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再回来
早晨五点半，苏宇扬被阵阵铃声闹醒，睁开眼看到时间后骂了声娘，从床头柜上将手机拿了过来。来电人是曾经和他一个班的大学同学，当时关系不错，但毕业后就再无联系。苏宇扬皱着眉按了拒接，没想到未接来电居然已经有一百多个，从凌晨两点开始，多数都被手机上安装的截拦软件截拦了下来。不仅如此，短信与微信提醒也来了许多，粗粗扫一眼便得知了原因。 昨天夜里上传的视频已经在网络上传播开来，多数道上人都知道苏宇昂的身份，也知道苏宇昂受刑的地方是苏宅的地下牢笼，但这一切都太令人震惊，他们想知道苏家最小的少爷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同时也想质问苏宇航几人为什么要下如此死手。 这太无聊了，苏宇扬将手机关机，想再睡会儿却没有了睡意。他烦躁的从床上坐起身，发了会儿呆后走进浴室洗漱。 前一天靳程将内存卡交给了他们，他们看都没看就直接扔给了网上的自媒体与色情网站，虽然没看但也知道大概会发生什么，现在传播开了，没想到影响那么大。 打着哈欠走到客厅，大哥和三弟也已经起床了。苏宇扬说了声早，然后看向垂着头无精打采的两位兄弟。大哥还好，就是眼下有些乌青，估计凌晨也收到了电话轰炸，但是他很惨，因为工作原因根本无法关机。三弟的脸很黑，因为没睡好的缘故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骂人。 苏家的保姆通常五点就会起床，看到少爷们都醒了便做起了早餐，心情很愉快的在厨房里哼着歌。 “一群傻逼，凌晨两三点就一直给我打电话，迷迷糊糊接起来就他妈狂骂我，被我直接骂回去拉黑了。”苏宇势双手撑着脑袋说道：“关机后也睡不着了，闭起眼就他妈生气，说我是畜牲养的，他自己还不知道是从哪个黑逼里出来的狗杂种！” 苏宇航和苏宇扬都知道三弟是兄弟中脾气最暴躁的，他们扔给他一个抚慰的眼神，示意这种话没必要去理睬，如果实在生气的话就把人抓回来打一顿。但心里还是不太爽快，兄弟被人骂畜牲，就因为网上的视频。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他们联手将亲弟弟扔进了地狱，也不了解那苏宇昂究竟做了什么。 “不知道薇薇会不会看到，这种视频被她看到总是不太好的，可能会让她想起自己的遭遇。”苏宇扬看向大哥，“昨天薇薇的视频被曝光，应该已经将她的手机收起来了，但苏宇昂那段三小时的视频传播范围太广，或许会有佣人在家里讨论，不如这段时间把佣人都清走，等事情消停一些再回来吧。” “也行，你们俩平时就多陪陪……” 苏宇航刚点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三人同时看向显示屏，来电人是苏家的合作人，同样在黑白两道鼎鼎有名。苏宇航皱了下眉，控制住了条件反射想按拒绝的手指，抬起眼示意旁边两人别说话。 一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了一个颇有威严的男声。 “苏宇航，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把宇昂扔到那里面！怎么可以这么对宇昂！” 合作人来过苏宅，也见过苏宇昂，苏宇昂对有能力的人总是抱有好感，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也能侃侃而谈。他今年42岁，比苏宇航年纪还大，放在古代都能当苏宇昂的爸爸了。可能是因为这一点，苏宇昂很多小秘密都会和他说，包括在酒吧打工为了给苏宇扬惊喜的事。他那时还夸苏宇昂懂事，觉得自己家里的弟弟meimei都及不上苏宇昂争气。 他当然也知道向薇的事，和苏家人都那么熟了，不可能不知道向薇。原先对向薇无感，但宇昂总是会向他抱怨向薇。他已经42岁了，宇昂19岁，向薇21岁，他觉得无非就是两个小孩小吵小闹，没想到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视频的事是他的助手方才打电话告知他的，原本还在熟睡，但一听到宇昂出事的消息，他就清醒了过来。视频中的画面让他完全怔住了，他难以想象那个懂事的少年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唯一能肯定的是，宇昂一定是无辜的。 “秦哥，我知道你和苏宇昂关系好，但是他这次……” “苏宇航，你们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我不会听你们的大道理，只问一句，宇昂是不是你们亲弟弟！”秦一峥一边穿衣服一边怒问：“是不是因为向薇！” 