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家（撒糖、告白撩攻）
辽轩豪周一才想起来没给meimei打个电话。 不过有时候他忙着忙着也会拖过一两天，固定每周一次就好。 “淑琳，周末还在帮同学看店吗？”辽轩豪难得如此温柔，尽管他的声音还是沙哑得厉害，昨晚摁下射精控制开关的时候没把握好，水流直冲喉咙害得他差点呛到，给付博尧发完照片后躲进厕所猛咳不止，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声音哑了。 “嗯，三哥，你声音怎么了？”小妹关切地问。 “啊，没什么，最近天气有点热，半夜吹风扇吹感冒了……嗯咳，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全家就属你三哥我身体最棒！哈哈哈……” 阿田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辽轩豪，满眼无奈。 “早上吃什么？”阿田等辽轩豪挂断电话，才问这个睡过头的家伙。 “啊，随便，我一会儿给自己做个三明治什么的。”辽轩豪挠挠头说。 “走吧，反正我都迟到了，一起去吃个饭，吃完送你回来我再去公司看看。”阿田对辽轩豪说。 辽轩豪也没拒绝，往阿田胸口的口袋里塞了一把樱桃，坐上他的摩托后座就上路了。 辽轩豪没闲着、付博尧忙工作，付博尧的伯伯也没放下对辽轩豪的怀疑，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警局托关系叫人帮忙查这个辽轩豪的资料。 结果出来了，此人少年时期有些不良记录，就是勒索，被警察抓住后，警察鉴于他的父母态度良好加上他年纪小，所以只是批评教育就给放了。初中没毕业就被家人送去上了本市的汽修职高，毕业之后在一家修车行当员工，后来跟着前辈一起自立门户。伯伯让管家去车行问，结果问到如下信息：辽轩豪请假数周，说是去国外旅游还没回来。此人动手能力极强而且聪明好学，就是有些小贪财，性格其实还好，据说攒钱是为了给meimei治病上学用的，人品有点小瑕疵，好在是所谓的瑕不掩瑜。 于是伯伯又让人去看了辽轩豪的meimei，得知其妹身残志坚，成绩在学校里是拔尖的，考上国家一流大学没问题，可就是家里穷，虽说以后可以申请助学金，但那身体情况未来恐怕会有很多不便。 伯母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可怜辽家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些不公命运。 “看在咱们家博尧的面子上，给轩豪那孩子一点帮助吧……” 伯伯还理不清其中的联系，他好奇的是博尧为什么要将辽轩豪藏在家里？让辽轩豪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那个粗犷的大男人明明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 而早年在国外留过学的伯母则明了辽轩豪和博尧的关系，只是她尚不清楚博尧是怎么看上辽轩豪的？ 更多信息随着付家管家的深挖而浮出水面：辽轩豪曾与付博尧是同班同学，但那时候辽轩豪专心逃学和在外干坏事长时间不回家，同年两个家庭都发生了大事：付博尧的父母车祸身亡、辽轩豪的二姐因病过重无钱医治而跳楼自杀。 伯母猜测辽轩豪之所以会去勒索同学，极有可能是出于“补贴家用”的心理去干坏事，加上他天生没有学文化的脑筋，慢慢地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伯伯叹了口气，他们是等到付博尧快中考才从国外回来领养付博尧的，怕刺激到付博尧，他们也不会多问付博尧过去的生活，付博尧这孩子非常懂事，从不向他人袒露自己的烦恼，就这么戴着微笑面具活过一年又一年。 做长辈的怎会不知付博尧心里藏着苦楚？ 是相似的命运让两个孩子突然惺惺相惜起来的么？等等，他俩的命运哪里相似？ 虽说同样是失去了重要的亲人…… “那两个孩子，都在同一时期丢失了重要的亲情，或许这是他们怎样都无法弥补的缺憾了。”伯母叹道。 这是唯一让两人尾指的红线纠缠在一起的契机。 长辈们完全没想到付博尧是怀着报仇的心态在折磨辽轩豪的。 