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他为什么不出来，把我撇在那里有意思吗？我幻想着他会回来接我，对，还有你，但这二十多年来他回来看过咱们兄弟吗？他把我们都忘了！因为我们只是那该死的微不足道的人类！”他猛锤方向盘，巨大的喇叭声在这洲际公路上回荡着。萨姆舔了舔嘴唇，“好吧，哥们，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我们先找一个旅馆，然后再继续发泄！你行的。”司机不是他，迪恩也不会让他碰他的黑美人，所以萨姆指了指前方，黑夜临近，他们真的没什么时间在公路上瞎耽误了。

    找了便宜的旅馆，穷的叮当响的兄弟俩简单地吃了晚餐，早早地躺在那散发着馊味的床上看着老旧的电视。

    “是他抛弃我了。”迪恩斩钉截铁。

    萨姆翻了个白眼，“你就爱在这种小事上较真。嗯……不如想想，如果哪一天，小飞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会做什么？”

    “他不会……”

    “e on！只是想象而已！”

    “我……”他歪头打量着萨姆，下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某座房屋内，睡到房间角落全是蜘蛛网的袁小飞兄弟终于醒过来了，睡了多少年他没印象，也不重要，他需要先去地狱里交换情报。

    走出地狱之门的那一刻，他敏锐地感觉到地狱的气氛与往常截然不同，似乎是发生了些令人感到微妙的事，看着一个个恶魔眼观鼻鼻观心从眼前飞速走过，让袁小飞想找个人打听情报都困难。就在他绞尽脑汁之际，眼前让开了一条道路。如果会觉得那路是给自己让开的那一定是他太甜了。下意识地转身往恶魔群里钻时，就被飞快地钳住脖子拎出来，这个手法异常熟悉，熟悉到不用看就知道这人是谁。

    “阿兹撒尔，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要冤枉好人啊。”袁小飞斜眼看对方，然后翻个白眼，早知道他就多睡会儿，不搅这趟浑水了。

    “是吗？拜你们所赐，地狱和天堂都出现了巨大的波动，连天使都惊动了，你们也够有本事的。”听得出来阿兹撒尔火气很大。

    “额，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小喽啰而已，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拨通阿蕾莎的电话，虽然她并没有留给我号码。”袁小飞试图得到缓刑，从这位大恶魔的嘴里知道阿蕾莎的离开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巨大的转变，他想，他明白阿蕾莎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留了个烂摊子给他啊。蹬蹬腿，“看你活得很好，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阿兹撒尔黄黄的眼珠子瞪过来，“是，我活得很好是因为虽然有大麻烦，但也有大好事，不如，我送你去见个人？”

    听这话就满满地不带好意，袁小飞刚想拒绝，人就换了个地方，“你真的不会幻影移形？”

    “闭嘴！”他的脾气不太好。袁小飞撇撇嘴巴。

    没走多久，老远地就听到了各种鬼哭狼嚎的嘶吼，袁小飞掏掏耳朵，刚从阿蕾莎的教堂里出来就又到了这儿，难道他很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吗？“去吧，叙叙旧，怎么着也是你的老熟人。”面对着大恶魔离去的背影，袁小飞总算双脚沾地，但他有些转不过头，说起来他的老熟人也就那么几个，怎么，难道是萨姆还是迪恩死了？哦，他的优质粮食，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落入恶魔手中吧？

    “小飞……”一道格外虚弱的声音飘过来，有些磁性，带着隐忍。

    他回过头，那被绑在石台上的可不就是好似前一刻还在对自己发火的温彻斯特父亲大人嘛，眼看着对方脏器散落地到处都是，袁小飞明白了，原来是阿兹撒尔公报私仇，就说他怎么这么快放了自己。“不会吧，约翰，就这么被恶魔打败了？”带着不可置信，男孩，不，该说是青年人坐到了石台上，俯视着脸色灰白的男人，“你憔悴了不少，这次是大意了？”

    “能看到你……挺好的。”

    袁小飞不想提那些陈年烂事，“算了算了，也别这么伤感，约翰你这是怎么搞的啊，弄成这样，我也救不了你，阿兹撒尔我打不过。”

    “咳咳，不需要，这些是等价交换，用我一条命换迪恩一条命，很值了。”笑得倒是灿烂。

    原来是迪恩出事了，而且还跟恶魔有关，你们到底在现实世界搞什么啊，这么快就跟大恶魔打起来了，难怪连天使都要出动。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和阿蕾莎的过错推到温彻斯特一家身上，袁小飞继续观察着十分狼狈的男人，温彻斯特不在意这些目光，反倒多了些温柔，“原来……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不是恶魔……咳咳，我问过他们了，说你是间隙世界的生物，说你是和人类很相似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了？袁小飞挑起一边眉头。“来，近点……”

    袁小飞依言俯身下去，原来是告诉他两个儿子的近况，以及他最重要遗产的藏身之处，希望自己能带还给迪恩和萨姆，但他并不知道萨姆是否和迪恩在一起，虽然两人总是形影不离。“还有一件事……”接下来的话他似乎难以开口，“我……还有一个儿子……”

    “等一下，你背叛了玛丽！哦，这倒也不算背叛，你告诉迪恩和萨姆了吗？”袁小飞吃惊得要死。

    约翰心酸地摇了摇头，这下子连袁小飞都不知该怎么接话，“那，这件事你希望他们知道吗？”

    约翰再次摇了摇头，刚想继续说什么，阿兹撒尔又出现了，还是悄无声息地出现，约翰的目光瞬时变得凛冽。“哦，跟我的小朋友聊完了吗？我今天开心，特意网开一面还给你放了假，要知道感恩，好吗？人类！”说完又拎起了袁小飞的脖子，他抗议，“我说，你能不能别跟拎只要宰杀的动物一样拎着我，我怀疑我脖子变长都是你害得。”

    “哦，不错，那就是我害的，我还不只要害你的脖子呢。”他真的很开心，开心到直接把袁小飞从门外踢回了房间，然后重重关门。

    老天爷啊，你这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袁小飞揉着自己酸痛麻涨的脖子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