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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驯化(舔jio)

    何遽下班后回到家,径直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开了罐啤酒。

    并不算宽敞的厨房里因为另一个系着围裙的高大男人的来回走动而显得格外拥挤,何遽视男人为空气,男人则放下了手里忙活的事,从何遽背后靠近他,弯了弯腰,身体向前倾,似乎想把头埋在何遽肩上,双手环住他的腰。

    可惜何遽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身后的男人要做什么,他灵活地闪开,拿着啤酒去了客厅,男人只来得及用下颚蹭了蹭何遽的有些扎人的,乌黑浓密的头发,洗发水依旧是男人最爱的款式,当然何遽家里很多东西都是男人一厢情愿塞进去的,何遽早已见怪不怪,他哪会在乎自己用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是什么气味。

    *

    何遽正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纪录片一边回复微信,厨房里的男人告诉他饭菜做好了,何遽觉得没胃口,说他不想吃。

    没过一会儿,他脖子贴上了一只冰冷潮湿的手,冷得他一哆嗦,男人应该是刚刚洗过手 ,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梭着何遽的后颈,他的手指修长漂亮,手掌宽大有力,与之对比何遽的脖颈显得太纤细太脆弱,不堪一击,可男人只是带了些色情挑逗意味地在白皙的肌肤上漫无章法地画圈,似表达男人的不满,又像是诉说着某种恳求。

    何遽感受到头顶温热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许再不起身又要被当作猫被吸一顿,他偏了偏身子,自觉起了身,去了餐桌。

    菜么,都是何遽喜欢吃的,但是没胃口也是真的没胃口。

    说真的,他有时候觉得殷泽挺没劲的,他们认识了很多年,殷泽早已把他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最开始追求何遽的时候就变着花样给他做这些菜,到现在还是没更换过菜谱。

    何遽爱上了新的菜吗,倒也没有,因为何遽没有爱上新的菜,所以殷泽也只笨拙地重复做这些菜。可哪怕是满汉全席,如果有人不知疲倦地给你隔三岔五全部做上一遍,你也会觉得没劲。

    殷泽坐在何遽对面,吊灯暖黄色的光洒在他脸上,给他英挺深邃的五官添了几分柔和。他生了一张十分俊朗的脸。高鼻深目,面容冷峻,肩宽腰细腿长,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此时此刻穿着不合身的米黄色的围裙,显得有些可笑,这还是某一天何遽做大扫除时不知道从家里哪个旮旯里翻出来的,就挂在厨房门背后了,然而何遽自己从来不开火下厨,穿的人只有频繁出入这个家的不速之客殷泽。

    何遽没动几筷子,殷泽也没动这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光顾着看何遽了。

    不同于殷泽的冷峻,何遽长了一张清俊的脸,眉眼形状精致得像山水画,偏偏又生了浓睫小扇,眼下有三颗小红痣,寥寥几笔清淡勾勒的山水画上又被人泼墨渲染,让人挪不开眼,鼻挺直,唇薄情,五官精致却不会让人误认为是女人,他的脸颊线条也颇具男性之锋利硬朗。

    怎么说呢,结合他的性格气质,看起来就是很性冷淡风,拒人于千里之外,如同你在CBD区看到的任何一个心事不肯外露面色冷漠脚步匆匆的男性青年白领,没有人没有事值得他抬抬眼。

    “何遽,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何遽被殷泽低沉的声音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阿?”

    什么日子,总之不是什么节假日,社畜的他明天还要加班。

    他随手夹起一片蔬菜咀嚼着,嘴里含糊不清地敷衍着殷泽,“所以是什么日子?”

    “是我的生日。”

    何遽不去看对面男人的表情是何样,生气?悲伤?阴冷?倒不是不敢去看,只是他真的看腻了,这么多年,殷泽那些疯狂的愤怒的开心的难过的模样他都见了个够,对他而言现在都成了无象征意义的符号。

    他咀嚼完最后一口青菜时,突然想起那件围裙的来历了,那是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忘记殷泽是借着商谈事宜亦或是取东西的借口来到了他家,何遽当时也很错愕,因为他和殷泽完全不熟,但殷泽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像只听主人命令练坐姿的大型狗,看起来威风,实则呆愣愣的,他的目光追随着在屋里因为陌生访客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正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切水果的何遽,冷不丁地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何遽那时还不像现在这般冷冰冰不通人情,他俩没走到今天这地步的时候,何遽还算有点烟火味儿,虽然何遽有一瞬的茫然,说真的,他和殷泽的关系连点头之交的关系都算不上,他不明白殷泽在这种场合为何非得告诉他这件事,但就算是关系再普通的陌生人,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也不能无动于衷吧。鬼使神差地,二十岁的何遽就穿着那件围裙用烤箱烤了一个卖相口感都极其不佳的蛋糕,送给了殷泽。

    “那,祝你生日快乐啊殷泽。”

    可惜二十七岁的殷泽没有蛋糕吃了。

    吊灯之下,两人不过隔着一米宽的餐桌,却像隔着楚河汉界,心照不宣地沉默用餐,何遽切开一块半熟不熟的牛rou,色泽和银质器皿还有象牙白的大理石餐桌形成鲜明对比,他刀叉沿着那鲜红的纹路稍稍用力,有些恶趣味的想,也许殷泽现在想这样对自己那颗不解风情的心脏干脆利落地来一刀。

