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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的心

    19.

    celeste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用光溜溜的腿去勾坐在沙发上的人:“把衣服给我。”

    jacob捉住她的脚放在地上,走到床尾,捡起凌乱了一地的内衣和吊带,扔给她,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灰色的眼睛朝她一瞥:“你跟他真分手了?”

    celeste正扣着内衣带子,听见这话把头往后一扭,笑了:“怎么?不相信?”

    “不是,”jacob也笑了,还是那种很温和的笑,“只是没想到他会是gay。”

    “谁知道他发了什么疯,”celeste没好气地说,她自尊心很受挫,提起这件事就生气。

    jacob把她手机拿过来,示意她解锁,她以为是要拍个床照什么的,解锁后他却直翻通讯录,找到cecil那个名字,拿手机飞快地记下来。

    celeste愣了半天,忽然才明白过来他是要干什么,不敢置信地说:“你看上他了?”

    他没遮掩,直接了当地答:“是啊。”

    celeste嘲讽地笑了,双性恋她遇见过不少,她也知道柏浔那一类很符合基佬们的审美:“你别想了,人家有伴了,宝贝得很呢,我就从没见他对谁那么黏糊过。”

    “我知道,是那个哑巴吧?”jacob显然游刃有余,完全没把这当回事,“我见过他,长得挺乖的,看着就想让人cao的那种乖。”他抖了抖烟灰,他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过就是cao上瘾了而已,cecil那种人会真心喜欢一个人?”

    celeste笑得花枝乱颤:“那倒也是,不过,”她狠狠瞪他,“你们这些双性恋真让人恶心!”

    “什么双不双的,男人女人都一样,喜欢了就在一起,没必要非划得那么清楚。”他无视她的目光,淡然地抽完烟,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打开门,像个叙完旧的老友一样,朝她礼貌又温和地笑,“celeste,我们英国见。”

    celeste扬起嘴角,她倒很是好奇柏浔到底是真转了性跟一个男人玩儿起了真爱,还是跟她猜的一样,不过是图个新鲜:“我等你的好消息。”

    像有层密不透风的布盖住了天空,天忽然就暗下来了,狂风连带着暴雨席卷着整座城市,延绵不绝,秋天的雨也这么磨人,柏浔站在窗户前,被雨水打得脸上阵阵冰凉,蜿蜒着淌下来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老板,张总那笔单他不太满意,他重新制定了方案让我给您看看……”顾秘书太急了,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看着这个满脸眼泪的男人,她愣住了,“老……老板,你哭了?”

    柏浔很随性地用手抹一把脸,拉开椅子坐上去:“淋到雨了而已。”声音很浑厚,没什么哭腔的意思,顾秘书赶忙把手里的文件送过去,把背后那扇大开的窗户关上,她也不相信这个冷面冷心的上司会哭,那比见了鬼还让她不敢相信,门关上的一瞬间,柏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来一样:“你今天……去过了吗?”

    顾秘书把头伸进去,乖巧地点头,兴奋地表达自己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去过了,老板。”那小区可真够破的,每栋楼连门都没有,谁都能进,这可真是现实版的灰姑娘,她每天捧着一盒roseonly的朱砂玫瑰送到池一家门口,连她都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了,可人家动都没动过,她想不到老板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人家女孩儿抵触到这种地步。

    回想起那天,柏浔的鼻子又酸了,出了K11的大门池一就直奔地铁站,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无赖跟在池一后头,他往东他就决不往西,可池一像彻底对他失望了,连头都不回一下,拿他当空气,车厢里,汗臭,嘈杂,隔着一大片拥挤的人群,直到下车,他都没有转过来看自己一眼。

    在他家门口,柏浔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不可置信地去抓他的胳膊,不敢用力,怕被他打开的轻:“你要去哪?”

    那截胳膊很凉,凉得他浑身都打了一个寒战,他想像之前做过无数次地那样,抱着他不撒手地耍赖,可他才一抱上去,池一就绝情地打开了他的手,在眼前一晃而过的是池一平静、心如死灰般的眼。

    心猛然针扎似的疼,柏浔该仍旧不在意,再次没脸没皮地贴上去,可他的心终究不是铁做的,那些斑驳的漏洞,只那么轻易的一下,就被撕开了。

    被那双手推出去的时候,他连强行留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池一,”再次被关在门外,他泣不成声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别不要我!”

