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旧的汽车旅馆内，迪恩边咬着汉堡边通电话，一路往下掉渣渣，“嘿，sam，你又去哪了？”

    “同学聚会啊，反正现在也没有爸的线索，我出来放松一下。”

    “是去看美女吧，有中意的没？”迪恩嘴边带笑，想到了好玩的事。

    “哇哦，这个不错，嘿，迪恩，我说你也过来吧，爸在这个地方留下的信息不多，反正明天就出发了。”

    “呜，我也想啊，只不过……”

    对方忽然没了声音，萨姆“喂”了几声，只得到另一端似乎是手机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短暂的“嘟嘟”声，吓得萨姆丢了魂，撂下靠过来的美女就冲出酒吧，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快速往回赶，想着会不会是恶魔来袭，萨姆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另一边的真实情况则是，迪恩半靠着窗户，面冲走廊这方刚准备咬下一大口汉堡rou，然后将心里成型的语言组织好通过手机告诉弟弟，眼前就飞快走过一人。

    这是个青年，面上带着些婴儿肥，却又故作老成，短短的黑发没被打理过，乱乱地炸起来，还有一小撮呆毛顽强挺立成另一个角度，与其他头发分裂开来。神情专注，目视前方，根本没有为旁的事物分神的打算，几步就要从身前经过，迪恩匆忙拉住对方甩动的手臂，没吃完的汉堡带着纸袋“啪嚓”摔落，rou块滚落出来，酱汁沾到了裤脚。

    袁小飞皱起眉头看向对方，“先生，有事？”虽然这人煞气也多到不可思议，但心心念念全是温彻斯特的袁小飞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比他高的家伙都要被砍腿！

    “我……”那是熟悉到不可思议的长相，迪恩把半倚着的身体直起来，顿觉那被他拉住的青年表情更加不善，“我是迪恩……”他舔舔嘴唇，想说的话不敢说，他有些害怕对方忘了自己是谁，那他要怎么办。恍惚间，他想起了萨姆问的问题，如果袁小飞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要做什么？该死的，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什么都不敢做！

    “迪恩？”袁小飞看了他半天，眉眼带着气愤，“你是迪恩·温彻斯特？你以为我会相信？”怎么可能随便就能碰到，这还是他的第一站，毕竟鲍比也只是说这两兄弟可能会来。关键是！他怎么可能长这么高！以约翰的那个喂养法吗？开玩笑？要他那种方法，还要照顾孩子做什么？全自生自灭吧！这是袁小飞对于身高的发泄。

    “你是小飞！是不是！是不是！”

    袁小飞感觉着要断臂的抓力，愣是没吭声，他还没承认这货是迪恩呢，因为跟小时候的身高完全不同。

    迪恩却不管不顾地用力抱过去，双臂一伸，就把比较而言矮小的袁小飞圈在怀里，差点没让青年背过气，猛力挣扎一番还是推不开，胡乱转头就感觉一道黑影袭来，脸上被浇了什么东西！“噗！”袁小飞整张脸湿漉漉的，还没办法擦。迪恩察觉不对，将袁小飞拦在身后，一瞅，呵，“sam？你这是干什么？”

    萨姆在瞄见迪恩怀里露出来的人脸时，就觉察不妙，偏又是行动派，只能掩饰地把撒空的圣水瓶子往身后藏，“额……我，喝多了，哦，是的，我喝多了，聚会嘛。”双眼使劲往迪恩身后扫，他婴儿时期的记忆大多都不清晰，所以对于袁小飞的面容他只模糊地记得大概轮廓，再细致一些就只能听迪恩和父亲讲述，但两人在这方面都不擅长，所以萨姆的记忆多数停留在好和很好这几个词上。

    “嘿，sammy，别管这个，猜猜这是谁。”迪恩拥抱着袁小飞将他推出来，半秒钟都不曾把手拿开过。

    袁小飞脸都黑了，sammy？那个小婴儿，是现在这个一米九几的大家伙？约翰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把这些孩子养成这种狗熊身高的跪求传授！

    “难道，是小飞？”大个的萨姆一脸不确定，看到迪恩那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傻逼笑容时，更是直接扑上去，顺便挤开了自家哥哥。“哦，天哪！”

