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塔的世界
在一个只有冰雪与灰云覆盖的国度,一座望不到顶的合金高塔,耸立在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上。 它是目力所及、唯一的景,它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它是所有故事发生的地方。 * 在塔的高处某一层,正从弯弯曲曲的窄阶旋梯上,步下来一个人。 他的银灰色长靴上,雕着中古世纪、人类先民们祭祀太阳之神瓦索拉的图样。愚痴的先民们,手捧着光芒像触手一样的太阳,在大地的河岸边疯狂起舞。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古老时代的幻象、某种关于理想的遗迹,人类的双脚,再也踏不上被核战争疮痍的大地,而人类的头顶,也再也没有了普照万物的太阳。 今天是个欢乐的日子,不谈那些已成定局的伤感历史,毕竟这个“塔”的新世界得以建成,难免构筑在先人自毁前途的地基上。如若没有社会秩序的再度整肃,像伊佐斯这样的贵族,又如何得以身居塔的高处,与那些他嗤之以鼻、“浑身散发着凡民恶臭的蝼蚁”,隔离而居呢? 然而今天,他要下到塔的中段,去挑选一个性奴——给自己的三十岁圣诞礼物。 在“塔”的世界里,生育和繁衍是最需要警惕的一件事情。塔内的活动空间有限,生活物资更需严格地实行配给制度,才能保证永不断缺。如若放任塔民之间肆意通jian、自由交配,人口的膨胀,很快就会将塔内的生存环境侵蚀。 人类曾经像寄生的蝗虫一样,占据了地球的表面,用无休止的垃圾制造和贪婪的资源索取,灭绝了地球上的大部分野生物种。最后,几颗冒着冲天蘑菇云的核弹,彻底遮蔽了天日,也消灭了绝大部分的人类自己。 而“塔”的世界,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重演。 因而,所有住在塔下层的凡民,都必须接受严格的生殖管控。只有在“塔”的中央运算系统,计算出“当前需要增加某类工种的劳动力”的时候,被挑选出来、适应那项工种的男性,才能和拥有生殖腔的另一名“奈尔”结合,诞生出早已被注定了命运的下一代。 所谓的“奈尔”,便是非男非女的“性别模糊者”之代称。Null,是计算机编码体系中代表“空值”的符号,是当你无法定义性别值为“1”或者“0”时,可选择的第三种选项。 “塔”的世界,在建立之初时,那些浩瀚壮阔的历史,如今的塔民已经记不太清。但是“创世之父”的警告,远隔千年依然回荡在人们耳际。 “不要女性!我们不要女性!她们是多愁善感的原始动物,是肢体羸弱的淘汰之民,是‘塔’不需要的一种负累!把她们统统赶到塔外的冰原里去自生自灭。在塔里,我们将创造一种全新的人类——拥有生殖腔和男性坚毅品格的奈尔族,来为我们传宗接代,保全优秀的阳刚之美!” 于是,性别模糊的第三种人诞生了。 他们中有一些,是成功的生育机器,拥有着神奇的zigong,从里头破茧而出的人类,只可能是男性。幸运的奈尔们会被贵族挑中,移居到塔的上层去,从此悠闲地张着腿,从双膝之间产下“黄金”。 而还有一些运气不那么好的,入不了贵族的眼,就只能被集中起来,按需求、按次数配予凡民。这其中,当然不存在一对一的“夫妻关系”——事实上,婚姻制度已经是中古时代的产物,早已被“塔”的世界所摒弃。 但更惨的,则是那些失败的实验品。他们的zigong贫瘠,先天性的细胞排斥,让他们无法通过“生育力合格检测”,而沦为了供人发泄的欲奴。但他们如同女性的私密花蕊一般、嫣红柔嫩的xue口,却只能吸附贵族刚猛的生殖器,普通的下层凡民,是无法享用他们几近完美的身体的。 当然,制造一只“奈尔”的代价十分昂贵,因此即便是贵族们,也不能轻易拥有一只奈尔性奴,必须待到年满三十岁的圣诞节,如若还是没有寻找固定性伴侣的意愿,才能向塔的最高层递送申请。 圣诞节,这个在中古先民的观念中,代表了团聚与欣喜的节日,至今依旧被保留在塔内贵族的意识里。到了这一天,他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寻个乐子,和即将与他们下半身“团聚”的rouxue,来一个亲密无暇的贴面礼。 ———————————————— 深入阐释一下“塔”这个意象: 1.它象征阶级,道理不言而喻; 2.它象征男性的生殖器,是男性权威的具象化; 3.它代表乌托邦理想,参见“巴别塔”神话; 4.它代表普罗米修斯盗火时的火炬。人类有了火才有了一切文明,所以它也代表了世界的重生。 PS.文内侮辱女性的话,与作者本意相反。 希望以上学术解释不会扫了你吃rou的兴。有rou有剧情,有温度、有深度,才是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