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衡

    到最后殷维也没有接受那张饭卡。

    倒也不是什么所谓的总裁面子或是赌气，只是单纯地觉得不需要罢了。

    一上午纷杂的信息透露出的线索让本来一头雾水的新人们隐隐有了巡查的方向，学校也没有给大家安排什么下午的任务，于是所有人决定分头探查，两名引导者则四处闲逛旁观新人们的表现。

    与漫无目的四处游荡搜寻的新人们不同，殷维的目标很明确，径自去了食堂。

    这会正是上课的时间，食堂比饭点冷清了不少，阿婆正悠闲地坐在窗口后面，有些惊讶地看到殷维朝这边走来。

    “阿婆，你能告诉我当年的事吗？”

    “小昀他告诉我，能问的也只有您了。”

    正在图书馆整弄新人的谢昀后背一寒。

    向振宁简直要叫苦不迭。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有些歧视那个同为新人却行事乖张的女人。哪怕对方一直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心态也不错，但在这个危险又诡异的直播中，他坚信女人在体能和理性上是注定比不过男人的。

    因此当殷维在早上说自己去探过图书馆后，他就将目标锁定在了这里。毕竟自己现在正被厉鬼谢昀锁定，富贵险中求，只有在对方的领域才能找到更多有效的信息。

    因为知道另一个女新人一大早就来过还毫发无伤离开，向振宁走进图书馆的时候并没有很警惕，很不巧地被刚刚一波心路历程自己度化了自己的谢昀逮了个正着。

    来这的第一晚向振宁就见过谢昀，此刻顿时一身冷汗。

    不是谁都有直面厉鬼的勇气的。

    尤其是这个厉鬼正冷眼看着你，身上被对方攻击过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时。

    “鬼、鬼啊——”

    跑，这是向振宁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他看不到身后的厉鬼注视着自己狼狈地背影，勾了勾嘴角。

    “大概呢，就是这样。我也没有想到小昀会让你来问我。”

    虽然有些讶异，但想着谢昀的信任，阿婆还是笑开了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殷维。

    其实阿婆自己了解的也不太全面，只知道谢昀曾提到过自己要参加什么大规模的比赛，结果之后的一段时间常常鼻青脸肿的出现，问也只是沉默避开，再之后的某一天，传来了他压力过大跳楼的消息。

    “说来也挺渗人，小昀跳楼的那天，学校里死了足足六个学生，你说是不是奇了怪了。”

    阿婆给出的消息有限，但殷维也能理解——狗直播绝不会允许自己就这么开挂到底直接上帝视角的。

    一直到离开食堂，殷维还在思索。

    同一天死去的六名学生，来这儿第一天被锁定的他们六名新人，这绝不是巧合。

    所以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当年六人离奇死亡的真相。

    啊，好烦。

    殷维面无表情地捏了捏眉心，为什么都被抓到这种要命直播了还要兢兢业业地动脑工作，殷总表示自己只想搂着弟弟喝着红酒快乐度假。

    但是想想一天之内，先是被包饭后是被甩卡的，霸总的气节不能丢，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莫名其妙鼓舞了自己的殷维很快决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校长室。

    引导者们和弹幕都提到过，在绝对强武的模式下，生存所需资源都需要走合理且合“法”的途径。

    刚巧，殷维最擅长踩在规则的边缘钻空子。

    大概在将近十年前，那时的殷总才初入职场，还只是个兢兢业业【并没有】的小职员，那一年出了件金融界的趣闻。

    一个狡猾而大胆的年轻人，凭着一个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周旋于几名大鳄之间，居然硬生生在半年里卷走了数亿资金。关键的是对方的形式还颇为谨慎巧妙，让几名大鳄恼火不已的同时，又只能咬牙切齿的咽下这个哑巴亏。

    之后的数年到现在，这件事都还常被作为典型案例提起。

    殷维就很喜欢在指导新人时提起这个案例。

    她管这一课，叫制衡。

    校园远没有商场复杂，而这个惊悚直播的世界里更是把一切都简化的过分，以至于许多原本只能存在于设想中的商业理想企划都有了实施的可能。

    接下来的弹幕全程保持了一排问号的格式。

    他们只能看到殷维直奔行政楼，上楼时还顺便经过档案室花了卡里所有的钱混了一份家校联系簿——虽然起步配置是真的坑，但是似乎除了食堂以外这些信息资源意外的便宜。

    殷维直奔顶层校长室，办公室门不出意外的紧闭，敲门也毫无回应。殷总并不着急，她只吊儿郎当的靠在墙边，翻出一开始大家都只当摆设的行李箱里的手机，开始挨个打电话。

    “啪——”

    门被重重地打开，黑着脸的中年男人恶狠狠盯着正拿着电话准备轻松惬意地说着什么的殷维。

    【我发誓，我觉得这个npc……】

    【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