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就是天使？”袁小飞回身打量着传说中他自出生以来连根毛都没见过的天使。

    他刚从鲍比的屋中出来，就一个幻影移形被带到了不知位于何地的仓库中，面前的男人平视着他，有着探究，还带着某种好奇和更深层次的感情，他无从得知。

    “是的，我是天使。”男人温声回答，没有恶魔那般傲慢和猖狂嗜血，但也缺少了天使的某种特点。

    袁小飞左右转动着脖子，将男人从头发丝打量到鞋子，“你真的是天使？”

    “是的，我是天使。”男人没有生气或者不耐烦的表情，还是一脸忧郁地望着袁小飞，脑袋轻微地晃动几下，似乎在沉思。

    袁小飞还是不满意，他开始绕着卡西迪奥转圈，末了还是没觉得这个天使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就算是阿蕾莎，也能一眼看出对方不是人类好么？“你确定以及肯定你是天使？”

    “是的，我是天使。”卡西迪奥默默抬眼，然后扯出一个更似苦笑的微笑，“你也是。”

    ……等等，风太大我没听清，你当我跟着阿蕾莎这么多年是傻的吗？“刚才是你一直在天空看我？”

    “我在看你，但并不是来自天堂。”卡西走到袁小飞近处，“那是米迦勒，他要我带你回去。”

    是说那个讨人厌的视线来自于天堂大统领般的存在米迦勒吗？自己怎么会跟他认识？“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并不认识米迦勒，也不是什么天使。”

    “你被间隙之主洗脑了，羔羊。”

    间隙之主？是在说阿蕾莎吗？袁小飞不想听往下的内容，而且他叫自己什么，外号吗？

    卡西迪奥并没有理会袁小飞内心的小九九，“你以为间隙之主为什么要将被放逐的你捡回间隙，你又以为为什么你跟温彻斯特家族如此有缘。”卡西迪奥贴近袁小飞的右耳，低声絮念，“因为你本来就是天使，而且是特殊的。”说完这些他就后退一步，眼神幽深，“传闻，上帝为了自己最忠实的儿子们，创造了一件独特的物品，他绝对听话，可以自愈，最重要的是，他能愉悦任何天使，同样，天使也无法摆脱他的诱惑。他是一件珍贵的礼品，上帝把他赐给了他最喜欢的儿子，路西法……”

    袁小飞感觉要糟，但心里对这些话深信不疑，甚至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服从感让他下意识地对抗。

    “后来，路西法堕天，米迦勒从兄弟手中夺得了这件礼品。”卡西迪奥一副故事讲完的模样，无辜死了。袁小飞瞪大双眼，“后面呢？”

    “这些是听说的，我也不曾见过。”

    “那我怎么会被放逐，然后被阿蕾莎捡到？”

    卡西迪奥认真地想了想，满脸严肃，“不知道。”

    靠！袁小飞想，这是第一次他想踹一个没做任何出格事的天使，他现在就想拔光他翅膀上的毛，然后把他绑起来烤了吃。

    “那温彻斯特兄弟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着温彻斯特家族血统的身体是天使最好的容器，所以他们难以抗拒你的诱惑。”卡西迪奥现在的表情像在看回家的诱惑里面的小三。回家的诱惑是个什么东西！

    “等一下！容器又是怎么……”霎时，又是一道视线从空中俯视而来，带着巨大的傲慢和张扬。

    卡西叹了口气，“我们走吧，米迦勒命令我们马上回去。”

    “……”不，他不想回去。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在内心翻腾，袁小飞知道那是他未被阿蕾莎洗脑前所残留的心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跟米迦勒有关？是他把自己放逐了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哈。”卡西迪奥再次叹口气，“我并不想这样的。”

    “羔羊，我命令你，跟我走。”

    这一道声音像是咒印一般深深刻在脑海，袁小飞的所有思想都被截停，只留下这一句话所表达的语言和动作还在继续，袁小飞跪下，拜服于漫无边际的荣光之中，“是，我的主。”

    天堂，并不是美好的地方，起码在袁小飞的印象中只有无边无际的痛和恨，乖巧地跟在卡西迪奥身后，他双眼被黑布蒙住，黑暗的视野中什么也感受不到。直到天使命令他停下，他便停下，他是个木偶，是，他想起来，他自始至终都是个木偶，被人摆布的木偶。从而想出，阿蕾莎把他救回来，又是出于什么心思呢？

    “间隙之主，把我的羔羊染成了她的颜色，肮脏不堪。”袁小飞忽的被人踹了一脚，侧头躺倒在地，右肋骨钻心得疼，疼完了，却只剩下麻木。

    “……”一声粗重的喘息，似乎属于卡西迪奥那个天使，袁小飞明白眼前的是谁了。

    “米迦勒……”米迦勒摆手制止卡西迪奥，“我们是兄弟，有些话伤感情就不说了。而至于我为什么让你把他带回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袁小飞感觉脸颊被柔软的脚尖踩着，整个脸都变了形状，“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既然间隙之主已经离开，那自然该物归原主，然后我不要的就不要了。所以……卡西迪奥，他现在是你的了，好好玩吧，可别掏空了身子，他在床上还是有些用处的。”雌雄难辨的声音逐渐远去，袁小飞抹了把脸，慢慢从地上坐起来。

    “我能把这玩意解下来了吗？”不等卡西迪奥回答，他自己动了手，眼前却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的原野上孤单地长着几朵野花。“天堂长这副模样？”

    “不，它会呈现出你心中所想。”卡西迪奥抓住袁小飞的手将对方拽起来，“我带你去休息，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

    袁小飞撇撇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天使没有回答，将袁小飞安置在一处空屋子内后，继续用忧郁而深邃的眼神注视着青年，“也许，那就是你被放逐的原因。”

    袁小飞笑了笑，“那我还应该谢谢米迦勒的慷慨。”

    “羔羊，你先在这里休息，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找温彻斯特，但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离开。”男人的眼神真挚透明，袁小飞点点头，“你能别用‘羔羊’这个词称呼我吗？”

    “嗯，袁小飞。”卡西迪奥从善如流地改了。

    “那你能跟温彻斯特他们说，我去找阿蕾莎了，让他们别担心我吗？”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