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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彩蛋】《缄默呐喊》 七哥独白/内射尿/不怎么色

    ——我爱天空是因为它笨。

    简平曾经每到午夜三更便伫立在这个阳台上。沉闷的座钟咚咚敲响时,他会停下手头的活计,关掉房间的灯,或者从被他体温熏陶的被窝里爬出,穿上漆黑轻薄的外衣,走到自己房间外的阳台上,往外远眺,天色通常浓绀,悠远不知边际,所有事物都被夜色侵蚀,可视距离变得极短,白日能望到的远处山脉、渺小城镇、大片树影,此刻都如楼兰城消失在罡风与低温之中,世界明哲保身地一言不发,于是人们都恐惧黑暗,躲藏于漂浮不定的梦境中,夜色让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双脚,看不到太阳日复一日的葬礼,看不到痴呆得袖手旁观的星河。

    他有时能看到远处的小木屋,那是用于歇息和装饰的空屋子,有时不能,因为雾气会攀爬在山林花草之间,雾气向来顽劣不堪,热衷于讥笑渺小脆弱的人类,但它们又迷人可爱,清晨在东方跃出的熹微阳光恩赐下,他会看到像一团团白绵羊的晨雾,在山林和草地上滚动,他奔走到雾团小羊体内,能沾染满身冰凉露水,他听到雾团在窃笑,那笑声将雾团自己震散了。从此他察觉万物有灵,草木雨雾天空都会说话,但他们不曾发出人类的语言,大抵也不把自己的表达方式称之为“说话”。家人都忙碌时,他就会与父亲种植的花草玩耍。

    在他还能被称之为儿童的年岁里,有时候他会看到小木屋里会偶尔闪过几缕灯光,快速打开,又快速关闭,两个短促的十六分音符,有时候又会是八分音符,他知道这时他的生母就会在黑暗笼罩下的卑劣地道里穿梭走过,提着裙摆——说不定还是睡裙,谁知道呢——像想要填海的精卫般奔赴情欲的小木屋,她必定会婀娜多姿,宛如被恶魔吹响笛子所引诱的人,但也许生母她才是恶魔,穿行地道便等同于吹奏笛曲。

    后来他长大了几岁,科技迅速日新月异,木屋就不再需要用灯光作为暗示和引诱,但他依旧会在阳台上站立稍许,山腰空气清新,满天星斗清晰可见,偶尔苍穹易色,会出现漫天兰紫的景观,他知道草木苍穹夜风山丘也在与他对视,他们相互静默,像凝视深渊后,双唇被缝合的流浪诗人,眼中跃动着幽冥取回的森森焰火,共同呼吸着同一方污浊的空气。

    那时他在学钢琴,母亲要求的,她擅长乐器,大哥也是,于是他也被要求成为擅长乐器的人,父亲沉默地望着他,他便去学。然而当他按上琴键后不久,练习哈农音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如此尖锐而锋利,无法包容钢琴的圆润和沉稳,他错了吗,他的心长成了匕首、长枪、阔剑的形状,却遍寻不找剑鞘,无助地四下劈砍着,在一首首练习曲、奏鸣曲、圆舞曲中穿刺血管。不久后,他便落入了时间的陷阱里,他愤怒,他暴虐,一点一滴的哆蕾咪发嗦都助燃着他的咆哮,但他长期地沉默着,他内部四分五裂,脑浆里刻满了浆糊般黏稠的恨意,他仇恨着所居住的钢筋、混泥土、瓷砖、瓦片、门柱、落地窗、木板床,他嫉妒人类的为所欲为,可怜草木日月的静默不语,他想撕碎所有的被褥,像碎纸屑那般扔到垃圾桶里,他想劈裂饭厅的长桌,让每日全家共进晚餐的昂贵花梨木变成华美废墟,他厌恶在小木屋外透过缝隙看到的偷欢交媾,那是一出出白花花的残杀,滴血不见却残忍凶虐,不同的男人喘息,同一个女人尖叫,咽喉是多么令人憎恶啊,他看到他们身体上汗液滚动,脂肪相互碰撞,如此丑陋可怖的境况,他翻阅,,,男人和女人,哈哈哈哈哈,他们都被欲望绞杀了灵魂,沦为冰冷而美丽的尸首,但他沉默着,他知道父亲也沉默着,一直到最后长眠于木屋内都沉默着,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一语不发,他逃开了,他说不清自己在逃避什么——到底是与外人在木屋内癫狂交合的母亲,还是转头回到老宅的懦弱父亲,亦或者是他自己,他战栗、兴奋、唾弃、心底也许又认可、有足够多的借口和理由可供他选择——他回避自己的双眼,无声地在花田里奔跑着,泪水如汗液般滑落,像追逐着展翅金乌的夸父。

