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哥，我饿了。” 齐大壮被齐文德从被窝里拉出来的时候才七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哦哦，我这就给你做早餐。” 嘶—— 站起身的时候，脚踝一扭，齐大壮吸了一口冷气，又坐回地上。 脚怎么肿了，齐大壮盯着猪蹄般的脚踝看了一分钟，才想起来昨天差点摔下楼梯的事。 “齐大壮，医生说过你的脚不宜多动，如果伤情加重，恐怕不是复诊那么简单了。” 邹海昨晚的话在耳边响起，齐大壮连忙拿过药酒，咬着牙使劲揉，希望快点消肿，不能让邹海知道，不然邹海肯定会生气，齐大壮边给自己擦药酒边想邹海起床了吗？吃早餐了吗？今天吃rou包子还是菜包子？ “哥，我想吃烧饼和豆浆。”齐文德从浴室出来，看到齐大壮还坐在地上，有些生气。 火辣辣的同感渐渐消失，齐大壮舒展眉头，听了齐文德的要求，难为情地说：“小德，我给你煮粥蒸馒头好不好？” 齐文德一脸不乐意，“我天天在学校食堂吃馒头，吃到我都快吐了。” 齐大壮拖着伤情加重的腿，一拐一拐地蹦到厨房，发现冰箱里还有几个鸡蛋，欣喜若狂，“小德，我给你做鸡蛋饼吧。” 齐文德瞥了一眼齐大壮红肿的脚踝，想起邹海昨晚的“警告”，不情不愿地点下头，“随便。” 齐大壮咧嘴一笑，“小德，你先看下电视，很快就能吃了。” 齐文德不冷不淡地应了声，没有开电视，而是拿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齐大壮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弟弟真的很勤劳。 鸡蛋饼是最简单那种，鸡蛋，面粉，水，盐，胡椒粉加在一起，搅拌成糊状，用平底锅摊成大饼，煎到两面金黄，吃的时候抹上自己做的大酱，别提多香。 齐文德不喜欢吃白粥，因此齐大壮特地留了两个鸡蛋煮了一锅鸡蛋粥，配着榨菜吃，也能吃上好几碗。 齐大柱怕齐文德不够吃特地以他为标准煮了两人份的量，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齐文德的食量，齐文德以风卷残云之速把热腾腾的早班全部消灭掉，齐大壮只吃了一碗粥和一块鸡蛋饼就没吃了。 “小德，你饱了吗？冰箱里还有几个馒头，我给你蒸几个吧？” 齐文德打了个饱嗝，翻了个白眼，“我吃饱了，现在要看书，你别来打扰我。” “哦哦。”齐大壮一听到齐文德要学习，大气都不敢喘，轻手轻脚地收了盘子，洗干净，又给自己蒸了几个大馒头。 怕影响齐文德学习，齐大壮连电视都不敢看，拿着手机窝在床上玩贪吃蛇，玩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住想起跟邹海一起的日子。 邹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玩手机就是待在书房里不出来，可他还是觉得很满足，仿佛只要和邹海待在一个空间就好。 以前和邹海一头半个月不见也没试过这样想念，现在不过才一天，他就已经迫不及待想给邹海打电话，想听到邹海那把清冷又低沉的声音。 思来想去，齐大壮最后还是没敢给邹海打电话，一是怕打扰齐文德学习，二是怕打扰邹海工作。 将纠结在一起的五官揉开，齐大壮双手抱着膝盖，目不转睛地望着齐文德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看书的模样，自言自语道：“真好。” 齐大壮注视的视线太过炽热，齐文德想忽略都不行，“哥，我饿了。” “已经十一点半了，我都没注意时间。”齐大壮挠挠头，爬下床拿衣服，“小德，你中午想吃什么？” 齐文德体贴地说：“哥，你行动不便，你告诉我菜市场在哪里，我去买菜好了。” 齐大壮愣了愣，“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是来照顾你的。”齐文德合上书本，“要是你半路摔一跤，那可不得了了。” 齐文德说的没错，他昨晚虽然没摔，但也让脚踝二次受伤，实在疼的厉害，在地上走还好，爬楼梯肯定不行。齐文德主动提出帮忙，他自然求之不得。 齐大壮拿出一百块，想了想，又拿多一百，将钱给齐文德，“小德，下课楼往右走，过了红绿灯后再往左走五分钟就是菜市场了，你想吃什么菜就买什么菜，把今天和明天的菜一起买了。” “知道了。” “小德，把手机带上，找不到你就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这里离菜市场不远，一来一回就半个多小时，齐文德出门后，齐大柱便去把米饭煮上了，他家的电饭煲年龄比较大，性能不大好，煮饭需要四十分钟，等齐文德买菜回来，米饭也差不多好了。 