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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风尘行踪迷,娓娓道来寻仙境

    【第四十四回】仙境迷

    流落风尘行踪迷

    娓娓道来寻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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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步香尘本名自然不姓“步”,而姓陈。

    陈家原本也是兰陵城里的名门望户,早年以倒卖丝绢生意发家,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二位小少爷亦像是含着金汤羹出身,真如“步香尘”之名所谓,似是踏在香软的丝绢上行的那人生路,本可以顺当坦阔得很。

    可后来,陈家不知招惹了前朝的哪位达官贵人,朝廷随便寻了个理由,停了他家的丝绢御贡,也禁了其在兰陵城里的经营。陈家家道中落,还欠了一屁股赊债,陈父陈母吊了两抹白绫自卒,留下十五岁的步香尘及其大哥,孤苦无依。

    严谨说来,陈家大哥算不得是位货真价实的“哥哥”,因其双腿之间,守着一个、同白芍一样的秘密——他也是生着一沟美缝的阴阳人,且相貌秾冶、出尘绝艳,恰到好处地融合了男子的修长与女子的清秀。

    这样特异的美人,若是生在大富大贵人家,从小有爹娘疼着、守卫护着,哪怕是终身藏于深阁之中不思嫁娶,也能过得平平安安、舒舒心心。可他没有白芍的好命。

    富贵命局将他兄弟二人从金丝笼里丢了出来,丢弃于市坊的淤泥之中摸爬滚打。可多年的锦衣玉食让他们肩不能挑、臂不能扛,卖力气的活儿干不了,也不屑干。按步香尘的话说:“即便是流落风尘,也要做那立在风尘里、傲然万物的一株定风草。风来昂首,雨来繁根,绝不愿邋邋遢遢,将日子过得同粗鄙之人无异。”

    于是步香尘自愿踏进了群芳苑,以出色的样貌和才情,博得一众恩客的欢心。他善察言观色、能左右逢源的为人处事,让老鸨日进斗金。而他开除的唯一条件便是:“我哥哥绝不能接客!给他安排一间最隐秘的屋子,许他安安静静地深居。”

    他“哥哥”的性子,步香尘是最清楚不过的。如此高傲又不愿雌伏人下的美人啊,若是落到了那些急色莽汉的手里,还不知道那举世稀有的花沟,会被cao至怎样流血稀烂的境地呢!

    从此,在步香尘与恩客云雨的内房隔壁,某间需得按下机关、才能打开的屋子里,住进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那是与步香尘的长相有一些神似、却比他还要妩媚动人十倍的陈景——即是鹧鸪哨他们,于上,见过的“水仙”。

    白芍观那花册,总在惊恐或讶异的过眼一瞬间,而鹧鸪哨却不是,他曾将花册带回、闲来无事便展开来琢磨细观。醋意滥心的白芍,没能瞧出步香尘与“水仙化身”之间的相像,而鹧鸪哨却是一眼起疑。只是有些话,他不好开门见山地问出口。

    “这幅春宫里,画的可是尘官儿你?难道你的下身,也长着撩人的花沟么?能不能……掀开来叫我们瞧瞧呢?”这些话,自然是只能埋在心头想想,若是直言不讳地问了,鹧鸪哨怕是会被步香尘当成流氓,直接扇上好几个巴掌。

    再说了,鹧鸪哨也不呆傻。若步香尘真是个阴阳人,那些同他睡过的男人,还能恍若无事般守口如瓶?不早就把这奇闻异事,捅炸了出去?

    故而他按兵不动,听白芍喝醉了说怒话,要同步香尘行欢,他便将计就计,忍着心头的那一点点不快,站在床榻不远处,守着他宝贝儿的身,自然也为等候着步香尘宽衣,验证其是否真的下身有异。

    这一番娓娓道来过后,鹧鸪哨才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的步香尘,已然将白芍的小茎松手,任由鹧鸪哨将胡闹的小美人儿接过去。

    酩酊大醉的白芍,压根儿没听见步香尘方才的身世诉说。他只管勃起着尚未软下去的rou枝,被按在男人的怀抱里,不甘不休地挺动着腰胯,瞎cao着虚空,被鹧鸪哨揽住了肩头安慰:“嘘——嘘——乖一点儿,先别挣动,夫君与尘官儿还有要事相谈,过一会儿就设法让你舒服哈。”

    白芍也不知听懂没有,嗫嚅着唇瓣,口里糊里糊涂地呓语,好像还在喊着什么“臭老鼠”。

    鹧鸪哨暂且顾不上他,先抬头问步香尘道:“这么说,你也不清楚你哥哥与朽春笔往来的事喽?”言外之意:看来从步香尘这里,要想得到朽春笔夫妇死因的线索,应当很难。

    步香尘点头道:“嗯,我也是后悔得很。想当初,哥哥在我这里见到了一幅画,那是朽春笔为我描摹的丹青像。哥哥一见欣喜,求我放心他出去,也要从朽春笔那里求取一张来,挂于密室内,装饰寂寞的空壁。”

    鹧鸪哨拍拍白芍游到他膛上来、不安分的小手,又道:“你便轻易答应了?”

    步香尘摇头:“起初我有所顾虑,可哥哥说得极是凄凉。说他活得不人不鬼,连区区的一道影子都不如,影子尚能在骄阳下行走,而他只能躲在我身后的阴影里自怜。若是连这点小小的要求我都不肯满足,他活在人世间还有何意义?我听得泪下,加之他一再保证,只于五更天明前、花街热闹落幕时分出去,戴上斗笠,保证不惹任何人注意。我一时心软,便应允他出去找朽春笔,没想到从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哥哥三天两头的便往外跑,最后还、还……”

    鹧鸪哨赶紧追问:“还怎样?朽春笔是否与他的失踪有关!”

    步香尘咬咬嘴唇,眼角有明显泪光。

    “不知道,你说朽春笔已经死了,现下也再无人可问。我只知哥哥最后一次与我道别前说,他要去一处‘仙境’,那里有许许多多与他一样的阴阳人,在那里他再不用害怕遭人侧目和唾弃。当时我以为所谓‘仙境’,只是朽春笔新寻到的一处作画美景,与他一道入画的,还有同他一样的特异之人……”说着他瞟了一眼白芍花xue,继续言道,“我忖着朽春笔见的美人多,能寻着几个类似的,想来也不必大惊小怪。若是哥哥能交到知己好友,那也是幸事。加之那日,我被自个儿的烦心琐事纠缠,也未细思,就准他去了。从此哥哥便一入‘仙境’不复返,我愁断了肠子,也无处去寻啊!”

    “所以你一见到白少爷的身下有异,便起了歹心?”鹧鸪哨的语调里含着斥责,他握住白芍软嫩无比的茎皮、摇一摇那人畜无害的小欲枝道,“你看他这纯善天真的模样,像是能做出扣押你哥之流、为非作歹的事情?若真是,我们何必再回来告诉你!幸好你没真下得去手,否则这么嫩的小柄儿,折坏了我要断你胫骨来赔!”

    步香尘也是一时糊涂、关心则乱,他也懂得鹧鸪哨说的道理,不然也不会肯先行撤手、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

    “对不住了二位。我那时真以为,白少爷与我哥哥的失踪有关。毕竟阴阳人,不是在光天化日下走着,随随便便就能碰见一个的……还望鹧鸪少侠不介怀,能帮香尘查明哥哥去向,香尘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

    “诶诶,尘官儿大可不必如此,”鹧鸪哨摆手道,“用不着你什么报‘大恩大德’,查明此事,自然也是我二人感兴趣的,定当尽力而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