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正文完）

    叶熙红着眼睛抱紧了楚越，哭的直颤，却不肯出声，只能听见他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楚越外衣都没来得及脱，皮带的金属扣硌得他皮rou发疼也不愿意松开。楚越被他哭的心都碎了，一手搂着他，另一只手一下下拍打抚摸他的脊背，又低下头在他的头顶轻轻地亲吻。温声细语地哄了好半天，叶熙才终于放开了手，跪坐在床上揉眼睛。楚越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腕，自己抽了张面巾纸给他一点点把眼泪擦干净，又去盥洗室找毛巾。

    叶熙虽然情绪依旧有点低落，但好歹是不再哭了。他轻声问道：“林家……怎么了？”他其实更想问楚越对林临那几句话的看法，但又有点害怕，索性闷头做鸵鸟，等着楚越自己提起。

    “不讲义气，黑道上那帮人不服他管了。”楚越不愿意给叶熙讲太多打打杀杀的事，用湿毛巾给他把脸擦了个干净，也坐在床上，亲了亲叶熙的眼角，“产业肯定是保不住了。”

    叶熙默然。

    他知道这是因为楚越在他身上破了例的缘故。叶家通过他得以保全地位，其他家族遇见了事，自然也想要效仿。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涩：“我……奴隶当时不应该接手公司的……”

    “别乱说。”楚越食指的指腹抵在叶熙的嘴唇上。那根手指翻阅过文件，扣下过扳机，此刻却温柔又缱绻地点上他的嘴唇。“叶熙，我是谁？”

    “您是……奴隶的主人。”叶熙垂下眼睫，看不清神色。

    “除此之外呢？”

    叶熙便不开口了。他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是他怕极了。

    ……万一，是自取其辱呢？

    楚越等了许久，最终遗憾地叹了口气：“叶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互相表白过了。”他托住叶熙的下颌，惩罚性地啮咬着柔嫩的唇瓣，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儿才松口，“你什么时候才能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呢？”

    叶熙再次抽泣起来，低声地道歉。

    “别怕，”楚越捧着他的脸颊，一点点将泪痕吻去了，“没能让你感到安心，是我的错。”他稍稍离开了些许，笑了一下，“我对女人没兴趣，也不想要孩子。至于我们的关系……”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又递给叶熙，“这上面写的很明白了。”

    叶熙有点茫然地接过手机，只见屏幕上赫然一条新闻写着：汇康集团董事长楚越疑与广悦公司总经理叶熙同居。他吓了一跳，急忙去翻下面的评论，楚越的大名明晃晃地挂在上面，甚至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句：是真的，今年结婚。

    “这不行的，主人……”叶熙急得要命，恨不得直接把这条评论删掉，“我信您，主人，您、您快把这事公关掉……万一您有合作伙伴歧视同性恋……”

    “那就不和他们合作了。”楚越对叶熙的反应十分不满，抽回手机丢到一边，把他压倒在床上，“宝贝儿，不该说点别的？”

    叶熙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楚越说……要和他结婚呢。他的耳廓一点点烧了起来，轻轻地推了推楚越，反而被变本加厉地抱紧了。叶熙张了张嘴——他想说的话很多，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低声问道：“主人，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楚越抱着他翻了个身，和叶熙面对着地侧躺着，“高兴吗？”

    “高兴的，主人。”叶熙忽然就再次哽咽起来，“哪怕您是哄奴隶的，奴隶也高兴……”

    “胡说什么呢？谁哄你了？”楚越一巴掌掴在叶熙屁股上警告他，“这次饶了你，以后再敢胡思乱想，打烂你的屁股。”叶熙抽了抽鼻子，把头埋在楚越肩窝里，重重地点了点头。楚越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笑道，“等再过几个月，你这边能放手了，咱们就出国去结婚，再带你好好玩一圈儿……”

    他话还没说完，叶熙的手指已经环上了他的后颈，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嘴唇，温热的舌尖试探着在唇缝出舔舐。楚越眼神一暗，反客为主地侵入了叶熙的口腔，凶狠又贪婪地扫荡着每一个角落。

    好半天，楚越才放开叶熙，又亲亲他的嘴角。还没等他调笑两句，叶熙喘了两口气，便再次急急地凑了上来，却被楚越挡开了。

    “宝贝儿，这么主动？”楚越的手指暧昧地勾勒着叶熙颈侧的线条，“看来是感动坏了。”

    “主人……”

    “嘘，”楚越笑着一粒粒解开他的衣扣，“今晚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并且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有外人在场，你将永远拥有这项特权。”

    叶熙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眼泪滚落下来。楚越慢慢地褪掉他的睡衣，又随意地将自己的衣服丢到地上。他轻吻着叶熙，手指仔细地扩张，低声地反复哄他叫自己的名字。

    “楚越……”在他温柔地进入叶熙的时候，叶熙终于哑着嗓子出声，随即便泣不成声地抱紧了他，“楚越，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叶熙。”楚越咬住叶熙的耳垂，狠狠地撞进他的体内。

    “我一辈子都爱你。”

    七个月后，在楚越精心选定的海岛上，两人的婚礼如期举办。

    “真好看。”楚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踱到了叶熙身边。顾源便含笑带着人退了出去，甚至贴心地关好了门。

    ——回来！

    叶熙在心里无声地呐喊，楚越却十分满意，甚至盘算着要再给顾源赏点什么。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叶熙的脸慢腾腾地红了。楚越原本只是来看看他，见他害羞，倒是起了点坏心思，向下俯着身子把他圈在椅子里，作势要亲他。叶熙果然扭着脑袋要躲：“才擦了粉，化妆师说不能乱动的……”

    “脸上擦了粉，哪里没擦？”楚越轻轻地搔着他的下巴颏，暧昧地凑了过去。

    叶熙的脑子顿时自动播放起了曾经在办公室里做过的各种黄色事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羞羞怯怯地推他，小声和楚越打着商量：“现在不行……晚上、晚上随便您弄，行吗？”

    楚越心里软成了一团，恨不得立即亲上去。他暗暗磨了磨牙，目光扫过叶熙的头顶——发胶抹完了，连头发都揉不了。楚越恨恨地在叶熙肩膀上捏了一把，转身走了。

    勾人的小东西！

    婚礼很快就开始了。楚越站在台上，司仪还在讲些什么，他的心神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台下。

    红色的玫瑰盛开着。

    蓝色的紫罗兰盛开着。

    桌上摆放着甜甜的喜糖。

    还有他的叶熙。

    叶熙穿着白色的西装，同样望着楚越。他看见楚越大步地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带他走向众人视野的焦点。叶熙站在台上，笑着，眼睛却渐渐湿润了。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在他心里，做一个奴隶伺候楚越一辈子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楚越拉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侧身低头，轻轻亲了亲他的额角，抬手把他眼角的泪珠抹了：“别哭。”叶熙轻轻地点头，红着眼睛对楚越咧嘴一笑。

    也对，哭什么呢？小巧的钻戒往彼此的手指上一套，这一辈子，便由着他们折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