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劫富济贫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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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日,两人又回到乱葬岗。干枯的榆树和桑树环绕着宽阔的墓地,即使金色的光芒洒在这些树上,这里依旧显得颓废,整个墓地一片惨淡阴森。 “和尚你看,这上面的字。劫富济贫度他人,舍生忘死吴怪盗。”肖怀染拨净墓碑上的泥土灰尘,站直身体道:“看来是位侠士,不过侠士怎么会被人埋在荒郊野岭?而且这画又有何意义?” 崇归展开画卷,他低头看了一眼墓碑,目光又转回画中,道:“埋他的人非亲非友,所以没有这么多风水讲究。这墓地周边还算干净,墓志铭又是赞语,应该偶有人来拜祭他。” 肖怀染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世上很多无名者也会马革裹尸,暴尸野外。他能被人埋葬祭奠,应该是品格极佳。”他朝画卷那处瞧了一眼,画中情形比昨晚慌乱中看得更加清晰。 肖怀染“咦”了一声,他伸手点了点画卷的左上方,问道:“这是符?” 崇归道:“是的。这符不是朱砂所画,是人血。” 肖怀染道:“人血画符?看来仇恨很大呀。这符怎么画得如此复杂?”蛇精虽游历多年,仗着自己有法术,因此对借助他物又得耗时间写字的旁门左道一点也不感兴趣,从未仔细研究过。 此时看来,也只晓得是符文,并不知其真意。 崇归垂下目光,沉声道:“这符咒是锁他人魂魄,生生世世在这邪yin地狱里不得超生。这里还有五个人的生辰八字,吴怪盗也在其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画中被凌辱的男人,那里已经没有蛇精留下的血迹,和尚修为深湛,也不知道何时去除的。 “哇哦——”肖怀染顿了顿,“不对啊,既然这位侠士成仁取义,怎么还会有人想要害他?人都死了,还不放过他的魂魄。” 崇归叹了一口气,这蛇精对人间的事物还不够通透,说道:“你看这其余四人,身穿蓝底锦鸡官服,应该是四位二品文官。” 这句话信息过大,肖怀染警惕起来,道:“官员?莫非吴侠士惹到了他们?这四人也太歹毒了!居然对一个无权无势的百姓下手。” 崇归摇了摇头,并不赞同,道:“再想。” 肖怀染愣住了,他撑着下巴认真思考着哪里不对,过了片刻,他迟疑道:“的确不对…这四官员也死了。要不然昨晚、昨晚……死人无法做符绘图,更别说祭在墓前了。”他凑上前,嗅了嗅画面,改口道:“这四个官员虽死,但留在这画里的不是魂魄,而是怨气,是执念灵。” 他想,这不会是一场情感纠葛的闹剧吧,要不然谁会把邪yin当复仇。 于是肖怀染把这想法也说出来了,崇归闻言,皱着眉头,问道:“为何邪yin就不能是复仇了?” “这么快活的事,为啥是复仇?”蛇精一脸茫然的反问。 崇归也问一句:“你觉得这是快活的事?” “对呀。” “跟谁都是?” “对呀。” 迟迟不见和尚说话,肖怀染纳闷地偏头朝对方望去,结果对方一脸铁青,状若癫狂地望着自己。蛇精心下暗惊,默默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反复回想,也没觉得哪里出错了。 由此可知,一人一妖本不相通,人讲究天圆地方,懂得礼义知耻,并用爱恨嗔痴约束自己。而妖兽,弱rou强食,释放天性,无拘无束。对待同一件事,必然理解的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崇归冷冷道:“不知羞耻!” 肖怀染不以为意,反驳道:“虚情假意。真知廉耻,你一个和尚会破戒跟我上床?人树立那么多条条框框,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体面而已。” 便在此时,画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崇归一把掐住他的颈项,失态道:“狡辩!情义为贵,人先有情再生欲。再看看你们——” 忽然,和尚目光一动,闭了言,他忿忿收回手,也不再看他,不消片刻又恢复成清心寡欲的姿态。肖怀染怔怔的,心绪千涛骇浪,先有情再生欲?这和尚果然…可我忘记过去很多事了,如果向他打听,是不是会有什么线索? 不,之前也问过他,再加上刚才的态度,他绝口不提,似乎并不是一件美好的往事。 难道我负过这和尚?他出家不会也是因为我吧? 二人沉默半晌,肖怀染捡起地上的画卷,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争执下去也无用。等处理好这件事,不如我们各奔东西,各自为道。省得碍眼。” 崇归面色凝重,也不知是走神还是斟酌,他僵硬地扯着嘴角,似乎想要开口,停了片刻也没发出声音。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画卷,低头念了几句经文。