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借着阿拉斯泰尔的威名，他倒认识了地狱里赫赫有名的几位恶魔。

    “嘿，露比，今天去人类那里干什么啊？”

    “当然是召唤了，人类也真是好骗的生物，所谓的报仇、杀戮不过也归因于欲望而已，只要轻易哄骗几句，灵魂就到手了。”身为大恶魔，露比不只长得美艳无比，连手段也是其他恶魔高攀不得的。“那是，不过露比啊可不要被那些男人们迷去了心智哦。”袁小飞冲他眨眨眼，露比立即走来亲他一下，“小小年纪也学会吃醋了。”

    这就是袁小飞与恶魔的日常相处，好吧，他就是对美女有非同一般的兴趣，怎么样！

    终于，经历了跟恶魔们生活在一起的一年后，地狱之门再次打开，虽然讨厌恶魔，但袁小飞一向是个伸缩自如的生物，打得过就骂，打不过讨好，就是他的行为准则，拜他的这幅脾气，在地狱里算混得不错，更何况他欺负的那些恶魔们都是低级杂种，阿拉斯泰尔都懒得听，而高级恶魔他还没那个余力去欺负。不过时间过得很快，袁小飞愣是没反应过来大门打开的时间，还是阿拉斯泰尔特意提醒，他才跟赶火车一样迅速地奔了回去。赶火车？这可是个新鲜词。门的另一边依然是他的小黑屋，没什么变化的陈设多了些灰尘，也就一个月左右的功夫罢了，无聊。起身将自己的器具都收拾好，幻想着下一次进来的客人要如何招待，他出去探望阿蕾莎。

    结果meimei不在，只留给了他张纸条。

    信上说了那父子三人的最新行踪，还绘制了张简易地图。

    阿蕾莎你到底在搞什么？袁小飞揉揉额头，好吧，这个时候他应该先去探望自己的备用粮食。拿了车钥匙，跨上自己的特别越野车，嘿，这里可不会有人管你几岁开车，更何况，他也不会让别人注意到啊。按照阿蕾莎给的歪歪扭扭的完全不知坐标为何物的地图，袁小飞到了晚上十点才堪堪找到约翰他们所住的屋子，真是更破旧了。他们就不能找一处适合人类成长的环境吗？停好车立马奔过去趴窗户看，经过了一个月，这些人压根没什么变化，该瘦的还是那么瘦。确定一家子人都在后，他跑到前门处按了门铃。

    里面传来了说话声，似乎是不认为这个时间会有人找过来，袁小飞确定约翰去拿枪了，他看到左面的窗帘动了一下，然后是屋内的叫声，大概是迪恩？紧接着是约翰大力开门的声音，“哦，上帝！”他抱着脑袋，满脸不可置信，挨在他后面的是小迪恩，因为父亲挡住了门口他就一直在那里挤啊挤。袁小飞张开双臂，“嘿，介意来个爱的拥抱吗？好歹也认识了不短时间了。”约翰立即过来把他一把抱起。好吧，这么大年龄还能体验一把抛高高的感觉，他也蛮有成就感，迪恩终于挤过来，抱着他爸爸的腿强烈抗议，萨姆在屋内哭得震天响，还有捶东西的声音。

    “天啊。”约翰不住感叹着，一面在袁小飞脸上亲吻，他大概是把自己当孩子了？袁小飞挑挑眉毛，他可对人类的感情不感冒，不过算了，好歹是新鲜食物，他可是看到这两人身上的煞气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呢，或许可以一次性吸光，那要用什么做借口？有了，反正他要跟迪恩一起睡啊，这样超简单的呵呵呵。将他放下来后，迪恩也围过来圈住他，哭得格外伤心。

    “嘿，嘿，宝贝，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快进屋吧。”

    迪恩不听，一味挂在袁小飞身上，可怜地流着鼻涕。

    袁小飞只好抬着对方进去，门内约翰已经把不断伸手的萨姆抱出来，小家伙也是哭声不断，这回挂到袁小飞身上更是不下来，口水涂了满脸，袁小飞无法，只能坐在沙发上一个个哄，哄好了这个那个又继续哭，无奈之下，他也没力气了。“嘿，约翰，你不能只站在那里看热闹！”他抱怨起来。约翰露出笑容，“那我坐在这儿看热闹？”

