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解开 和好

    第1卷 正文卷 第五十七章

    “既然对别人下手了，今日开始就带上手铐脚镣吧。”

    “是，奴知道了。”

    轩辕烈跪在原地许久，期间仿佛听到主人口中一个破碎的音符，又仿佛只是自己一个幻觉。

    “还记得你认主的事吗？算了，先去带镣铐吧。”

    退出之前，苏无衣突然笑了，带着些莫名的意味，“今日……是个好日子。”

    带上了镣铐的轩辕烈在听到方旭回禀门外宋清来访时，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那时，他就跪在苏无衣面前给他作脚蹬。

    苏无衣点头：“让他进来吧。”话一出口，他便感受到自己脚下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随意踢了一脚，“不愿意就滚。”

    宋清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景象，苏无衣慵懒地斜卧在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身上白衣胜雪，如翩翩公子。而脚下是一个下奴。

    “多日不见，苏家主安好？”宋清对这种世家公子整日里如何作弄豢养下奴他并不感兴趣。

    苏无衣收起书卷，“我自然安好，劳宋将军挂念了。”

    没等宋清说话，就踢了一下脚下的奴隶，“故友重逢，不打个招呼？”

    轩辕烈膝盖微动，身子转向宋清方向，又不影响苏无衣搭在他背上的双脚。他垂着头，不敢看向曾经的至交，双唇动了又动，这才从牙间挤出一句：“奴见过宋将军。”

    宋清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此人，身披镣铐，跪伏在别人脚下，从长衫的下摆处隐约还可以看到肌肤，而这人，竟然是他心中傲骨铮铮的摄政王，他生死与共的大哥。

    “宋将军来这里做什么？”

    宋清僵硬地将视线从轩辕烈身上转移到苏无衣身上，“我……”

    身为轩辕家旁支，由于靠拢轩辕烈，所以并没有被这次的动荡波及，只是后来轩辕烈踪迹全无，他本不相信轩辕烈为苏家家奴的传言，但实在没了法子，哪怕就当是安慰自己，来苏府走上一遭。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本应该是翱翔天际的海东青，为何自折羽翼，收敛锋芒？

    宋清不明白轩辕烈为何会如此，但他明白的是，无论如何，轩辕烈仍旧是他敬仰的那个战神。

    “苏家主……在下冒昧求见，打扰了。在下此行正是为了他，能否让我们单独聊一聊？”宋清的语气瞬间变的恭敬极了，拱手而立。

    苏无衣轻笑，“那便去隔壁吧，宋将军不会要我给你们腾地方吧？”

    宋清本来有这样的意思，但看轩辕烈脸色不善，立刻摇头，“怎么敢劳烦苏家主。”

    “去带路。”苏无衣又踢了一脚轩辕烈，顺势双腿从他身上落在了地上。

    轩辕烈应是，刚膝行几步，便听到身后之人的声音：“起来吧，既然是你的旧友，自是按你们往常的习惯。”

    来到隔壁屋内，轩辕烈与宋清相视良久，终究还是宋清耐不住气，“大哥，你……”问话哽在了喉头，他想问，为什么你会是苏府的家奴，为什么你如今处境如此艰难，为什么苏无衣会将这样的刑具加在你身上，为什么你自折羽翼换来的却是如此的折磨？

    第1卷 正文卷 第五十八章

    “我心甘情愿。”两人并肩作战三年，相交十分深厚，所以即使宋清没有问出口，轩辕烈也明白他的意思。

    轩辕烈说完后，抬手将激动万分的宋清按在一旁的凳子上，动作之间镣铐相击碰撞，发出啷当的声音。轩辕烈却好似充耳不闻。

    “宋清，你第一次来苏府求见的时候，我也在府中，那日，我身无寸缕。是主人仁慈，所以直到今日，你才看到如此的我。也许你心中不平，认为我放弃了一切，可谁知道，我所拥有的一切，本就是主人赐予的呢。”

    看宋清想反驳，他继续说道：“你当真以为血脉对轩辕家有那么重要？我从记事起便是苏家的家奴，是因为主人，我吃穿用度、学习练功与他几乎无二，而轩辕家给了我什么？他们认我回去，不过是觉得我可以利用，可以凭借我的力量，使轩辕家更上一层楼罢了。起初，我并不在意这种利用，但他们不该算计主人。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宋清，被你和众多人敬畏的我，也同样敬仰着我的神明。”

    宋清猛烈地摇头，“不，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大哥，他不是你的神明，他是魔鬼……”

    “因为我做错了事。”轩辕烈打断了他的话，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的主人，包括宋清。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今天地到来，你让我想通了一件事，我本以为让你见到这样的我是惩罚，如今我才明白，不是惩罚，而是试探。宋清，你看，主人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我，他也是在乎我的。”

    “你觉得这是折磨？”轩辕烈抬起手，又踢了踢脚，镣铐啷当作响，他轻笑，“你其实是在怪主人让你看到你认为不堪的我，他一直有这个权利，别说只是你，哪怕是所有人面前，我也心甘情愿。我的脆弱，我的狼狈，我的不堪，只有他能包容，也只有在他面前，我不用逞强。”

    第二次听到了轩辕烈说出了心甘情愿四个字，同样的郑重，宋清突然沉静下来，慢慢地吸气，“我知道了，大哥。日后，我也会对苏家主恭敬万分的。”

    “不服气？宋清，你是苏府之外第一个见到我这个样子的人，你觉得，为什么是你呢？”

    宋清眸中闪过一丝难堪，没有说话。

    轩辕烈却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摇头道:“我们受到伤害时，总是会本能的将每个人的行为恶意化，也许……真相恰恰相反。或许，这是主人能想到的，给我最小伤害的法子呢？”

    “大哥是说……他，在维护你？”为什么是他？因为相信他不会因此轻贱轩辕烈。

    两人终于相视而笑，宋清向苏无衣辞别后，轩辕烈才捧着一根藤条跪到了苏无衣面前。

    “奴请主人罚。”

    “什么时候你请罚用藤条……”苏无衣本就对于轩辕烈见过宋清之后没有出现有些烦躁，恨不得鸡蛋里都挑出骨头来，只是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眸，突然说不下去了。

    这种坚定澄亮，仿佛带着满目期许的目光，真是……久违了啊。

    久违了……我的，阿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