    数不清这已经是多少天了,池一还不肯见他,不肯跟他说话,那些钱也原封不动地给他转了回来,像是真的做好决定要跟他一刀两断,拉上窗帘,他开电脑准备工作,这时候顾秘书又慌张地推门进来:“老……老老板!”柏浔头都没抬:“以后不用去了,出去吧。”

    “不是!老板!有个大单!”

    柏浔匆匆赶到会客室,这笔单是一个国内知名公司委托的,甲方的代表人姓许,项目是一个高端商业中心的内部设计策划。

    “许先生,你好。”听顾秘书说好像是个外国人,但当柏浔看到抬起来的那张脸,他惊讶了,“jacob?”

    jacob今天穿了一身正装,头发也精心做过了,他笑得很温柔,看上去成熟又内敛:“还是叫我许先生吧,jacob只是我的英文名。”

    打完招呼,很快就进入了正题,整个过程很顺利,顺利得让柏浔惊讶,甲方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几乎全权都交给他们设计,只给了两个参考的案例,老实说这种项目对于他们这种没有经验和名气的设计公司很有挑战性,他也不能保证他们会满意,毕竟这些大公司的要求都不低,柏浔怎么都想不通jacob会选择他。

    jacob知道他的疑惑,双手交叉,很坦然地说:“我看过你的毕业设计,斯特拉特福德购物中心类型的一个新型商业中心。”他露出了赞赏的表情,“说实话,我个人认为你比他设计得还要好,所以这个项目一下来我就想到了你,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柏浔没惊讶,他的作品当时参加了英国最具权威的设计大赛,得了第十九名的名次,也收到了国内外很多大大小小公司的offer,所以jacob会选择他,他也觉得合情合理:“非常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尽全力做好的。”

    就在交谈结束,柏浔送他离开的的时候,jacob忽然转过头,那样子不像是一时兴起,更像是蓄谋已久:“你今晚有时间吗?”

    柏浔以为是要谈项目上的事,他看了看手表:“抱歉,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如何?”

    jacob很夸张地笑了:“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柏浔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他确实有能力,可比他有能力的人那么多,他跟jacob非亲非故,他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自己确实是匪夷所思:“许先生,这就是你要的回报吗?”

    jacob料定了他不会拒绝,站起来松了松领带,带着微笑向他走过去:“你最好这么感谢我。”

    柏浔想都没想就朝门外走,jacob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可比那小子会多了,保管让你爽翻天。”他极近地贴过去,色情又直白地说:“不如试一下?我口活很好……”

    他把手往下移,摸到他的皮带,他了解男人,就算是直男也没几个人能拒绝他,何况眼前这个尝过男人滋味的人,他不信他能守身如玉。

    柏浔摁住了他的手,冷眼看着他,这个样子让他更动情,他迫不及待的,扭着,蹭着,发情的公狗似的,直接跪下来隔着裤子咬住了柏浔的下身,那里微微有些硬起来的迹象,他更加兴奋了,柏浔推开他:“celeste可真是饥不择食。”

    “她知道自己被基佬睡了吗?”

    “哦?你不也早就跟男人搞在了一起?”jacob站起来又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他理了理领带,眼睛里带着笑,“我看得出来,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celeste,可为什么又会跟她在一起呢?”

    “那你要去问她,”柏浔也笑了,“你们才是一类人。”

    “呵,”jacob觉得他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最后一次问:“你确定不来?你的那个小哑巴不会知道的。”

    他不相信他真能放弃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可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向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把客户送上车,柏浔就忍不住扶着路旁的树干呕起来,呕了半天吐的全是刚喝的酒,他这几天饭也没吃几口,不是不想吃,是实在吃不下。

    天真是凉了,夜晚的风吹在身上他冷得都要发抖了,心里也凉飕飕的,脑子里越来越晕,脸上凉凉的一片,他拿手一摸,好像是眼泪吧,下雨似的,一颗接一颗地往手心里砸,顾秘书才把他的车取出来,过去扶他,柏浔醉得彻底,根本不让她碰,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就摔在地上,趴在那儿不起来,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不能碰……女的,池一不喜欢……”

    “哎!老板你别哭啊!”顾秘书慌忙地拿纸给他擦眼泪,她没想到老板居然这么痴情,那样受挫后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正手足无措,一个身穿高级西装的男人出现了,这把嗓子只要是听过的人都忘不了:“我送柏浔回去吧。”

    顾秘书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那天谈合作的许先生,他长得像混血儿,高鼻深眼,被路灯这么一照,很有味道:“您是……许先生?”

