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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爱的形状

    17.

    放学后,池一跟往常一样在教学楼下等他,十多分钟后柏浔才从楼梯下来,身后紧跟着一个女孩儿,正亲热地挽着他。

    池一眼睛红了,他像个吃醋的女友,抹了把眼睛扭头就走,柏浔甩开那个女孩儿,焦急地追上来,搭他的肩:“你听我说!”

    池一没停,心里却可悲地期盼着他让自己停下来。

    柏浔揪着他,以为他真的要抛下自己,急得眼睛都湿了:“池一,等等我!”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池一勾走了魂,摄走了魄,池一生气了他心中就像缺了个窟窿,填不满、摸不着,一直在那儿隐隐作痛,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池一被他揪得如愿以偿地停下来,撅着嘴,看着那个女孩儿,眼睛里恶狠狠的:“你说吧。”

    柏浔看都没看那女孩儿一眼,用一双柔情得过分了的眼注视他,把自己的泪咽下去,委屈巴巴地给他擦眼泪,湿湿的脸颊被他手蹭得红红的,很可爱:“怎么这么爱哭?”

    知道柏浔会来哄他,池一负气地扭过头,有点儿恃宠而骄的意思,柏浔就喜欢他这个样子,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神都变得火辣了,池一雪白的后颈上面还有他留下的淡淡吻痕,圆鼓鼓的脸蛋他也亲过了无数次,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属于他的,他心跳得四肢都在颤,满脑子想的都不是正经事,他觉得这种小事压根儿就没必要解释:“我就是……拜托她点事儿,别人帮不了。”

    因为“别人都帮不了”这句话,池一狠狠吃醋了,什么事,怎么帮,为什么别人都帮不了,他都想问个清楚,可一张开嘴,才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热热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没出息地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柏浔不知道要怎么哄他才好了,握着他的肩,干脆把人抱进怀里,大庭广众的,池一害怕了,很大劲儿地把他推开,抬起哭红的眼睛朝他看了一眼就要走,柏浔也知道自己太放纵了,可他就是舍不得池一哭,舍不得让他伤心难过,哈巴狗似的跟在他后头,他不想瞒他,只能含糊地说:“我就是让她帮我买个东西……”

    池一还是不说话,明明没有做错事却要被这样误会……柏浔委屈得垂下了眼睛,忽然,池一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跟前一拉,惊心动魄的,一辆电动车从他身侧“唰”地开过,差一点儿柏浔就要被撞上了,池一想训他,可带着哭腔的声音软绵绵的,说出来的话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看路啊!有车你不知道吗!”

    妈的!这一瞬间是什么感觉柏浔没法形容,说是心动吧,轻了,说是震撼吧,又重了,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拉住他的手腕,委屈啊伤心的全都没了影儿:“走,回家去!”

    一提回家两个字池一就脸红,这些时间柏浔老是往他家跑,没几天就干脆住在这儿了,柏浔看出来了,他是想的,可又扭捏、矛盾着说:“今天不行,我妈和我哥来看我,我们要去外面吃饭。”

    “什么你哥……”柏浔没好气地说,他就听不得池一叫别人哥,“你哥只有我。”

    他太霸道了,霸道得只准自己跟人不清不楚,池一想呛他,可话一说出来就变了味儿:“你跟他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柏浔眉飞色舞地笑,不用想,他肯定没怀正经心思。

    池一紧抿着嘴不说话,柏浔流氓似的偏头看他:“问你呢,怎么不说了?”

    他就是故意逗他,逗得池一两个圆圆的脸蛋儿红了,他才满足了。

    “哪儿……都不一样。”池一不敢再看他一眼似的低下了头。

    他的视线像钉子似的钉在池一脸上,那眼神谁看谁知道,含情脉脉的,深情万分的,任谁被这么看一眼都要跌入无休无止的深渊。池一被看得受不了,想逃,柏浔抓他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几下,委屈地瘪嘴:“多看看怎么了,一个晚上见不到呢。”

    池一的手缩在校服袖子里,在外面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回握住他,欲说还休地咬嘴唇:“今晚上,我发消息,你再过来……”

    天哪,柏浔激动过头了,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他却觉得这比什么都让人热血沸腾,他低低凑到他耳边,黏糊糊地说:“小池一,我等你。”

    “今天得做作业了,不能做别的……”池一想起了那些荒yin的夜晚,两条腿不自在地动了动,柏浔看见了,得寸进尺地说:“做完了作业总可以吧?”