苏宇航沉默了下来，他第一次见秦一峥如此愤怒，声音大到连旁边的二弟和三弟都能吓得愣住。这也不奇怪，秦一峥年纪比他还大八岁，原先是与他们父亲进行交涉的，就像长辈一样有威严。 “可是他从酒吧找四个男人轮jian了薇薇。” “证据呢？！”秦一峥质问道，“听说昨天监控视频流出来了，但及时被你们发现，全删光了？然后你们就让宇昂也成为了视频的主角？！你们好好看过视频吗？视频上的宇昂穿的是什么衣服？有没有合成的痕迹？你们知道宇昂为什么会在酒吧吗？！” 秦一峥说着说着便哽咽了，昔日黑白两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想起苏宇昂受的苦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给我立马把宇昂带出来！”虽然知道苏宇昂凶多吉少，但秦一峥还是这样要求道：“我马上过来！当场和向薇对峙！这段时间，你们给我好好想想！”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苏宇航还保持着接听的姿势，手指却用力地捏紧了手机机体。 秦一峥问他们小弟找人轮jian薇薇的证据，问他们究竟知不知道小弟为什么会在酒吧，还问他们有没有好好看过视频。答案当然是没有，一看到那个视频就怒火中烧，根本无法冷静下来，现在想想确实怪异。为什么刚发布就正好被他们看见？为什么视频上的小弟穿着的是酒吧侍应生的服装？为什么小弟刚开始会极力否认？为什么小弟总是说薇薇接近他们有其他目的？ 他们不敢往深里想了，特别是苏宇扬，听到了秦一峥的问话后开始发抖，原本想从烟盒里拿根烟点上，但手指却颤抖着摁不下火机的按钮。 “大哥，秦哥他是，什么意思？”半响，还是苏宇势尴尬地笑了一下，他看了眼苏宇航，大哥低着头默不作声，他又看了眼苏宇扬，二哥的眼睛红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结论，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 真好笑，他居然会觉得自己冤枉了小弟。他怎么可能冤枉人？薇薇是真的遭到了侵犯！他们也抓来了视频里的四个男人，一一质问过幕后黑手是谁，无一例外都说是苏宇昂。他们怎么可能冤枉苏宇昂？ 可虽然这么想，苏宇势的脸色却也变得苍白起来。事已至此，他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他没做错，来压下内心的不安。 “秦哥大概七点能到，他住的很远。”客厅里安静了几分钟，苏宇航压着声音说道：“那个视频，让人再发一份过来。” 时间走向早晨六点，保镖们也都看到了网络上的动态，沉默地站在苏家门口等待命令。将视频传给苏宇航的保镖被叫到了客厅，问起来时却说自己已经把视频删了，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人。苏宇航看了他半响，叹了口气将人抓了起来，安静地押到了那间昏暗的客房。 好在以前负责保护苏宇昂的两个保镖都留了个心眼保存了视频，他们分别将视频发给了苏宇航、苏宇扬和苏宇势，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网上的视频，让人撤掉吧。”二十分钟的视频接收成功后，苏宇扬哑声问道：“多少热度了？” “二少，已经上热搜了，因为苏家的原因，负责人不敢撤热搜删视频。”其中一个保镖轻轻开口道：“小少爷的同学和老师都看到了，可能在学校得罪了一些人，都在视频下面留言叫好，应该已经在学校传遍了。”说着说着，他就说不出话来了，像是要隐藏什么情绪，吸了吸鼻子。 苏宇扬闻言却点了点头，“好，上热搜了，上热搜了……”他揉了把脸，“撤下来，撤下来也没用了。” “苏宇昂是自找的啊！”苏宇势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苏宇航一掌拍在桌上的巨响吓得闭了口。 他看到苏宇航捏了下眼角，疲惫地说道：“安静一点，都给我闭嘴。” 点开向薇被轮jian的视频，苏宇航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他看到小弟虽然笑着，可是笑得却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人逗笑的，嘴巴里还会说些什么，但是被消了音。他看到向薇被四个男人压在地上粗暴进入，可模样却不止是害怕，更像是演出来的，惨叫声也漫不经心，根本不像小弟被他灌粥时那样凄惨。他看到了，突然照在小弟脸上的七彩灯光，那是酒吧夜间闪烁的灯光，忘记被p掉了。他还看到了，小弟的椅子边上突然出现了一只脚，只有一只脚，然后小弟手上的杯子离奇消失了。