    迪恩黑了脸，袁小飞更是黑成了罗刹脸，虽然他不知道罗刹是什么东西。一人一个揪着耳朵将他们拽回了房间，把迪恩推倒在椅子上后没再管他，冲着萨姆而去，看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萨姆气弱地在床上蹭了几蹭，像是面对土匪恶霸的黄花大闺女，“等一等，小飞，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袁小飞面如恶魔，众人大惊失色，迪恩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袁小飞，你难道只对萨姆……”

    萨姆怒吼起来，“笨蛋迪恩，你快醒醒，重点是‘干’这个词不对！”

    趁着两兄弟僵持的功夫，袁小飞从四只手中挣脱出来，一把扒下了萨姆的裤子，看到了那鲜活的胎记。好吧，真的是萨姆……袁小飞好像没了骨头一般瘫倒在地，“oh no！”他捂住脸，“还真是你们。”

    萨姆谨慎地穿好裤子，确定小飞没有那种心思才又活跃起来，至于迪恩那好像魂都飘出来的模样，无视！“嘿，man，我们都认出你了，你怎么可能认不出我们！”

    “e on！我认识的时候你们才那么点好吗？长得也太快了吧，而且长得还越来越过分！又高又帅，人比人气死人！”袁小飞撇嘴。

    “嘿嘿。”萨姆傻笑出声，“哦，对了，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我和迪恩有很多事想问你。是吧，迪恩，嘿！嘿！”迪恩还未回魂。

    袁小飞抽空注视萨姆，“对了，你们知道我不是人类吗？”

    “恶魔？”萨姆皱起眉头，“爸爸没说过，但是那难道不是假的吗？难道你真的是恶魔？”

    “哦，我不是恶魔，但也不是人类。懂我的意思？”

    萨姆用他那天才脑袋瓜仔细想了想，“天使？”

    袁小飞垂下头，“不是，哎呀你就甭猜了，反正我不会害你，就是饿了，想吃东西，你呆着别动。”

    “你，你要干什么！”萨姆捂住裤子。

    “放心吧，这次不干你。”袁小飞简直无奈了，他慢慢凑到萨姆嘴唇前，想要吸取他体内的煞气，萨姆眼神左右乱瞟，状况堪忧，而等到迪恩好不容易回过神时，就看到了这一幕，瞬间，他炸了。“你们在干什么！”伸手就想把袁小飞拽过来，但手上力道过大，袁小飞感受到一股推力直接嘴唇相接，袁小飞率先退开，还没等他发飙，迪恩就睁着一双翠绿的宛若盛着露水的眸子难以置信地嚷嚷起来，“我以为，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特殊的，但你只喜欢萨姆！是不是？”

    “你冷静点，我可以解释！”饱食度upup地往上涨，袁小飞已经显而易见地脸色红润起来。但他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想也知道吸食煞气不是好事。

    “呼，萨姆，你先出去，我要跟小飞好好聊会儿。”迪恩又狂暴化了，但袁小飞还有事，没空跟傻小子们来场座谈会，于是趁着迪恩不注意一把把他裤子扒下来，然后在对方忙着提裤子时提问，“迪恩，你是不是曾经遇到一次性命攸关的大事？”

    萨姆点头，“是啊，那次迪恩命悬一线，还好最后救回来了，但……那次我都不抱什么希望。”弟弟眼睛湿润，袁小飞立刻明白了约翰的牺牲，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略去，关于他们父亲的事，还是让鲍比告诉他们比较好，嗯……自己才不要蹚浑水。迪恩平静了不少，席地而坐，袁小飞看了两人几眼，把他们父亲的东西拿出来，“这些是约翰让我交给你们的，具体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安排了，而至于其他想问的，我建议你们去问鲍比！”

    “你知道鲍比？”

    “父亲怎么了？”

    得，两人关心重点很明显不一致，袁小飞扯扯嘴角，“我知道你们在想方设法要杀死阿兹撒尔，也许你们父亲的这些东西能带来帮助，不如先看看？”

    两人都没动作。袁小飞作势去找萨姆麻烦，某位弟弟立刻假装注意力在这些遗物上。“哦，看起来真是dad的字迹，你看啊迪恩，这块，还有这块。”两人很快沉浸其中讨论了起来。袁小飞伸伸懒腰，虽然睡了十几年，但他不眠不休地来找兄弟们也挺耗费精力，反正没事干，又刚吃饱，不如睡一觉吧。

    就这么定了。

    温彻斯特牌口粮果然名不虚传！一粒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