    不过殷泽本人大概率是舍不得。

    *

    何遽以前恨透了殷泽这种莫名其妙凑过来提醒自己:今天是我的生日,一厢情愿地显得自己多需要何遽,仿佛何遽不做些什么就会成为罪人一样的做法。在殷泽尚且伪装地无害,没有表露出过分念想,仍旧与何遽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的时候,何遽即使对殷泽这种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步步紧逼的靠近感到一头雾水又有些尴尬,但还是会努力装出客气的样子来回应一下。

    在后来的六年里,他有时候回想,早知当初,就不要给殷泽任何得逞的机会了。

    不过现在的他真的觉得这一切无聊透顶,殷泽爱怎么示弱爱怎么表演爱怎么显得自己多需要何遽,他都懒得看一眼。

    内疚当然是不会有,不是他冷血,而是没人能把自己的感情和意志还有自我感动强加在别人身上。

    他现在已经能不带感情色彩地去冷眼旁观自己和殷泽之间的纠葛,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拒绝反抗挣扎过,没有用,他换什么工作,搬到哪个城市,殷泽都依然能有办法重新打扰他的生活。

    是的,他把殷泽的所有行为定义为打饶。

    他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他就是不爱殷泽,连喜欢都谈不上。

    他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身体健康,做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可观,有良好的社会关系,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自己的兴趣爱好,事实上除了殷泽这个变故,他已经基本实现了他想要的生活状态。

    经过几年的“你追我赶”游戏,他已经冷漠地什么都不想再做,既然怎样反抗都没用,那不如就顺其自然,反正他需要容忍的就是和殷泽zuoai,还有殷泽隔三岔五出现在他的私人领地里。

    关于前者,他虽然无法爱上任何人,但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就当殷泽是个免费的按摩棒也行。至于后者,他已经习惯了,爱来就来,殷泽无非就是时不时做一桌子菜,或者给他的家里添置各种各样的东西,小到洗发水大到双人床,偶尔自己出差了,一回家发现有人帮忙给花浇水也没什么不好。

    他已经习惯现在平静的生活了,当然,如果殷泽离开的话,对他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既谈不上解脱轻松,他不会把空气当累赘,也谈不上失望挽留。

    *

    何遽洗完澡出来,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殷泽脱下了围裙,衬衫扣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领带也不知道哪儿去的,端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

    杂志当然是何遽的,他订阅的,天文学杂志。

    何遽散漫地绕过了殷泽,一个人占据了主沙发,不像殷泽一样坐的笔直,而是没骨头似的上半身倚在抱枕上,两只脚交叠翘起靠在沙发扶手上,

    电视上正在播放历史纪录片,讲的是15~17世纪西班牙探险家们为了追逐黄金梦,探索并摧毁美洲古代文明的故事。

    何遽就算和殷泽玩拉锯战那几年也没闲着,他本来就是这样一雷不打动的人,他有自己的生活要做,他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他喜欢天文,历史,海洋,还有老电影。除了不识情爱滋味,他和其他普通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浴袍现在敞开了一大片,胸前风光和腿下风情毕露无遗。

    他生得肤白,在室内偏暖的光线下肌肤更是像一块莹莹暖玉,让人挪不开眼,腿笔直修长,虽纤细却也不失有力量感的流畅线条,脚趾圆润饱满,足弓的弧度都极漂亮,目光所及之处,无一处不美,坐在殷泽的位置,这般风情尽被收入眼中。

    何遽的眼皮越来越沉,电视里的人声也渐渐模糊,正要睡着之际,他被舔得一激灵。

    殷泽握住了他的脚踝,先是亲了亲那珍珠似的脚趾,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然后吻了吻何遽的脚背。

    十分情色的画面,却让何遽想起了小时候他养的狗,也是这般蹲在人脚边讨好主人。

    他倒是没把殷泽当作自己的狗,也没心思驯化殷泽,更不想当谁的主人,对他而言,太麻烦了,只不过此情此景确实很难不让他联想到那条匍匐在脚边的狗。

    实在要说殷泽是狗的话,那也是殷泽自己驯化了自己,日复一日地收紧脖子上的套索,直至长进肌肤里与血rou融合再也取不下来,并在未经何遽同意的情况下在狗牌上刻上了对方的名字,长久以来追着何遽屁股后边跑,坚持不懈地叼着绳子往何遽手边塞,可惜,何遽不要。

    何遽今天工作实在有些累了,不是很想做,于是抬起了那只没被殷泽握住的脚,脚趾贴着殷泽的下颚,脚掌贴着殷泽的喉结,看起来反倒是他挑起了殷泽的脸,在调戏对方。

    他脚轻轻往下移,划过对方领口露出的冰冷肌肤,划过光滑柔软的丝质衬衫,最后踏在殷泽胸口,力道不轻也不重地一踹,告诉对方适可而止。

    对方反而像得到主人什么指令,受到了刺激的狗一样更加兴奋,他分开并抬起了何遽的腿,细密绵绵的吻沿着脚背一路向小腿内侧蔓延,再向大腿根逼近。

    真的很痒,也真的很可怜,他这样想。

    何遽盯着自己身下的那颗头颅,他的手终究还是摸上了对方的发顶,柔软又蓬松,毛绒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