不过这些都是后五分钟发生的事，放在昨天，他们根本看都不会看到这一段。 “大少二少三少，外面有人找，说是酒吧老板。”这时有个保镖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小声汇报着外面的情况。看到苏宇航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半分钟功夫，客厅里冲进来一个长相俊朗的男人，可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你们这群畜牲！”他一冲进来就开始骂人，两个保镖按住了他，可是他剧烈挣扎起来，几乎要按不住。 “放开他，让他骂。”苏宇航命人将酒吧老板放开后又轻声说道：“有人还在睡，你应该不希望她现在醒过来，然后逃走。” 苏宇航都这么说了，苏宇扬和苏宇势也都明白了过来，他们还在看视频，露出的疑点太多了，让他们的心都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他们开始快进，终于看到了最让人难受的地方。如果昨天的他们能看到的话…… “你们还算是人吗？”酒吧老板的眼睛通红一片，似是哭过一场，他一边吸鼻子一边说：“谁是苏宇扬？是你吧？”他看到苏宇扬抬起头看向他，便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道：“宇昂来我酒吧打工，就是为了存钱给你买生日礼物！他告诉我自己和二哥关系最好，希望关系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他瞒着你们！每天下课来我酒吧打工！每天休息时间只有几小时！是我看到过的，最有毅力的富家子弟！但你们是怎么做的？啊？啊？！” “你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他……”酒吧老板瘫坐到了地上，想起网上传播的视频就一阵痛心。 苏宇扬嘴里的烟也掉下来了，从听到小弟打工只为了给自己买礼物开始，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好像是傻了，但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们做了什么？小弟在辛辛苦苦的打工，他们将刚下班换好衣服的小弟抓了回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找人轮jian向薇。他们做了什么？在小弟否认的时候对他拳打脚踢，甚至扔给了靳程，让靳程恶狠狠地教训了他，甚至强暴他。他们做了什么？用语言侮辱满身伤痕的小弟，把小弟带到生活了十九年的家里狠狠cao弄。 他做了什么？他给小弟灌肠，看小弟难受的样子甚至燃起了欲望。他在小弟哭喊求饶的时候将人cao弄到晕过去，还和三弟一起折磨小弟。他默许三弟用拳头击打小弟伤处，默许大哥用guntang的粥浇灌小弟最脆弱的肠道，然后默许小弟被扔到第二层，录了三个小时的轮jian录像，上传到了网上。 苏宇扬一下子站了起来，可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然后被身后的保镖扶住。他看到大哥和三弟也站了起来，听到大哥命人将小弟带出来，看到三弟全身颤抖不止。 然后他们听见其中一个保镖磕磕绊绊地说：“小少，小少昨天晚上就不行了，靳程有让人来喊你们去见小少最后一面，可那人没敢和你们说……” 小少昨天晚上就不行了。 去见小少最后一面。 纵然明白被扔进第二层的人哪还能活着出来，但他们还是天真的以为小弟能活着。苏宇扬不相信，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但没跑几步就一下子跪了下来，开始痛哭。 保镖们都不忍心地移开了眼，可一切不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吗？ “宇昂已经不想见到你们了。”听到保镖的话，酒吧老板却开始笑起来，“他终于逃离你们这群畜牲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时间仿佛回到了苏宇昂刚来酒吧上班的那天，看上去骄傲的少爷又能吃苦又能和所有员工打成一片，所有人都喜欢苏宇昂，觉得苏宇昂一定会越来越好。他想起当初面试时问苏宇昂为什么要来打工，苏宇昂害羞地笑了起来，说是为了给自己的二哥买生日礼物，虽然他有很多钱，但是花自己的钱更有成就感。 可是现在，那个自信满满，眼中似有星辰大海的少年被自己的亲哥哥们打入地狱。