    那日,远远地,太阳坠落了,他的恨意却恍若被死亡的烈日加持,太阳把一日生命中最后的余温送给了他,花田中草木摇摆花叶,簌簌沙沙,帮助他把自己的灵魂焚烧成夜色的堆肥。

    他看到了花田一角的锤子,他用力喘息,拎起那个对那时的他有点沉重的器物,“太阳的能量沿着密密麻麻像血一样红、像叶绿素一样绿的网络移动。我在所有被咀嚼和消化的纤维、在所有趁着太阳进食和消化的纤维中生活和死亡。”②他默念着卡尔维诺的童话,举着锤子走到了放置那台练习钢琴的音乐房,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是成了植物,顶天立地。

    他高高扬起铁锤,用尽毕生气力,裹挟他的滔天巨恨,像一颗风雨中屹立不倒的大树,对着钢琴猛地砸下。

    砰————

    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

    简平浑身一震,恍恍从记忆中脱离,“嘶!”他听到身边的安并棋低吸一口气,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黑夜,天空阴沉如墨,让人难以视物。

    “棋棋?”他定了定神,伸手摸索,“怎么了,没事吧?”

    他怀里主动靠入了一具温暖的rou块,冬日火蛇般缠绕住他的身躯,男子那股近似动物性的浅浅体味也随之侵入他的颅脑,“没事,碰掉了啥玩意好像,鬼那么大声。”他的脸颊被硬茬的短发磨蹭,安并棋的头发很硬,与他继承自生母的纤细丝滑长发迥然不同,但怀中人的心肠却也是与他相反的悲悯柔软。

    “明天天亮再看看。”他不想用人造光影撕裂这份夜色。

    安并棋埋首在他颈肩,声音低哑沉闷,“你一直在这住到……我们认识的那个时候吗?”

    “写生、旅行、收集素材时,偶尔会在外住。”一段布朗肖书写的对话在他脑中闪现,【但您整个人生都是在这儿度过的。】【我整个人生,但那几乎算不上人生。】③

    简平像是想到了个笑话般,咯咯地欢笑起来,罢了,夜空花草照样沉默,他也倦于徒添烦忧,他轻飘飘地想要揽着怀中人一同回房,“进去吧,外面冷。”

    “老婆……”安并棋却抱住他的腰,驻在阳台,撒娇地喊他一声,问了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你想不想上厕所啊。”

    “你想和我手拉手去厕所吗,女高中生棋棋?”他尽量轻快地说话,以图让体内桀骜不驯的熊熊烈火搁浅。

    怀中人闷闷地支吾,短发在他脸上来回蹭动半晌,才从牙缝间挤出声音,“我是想,不如你,你尿在我小逼里吧。”安并棋急切地补充着,像是解释给他自己听,“有点儿冷……”

    “……冷就进房间穿衣服。”

    “你尿给我我就暖和起来了嘛!肚子暖了,就全身都能暖起来了!”安并棋的声音震动着他的骨头,敲击他砰砰跃动的心房,“就在阳台这里尿嘛。”

    他又沉默了,他仿佛已将语言鲸吞,于是沉默畅通八达,在他体内来来往往屡屡涌现。他的手被牵住了,怀中人宽厚的手掌握住他的腕,夜色中,世界不再是清清楚楚的,他们都成了瞽人,所有动作变为0.25倍速的滞缓,他的手贴到安并棋的臀部,手下是人类独有的那种皮肤触感,原来安并棋方才就偷摸着主动脱了睡裤,月华清浅,他看到安并棋那柔媚与刚毅兼具的身躯展露在阳台上,对方背对着他,撩起衣服下摆,跪趴着高高撅起屁股,仿佛他所虔诚跪服的不是自己,而是是前方缄默无言的高空、茂木、花草,对方臀部贴着他的手慢慢地滑动,他的手也沉默着静止,所触之处从后腰徐徐变为了臀尖。

    “尿进来……这么晚也没人……”身下人的声音细碎掉落,像风中摇曳的裸子植物。

    是了,这么晚也没人。他生母是不是也经常怀有这般念绪呢?