辽轩豪吃完早饭回家，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卫生，临近中午，他正打算给自己做饭吃，就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你好，请问您是？”见是本地电话，辽轩豪并不设防。 “我是博尧的伯伯。” “啊？哦！伯伯好！”辽轩豪站得笔挺，生怕让对面的伯伯感觉到自己的不恭。 “一会儿我们的车去接你，一起出来吃顿中饭吧。” “诶？为、为啥……？”辽轩豪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问。 伯伯听这孩子的回答也是觉得可爱，他笑道：“没为什么，出来吃个饭吧，有些事情想问清楚些。” “啊……好……那我准备准备……一会儿见？” “嗯，回见。” 辽轩豪不得不向付博尧汇报。付博尧这边正开会呢，突然手机一震，急忙拿出来看。 这辽轩豪到底有什么手腕能让自己高高在上的伯伯邀请他吃饭？付博尧暗暗地叹了口气，回了一句知道了，抬头继续听会议内容。 被秘书问到为什么要这么抓时间地忙时，付博尧只给了他四个字：我想家了。 貌似幼稚的回答，却包含了千斤重的含义。他想的不仅是家，还有家里的人，以及只有家才能给他的那份安逸舒适。 这回答莫名让秘书鼻子一酸。他的家人在外地，他出远门求学工作，许久不能回家，城里的蜗居给不了他爱和温暖，只有家人在的家，才能够。 辽轩豪忐忑地坐上豪车后座。 这是付博尧那辆百万级所不能比的千万级豪车，内部宽敞，甚至可以让人摆酒设宴。这辆车的价值辽轩豪估计不出，座椅下好似燃着熊熊地狱之火，烤得他坐立不安。 “不用拘谨，孩子，车它就是车，无论它多少钱，只要不是刻意捣乱损毁，你就应该舒服地去享受它的价值，这也是它存在的意义。”伯伯微笑着说，完全没了初见时那种威严。 辽轩豪点点头，整个人瘫进座椅里。 伯母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摸了摸他略有些扎手的毛寸头。 辽轩豪傻乎乎地笑着，一个劲点头说谢谢。 别人家的，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好的。辽轩豪整理好情绪，稍稍坐正。 一路上，伯伯都在询问辽轩豪关于他过去的经历和毕业就职情况，辽轩豪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初中的时候上学皮，不爱听话，家里兄弟姐妹多，管不过来，我也没什么大病，家人给我的关心就不够多了。” “小时候做过错事？” 辽轩豪闻言一惊，回过神后轻轻点头：“是，和校外的混混们在一起，勒索过同学的钱，也包括博尧的……呼……这也是我该的，但是博尧仇将恩报，我真的感谢他……” “后来呢？初中有继续学下去吗？经历过怎样的反省？” 辽轩豪轻轻摇头：“我初中就没有继续念下去，因为被打还死不悔改，被我爸送汽修职高去了，一开始我也不想念书，但是后来觉得实cao挺有趣的，就坚持下来了。我初中的时候交到一个好朋友，他三观很正，鼓励我走正道，虽然说吧，我这人还是有点抠，贪财啊什么的，但是好歹平安活到现在，没再被警察盯上过。” 根据管家那边套来的话，车行老板说辽轩豪这人有了钱就是吃吃喝喝，大部分存起来，也不好脸面，不爱买贵的东西，甚至抽烟也委屈自己抽劣质的过过瘾。 “你交过女友？”伯伯开始八卦了。 辽轩豪尴尬地笑了笑：“嗯，一个，最近分了，我没钱，养不活。” 伯伯笑道：“呵呵，你这小伙子真实在。” 辽轩豪连连点头：“谢谢、谢谢夸奖……” “家里现在还需要你负担经济压力吗？”伯伯接着问。 这才是重点。 “就我妹的学费和医药费，有我大哥和我爸帮忙，大概是没问题。”辽轩豪吸了吸鼻子。 然而他家两个大老爷们去年还被人欠了好几万的债没跟家人说，辽轩豪拿回家给meimei的钱，有一半是进了他哥和他爸的嘴。 伯伯暗暗叹气，他让人一个上午兵分好几路去打探消息，虽不至于将辽家翻个底朝天，但多少一些皮毛还是能了解到的。 “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要是能遇到好的人，也不至于在青春年少最美好的时光中虚度年华……”伯母慈爱地看着辽轩豪，看得辽轩豪心虚不已。 几人到了酒店，这里同样是辽轩豪即便有了钱也不会轻易踏入的地方。 午饭是看似家常其实用料极其讲究且昂贵的菜品，辽轩豪这一顿吃得很不安，伯伯让人开了瓶白酒，两人酒过三巡，辽轩豪才放松了心里的紧张。 “伯伯您别跟我客气了！我就是一大老粗，说不出来什么象牙话！”辽轩豪无奈地说。 “那正好，我也是好几十年没敞开来说话了！