    没等到回答,池一就急忙松开他的手:“他们来了,我走了。”

    柏浔循着池一的身影看过去,那里站着一男一女,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男的,应该就是池一他“哥”,那个叫俞申的家伙了,他留着寸头,穿着一身宽大休闲的短袖短裤,勾着嘴角,多情的桃花眼眯起来,略带挑衅地看了柏浔一眼。

    向如韵认得柏浔:“池一,那不是柏浔吗,叫他一起来吧。”

    池一慌了,没注意到俞申就死死盯着自己,无意识地就撒了谎:“啊,他家里还有事。”

    俞申的眼神很复杂,像瞧出来了什么一样,脸色沉沉地看着他。

    向如韵没察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睛里全是血丝,看起来很疲惫:“池一,在学校好好上课了吗?”

    池一点头,忽然看见她手腕露出的皮肤上有条红痕:“妈,你手怎么了?”他抓住她的手就要看,她却慌张把手抽回来,局促地把袖子拉紧:“蚊……蚊子咬的,不打紧……”

    “向姨,”俞申想拆穿,可看见她乌云遮顶似的脸,没说出口,他缩着嘴,动了动:“等会我送池一回去吧。”

    到楼底下已经八点钟了,还在路上池一就迫不及待地给柏浔发了消息,俞申跟在他后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池一不小心踩空了楼梯,俞申反应很快地抓住他,池一汗湿了的后背贴在他胸口,有那么一瞬,他不想把人放开,但池一立即抓着扶手,躲开他的怀抱,不愿被异性触碰的女孩儿似的:“谢……谢谢。”

    “你跟那个柏浔,关系不一般吧?”俞申突然说。

    池一心是虚的,含糊地回答:“还好吧。”

    池一是真不会说谎,他这个样子,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俞申说不清是酸还是什么,扯着嘴角,笑得很难看:“你这一路上也是在跟他发信息?”

    池一没想到他猜得一清二楚,惊讶地抬起头,俞申刚好凑过来,两双不同的眼睛极近地对视,陌生的呼吸相交,池一要躲,他却不让,抓着那只细手腕,像以往对那些女孩儿做过的一样,低下头迫切地把他吻住了。

    看着池一因惊愕而瞪大的双眼,他却一点都不慌,正要说点儿什么,池一把他往楼梯后面狠狠一推,他没料到,狼狈地滚下去,看着池一像个受了欺负的女孩儿,委屈又愤怒地离开,他不可思议地摸着嘴唇笑了。

    趴在桌子上,池一垂着头写作业,连柏浔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他发现池一不对劲,抬起那张脸,眼睛微微有些肿,像是哭过,眼睛里全是不安和恐惧,一看到他就扑上来抱住他。

    “怎么了?你妈说你了?”柏浔拍了拍他的背,扳他的下巴,想看他的脸,池一却倔强地扭着头死活不肯抬头,很不对劲。

    耐不过柏浔劲儿大,池一被他捏着下巴强行抬起头,欲盖弥彰地咬下嘴唇,把那儿咬得红彤彤一片,睁大的眼水气弥漫,明明这张脸纯净得不能再纯净了,可柏浔却觉得比什么都浓墨重彩,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池一,这么无辜、这么纯粹,诱人得像颗晶莹饱满的果rou,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揉碎他,得到他,让他永远都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他忍不住烧得燎人的心火,顾不上池一是哭了还是没哭,张开嘴就把他的唇咬住了,因为急切,咬得有点儿重了,池一“呜呜”地哼,柏浔却柔不下来,吸着那条舌头,咬着那两瓣嘴唇,放肆地吻着,他以为池一会像以往吻着吻着就变乖了,可他胸口一耸一耸地抽着气,是真的哭了。

    “怎么了?”柏浔停下来,拿手给他擦泪,池一把脆弱的眼光打向他,动了动唇,还是没回答他:“先做作业吧。”

    习题册上一道道数学题,他压根一个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池一哭泣的样子。

    天黑了,两人吃完饭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磨蹭到小树林里去了,钻进一栋废弃的杂物室,这是他们每天晚上的秘密,也是池一每天都在期待的时刻,柏浔一急不可耐地压下来,池一就卷着舌头迎上去,像个向主无怨无悔献出生命的教徒。

