼，在愤怒。 陆慎言依旧面色冷淡，他放下手里的包，换上拖鞋，一切井然有序，他拿出医药箱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轻轻的抓住白小鹿光着的脚，“受伤了。” 白小鹿抬起脚狠狠的踹在陆慎言的肩头，“死不掉！你每次都这样，每次，每次，每次都这样逃避掉我给出的问题，陆慎言！你他妈到底想我怎么样？你要是真的忙，我理解，但是你告诉我，上次你衣领上的口红印怎么解释？” 陆慎言抬起头，目不斜视直直的看向白小鹿，“是意外，我没出轨。” “我不信！” 太没安全感，陆慎言越来越忙，总是会忽视他太多，他没有做臭虫，虽然每天在一个公司上班工作，但是他们碰面的机会却屈指可数…… 陆慎言垂眸不言。 白小鹿心头发疼，他哑了嗓，没了力气，“算了，没意思，我们连吵架都是我单方面的在发泄，搞得我他妈像个不讲理的怨妇。陆慎言，我们算了，你根本不爱我，离婚吧。” 这是白小鹿和陆慎言的第几次争吵？ 不，是白小鹿单方面和陆慎言的第一次争吵？ 白小鹿已经不记得了。 这是唯一一次最激烈的争吵，也是唯一一次白小鹿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当晚陆慎言又离开了家，什么话也没说。 他们冷战了。 冷战了一个月，结婚周年，白小鹿想求和，想认错，他知道这一次是他过分了，甚至提出了离婚。 他想或许是他太寂寞了，或许是应该松口要个孩子了，这样他就不会总是把太多的时间和目光放在陆慎言的身上去找问题……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陆慎言会出车祸，当时他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白小鹿觉得他的世界崩塌了，觉得心脏停跳了…… 知道他一切安好的时候，白小鹿藏在医院的楼道里喜极而涕。 他故作镇定接受一切，他其实在去医院的路上想过，不管怎么样的陆慎言他都会接受，是断腿、是毁容、哪怕变成植物人……他只求他不要死。 一切都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了，除了脸上的擦伤，一切都很好。 只是，脑子有点问题。 有什么关系，就算陆慎言变成了个傻子，他也无所谓，他只要陆慎言。 吸了吸鼻子，白小鹿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抹了抹鼻涕。 其实白小鹿的恋爱观有点清奇，他喜欢轰轰烈烈，喜欢被过度在乎和折磨…… 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是在恋爱。 然而陆慎言的态度永远不会折服，永远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让白小鹿一点点的被磨灭，所以他越来越容易发火，对陆慎言越来越不满。 他要的不是那种小小的浪漫。 他要的是回到家两个人可以疯狂的zuoai，可以一起吃饭，可以一起看电影，可以一起去旅行，可以为对方做很多很多疯狂的事情。 但是再热切的想法也禁不住日子平淡来打磨，就像爹爹说的：婚后的生活就是油盐酱醋茶，就是平淡，哪个人不想被宠一辈子呢？ 宠溺一个人是很幸福，但是时间久了也会累，那个一直在付出的人谁又能去心疼？ 白小鹿懊恼的叹息了一口气，麻木的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苦涩一笑，“这次，轰轰烈烈了。” 从场地回到家的时候，白小鹿有点担心陆慎言的情况，但是段小飞期间一次电话也没来过，说明问题应该不大。 打开门，白小鹿就看见陆慎言穿着一身……魔王的衣服，对，魔王的衣服，站在客厅中央的滑滑梯顶端，一只手成掌盖在自己的脑门上低着头，一只手掐着腰，他在低声说：“我感觉到了魔界的力量在不断向我涌来，啊，力量！哈哈哈哈哈……” 说完，仰头大笑。 段小飞十分捧场的鼓掌，活脱脱的像个二傻子，还拿着手机在录像，“魔王大人！我们魔界终于要崛起啦！” 白小鹿眉头直抽，也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段小飞给他灌输了什么剧情。 魔王的人格十分中二，当他看见白小鹿站在玄関口换鞋的时候，大手一挥指向白小鹿用着超大的声音，慷慨激昂，“哦！我的爱妃回来了！” 白小鹿差点没摔倒，段小飞超级配合的冲到了白小鹿的面前做出恭敬弯腰的迎接动作，“魔王娘娘，您回来了，今日您辛苦了。” “滚你丫的，我让你顺着他，没让你陪他瞎闹！”白小鹿气笑，一巴掌抽在段小飞的后脑上。 段小飞嘿嘿一笑，陆慎言从游乐园里快步走出来冲到了白小鹿的面前，双手捂住他的脸，低下头狠狠打了个啵，松开的时候因为吸的太用力，发出“啵哒——！”的一声。 白小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他妈什么啊？ 陆慎言单手楼主他的肩，“小飞臣下说的没错，只要亲爱妃就可以感受到无穷无尽的魔力涌入我的身体！”随即他一脸的傲视群雄表情，大手一挥，披着的斗肩扬扬而起，他说：“爱妃你看，这是本魔王为你打下的江山，你是否满意？” 白小鹿嘴角抽抽，段小飞在一旁笑得都没了声，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拍大腿擦眼泪…… “恩恩恩，满意满意，这个儿童游乐园不错，颜色多彩，空间够大。”白小鹿回应，挣开陆慎言搂着他肩头的手，往厨房走，“林嫂！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 陆慎言紧紧的跟在白小鹿的身后，整个人的胸都贴在白小鹿的背上，语态激动的说：“既然爱妃喜欢，这以后便作为我们在人界的城堡如何？放心，我有无穷的魔力，没有任何的魔物敢入侵这里，我会保护你的！”说着，陆慎言强行把背着他的白小鹿给掰着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他。 白小鹿转圈时，顺手把面前的冰箱门关上，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敷衍的点头，“好，这里……”指向客厅的儿童游乐园，“以后将作为我们在人界的城堡！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任何魔物都无法入侵这里，我们将在这里幸福的过一辈子。” 结果陆慎言立刻摇头，一脸的严肃，“不，我们要计划毁灭人类，我们要占据人类的世界，我要把这个世界送给你。” 白小鹿笑了，虽然说的是蠢话，但是听着还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