他亲眼见证那三个畜牲悲痛欲绝的往地下牢笼赶去，看到被苏宇昂深深爱着的苏宇扬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只能被苏宇航和苏宇势架着走出去。 他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下了那片昏暗的地方，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和血腥味。他们下到了第二层，看到牢里的犯人们还赤裸着下体，看到地上的血和尿，看到了深红色的小rou块。但是他们没有看到苏宇昂。 苏宇航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力起来，架着二弟的手几乎要支撑不住。身后跟着很多保镖，见到如此场景也能明白小少爷究竟遭遇到了怎样的对待，或许比视频上要更狠，但他们都无法产生共情，只觉得可怕、可惜、可悲。 苏宇扬默不作声地调头跑向靳程的房间，苏宇势跟着二哥一起跑过去，可是到了门口，他们却不敢进去了。门没关紧，狭小的房间里传出了阵阵恶臭，并不是尸臭味，而是血液、jingye和尿液混合在一起的臭味。酒吧老板跟在身后跑了过来，他没见过世面，一下子就捂住嘴巴干呕了起来，嘴里流下酸水。 “老远就听到动静，怎么不进来？”靳程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似是在嘲讽他们，又像在哭。 苏宇扬深吸一口气，刚想抬脚走进去却被苏宇势拉住了手。他看到三弟剧烈颤抖，好像是不敢走进去。他明白三弟为什么不敢，因为三弟是最过火的那一个，也是将向薇带回苏宅的那一个。可终究要面对一切，苏宇航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过来，将二弟和三弟推进了房间，自己跟着走了进去。 “恭喜啊，这畜牲终于被弄死了，你们不高兴吗？” 靳程从一大群人匆忙踏入地下牢笼开始就明白真相大白了，他故意没有现身，故意说了这句话，他看到昔日风光无限的苏家少爷们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床单已经被血浸湿，小弟闭着眼，肿胀的脸看不出原先俊朗的模样，额头上好像凹进去一块，是昨天击打留下的印记。小弟身前的伤已经自行愈合，身上泛着尸体上才会有的青灰色，两个rutou已经没了，胸部还有指印和划痕。他们看到小弟身下拖出了条肠子，出来一大截，血淋淋地摆在床上。 苏宇扬终于忍不住冲了过去，想抚摸小弟，可却不知从哪下手。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伤疤啊！这是他昔日宠爱到极致的弟弟啊！可现在怎么一动不动的躺在这呢？怎么连呼吸都没有了呢？！ 他跪到地上，放声痛哭起来。连带着苏宇势也软了身子，跪在了地上。他们苏家四兄弟感情是最好的，虽然小弟与他的关系不及二哥，可年龄相差不大让他们有足够的话题可以聊。遇到向薇之前，他们一起打游戏，一起聊八卦，一起骂大学的条件差，偶尔会躺在一张床上聊天到深夜，然后睡觉。 可是现在，小弟的眼睛永远闭上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他被一个女人迷住了双眼！因为一个女人，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啊！！ 苏宇势发出了嘶哑的哭声，他甚至不敢走到小弟身边好好看到对方，他怕看到小弟身上的伤痕，怕看到由他亲手造成的伤疤，他开始抽自己巴掌，觉得自己真真是个畜牲。 “你们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看到苏家少爷们的模样，靳程抹了把眼睛冷笑起来，“接下来做点什么？直接烧了尸体，骨灰喂狗好吗？” “你给我闭嘴！”苏宇航眼睛通红地看着靳程，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但靳程根本就不怕，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最应该闭嘴的是你们！最应该死的也是你们！”他恶狠狠地说：“你们真以为苏宇昂是被人cao死的？放你妈的屁！” “你们不妨带他去做个尸检？看看究竟是器脏破裂还是胃出血？”靳程嗤笑一声，“不过他就算死也好过活着，那群人都仇恨苏家，我把他带出来的时候还在轮流灌尿，我是第一次看到犯人们一起往人体内灌尿，从所未闻啊！是恨到什么程度，才会舍弃欲望本身，把人搞得那么恶……” “都给我闭嘴！” 房间内突然出现一个人，他快步走到苏宇昂的尸体身边，一看到满身伤痕与拖拉出来的肠子就流下了眼泪。他将跪在床边的苏宇扬一脚踢到了地上，走到跪在地上的苏宇势面前一巴掌抽了上去，又怒目圆睁地走到苏宇航身前，一把掐住了苏宇航的脖子。 