    忍耐了一整天,柏浔忘情了,卷住池一的舌头,管他是黏糊糊的话语还是唾液,全都被他一股脑地吞下去:“小池一,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那么火热又剧烈的吻,池一根本承受不住,被他亲得身子往下滑,追逐着那张柔软的唇,柏浔把他紧紧箍在怀里,上头如饥似渴地又啃又吻,下头就情不自禁地把硬起来的家伙往他腿心里顶,两个人喘着、叫着,缠绵得忘乎所以。

    这时候外面的草丛唰地响了一下,柏浔惊弓之鸟似的,突然就放开了他,怕被人看见似的慌张,焦急地出去看,结果只是一只不知道从哪钻来的小野猫。

    柏浔松下一口气,争分夺秒地回去,猛地把池一按在墙上乱亲乱拱,揪着他的rutou,捋着他的脊背,这回比刚刚还要激烈,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他把那条舌头翻来覆去地在嘴里咂摸,吸得舌头都麻了还不罢休,下头那根东西早就硬得不能再硬了,他顺其自然地扒池一裤子,扳着他的屁股rou在手里揉捏,把那根发烫的大东西抵上去的时候,池一忽然把他推开了,惊慌失措地说:“不能做,这里……”

    柏浔心知肚明,可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克制不住想跟池一在一起,就连脑子里对池一的思念都克制不住,他黏黏地咬他的耳垂,把guntang的yinjing往他屁股瓣上蹭,嗓子已经哑的不行:“我快一点,行不行?”

    池一的脸红透了,知道他根本就“快”不了,肛门被湿黏的液体激得收缩个不停,差一点就要答应,可他还没完全昏了头,怕他生气似的,亲上他的嘴角,伸出舌头舔一舔,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哥,被人看到就完了。”

    这不是简单的接吻,是苟且的zuoai,一旦被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柏浔一时上了头,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他颓然地松开他,把池一裤子重新拉起来:“是我没考虑到,”他涩涩地咬着唇,看上去不甘又失落,“回去吧。”

    池一懂,他和柏浔做的不是好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正经,只能藏着掖着:“柏浔……要不然,我们……”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柏浔就猛地抱住他,勒得他喘不过气似的那么紧。

    柏浔眼睛都红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池一是要跟他断绝关系,无意识地就脱口而出:“我不能没有你!”说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曾几何时,池一原来已经这么深深地扎根在他心里,柏浔混乱着,这可能是一时的冲动,也可能是太过渴望那副躯体,总之,他有无数个理由可以当做借口。

    这算是柏浔对他说过的最rou麻的一句情话了,池一根本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只觉得连心尖儿都在发着颤,颤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颤得他泪眼朦胧,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也同样深爱着自己更幸福的事了,他紧紧回抱住他,在混乱交错的心跳声中,池一却迷茫了,他们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呢?

    富城路的香格里拉,房间里的大床上摆了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桌子上摆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大蛋糕,CD机里放着的音乐不是生日歌,而是滨崎步的。

    “爱究竟是以何种形态何种颜色存在的呢?

    如果能看见也能触碰到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复杂,应该会更加轻松吧。

    即使如此仍然还是会爱人、受伤,重复不止,终有一天,眼泪会有所意义吧。

    还是说爱没有形状也没有颜色才是最好的,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弥加珍贵,才会让人更想得到。

    只要一句我爱你,一切就都没关系了,任何困难都能跨过去,爱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柏浔其实不太会这一套,也从来没为人花过心思,松开蒙着池一眼睛的手,他心跳都停止了,看着池一扑扇着睫毛睁开眼睛,他居然脸都红了,像个第一次追女孩儿的傻小子:“池一,生日快乐。”

    “哥……”池一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玫瑰花,这么豪华的酒店房间,也从没过过这么好的生日,不止是感动,那是比感动还要深、还要强烈一百倍的感情。

    地板上放了一圈儿燃烧着的蜡烛,晃着悠悠的灯光,柏浔自己都不知道,他看向池一的眼睛温柔得像只缱绻飞舞,徘徊着迟迟舍不得离去的蝴蝶。

    热乎乎的鼻息扑面而来,柏浔唇上一软,接着就有条湿漉漉的舌头在唇瓣上羞怯地舔,轻柔地钻,柏浔愣愣地看着他红红的眼皮,久久都反应不过来,那抹恬淡的气息占领他整个鼻腔的时候他才用力抱住池一,因为力气太大,两个人直接向身后倒去,把他压在柔软的床上,却不急着攫取,他伸出舌头一下一下、珍惜又深切地顶他的酒窝,顶住了用舌尖在那儿蠕动,用牙齿咬住含着吸,怎么都停不下来,池一身上的每一处,都是让他欲罢不能的毒药。