    他笑得很温和,轻轻地点头:“是我。”

    柏浔趴在宽敞的后座上,被烈烈夜风吹得冷醒了,他刚坐起来,顾秘书就在身边大叫:“老板!你醒了!”

    开车的人把半个侧脸扭过来,似笑非笑地说:“cecil,你也太拼了吧,应酬而已,至于喝这么多?”

    柏浔脑子里是糊的,他靠在椅背上,艰难地睁开眼睛,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我在哪儿?”

    他眼皮沉重得合上就再也睁不开,完全是凭着本能,他摸出手机,不用看就拨通一个号码,响了没几声,居然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声音:“你他妈再敢sao扰池一老子带人去揍你信不信!”

    那人声音很大,顾秘书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她凌乱了,难不成,老板喜欢的人其实是个有主的,还是黑社会老大的那种主?

    柏浔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他妈是谁!这是……池一的电话……”

    那边又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通,柏浔嘴里却只是重复着一个名字:“池一……池一……”

    顾秘书彻底看不下去了,她把手机夺过来:“老板……你醉了!”

    原来是两个人吵架了,怪不得他喝成这个样子,jacob勾起嘴角,心情很好,看来老天都在帮他,这样一个醉意熏熏的夜晚,趁机做点什么再容易不过了,他浮想联翩地往后视镜里瞟柏浔,白衬衫的扣子解得很低,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腹肌,迷迷蒙蒙的神情简直让他心神荡漾,裤裆里的东西都要硬了,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

    醉了的柏浔像个孩子,非要从顾秘书手里把手机抢回来,嘴里呜呜地哼,跟平常拒人千里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顾秘书大跌眼镜的同时也没忘举着手机向后躲,换做平时她是肯定不敢这样跟他说话的:“老板,你听话,别折腾了好不好。”

    柏浔带着一身nongnong的酒气扑过来,抓她的手腕,“老板!你不能碰女的啊!”顾秘书吓着了,手一松,手机就被他抢走了,他抢走了却没动,忽然使劲儿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肩膀上。

    顾秘书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肩膀上又热又湿,她听见他轻得风一吹就散了的声音:“妈。”

    在jacob看来,这只是柏浔酒后的真情流露,看来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他根本没变,再转过一个路口就到顾秘书的家了,他从后视镜看那个女人,她手足无措地抱着柏浔,脸上没一点儿趁机上位的暧昧,反而是真正的在担心他,他对这种人不屑一顾,才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而已,等时间一长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顾小姐,前面就到你家了,我送他回去,你不用担心。”

    那女人果然傻得可怜,关上车门还一个劲儿地跟他道谢,如果是celeste的话,现在他们俩早就在酒店的床上了,jacob用一种得逞的眼神看她,笑得毫不收敛:“我会把他送到家的。”

    看着电梯门倒映的两个紧靠在一起的男人,jacob紧张又兴奋,搂着柏浔的手又热又烫,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觉得自己在做梦,靠在肩膀上的脑袋滑下去,他就扶着又让他靠过来,盯着他的裤裆,急不可耐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打开门就迫不及待地握了一把他的裤裆,软软的,可东西很大,大得让他现在就想扒光他的衣服,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自己停下来,他有做之前洗澡的习惯,火速脱光衣服洗了个澡,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就火急火燎地扑上去把柏浔抱住了。

    两下就解开他的皮带,他急得隔着内裤揉捏,柏浔发出了很轻的哼声,他激动得血脉贲张,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他的腹肌,手感很好,一块块的很结实,他简直爱不释手,摸上了瘾,都忘了正事。

    忽然手腕被握住了,抬眼对上柏浔醉意朦胧的眼睛,他忍不住扭了扭屁股,张开腿坐在他胯上摩擦,他感觉到了,那里正在一点点地硬起来。

    这时候柏浔忽然翻身把他压住了,他兴奋得不行了,大大地张开双腿,后头他早就做了扩张,不用润滑液也能进去,就在jacob以为他要对自己做点什么的时候,柏浔却只是用力抱紧了他,不断呢喃着:“池一,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这一声声的让他差点就萎了,他不相信,粗暴地扳他的脸:“天天池一池一的,你他妈不烦我都听烦了!”