接着,一团雾气从画中缓缓升出,慢慢凝聚在一起,越来越实,最终形成了一个人影,这人脚不沾地,半飘在空中。 肖怀染打量一番,低声问道:“这吴侠士下半身的雾气怎么是红色的?” 崇归道:“这四人的怨气太重,已经成了束缚他的枷锁。能把他拉出来已经不易,等红雾蔓延到他头部,想再拉出来就难了。有疑问便赶紧问罢。” 眼前这个人影,五官端正,身体修长挺拔,不算出众,却也看得出生前潇洒恣意,快意恩仇。 肖怀染指着画中四人,问他:“你跟这四人有何瓜葛?” 这人影神情起初恍惚迟钝,直到有人跟他讲话,他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离开了那画中地狱,登时泣不成声,说道:“求两位大师救救我。” 崇归道:“这四人早已不在,留下的是怨气。若要救你,必须找出事情的源头,才能帮你解怨脱离苦海。” 人影无法落地,只得跪在半空中朝二人磕了几个头,他为难道:“谢谢大师!可……这四个人我没有分毫印象。” 肖怀染突然打断道:“听闻你劫富济贫,劫的是什么富?” 人影想了想,道:“都是些富商,贪官。” 肖怀染眯了眯眸子,又问:“谁准许你去劫他人财富,提自己亮节的?” 人影被问的一蒙,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肖怀染嗤笑道:“都是别人自己赚来的钱,你有什么资格偷取他人财富?自己不劳而获,还有脸面把偷来的钱分给穷人?” 人影彻底傻掉了,连环被质问,也不知如何回答,笔直的飘在那里很是傻气。和尚也微微发愣,他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怀染。 崇归开口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贪官?” 过了好半会,人影才模糊地回道:“老百姓知道,征军收税,缴粮修栈……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心里都门清。还有一些,俸禄不多,家里却偷偷收藏着价值连城的金银宝物……” 肖怀染挑了挑眉,道:“这四个人你真不知?好歹在画中和别人做了这么久的爱,当真一个都不认识?” 和尚眉头微蹙,人影抢先怒道:“谁同他们zuoai了!是他们一直在jian辱我!我窃取时,只取目标,看到人都恨不得躲,所以哪晓得所有人长相。” 肖怀染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道:“连你都不认识,那看来这忙我们也有心无力了。” “不不不!两位大师求求你们,我、我再想想……”人影搓着双掌哀求着,身上的红雾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口齿越发模糊。 崇归见时间不多,提醒道:“那画卷上有四人生辰名字,李精海,李忠琪,李报春,李国安。你可有印象?” “李、李……”人影絮絮叨叨,被红雾包裹拖回画中的一瞬间,他恍然大叫道:“是五河县的李尚书一家——” 待最后一缕雾气消失在画中,一切又恢复原样,崇归把画卷重新卷起放回墓碑前。 肖怀染懒懒瞥了一眼,问道:“你在干吗?不带着吗?” 崇归道:“就放这吧。今晚邯郸县还有舞狮,要不要看看?” 肖怀染道:“……不去五河县?” 崇归冷冷淡淡地回道:“他没付银两。” 肖怀染:“……” 要不是打不过,蛇精恨不得把这个秃头吊在树上抽打个三天三夜。他可真会演戏,那会还一本正经的说要为别人解怨,结果没收到钱立马变脸。佛祖要是看见了,估计都得吐他一脸血。 肖怀染定定看向他,道:“你这是在逗我?你不帮,那我刚才浪费口水做什么。” 和尚似乎心意已决,不为所动,道:“刚才你也不见得多想帮。如果总是遇到这种不付银钱的,你我哪来的盘缠?吃什么,喝什么?” “我!你——”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从未付过钱的蛇精强行按住想要抽他的手,道:“我刚才虽然说他了……但是人都死了,还被别人莫名其妙下咒不得转世也是挺可怜的。再说了,昨晚还牵连到了我,那四个…怎么地也要弄清楚吧。” 崇归转身就走,淡然道:“你不是说做快活的事跟谁都一样。怎能算牵连。” 这睚眦必报的臭和尚! 蛇精双腿一蹬,扑到崇归背上盘着,轻声道:“你要是不帮忙,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啦。就当这事结束了。” 说完,仿佛鬼迷心窍般,肖怀染在和尚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算是道别吧,他想。 随后他放开崇归,正欲伏地离开,结果腰身一紧,只见和尚已转身给他拉了回来,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攥着画卷。 耳边听崇归说道:“五河县的葡萄据说硕大甘甜。我们去尝尝吧。” 不,我只想离开,请放手! 肖怀染无声的呐喊,这秃头性情千变万化,也不道真言,若是继续强行结伴,只怕漫漫长路一片暗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