    他不由自主地抚上手下赤裸的臀,安并棋与他的rou体相性良好,短短时日就掌握了最契合的跪姿。此刻对方像个需要进食的夜行动物,他的指尖沿着高翘臀尖滑向腿心,瞎子般仔细摸索着对方下体两个小口,昨晚饱腹一顿的小口,现在仍温顺得像草食动物,毫无阻碍便含住他的手指。

    “小sao逼还很软。嗯,屁眼也很轻松地张开了。昨天cao狠了……对不起棋棋。”他再次感到愧疚不已,但这份愧疚很快又被抚平了。

    “你是我老婆啊,说什么对不起。不许说!”

    身下人对性事的龙马精神倒是展现得一览无遗,他突然发现对方更像眼前的邈空草木,总在向上生长,与他愈发亲近了。

    他掏出自己的rou茎,rou冠头贴着前方的阴阜,慢慢地顶入那湿润的逼xue中,rou茎没有硬起,却感受到那种不带情欲的温暖,他怀着奇异如在花草边小便的自然感,放松了膀胱逼尿肌。

    尿道括约肌松开了,与射精的感觉截然不同,他平静,仿佛愤怒都随着尿液往外流淌。

    “呜……尿进来了……唔唔zigong好烫啊!”

    他感到包裹着rou茎的saorou越来越湿滑,大抵是睡意被尿液浇灭,棋棋的逼xue也兴奋起来了。

    “棋棋的浪逼发sao了,saorou在全方位舔我的鸡吧。”

    “呜……”安并棋呜呜咽咽,似乎无法反驳,“尿尿会烫得浪逼很舒服嘛。”

    他想,棋棋越来越赤诚了,像花草般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渴求。

    棋棋也贪欢,但他对此并不憎恶,与安并棋交往后,他彻头彻尾认知到自己心中躁动的内核——他认为贪欢是人类的本能,肆意交媾是、克己复礼是、他把恨意灌注在绘画中也是,任意一种追逐都构成贪欢,只是人类已经人为地为贪欢划定善恶优劣……他或许不憎恨任何人,他只是纯粹地憎恨着。

    “为什么突然要我尿给你?”他突然收紧rou茎的出尿口问。

    “继续尿嘛……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不要停下来啊老婆!”安并棋似乎被灌尿得舒坦不已,像被梳毛的豹子,浪逼夹紧着他的roubang,扭动着屁股让内里的息rousao扰他。

    简平怀疑他已经爽得神游天外,不知道自己再问什么。

    于是他干脆放开膀胱,让尿液在熟悉的逼xue内大放阙词,昨晚睡前他为了镇定情绪,喝了几大杯水,现在都积蓄成尿液了,不知道能不能灌满安并棋那saozigong。

    “呜怎么突然……尿变多了?好烫啊啊啊!肚子好暖和哦老婆……”安并棋吟哦中逐渐带上了哭腔,“呜……肚子好涨……小zigong,小zigong要满了……不要了,不要尿了,要溢出来了呜呜!”

    他再度收起尿关,慢悠悠地诱哄道,“还可以尿到屁眼里,屁眼想不想被灌尿。”

    “想……!啊,屁眼,屁眼也要尿!”安并棋的声音一下子回复了活力,还黏糊糊地嚷着,“鸡吧拔出来时帮我在小逼上塞个塞子,我要含着。”

    身下人举起一只手,简平啼笑皆非地接过一看,是两个情趣塞子,大抵是昨晚安并棋翻找他衣柜时找到了,还给藏怀里了都。

    “我观察过了,这是没用过的,我猜你是买来画画用,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安并棋还在摇头晃脑地夹着他的鸡吧卖乖,“以后只能跟我用这些玩意!”