    这家伙，竟然还学会开玩笑了？

    于是，中间的袁小飞左手抱了个还在吃奶的哭唧唧娃娃哄着，一边搂着偷偷抹泪眼，扒着自己衣角的男孩，对面是笑吟吟的某父亲。袁小飞叹口气，“你们一家子，不要都这样瞅着我啊，嘿，嘿，迪恩，你都快拱到我怀里了。”都快把你弟弟给拱出去了，没看到小家伙在用脚踹你吗？用手把萨姆抱好，还要忍受婴儿时不时凑上来舔你满脸口水。“天啊，萨姆，我敢打赌，长大以后这一定会成为你的黑历史。”

    萨姆傻笑着拍巴掌，他才不管未来如何呢，当然就算他长大也只会后悔没多霸占会儿，要知道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哥哥都抢不过他。

    “小飞，你是不是伤得很重？所以一直没过来找我们？”小孩儿哭得挺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贪玩又不懂事，就不会连累你受伤了，呜呜呜呜，我差点失去你了，小飞，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边说边拿着袁小飞的衣服擦眼泪，可怜他穿来的衬衫直接变成了块破抹布。可迪恩还不依不饶，“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知道你meimei阿蕾莎被接走了，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你们家只剩你一个了，所以你可不可以来我们家住啊，爸爸一定会同意的，是不是爸爸？”

    迪恩的小脸瘦得越来越尖，但依然看得出一副美人胚子，男人长了这相貌真是不得了，不愧是他最顶尖的食物，袁小飞舔舔嘴唇，如此想到。

    约翰坐在对面，一直弯着嘴角，什么话也不说，似乎是在享受这温情的时刻，眼里水光一片，波光涌动间他似乎想起来什么，“没问题，小飞还可以帮我照顾这两兄弟，你不在的时候……别提了，我挺不习惯的。”一个单身爸爸的生活，嗯哼？

    迪恩高兴地扑住袁小飞，大脑袋挨着脖子拱来拱去，像头小猪。

    “那我也得先收拾东西啊，到时候再说，好吗？乖宝贝们。”一边一个亲了口，袁小飞站起来准备回去，却被迪恩拖住。“你别走好不好？”看起来又要哭了。

    “嘿，兄弟，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一定会再来看你们的，相信我好吗？”

    终于，两兄弟依依不舍地被放在了家里，而约翰开车带他回家，并表示明天会亲自开车来接他。袁小飞气馁，就这样无视了他的人权吗？坐在这辆约翰爱不释手的黑美人内，袁小飞低垂着眼，看向窗外天色。隔壁温彻斯特似乎也没有发车的打算，只是悠悠叹了口气，“也许是我错了，你救了我的孩子，刚才在孩子面前不能问，你伤得重吗？休养一个月是不是好了？还是还在痛？”此时的约翰像是一个好爸爸，是袁小飞从未体验过的。

    “不痛了，我哪里都不痛。”是的，他是个好哥哥，遇到任何情况都要首先保护好弟妹的安全，而自己永远只有“非常好”三个字可以回答。

    “……”约翰忽然双臂一伸，将袁小飞拥入怀中。男孩为这片刻的温暖发了会儿呆，微微侧头，看向了约翰的嘴唇，煞气正不断产生着，果然是温彻斯特家族。他笑了，将嘴唇凑过去，从地狱回来的第一天就可以吃顿饱饭，真是lucky的一天。双唇短暂接触，袁小飞只想着吸收他喜欢的食物，可约翰似乎不是那么想，他疯了般抱住袁小飞，舌尖舔舐着细腻的唇瓣，双手逡巡在还稍显青涩的rou体上，隔着衣服重重抚摸，觉得越来越熟悉。

    “喂，嘿，约翰！”袁小飞挣扎起来。

    该死的，这挣扎的动作也格外熟悉，约翰不管不顾，竟然咬住了男孩的耳垂，充血的rou块变得鲜红，袁小飞喘息一阵，被约翰推倒在座位上。两人喘着粗气对视。袁小飞先笑了，“约翰，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不要想起来，我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无关紧要，但如果我的身份会给你造成困扰的话，那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你不是人类。”

    “当然。”

    “……那你是什么，你也不是恶魔。”

    “我不知道啊，我记事的时候已经这么大了。我跟你的记忆可能都被人篡改过，而至于是天使还是恶魔我不知道。所以，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然后送我回家吗？如果你实在忍不住了我不介意自己回家。”看到袁小飞有些不高兴，温彻斯特将对方扶起来，仔细打量一遍后，若有所思地启动车。袁小飞假装不在意，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刚才的那番话虽然都只是瞎说的，但细想起来也不无道理。难道说这具身体真的跟天使或恶魔有关系？可阿拉斯泰尔和阿兹撒尔都不认识，所以，自己跟天使有关？