秦一峥的手都在颤抖，他咬牙切齿地问苏宇航满意了吗，问苏家人满意了吗，看到苏宇航同他一样痛苦后将对方狠狠甩到一边。 他又向苏宇昂靠近过去，可没办法，一走过去就忍不住心里的杀念。他巴不得杀了这里所有的人给宇昂陪葬，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那孤零零躺在肮脏床上的人是自己当儿子宠着的啊！怎么就一段时间没见，就再也见不到了呢？怎么会如此凄惨的死去？怎么会死在自己家里？他受刑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多绝望？可是没有人救他，因为最亲的人伤他最深，他无路可逃。 秦一峥看向靳程，哽咽着问他宇昂的真正死因。可靳程却沉默了，半响才摇了摇头。 还是苏宇航自己说的，他说前天早上踢了小弟的肚子，可能就是那时候，小弟的胃部开始破裂，但因长时间未进食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被人强暴，可能是顶得太深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那里开始流血，最后演变为大出血，夺去了小弟的生命。 苏宇势也承认，应该是自己的手插的太深才会弄破小弟的胃。可是究竟怎样都不重要了不是吗？苏宇昂已经死了，不会再复活。而他在死之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没人能想象。 “所以，距离宇昂被你们糟践，只过了，短短两天。” 短短两天，四十八小时。十九岁的少年被亲生哥哥们折磨致死，死前还想着要见见他们。苏宇势也想起来了，为什么昨天早上小弟会对他们说别后悔，因为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他知道自己会含冤而死，他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 “那个女人在哪里？”秦一峥没法想象下去了，他按着自己的太阳xue，问向薇的行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已经让人撤热搜和视频了，怕牵连到自己。” “宇昂的遗体和向薇我都会带走，以后一切事情与你们无关。他不再是你们弟弟，秦家也不会再与苏家合作。”说着，秦一峥走到苏宇昂的尸身边上，用颤抖的手温柔地摸了摸苏宇昂的头发，“秦哥一会儿就带你回家，你放心，害你的人哥绝对不会放过！” “秦哥！”路过苏宇航身边时，苏宇航抓住了秦一峥的手，他强忍着大哭的冲动哀求道：“把宇昂留下来，我们会好好惩治向薇。” 可是秦一峥却不信了，他一把挥开苏宇航，“你们舍不得的，毕竟向薇才是你们最爱的人。”他说：“我怕你们把宇昂的骨灰拿去喂狗，这真的很像你们会做出来的事。” 上午七点零六分三十九秒，向薇被秦一峥带来的人当场抓获，那女人果然急了，偷偷藏了一个手机，正在找人撤热搜，一见到事情败露就原形毕露。 上午七点十分二十三秒，向薇承认了自己的一切行为与谎言，她买通了苏家一保镖，掐点将自己找人合成的视频交给了苏宇航。还承认前一天去找过苏宇昂，放下了很多狠话。 上午七点二十三分十六秒，秦一峥不顾阻拦将苏宇昂的遗体带了出去。 上午九点整，秦一峥宣布与苏家取消合作，正式为敌。 下午两点四十九分零七秒，向薇被殴打轮jian致死的视频在暗网传播开来，视频中的秦一峥一边鞭打向薇一边看向薇惨叫着被二十多个男人轮jian。视频正好三小时。 下午五点整，苏宇昂被轮jian的视频清除完毕，喜爱苏宇昂的人纷纷现身为他感到惋惜、难过。 一星期后，秦一峥为苏宇昂举办了葬礼，将悲痛的苏家人全部阻拦在外。尸体火化后，他突然想起了曾经与少年的对话。那时有个很热门的选择题，问死后是想待在地底还是四处遨游。他的思想古板，说还是买个墓地，把骨灰埋在地下吧。少年说他生前有三个哥哥做伴，肯定忍受不了寂寞。他说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对半分，一半洒进森林，一半洒进大海，这样太爽了，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那时的秦一峥笑少年想法太先进，估计是有代沟了。可真的到了这时，他送走了只活了十九年的苏宇昂。他孤身一人抱着苏宇昂的骨灰盒前往了西双版纳，将一半骨灰洒在了美好的热带雨林，他又前往了爱琴海，将剩下的一半骨灰洒在了拥有美好传说的神秘海域。 他抱着空荡荡的骨灰盒，站在私家游艇上面，眼泪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