    “好。”他浅浅的笑着,浪逼内似乎的确快要被灌满了,他感觉自己的guitou都浸泡在不知是尿液还是yin水中荡漾,他仰头望着月牙弯弯,呼出一口浊念,轻轻地问,“棋棋,为什么突然想给我当尿壶了?嗯?”

    “因为想着,你喜欢干这些事嘛……”安并棋吞吞吐吐地,话语都说得含含糊糊,简平敏锐地捕捉到那股怜惜,“我就想要,和你在老宅里一起创造一些非常特别的回忆,这样你也不会……唔,会开心一点!啊……毕竟还是老宅啊,大哥也一直住在这。那以后,就算你自己回来时,也能想起我……”

    安并棋似乎有点害臊,埋着头撅着屁股低语,头也没敢回,只是往后伸出一只手,艰难地摸索到简平的手边,暗示性地磨蹭对方的手腕。

    简平迅速接住对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像握着苦苦追寻终见其面的剑鞘,月色温柔,似乎为他洗尽铅华。

    “以后你不陪我一起回来吗?”简平故作委屈,但他其实理解安并棋未尽之语。安并棋是个商人,更是个算得上小有成就的商人,他懂得人情世故,善于从他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精于理解和尊重他人,说话办事也勉力妥帖赤诚。但他也更习惯于未雨绸缪,做好一切最坏的打算,积极面对最恶劣的危机,除了眼前利益之外,好的商人惯于看到更多。

    “当然陪啊!我是想着万一,例如我出差了,之类的。”安并棋又哼哼唧唧起来,“快点插进我屁眼里啊。”

    简平挑眉,叹息地轻抚着手下的壮硕软臀,长夜未明,他们也没开手电,只能依靠肢体触碰确认部位,一切动作又变得缓慢迟钝,rou茎插入安并棋的后xue时,身下人也跟随着他的动作长长地喘息。

    他忍不住夸奖道,“棋棋很乖。”甚至想给棋棋画一朵小红花。

    “乖什么乖……屁眼也被烫了……唔好爽啊啊!”

    他感受到包裹着自己rou茎的肠道大口吞咽着,把他排泄出的尿液啜饮一空。前方的逼xue一动不动,仿佛每一寸saorou都在齐心协力夹紧甬道,唯恐一点点悸动就把含着的尿液挤出体外。

    尿柱击打在肠rou上,排尿的快感淹没了他,他挺起胸膛端详久未言语的天空,一股直抒胸臆的豪情从身下人吟哦的咽喉一直传递到他的发顶,他想学着狼高声长啸,但他还是沉默了,唯有双手青筋崩起,掐住了身下人的双臀。

    这时他看到,远空中,西边月色仍未殆尽,东方天际就裂开一个口子,浅薄晨光嘶吼着试图撕扯黑夜,弱小而坚韧,简平突然感受到一种朝圣者的澎湃心澜,一晦一明间,一望无际的天空看似呆蠢可怜,日日由死复生,从生入死,循环往复,却也生生不息,他和安并棋,就裸露在这阳台上,享受着高空的遮蔽。

    他心中默默背诵起详熟于心的迷狂:我们的苦难只能是徒劳而邪恶。我们像自弃于饮酒作乐一样自弃于绝望,对按照受难程度而获得的完美已经丧失兴趣。现代人并不是因为浅薄而成为圣徒的反面,而是由于他在生存处境中的无能为力,他在可悲放纵中的沉溺,他在永远更迭不休的妄想中的沦陷。从未炼成选择忧患的习性,导致了现代人在自我克制上的无能。——所以我们只好抓住圣徒不放,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船只的残骸。④

    其后的动作变得模糊,他拔出自己的rou茎,用塞子为安并棋堵上孔洞,两个小口被删减了言语,它们再度沉默,所有呼号都溺毙在腹腔的尿液中。

    雾气缠绕着他与安并棋,他久违地再次听到雾气的嬉笑声,天色渐亮,太阳持续地出生,带着血色朝霞一同启动新一日的旋转,熹微晨光轻飘飘地投射于亲密相拥的人类身上。

    简平想,他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小船,小船上那片天空笨拙而单纯,却像神明般慈悲地接纳住他所有无声的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