    蛋糕是个日本牌子的限定款,池一没吃过也不懂,香甜却一点都不腻的奶油在嘴里化开的时候,他惊讶得不行,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鼓着腮帮子,顾不得满嘴都还是奶油:“哥!你尝尝!”

    柏浔听话地过来尝了,把头偏过来亲他,舔他唇上的奶油,在他口腔里打转儿,池一被亲得直哼哼,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可到这个关头,他却不由自主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柏浔的yinjing就隔着裤子硬生生地戳着他。

    “它也想你了。”柏浔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喘出来的热气把他皮肤烧得通红,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池一却兴奋了,伸进他裤子,又大又烫的yinjing在他手里生机勃勃地颤,一想到是这根东西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就羞得不行。

    柏浔摆动着腰杆,在他手心里一插一送的,有些受委屈的意思吧,他咬着嘴唇说:“上次就是为了给你买这个蛋糕,我才找她帮的忙。”

    池一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冤枉了他,愧疚得不行:“对不起,哥。”

    柏浔不说话,池一急了:“哥,我错了!”

    “你错了,”柏浔不屑似的,“拿什么来弥补?”

    “我……”池一急红了脸,手心被他的yinjing磨得发烫,颤得就要握不住了,“我请你吃饭!”

    “握紧些。”柏浔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没想什么吃饭不吃饭的,他呼吸重了,一阵阵灼人的鼻息全喷在池一耳廓上,“我不吃饭,我要吃你。”

    池一听话地握紧他,听见他后面儿的话,身子都软了,张开腿,把自己送到他面前,羞得眼皮都在打颤:“轻……轻一点,明天还要上学。”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彻底疯狂,对柏浔来说,那就是池一,他想轻却根本轻不下来,一插进那个又紧又暖的地方,他就不是自己了,只知道抱着那颗屁股畜生般地乱戳、乱撞,太剧烈了,池一说不清是舒服多一点还是难受多一点,像飘到软乎乎的云朵上又像在狂风巨浪里翻涌,柏浔拿嘴唇蹭他的脸,不断叫着他:“小池一,我的小池一……”

    池一走路姿势怪怪的,像屁股还是哪儿的受伤了,柏浔提着鸡腿来找他的时候,脸忽然就红了,小心翼翼的,像个认错的孩子,乖乖地说:“放学……我给你揉揉。”

    他说是揉,可那个地方那么羞,揉着揉着他肯定又要干些什么了,池一气鼓鼓地在离他还有两步的距离的地方停下了,柏浔讨好地把鸡腿给他,池一不知道是太饿还是太急,连包装纸都咬进嘴里了。

    “慢点儿吃。”柏浔心疼得不行,忽然无意见看见后门那儿扒着半颗脑袋,一个女生在偷看池一,这个女生他有印象,好像是池一的同桌,他一瞬间就不对劲了:“池一,那个女生……”

    池一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回去,那个女生看见他转过头立马就跑了,他不解地把头扭回来,对上柏浔不开心的眼,急忙问:“哥,你怎么了?”

    柏浔翘了翘嘴,一副吃醋的样子:“她喜欢你?”

    “没……没有!”他哪儿知道别人喜不喜欢他呢,可他下意识地就否认了,生怕柏浔误会,“真的没有!”

    他是真的慌了,慌得直接去抓柏浔的手,抓着了才像被烫到了一样连忙松开,立刻瞅了瞅四周,他是害怕被人看见,知道他们的关系。

    柏浔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什么,他们连光明正大地牵手都不行,这段关系只存在于那间小出租屋,那间废弃的杂物室,见不得光也上不了台。

    说到底,男的跟男的在一起……到底算什么呢?

    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看得他受不了,这种感觉折磨得他快要疯了,柏浔想牵他的手,想吻他的唇,可众目睽睽的,他做不到,只能像个普通朋友一样,扯出笑,心虚得连碰一下都不敢了:“我知道,我明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