    柏浔被他吼得愣住了,睁大眼睛,像是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似的,他踉跄地从床上摔下去,仓皇地流着泪,站都站不稳,连滚带爬地往外逃。

    他追上去拦,他就不信柏浔醉成这个样子还能走得掉,把他腰圈住往回抱,却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一下子就把他甩在了地上。

    “FUCK!”jacob不信邪似的,爬起来捉住他的手腕整个人往他身上压,没想到,他狠狠撒开他,打开门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jacob愣了,他见过那么多人,谈过那么多次恋爱,没有哪一个人让他这么震惊,成人世界嘛,看对了眼就上床,没了兴趣就分手,反正就是这么随心所欲,酒后乱性?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以为柏浔会像所有借酒发情的男人一样,可他没有,他的心里是真真正正的有一个人,说实话,这一刻,他是真的嫉妒了。

    柏浔发了几天烧,迷迷糊糊中,有人进来给他喂粥、擦汗,他以为是池一,可又感觉不像,睁开眼发现是他的秘书,他嗓子哑得厉害:“你怎么进来了?”

    顾秘书无辜地说:“老板,你给了我备用钥匙,你忘了?”她拿纸巾给他擦嘴,柏浔不自在地躲开了:“我自己可以。”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柏浔,想笑却又没敢:“你都好几天没来公司了,同事们都担心呢。”她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其实大家都是在担心手头的工作,甲方催得紧,这边老板又歇菜了,这个月的工资还不知道发不发得起。

    柏浔掀开被子下床:“我自己吃,你先回公司吧,我下午就来。”随后他交代了接下来的安排,顾秘书一一记下,最后又简单地给他做了个炒饭放进冰箱,并叮嘱了些废话才提上包离开。

    “小顾,我发现你很像一个人。”柏浔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

    顾秘书又想起了那晚柏浔孤独的小孩儿似的叫她妈,她发现其实老板并不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可能是因为缺少母爱,又受了爱情上的挫折,才变成那样,她当下就热泪盈眶:“很像你mama是不是?”

    柏浔愣住了,随后笑了:“不,你一点都不像她。”

    关上车门,柏浔脚下还有点发虚,趁着天还没黑下来,往那栋楼里走,远远的,看到池一跟一个陌生男的迎面走过来。

    柏浔疯了似地跑过去,还没碰到池一就被旁边那个男人挡住了,柏浔记得这个人,池一继父的儿子,叫俞申。

    俞申咧着嘴,桃花眼眯起来,情敌见面似的剑拔弩张:“你他妈还来sao扰池一是吧?”

    顾不得丢人,他迫切地追逐那抹身影:“池一!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这么多天,他想他想得要疯了,再见不到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求你了……”

    看着柏浔痛哭流涕的样子,池一的灵魂早就飞奔过去,可他的身体却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他才变得这么矛盾,被他背对的时候想要追上去,可被他注视时却又想逃离。

    俞申听到池一气促的呼吸声他就忍不了了,他不用想就知道池一心软了,他从头到尾都看不得他们这么缱绻缠绵的样子,无论在哪眼里都只有对方两个人似的样子,他用力把柏浔往后一推,带着愤怒,也带着嫉妒:“你这几年在国外还没玩儿够啊?一回国就又他妈找上池一!他跟你不是一类人,少他妈祸害他!”

    柏浔彻底火了,他揪住俞申的衣领,照着他的脸利落地给了他一拳:“你他妈最没资格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流言是你传出去的?!你他妈不止毁了池一!你毁了我们!”

    倏地,池一不敢置信地看向俞申,那凄惨又绝望的神情刺得俞申后背都凉了。

    “你他妈的胡说什么!”顾不上被揍的这一拳,他转身走向池一,“池一!别听他的!”

    池一的眼神却已经告诉他,他信了,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他却又再次信了那个混蛋的话!他用力推开俞申,蹲下来捂住脸,难以压抑、痛苦不堪地哭出了声来:“啊……啊啊……啊”

    那一声声的痛哭把柏浔的心绞了个粉碎,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只属于他,而伤那个人最深的却是他自己。

    柏浔伸出手一揽住池一的肩,池一就像块挨着了热水的冰,零零落落地化了——他依赖又依恋地把柏浔抱住了,像追逐着蝴蝶的一阵风又像紧跟着黑夜的一轮月。

    柏浔受宠若惊了,池一明明该恨他,该就这样跟他一刀两断的,无论怎样都不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他的身边,好像只要面对自己,这个人就没了底线,没了理智。

    摸着池一脸上像火一样烫的眼泪,他恨自己恨得不行了,他不得不承认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握着他的手往脸上拉:“池一,你多打我几巴掌吧,我是混蛋!我是畜生!我不该……”和他掌心一样烫的眼泪流下来,他哽咽了,“我不该丢下你,也不该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只求你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