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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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似锦自是记不得的。 “若是实在想不起,便权当初回见面罢。”宿欢笑吟吟的递了台阶,也斟过酒递与他。她递的规规矩矩,半点儿不曾碰到林似锦的指头,连同眸底戏谑与唇角笑意,都教他气息一滞,“林郎君请。” “……家主客气。”林似锦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面上却是涓滴不遗,回之一笑道,“某愚钝,却不知今儿您邀某来此,可是有旁的事?” “哦。”她应的漫不经心,素手撑着下颏转眸看向苏如故,轻飘飘瞥过他,又挪回来再看着林似锦,语气懒散,“一为苏郎君与郎君许久不见,我便想着没准儿见着了,郎君或是能想起甚。二么,东厨将将歇下,再起火未免麻烦,索性相邀郎君来此一同用膳,做个小宴。” 宿欢举杯朝拱道,“二位郎君无需多礼,请罢。” “不似家主海量,某不胜酒力,再饮过三杯就该停了。”林似锦端过酒起身敬着苏如故,面露惭愧,“若非明日有事,本该与郎君畅饮一番的,真是多有失礼,还请莫怪。” “无妨。林郎君惯来不喜酒宴,今晚愿奉陪三杯,某又怎会怪罪。”苏如故并非无有试探的意思,半真半假的说着话,指间捏着细瓷酒杯,再看着眼前深不可测的少年郎,扬唇笑道,“此酒性烈,郎君须得慢些。请。” 话音落下,两人昂首饮尽。 果真是烈酒。 林似锦知晓这副身子酒量甚差,当即举着夹过菜肴,将口中辛辣压了下去。自唇舌到咽喉一阵作烧,看他神色却是分毫瞧不出的。又见宿欢递了个眼色,他顿时意会,便慢条斯理的挑起话题闲聊起来,“虽说烈酒易醉,如今天气渐凉,用来暖身也是极好的。” 她眼底掠过赏识,继而略微眯起眸子,因着正中下怀而轻轻笑开,“这话不假。” “近来连月雨水着实乖常,饮些酒发汗驱寒,自有其益处。”宿欢抬手举杯,朝着苏如故又笑一下,“林郎君不胜酒力,苏郎君可推拒不得了。” “定不敢辞。”又是一杯酒下肚,他顺着话道,“听闻诸路州郡皆有受灾,却不知又有多少百姓遭难。” “吾皇仁德圣明,免蠲租赋、开仓赈粮,行程早已定下了。”她状似无意的将话音往这上面引,并加以遮掩,教人察觉不出分毫,“霜降将近了。待天儿冷下来,更是难熬。” 就着此事聊过少顷,宿欢心里便也有底了,倏地问道,“苏郎君既对政事甚有见解,为何不愿上场一试?” 短短几句闲聊,便可看出苏如故并非无才之辈。 他略微一愣,随即垂眸低笑,“说来惭愧……” 知晓他定要另寻托辞,宿欢不耐得听,又递过眼色与林似锦。 林似锦,“……” “苏兄,说来惭愧。”拦下了苏如故尚未讲完的话,他起身将苏如故杯中残酒添满,举杯道,“林某因伤将以往所学忘了个干净,可也未免不是幸事。政场诡谲,若浸yin其中还需舍去诸多,留得本心者数百年载不见二三子,作茧自缚之辈却不知凡几。如今既有他路可走,我倒落个潇洒自在,不受拘束。” “想来苏兄也该与我一般,方才不愿涉足朝堂罢?”林似锦先行将酒干了,“知己难逢,我敬苏兄一杯。” 林家郎君是个滴酒不沾的性子,偶赴酒宴也不过浅抿一口,面上过得去便罢。以致惯来被称赞千杯不醉的林似锦不过因这区区两小杯,便面泛红晕,连唇瓣也染得宛如抹了胭脂。 虽略显醉态,可他那乌眸里寻不见半分迷离,清润而明澈,便这么温温和和的笑看着苏如故,沉稳从容的不似个少年郎,彬彬有礼、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