来！满上！痛快吃喝！” 或许是醉了，或许是无意中打开了属于男人才知道位置的开关，一老一少搂着肩膀，举杯高唱老红歌。 伯母无奈地看着，心想两人还真是投缘，博尧那孩子深得丈夫喜欢，也是因为那孩子的爱好停留在六七十岁人的阶层，听着老式黑胶唱片里放的歌，偶尔会用铅笔卷磁带玩，流行歌曲一句不会，几十年前的老歌张口就来。 “我们那个时代啊……”有些男人喝上头了就爱讲故事，像付博尧的伯伯这样，因为有钱了，就被金钱建筑的墙从俗世中隔离而无法直抒胸臆的人比比皆是。 辽轩豪愉快地听着，不时点头，附赠几句夸赞和催促，哄得老人家想瞒也瞒不住。 伯伯下海创业的艰辛困苦感动了辽轩豪，他自知无法像眼前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一样闯荡出一番事业，但这不妨碍他对伯伯燃起真诚的敬意。 两人越聊越开心，差点忘了时间。 “老公，下午还有会呢，你这样怎么去参加？”伯母开口提醒。 “哎呀，好麻烦啊！走吧小豪！我得回去休息了！改天咱两人找个地方喝酒聊天？怎么样！” “好啊！伯伯！您讲故事真好听！而且、奋斗的经历，刺激又帅气！真的太厉害了！” “可惜你不是这块料，不过你想试试的话倒是能帮帮你……” 伯伯莫名其妙就收了个小弟，将原本计划说的东西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送辽轩豪下车，伯母才提醒道：“不是要给钱让他离开博尧的吗？” “啊？有这种事吗？”伯伯满脸酡红，愣愣地问。 “唉……就不该让你喝酒，怎么突然就想喝酒呢？你自己嫌弃那孩子金钱观有问题，太抠门，还蠢坏蠢坏的，我说他没心眼儿你说你不信……唉……你这糟老头子……” 伯伯呵呵地笑着：“下次再说吧，反正他跑不掉的。” 辽轩豪关上大门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酒量很大，那瓶白酒三杯下肚后就开始装晕，其实清醒得很。他背靠着大门缓缓坐下，两只猫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脚边，他一左一右将猫抱起。 付博尧家的人多少对他还是有点意见，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如今能哄骗一时，可以后呢？ “博尧……嫁入豪门真的好累啊……”话是这么说，但他不想放弃，不甘愿放弃付博尧这只大金龟。 辽轩豪抱着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口酒气喷得两只猫跟着晕乎，他把猫放下之后，转身进了浴室，搓了毛巾洗一把脸。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辽轩豪拿起来一看，是付博尧打来的电话。 “你伯伯很会聊天啊！我就喜欢听他讲故事……嘿嘿……”辽轩豪主动汇报情况。 “他们没给你钱让你离我远点？”付博尧问。 “这是什么玛丽苏剧情？给了我也不走，老子啊，你，钱，我都要。”辽轩豪说完就自顾自傻呵呵地乐起来。 “小孩子才做选择。”辽轩豪嘟哝着，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大概明天就能到家。”付博尧说。 “那好，你早点回来，我想你的jiba了。” 正坐在公司食堂里吃饭的付博尧脸一红，尴尬地抬头，心虚地瞥了周围的人一眼。 “那只白猫还没走，看样子要多准备一份粮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钱给它们买吃的。”辽轩豪转移了话题。 “抽屉里的钱拿去用，用多少剩多少，都给我记账上。”付博尧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吞下肚后淡淡地说。 “博尧，他们给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你。”辽轩豪突然深情告白。 “嗯。”付博尧没打算再认真回他。 “因为你是无价之宝，博尧。” 付博尧莫名就笑出了声，他挂了电话，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口齿不清地笑骂一声“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