齐文德速度很快，和齐大壮预料的时间一样，听到砸门声，齐大壮赶紧去开门。 “你没事住那么高干嘛？”齐文德进门后将菜往地上一扔就不管了，坐在沙发上满头大汗地抱怨着，“提着那么多菜还要爬六层楼，累死我了。” “小德，你先歇会儿，我去做饭。”齐大壮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齐文德买了很多菜，两天的量足够了。 齐文德指着其中一个袋子，吩咐道：“我买了苹果，你先洗两个给我吃，渴死我了。” “哦哦。”齐大壮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拿出苹果洗干净，又顺便给齐文德倒了一杯水，“小德，喝口水吧，喝完壶里还有。” 齐文德接过苹果，看也没看齐大壮一眼，只说：“我快饿死了，你快点去做饭啊。” “好，我马上去做饭。” 齐大壮把一块后腿rou的瘦rou部分切出来，煮了个冬瓜汤，剩下的半肥瘦煸出猪油，加入豆芽和香干炒了一大盘，最后切了一把葱，煎了一盘鸡蛋饼。 扭到的脚越来越疼，齐大壮几乎不敢将身体的重量压在那只脚上，可是明天要去复诊，要是要再住院，这可怎么办？他真的不舍得花一千多在医院住一天，这比剜他的rou还残忍！ 齐大壮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将菜端出去，“小德，可以吃饭了。” 齐文德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悠哉悠哉地来到餐桌前坐下，看到桌上清淡的两菜一汤，顿时不乐意，“哥，我买了排骨，鸡和牛rou，你怎么都没有做？” “排骨留着晚上熬汤，鸡和牛rou留着明天吃吧。”齐大壮看着齐文德越来越差的脸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每道菜都做了很多，一定够你吃。” 吃完饭，齐文德一如早上那般，拍拍屁股就去看电视，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洗完碗出来，齐文德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齐大壮走过去帮齐文德把被子盖上，风扇打低一档。 不知道小海吃饭了吗？齐大壮看着手机上邹海的号码，胖胖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一不小心，按了拨号键，不一会儿，邹海清冷的声音便从话筒传出，“喂。” “小，小海。”齐大壮声音在颤抖，不过他自己不知道。 邹海听着齐大壮快哭出来的声音，眉毛一挑，“怎么？你弟欺负你了？” “啊？”齐大壮忙不迭摇头，“没有，小德没有欺负我。” “哦。” “嗯嗯。” 沉默了十秒钟，邹海忍不住先开口，“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小海，你吃饭了吗？”齐大壮打电话给邹海是想听听邹海的声音，他其实没什么事要跟邹海说，可电话打通了，他又不想那么快挂断，能多听几句是几句。 “嗯。” “小海，我，我想……”齐大壮想说小海我想你，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话就说。” “我想问你中午吃了什么？” “……面条。” “哦哦，小海，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看书。” “哦哦。” 邹海冷淡的态度让齐大壮情绪变得低落，不舍得挂电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再次沉默了十秒钟后，还是邹海先开的口，“有没有按时擦药酒？” “有，我早上和中午擦过了。”齐大壮挺着胸膛，“昨晚睡觉前也有擦。” “嗯。” “小海，你晚上要过来吃饭吗？”齐大壮不等邹海回答，又匆匆补了句，“小德买了很多菜，我怕吃不完。” 邹海想起齐大壮风卷残云的场景和昨天齐文德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我晚上有事。” “好吧。”齐大壮无比失落，他都想好今晚给邹海做番茄炒蛋了。 “没事我就挂了。” “小海你晚上要早点回家，外面不……” “嘟嘟嘟嘟……” 齐大壮瘪瘪嘴，邹海怎么那么快挂电话，他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